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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崗棄女,暴君掌心的嬌寵公主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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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這是怎麼回事?」

皇後聞聲趕來,臉色難看。

「皇後娘娘安康!」

眾人行禮。

隻見皇後的目光落在薛紹懷裡。

繼而,看向了我。

她的眼裡。

有震驚,有驚喜,隻是一瞬,又恢複平靜:

「紹兒,這便是,月兒?」

薛紹扶著我起來,我低眉行禮:

「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笑起來:

「像!真像!來,到本宮身邊來。」

前世我參加宮宴多次,從未有機會得到皇後娘娘青睞。

離她最近的一次,也不過是在禦花園,與她所乘的轎輦擦肩而過。

薛紹示意我過去。

皇後拉著我的手,語氣親昵:

「是誰欺負了你,告訴母後。」

這皇後真有趣。

上來就認女兒。

我毫不扭捏,朗聲一笑:

「所有人。」

輕飄飄一句話。

令在場所有人嚇得跪下來。

溫舒畫跪了。

唐枝跪了。

唐沐也愣了幾秒。

趕緊下跪。

19

我握住皇後如玉的手,狐假虎威,眼睛發亮:

「她們不知我身份,故而薄待了我。可是,皇……母後,我不想計較,道個歉就行了。今日畢竟是花神節,還是正事要緊。」

聽聞我的那句「母後」,唐沐嚇得連連磕頭。

「先前不知是公主,請皇後娘娘降罪!」

皇後望著我的眼神,充滿慈祥:

「月兒,你還是如此心地良善。也罷,就依你。」

「公主殿下說不計較便作罷。」

她垂眸看向跪著的諸人,不悅道:

「那邊跪著的可是溫家的,你的臉怎麼回事?」

溫舒畫嚇得原地磕頭:

「是小女不慎摔倒,小女麵容有損,嚇到了娘娘,娘娘恕罪。」

而後,貴女們連同唐沐齊齊對著我鞠躬道歉。

「公主殿下!請恕罪!」

我擺擺手:

「無礙。」

皇後拉著我的手,不捨得放開。

「且慢!本宮的妹妹說放過你們,本宮可沒答應。」

20

折春恭敬立在薛紹身後,一言不發。

想必,已將前因後果告訴了薛紹。

薛紹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神色。

緩緩抬眼,指向溫舒畫。

「方纔,是你嚷著,要割了月兒的舌頭?」

溫舒畫嚇得後退,小腿一直抖。

她張口欲辯。

下一瞬。

誰也沒看清他如何動作。

隻見薛紹指尖落在她脖側兩點。

溫舒畫喉嚨一緊,半截舌頭竟不受控製地吐出。

短匕寒光一閃。

利落如削花瓣。

舌落聲脆。

血濺裙襟。

寂靜。

死一樣的寂靜。

溫舒畫的舌頭。

斷了!

全場隻有我看清。

那短短一瞬,薛紹的身影如鬼魅。

其餘人眼中。

隻剩血光與驚懼。

他淡然用潔白的帕子擦了擦指尖。

「拖下去。送回侯府。」

說完,又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

抬眼掃向人群。

「還有誰……唐枝?」

唐枝已經嚇得魂不附體。

跪地磕頭時,額頭磕得鮮紅。

唐沐死死攔在她前麵,勉強保持清醒。

「太子殿下,臣願代妹受罰。」

薛紹冷道:

「護妹之情,本宮還算欣賞。今日便饒你們一回。」

皇後看向薛紹時,臉色陰沉的可怕。

整個宴席氣氛跌至冰點。

那一日之後。

溫家千金被扛回府,聲帶廢了。

唐家小姐被逼回宅,哪裡還敢拋頭露麵。

至於唐沐。

在席間獨自灌酒,狼狽如喪家犬。

那些慣會踩高捧低的紈絝,互相暗笑:

「得罪太子,頂撞公主。」

「唐小爺命不長嘍。」

21

前世。

我以唐沐之名,為他贏得將軍稱號。

如今,是他甘願留在府院內,護唐枝一世安寧。

唐家到了他這一代,已是沒落。

無功與名在身的唐沐,在外人眼裡。

不過是頂著老鎮國公的名頭,一介紈絝子弟而已。

宴會散去。

我上完藥,一個人提著烈酒在涼亭裡喝。

辣味入喉。

全身便躁了起來。

當年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們,雖不是親人,卻是實打實的能將後背交給對方的人。

如今身處京城。

卻再無可信之人。

我早該明白的。

這世間,根本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對我好。

薛紹救我,乃是因為我與他的妹妹有一雙相似的眼睛。

公主薛玉,乃貴妃娘娘之女。

與薛紹同年同月同日生,卻在四歲那年,溺水身亡。

這本是皇家秘辛。

那日,薛玉是為救薛紹才落入水中。

而後不久,貴妃便也自縊身亡。

貴妃與皇後,是姐妹。

宋家有雙姝,皆入帝王眼。

貴妃與皇後的情誼深厚。

薛紹也自知犯了大錯。

直到。

十五年前,在亂葬崗撿到了我。

22

「月兒,哥哥今日是不是嚇到你了?」

夜風拂燭,他提著酒壺站在廊下,眉目間竟有不易察覺的怯意。

「你還好嗎?」

「我沒事,太子哥哥。」

我笑得自然,可指尖卻在袖裡輕顫。

薛紹向我伸出手。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月兒?」

他怔住,那一瞬眼底閃過受傷的光。

片刻後,他低聲道:

「你是不是怪我,有些事瞞著你。」

那聲歎息輕落在夜裡:

「當初救你,不是因為你像我的妹妹。也不是為了討母後歡心。」

「是因為你那雙眼,讓我覺得你拚了命的想活。」

他仰頭飲了一口酒,喉結滾動:

「或許是我的錯覺。你那時剛出生,能懂什麼渴望。」

「可這些年,我又確實心疼你。」

「你自小身體羸弱,好幾次生病命懸一線。我隻能請來鬼醫醫治你,他擅長以毒治病。便是我……也難以忍受那噬骨之痛。」

「你的求生欲,遠遠超出我的想象。」

月色下,他眉眼柔沉:

「你明明那麼小,那麼小。治病時竟從不哭,也不鬨。」

我沉默著。

前世。

那些夜裡灼燒骨血的毒,那些咬牙撐過去的死劫,渾身的傷痕。

我都能挺過來。

刮骨療傷,以毒攻毒,從來不是最痛。

都過去了。

23

記憶裡最清晰的事。

是幼年數次發燒不止,薛紹守在床前的焦急與無措。

是他一口一口餵我喝藥,低聲輕哄:

「月兒乖,忍忍。等喝完苦藥,哥哥給你拿蜜餞兒。」

鬼醫的毒,那些傷口。

一點也不疼的。

可偏偏,心口疼得厲害。

若薛紹有柔情片刻,也是為我。

薛紹伸手揉了揉我發頂。

「本宮還是第一次見女子,有如此強的忍耐。」

「也好奇,這隻倔強的小病貓,終能長成什麼模樣。」

我喉頭發緊,再也說不出一句疏離。

他垂下手,語氣輕輕:

「本宮說過,會護你一生周全。」

「如今你平安長大,本宮……很高興。」

夜色寂靜。

我紅著雙目,聲音輕輕:

「我也很高興,太子哥哥。」

當年在亂葬崗遇到的人。

是你。

24

一個月後,恰逢唐沐生辰。

唐家在府中設宴款待。

邀請太子殿下同樂。

薛紹知道我愛熱鬨,便帶著我一同前往參宴。

那一日,唐沐意氣風發。

因著太子的麵子,諸家公子倒是對唐沐尊重起來。

酒酣耳熱時,唐沐嚷嚷著頭暈。

「下次!下次我再陪李兄吃酒。」

唐沐被下人帶回房間。

不多時,房間便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我與薛紹對視一眼,提裙而去。

和前世一樣。

唐枝在酒裡下了藥。

眾人圍在門口,我拉著薛紹往前探去。

隻見唐枝渾身發抖,裹在被子裡,大片香肩若隱若現。

唐沐跪在地上。

上身一絲不掛。

剛被人潑了一桶冷水,渾身顫抖。

薛紹立刻捂住我的眼。

我拚命扒開。

他又穩穩擋回。

薛紹從身後輕攬我的腰。

彎下脖頸,低聲在我耳畔輕笑:

「小月兒,非禮勿視。」

我頭皮一陣發麻。

全身僵硬,不敢動彈。

25

唐氏厲聲道: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薛紹晃了晃金扇,笑了一聲:

「鎮國公夫人,這是什麼情況?」

「兄妹啊……這?」

「殿下!」

唐氏一瞬間汗毛直起,慌張跪地:

「殿下明鑒,唐枝與我兒不是親生兄妹,唐枝是我兒撿回家的孤女。」

唐枝裹著被子,趴在床上磕頭:

「殿下,我與沐哥哥是真心相愛,我願嫁給沐哥哥為妻。」

唐沐也連連磕頭:

「請殿下成全,我願與枝枝結為夫妻。」

「這……」

薛紹摸著下巴思索。

我被他攬著,偷偷地捏了捏他的手背。

薛紹立刻點頭:

「就這麼辦!唐沐與唐枝一對佳人,擇日成婚!」

26

從唐府離開,坐上回宮的馬車。

薛紹躺在軟榻上,笑起來。

「本宮撿的小貓長大了,都知道傷人了。」

我撅撅嘴,不服氣。

太子要親臨唐府的訊息是我放出去的。

抓姦時的公子哥們,也是我使了辦法叫過去的。

唐家必然不能瞞住此事。

我推波助瀾,有意促成。

「能不能告訴哥哥,為何要這樣做?」

我托著下巴,跪坐在塌前,撚起蜜餞兒吃了一顆:

「還能是什麼,我心善唄!」

「我見不得有情人不得善終。他倆郎有情妾有意,愛的死去活來,我當然要成全。」

我知道,他是重生的。

這一切,他明明可以預見。

唐枝會下藥。

他會行荒唐事。

被千夫所指,遭受非議。

可他。

竟然默許唐枝的做法。

在他心裡,必然也是想要娶唐枝的。

前世,就是這一遭。

令唐沐恨透了我。

今生重來,我推波助瀾。

我倒想看看。

唐沐心心念念求來的妻子。

可為良配。

思索間,薛紹伸手手勾了勾我的鼻尖。

我回過神來。

麵前是他如玉含笑的臉。

「小小年紀,知道什麼是愛嗎?」

27

我抬頭瞥他一眼,故作深沉:

「比哥哥懂得多一點點。」

薛紹輕笑,伸指彈了下我額頭:

「詭辯。」

馬車隨著青石路晃悠,他半倚半臥,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今日這般大鬨唐府,就隻因為心善?」

我繼續吃蜜餞,語氣甜膩:

「沒錯呀!我見不得有情人被拆散。哥哥不覺得他們愛得轟轟烈烈很感人嘛?」

薛紹看穿人心的眼神落在我臉上。

他沒有追問,隻伸手將我額前一縷碎發撥到耳後。

「既然是你想要的,本宮便替你辦到。」

「不過。」

薛紹挑眉:

「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男女大防,不該看的不要好奇。」

我兩隻手藏到背後,無辜眨眼:

「哪有嘛。」

薛紹看著我,忽而歎了口氣:

「小玉兒,你才十五歲。對愛是何物,還懵懂得很。」

我托著臉,歪頭看他。

「那太子哥哥懂啊?」

他一頓,似笑非笑:

「本宮當然懂。」

「那哥哥教教我唄。」

我向他靠近:

「愛是什麼?」

薛紹盯著我,指尖緩緩掠過酒杯。

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沉入夜色深處。

「愛,是想護她一生安好。」

「愛,是容不得旁人欺她一分。」

「愛,是即便她想傷人,也替她周全收尾。」

馬車裡忽然安靜下來。

我的心像被誰握緊了一瞬。

薛紹笑得漫不經心:

「不過你年紀小,不懂也正常。不急,慢慢教。」

我咬著蜜餞,心跳得亂七八糟。

他又伸手戳了戳我鼻尖:

「回去早點歇息。彆再亂惹事了,小貓。」

他的語氣懶散寵溺。

可我卻清楚。

這位太子殿下,是會為了我,親手撬開命運所有的獠牙。

即便未來萬劫不複。

28

薛紹下朝後,偏要拉著我去寺廟。

他一時興起,尋了輛普通馬車,執意與我同往。

「母後讓我去求平安符,一起去。」

馬車一路顛簸,駛向郊外。

半路,突聞車外呼喝聲,一群人攔住去路。

是打劫的。

那群賊人張牙舞爪,要錢財。

薛紹輕歎,冷聲吩咐馬夫:

「雲生。」

馬車停下。

那原本貌不驚人的馬夫飛身而去,三兩下便將那賊人製服。

我提裙下車,卻聽為首之人冷哼一聲,狠狠啐道:

「呸!流年不利!」

心頭猛然一緊。

這賊人……我竟然見過。

29

前世唐家出事,唐枝自縊。

父親因我手段殘忍大怒。

狠狠施了家法,打了我五十大棍。

哥哥憤然離家,母親派我去尋。

那日,母親抓著我的衣領,厲聲吼道:

「都怪你一意孤行,害死枝枝,又氣走你哥哥!」

「唐如意,你去把你哥找回來!否則,你就償命!」

我拖著一身傷,在外奔走一天一夜。

高燒不退,撐不住在路邊暈倒。

醒來時,隻見幾名帶刀莽漢將我綁著,粗暴地從地上拖行。

他們嘴裡嚷嚷著:

「今天乾了票大的!」

而後。

一輛普通馬車路過。

將我救下。

那馬夫戴著草帽,遮住了麵容。

卻動作敏捷利落。

後背的傷隱隱作痛。

馬車主人丟下一瓶藥膏。

那馬夫將救命藥丸喂進我口中,低聲道:

「姑娘,主人讓我告訴你,好好活下去。」

我燒得渾渾噩噩,未曾看清主人的容顏。

隻記得——

30

我下意識回頭。

一切與前世一模一樣。

薛紹手上的,那枚黑色扳指。

普通馬車。

草帽馬夫。

還有。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

原來。

原來上輩子。

我與這太子薛紹,竟曾有如此機緣。

我苦笑一聲。

前世今生,我欠他的太多。

還不清了。

31

我盯著馬車裡,閉目養神的薛紹。

那馬夫恭敬開口:

「大人,如何處置?」

他緩緩啟唇,聲音冷冽:

「殺了。」

我內心毫無波動。

前世。

我撿回一條命。

第二日便端了賊人窩。

這些人,不過小嘍囉。

山寨燒殺搶掠鄰村,還販賣無辜少女。

實在該死!

仔細想想。

這些年,薛紹看似濫殺無辜。

實則所殺之人,無一不是罪有應得。

至於那些曾被送進府的美人兒。

全是被逼良為娼的無辜女子。

薛紹曾連夜將她們送至南疆,以假死之名瞞天過海。

為什麼?

他為何要背負這聲名狼藉,成為人人畏懼的惡人?

我提起裙擺。

毫不猶豫衝進馬車。

撲進薛紹懷裡。

他眼微睜。

自然接住我,一把攬緊,溫聲道:

「怎麼了,月兒,是害怕嗎?」

我搖頭,緊緊抱住他。

老天讓我重活一世。

必是為了某一刻。

為了讓我救下他。

32

唐沐大婚之日,定在四月初八,良辰吉日。

我沒有前去觀禮。

他如願娶到心愛之人。

自然,不希望我再出現。

唐枝暗中購置十餘隻油桶,通過水路偷偷運入府中。

禮成之夜。

唐氏一族上下三十餘人。

儘皆葬身火海。

唐枝引爆火藥桶。

趁亂逃出。

被我當場抓住。

我命人,將她押至大理寺。

唯獨唐沐僥幸逃生。

因醉宿涼亭,被官府所救。

意料之中的結局。

任由我前世多次提醒,唐沐都不曾相信。

他隻信唐枝是愛他的。

願為他。

消弭仇恨。

33

再次見到唐沐,是在熙攘的大街上。

新娘縱火,鎮國公府三十餘口人葬身火海。

天子震怒。

追查之下,才知唐枝竟是七年前罪臣楊玄齡的遺孤。

楊家覆滅之案,由皇帝欽點我父親親自審理。

她恨透了唐家。

隱姓埋名多年。

隻為血債血償。

唐枝被下令秋後問斬。

唐沐失魂落魄。

踉蹌走在街頭,如同行屍走肉。

我駕馬車攔住他,他木然抬頭,喃喃自語:

「我錯了……如意,我不該把唐枝帶回家。」

「如意,父親母親被我害死了,你也……被我害死了。」

我垂眸,假裝不識,淡聲道:

「唐公子,你在說什麼?如意又是誰?」

他一路跟隨至太子府。

直至薛紹走出,迎我回府。

唐沐忽然從門口守衛手中奪劍,厲聲高喊:

「太子殿下!求您善待如意!」

血光一閃。

唐沐倒在地上。

他自刎在太子府門前。

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薛紹衝過來。

捂住我的雙眼,握住我冰涼徹骨的手,護住我:

「彆怕,彆怕。我在。」

34

我受了驚嚇,高燒不退。

薛紹不再赴早朝。

每日守在我床前,為我喂藥、擦汗。

我在夢中呼喚他的名字。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低聲道:

「月兒,我在,我沒有離開。」

皇後派女官前來詢問,薛紹氣得砸碎屏風,厲聲吼道:

「去告訴你家娘娘,唐沐為何在我門前自裁我不知,大理司要問責,隨意!就當是我殺的!本宮殺人無數,又豈差這一人?!」

我緊握他的手,在夢中淚流不止。

女官麵無表情道:

「殿下!娘娘宣您進宮。」

薛紹轉向女官,聲音如雷:

「滾!」

35

我醒來時,薛紹伏在床邊,眼裡滿是驚喜:

「你醒了。」

我已經沉睡七天七夜。

薛紹用儘各種辦法,才將我從鬼醫口中的夢魘邊緣拉回。

「鬼醫說,你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將我攬入懷中,泣不成聲: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被他擁入懷裡,聲音輕輕:

「薛紹,你可知我的身份是……」

「我知道!」

他說道:

「唐家胎死腹中的二小姐。我早知道。」

「月兒,無論你是何身份,我都不許你離我而去。」

我閉了閉眼,哽咽道:

「好。」

太子因一女子不出戶不上朝,百官紛紛上書彈劾。

皇帝心急如焚。

早朝之上。

皇帝一口黑血噴出,昏倒在殿。

皇後匆匆前去照料。

當夜,皇帝駕崩。

太子為穩固朝堂,旋即登基稱帝。

帝號在手,天下風雲隨之翻轉。

36

一切都太過順利。

繼位大典那日。

我女扮男裝,緊跟在薛紹身後。

加冕之時,太後一把奪過皇冠,眼神癲狂:

「我有聖旨!先皇傳位之人是我兒薛涼!」

太後一派的大臣立刻起鬨。

群臣紛紛要求薛紹退位。

薛涼而今,不過八歲。

薛紹看向母後,滿臉不解:

「為何?」

太後指著他,厲聲道:

「你不配!我隻要你死!」

她從發間拔下珠釵,揚手直刺薛紹胸口。

電光火石間,我瞬間閃身到薛紹身旁。

奪過珠釵。

一腳將太後踹翻在地。

舉宮嘩然。

太後一揮手,禁衛蜂擁而入。

她冷聲高呼:

「拿下!」

我雙目微凜,袖中腕箭閃光。

一步一招。

封喉斷敵。

快步遊走間。

身後倒下無數來犯之人。

我再度飛身回到薛紹身側。

眼神冰涼:

「誰敢傷他?找死!」

37

大殿一片嘩然,大臣們目瞪口呆。

誰也沒想到,薛紹身側竟隱藏著絕頂高手。

能以一敵百。

薛紹抹去眼角淚痕,從地上拔出長劍。

劍尖直指太後,聲音冰冷而決絕:

「母後,我事事順從,隻因敬你為母。為何,偏要置我於死地?」

太後的臉色驟變,喉間哽咽。

我緩緩取下帷帽,長發如瀑。

目光掃向太後:

「隻因,她不是你真正的母親。薛紹,你乃先貴妃之子,當年你父皇深深愛著你母親,卻無奈隻能立嫡女為後。為了讓你登上太子之位,他將你與薛月調換。」

我落地有聲,字字珠璣:

「薛月,纔是太後親生之女。她因你而死,太後才會,恨你入骨。」

薛紹後退一步,眼中滿是失望與震驚。

我直指太後,繼續說出驚天秘密:

「是她!是太後下了慢性毒藥,殺了先皇!」

38

太後眼中癡狂,聲音尖銳刺耳:

「你懂什麼!我為他被困後宮,忍受他身邊無數鶯鶯燕燕,可他一顆心,全在我那妹妹身上!」

「我哪裡比不上那個賤種!一名賤婢生的庶女,還敢與我稱作姐妹,我呸!」

她臉色扭曲,已無半分理智:

「薛紹,他為了讓你繼承皇位費儘心思,寧願赴死,也不肯重新下昭。哪怕你惡事做儘,殺人無數,他還是將你捧上至高之位,憑什麼?憑什麼!」

我擋在薛紹麵前,聲音冷厲:

「薛紹從未做過惡事,他所殺之人,個個罪有應得。」

薛紹眼中閃過一絲波動。

我繼續說道:

「你不過是利用薛紹對你的感情。他運籌帷幄,步步為營,你以為他不知今日你要害他嗎?他隻是在賭。賭將自己養大的母親,還對他有一絲在意,不會真的對他動手。」

前世。

他心灰意冷。

明明武功高絕。

卻任由太後對他下此毒手。

我回頭看向薛紹,語氣堅定:

「十幾年的母子之情,你已經做得夠多了!薛月之死與你無關。薛紹,振作起來!」

薛紹神情沉穩,緩緩上前,一步步走到太後麵前,冷聲下令:

「來人,送太後守陵,終身不得出!」

39

薛紹最終自願讓位,由薛涼繼位。

輔政大臣與攝政王輔佐新皇。

朝堂井然有序,天下安穩。

他帶著我雲遊四方,不問世事。

隻享兩人天地。

我們走遍名山大川。

看過桃花漫山,雪落古寺。

看過江南水鄉,燈火闌珊。

數年後。

夜深,月色如水。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低聲問我:

「你怎會預知那麼多事情?你當年的戰力,可非十幾歲的少女所能擁有。」

我笑起來,倚在他懷裡,眸光溫柔:

「或許,是前世的緣分,讓我們今生再相遇。上輩子你救過我。這一世,是老天安排我來保護你,也是讓我不再後悔。」

他溫熱的手輕撫我的發絲,低頭吻上我的唇:

「那你這一生,可是逃不掉了。」

我輕笑,滿心安寧:

「不逃。這一生,我隻想與你相守。」

從此,前世的仇恨與恩怨都隨風而去。

無論風霜雨雪。

我們攜手而行,餘生靜好。

宮闈之外,是我們的天地。

晨昏相伴,歲月無聲。

身畔有他。

便是我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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