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歸海不回頭 27

    -

27

他輕輕回握她的手，輕聲回答：

“他還在重症監護室。醫生說那一刀離心臟太近，失血過多，雖然經過搶救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情況還不穩定，冇有完全地脫離危險期。”

他頓了頓，觀察著她的神色，才繼續道：

“還有許念念。她跑出去的時候，神誌不清，闖了紅燈，被一輛疾馳的貨車當場死亡。”

聽到許念唸的死訊，秦明月怔住了，臉上卻冇有絲毫大仇得報的快意，隻有一片空茫的平靜。

秦明月哀莫大於心死。

許念唸的死亡，彷彿隻是為這場鬨劇畫上了一個倉促的句號。

她緩緩轉過頭，望向窗外那片過於明媚的藍天，心中卻有些淒涼。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秦伯遠和林宛急匆匆地趕了進來。

看到女兒醒來，林宛立刻撲到床邊，一把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心裡還有些後怕：

“月月，我的孩子！你嚇死媽媽了！冇事就好，冇事就好”

秦伯遠站在一旁，也是長長舒了口氣，大手安撫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目光落在女兒蒼白憔悴的臉上，充滿了心疼。

“爸，媽，我冇事。”秦明月靠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裡，聲音低低地解釋，“是陸靳深他替我擋了那一刀。”

秦伯遠聞言，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我們都聽說了。這次多虧了他。”

他沉吟片刻，帶著商人知恩圖報的考量，繼續說道：

“這份救命之恩，我們秦家不能不報。我會親自去陸家致謝，還有，西區那個我們準備重點投入的合作項目，可以優先考慮陸氏。或者，如果他們需要資金支援，我們也可以”

“爸，”秦明月輕聲打斷了他，眼神依舊望著窗外，帶著一絲的疲憊，“這些等他醒了再說吧。”

她現在腦子裡很亂，無法思考這些利益往來，隻想確認那個用身體為她擋下致命一擊的人，能否平安。

接下來的日子，秦明月的身體很快康複，但麵上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陰霾。

她有時會走到重症監護室外的走廊，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裡麵那個渾身插滿管子的人。

他安靜得可怕，隻有旁邊儀器上起伏的曲線證明著他還活著。

沈墨嶼將她的落寞和心不在焉都看在眼裡。

他依舊體貼入微地照顧她，陪她散步，給她講些趣事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莫名地隔了一層薄紗。

在某天傍晚時，他們並肩走在醫院樓下的小花園裡。

沈墨嶼停下了腳步，麵對著她，眼神卻有些緊張。

“明月，”他叫了她一聲，“你是不是還放不下他？”

秦明月腳步一頓，卻冇有立刻回答，空氣中瀰漫著令人心慌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眼，看向沈墨嶼，努力扯出一個笑容。

她輕聲開口：“哥”

“我不想聽你叫這個。”沈墨嶼忽然打斷她。

他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明月，你知道我想聽的是什麼。”

秦明月看著他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終究是無法輕易給出一個承諾。

她搖了搖頭，帶著歉意說：

“對不起現在，我真的不想說這個。”

沈墨嶼眼底的光黯淡下去，但他冇有逼迫，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好，我不逼你。我們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