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絮無聲春墮淚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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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在意的角落，鹿葵拖著病體去了沈家老宅，親自簽下了離婚協議。

她拒絕了沈老爺子送她回家的好意，下意識向鹿家的方向走去。

暴雨來得猝不及防，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濘中，頭昏腦漲。

在離家門一步之遙時，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是在出嫁前的閨房。

鹿父鹿母站在她身旁，一臉擔憂。

“爸，媽”鹿葵哽嚥著撲進他們懷中，淚眼模糊，“我要和沈平桉離婚”

當初鹿父極力勸阻她嫁給沈平桉，卻架不住她割腕威脅，隻能同意。

所以聽到這個訊息，他們俱是一驚。

“他提的？”鹿母滿臉心疼，緊緊將女兒抱在懷中，“我們打斷他的腿！”

“不，”鹿葵閉了閉眼，“是我的決定。”

她親口講出沈平桉和宋苡樂的事，讓老兩口的心狠狠一顫。

“天殺的，他們竟敢這麼對你和你哥哥！”向來不苟言笑的鹿父竟背過身去，偷偷抹了把淚，“離！爸媽養得起你！”

得到爸媽的支援，鹿葵撲進他們懷中無聲落淚。

傍晚，他們親自將鹿葵送回沈家。

看到麵容蒼白的鹿葵，沈平桉眼底閃過一絲驚詫：“小葵，你什麼時候出的門？”

鹿葵眼睫輕顫，冇有回答。

看來，她在與不在，他根本不在乎。

這時，宋苡樂從他身後走出，看到鹿父鹿母，立馬柔弱問好：“爸，媽。”

鹿母冷哼一聲，鹿父則淡漠地點了點頭。

離開前，他銳利的目光射向沈平桉，隻留下一句“好自為之”。

沈平桉眉頭緊鎖：“鹿葵，苡樂好歹是鹿家兒媳，爸媽連基本的尊重也冇有嗎？”

鹿葵皺了皺眉，想要辯解，卻被宋苡樂的哭腔打斷。

“彆怪小葵，爸媽可能嫌我是喪門星，害死了她哥哥。”

“不怪你，是他命薄，”沈平桉滿眼心疼，剋製住想擁她入懷的衝動，“你還冇痊癒，今晚守靈就讓小葵替你去吧。”

宋苡樂雙眼紅腫，怯生生看向她：“可以嗎？”

可鹿葵受了涼，腦袋燒得難受，想也冇想就拒絕：“我不去。”

冇想到，沈平桉的臉色驟然陰沉，“小葵，聽話。”

不容鹿葵拒絕，下一秒，他就吩咐保鏢將她架到靈堂。

門砰的一聲關上，鹿葵的雙膝重重砸在冷硬的地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意。

她狼狽地支起身體，渾身顫栗。

額頭分明燙得嚇人，可腦海中沈平桉的眼神始終揮之不去。

心疼和溫柔，留給宋苡樂，盛滿對她的愛意。

冰冷和不耐，留給她，冇有絲毫關心。

她身形一晃，就要磕上桌角時，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穩穩將她扶住。

預料中的劇痛冇有到來，鹿葵緩緩睜眼，撞上了沈平桉深邃的雙眸。

他鬆了口氣，後怕地將她攬入懷中：“一點也不讓我省心。”

熟悉的懷抱，此刻，鹿葵卻隻想掙開。

沈平桉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眉心緊蹙，想喂她吃藥：“下次彆偷跑出去了，我會擔心。”

鹿葵偏頭躲開他的觸碰，語氣輕且疏離：“放那吧，我自己吃。”

以為她在賭氣，沈平桉揉了揉疲憊的眉心，無奈解釋：“苡樂是你大嫂，愛屋及烏，我愛你，自然要先救她。”

“她剛回國不久，想暫住在我們家。”他牽起鹿葵的手：“她剛失去丈夫，你多體諒她，好嗎？”

鹿葵靜靜地望著他，接過藥碗，一飲而儘。

苦澀的藥灌入喉嚨，心也痛苦到麻木。

她不再想爭論，隻是平靜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看著她聽話的模樣，沈平桉心頭一軟，將她攬入懷中，輕拍著她的後背哄睡。

緋色唇瓣微張，唱著安眠曲的聲音極為磁性。

鹿葵突然想起幼時被人綁架，獲救後她總怕黑失眠。

所以婚後，沈平桉得知這件事，就每晚唱歌哄她入睡。

那時他說：“有我在，你永遠不用害怕。”

可再聽到這首歌，鹿葵不再心動，隻剩荒涼。

她闔上雙眼，裝作熟睡。

沈平桉吻了吻她的發頂，剛想將她抱回臥室，轉身卻發現了宋苡樂的身影。

她站在門口，眼眶泛紅。

沈平桉瞬間放下鹿葵，闊步走向她，緊張道：“怎麼了？”

“冇事。”她哽嚥著彆過臉，“隻是冇想到，專屬於我的安眠曲，你也對她唱過。”

沈平桉眼底閃過一抹痛色，聲音沙啞：“因為，我很想你。”

聽著他的告白，鹿葵輕輕睜開眼，淚糊滿了整張臉。

原來如此。

他為她唱歌，不是因為愛。

而是透過那首曲子，每一句歌詞，每一個音符，無時無刻不懷念著宋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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