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表妹欲上位,我搬空全府休渣夫 第146章 兵馬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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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成一愣,下意識地轉過頭去。
隻見,不知何時,兩側的山崖之上,密密麻麻,站滿了弓箭手。
密密麻麻,成千上萬!
那些黑洞洞的箭頭,全都,對準了他們。
冷汗,瞬間,從赫連成的額角,滑落下來。
他明白了。
什麼單槍匹馬……
什麼幾十騎……
蕭承煜,早就將他的退路,全都堵死了。
隻要他一聲令下,他們這幾百人,就會在瞬間,被射成篩子。
“現在,你還覺得,本王是在做夢嗎?”
赫連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死死地盯著蕭承煜,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可是,他不敢動。
他身後的將士們,更不敢動。
在絕對的武力麵前,所有的憤怒與不甘,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許久。
赫連成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他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彎刀。
“好……”
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我簽。”
半個時辰後。
蕭承煜帶著那份簽上了赫連成大名的盟約,毫髮無傷的,離開了山穀。
自始至終,他都冇有再多看赫連成一眼。
彷彿,那不是一個敵國的太子,而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這種極致的蔑視,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蕭承煜快馬加鞭,返回了沙縣城。
鎮南大將軍陳峰,早已在城門口等候。
“王爺!”
“後續事宜,交給你了。”
蕭承煜翻身下馬,將手中的盟約,丟給陳峰。
“看好他們,直到他們的人,將牛羊送到指定地點。”
“是!”陳峰恭敬地接過,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王爺,竟然真的……兵不血刃地,就讓北狄簽下了這等“喪權辱國”的盟約。
“青石。”
蕭承煜的目光,望向了京城的方向,“我們,回京!”
青石心頭一凜。
他知道,王爺這是放心不下了。
北疆的戰事,已經了結。
但京城那場,真正決定大寧國運的風暴……
纔剛剛開始。
“是!”
兩匹神駿的快馬,很快備好。
蕭承澈冇有片刻停留,甚至冇有進城喝一口水。
他飛身上馬,雙腿一夾。
“駕!”
戰馬如離弦之箭,絕塵而去。
京城。
一輛青帷小車,悄無聲息地駛入一條僻靜的衚衕,在儘頭一處毫不起眼的院落後門停下。
沈知夏一身素衣,頭上隻簪了根簡單的木簪,在春桃擔憂的目光中,提著一盞小小的燈籠,下了車。
“公主,您當心。”
“放心。”
沈知夏她推開那扇斑駁的木門,閃身而入。
門內,是另一個世界。
院子不大,卻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守衛的,皆是玄冥手下最精銳的好手。
看到沈知夏,他們無聲地躬身行禮。
穿過小小的庭院,沈知夏推開了正屋的門。
“吱呀——”一聲輕響,打破了屋內的死寂。
燭火搖曳。
十幾道目光,瞬間,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那些目光裡,有焦慮,有期盼,有不安,更有……一絲深藏的恐懼。
這些人,若是此刻出現在朝堂之上,足以讓整個大寧的官場,抖上三抖。
榮安侯付錚,付滿滿的父親。
淮陽侯蕭戰,手握三萬京畿兵馬的宿將。
左相,門生故吏遍佈天下的三朝元老。
還有戶部、工部、禮部的幾位侍郎……
他們每一個人,在幾天前,都已經在不同的場合,“死於非命”。
或墜馬,或遇刺,或“惡疾”,或“失足”。
如今,這些本該躺在棺材裡的人,卻活生生地,聚集在這裡,如同被困在籠中的猛虎,焦躁不安。
“公主!”
性子最急的榮安侯,第一個站了起來。
他來回踱著步,滿臉的焦灼,“這都三天了!我們到底要在這鬼地方,躲到什麼時候?!”
“是啊,公主,”淮陽侯也跟著開口,聲音嘶啞,“我那三萬兵馬,如今群龍無首,萬一被大長公主趁虛而入……”
左相撫著花白的鬍鬚,長歎一聲。
“老夫這把老骨頭,倒是無所謂了。”
“隻是……眼看著那妖婦和董閣老把持朝政,將陛下當做傀儡,我等……我等心急如焚啊!”
屋內,頓時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他們怕的,不是死。
他們怕的,是自己的“死”,變得毫無價值。
是眼睜睜看著這大寧的江山,落入宵小之手。
沈知夏靜靜地聽著。
她的目光,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將他們所有的情緒,儘收眼底。
直到屋內漸漸安靜下來,她才緩緩開口。
聲音,依舊是那般清冷,卻帶著一種足以安撫人心的力量。
“諸位大人,稍安勿躁。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
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彷彿能看透一切。
沈知夏的聲音頓了頓,環視眾人。
“你們活著,他們隻會忌憚。你們‘死’了,他們纔會……肆無忌憚。”
“隻有讓他們把所有的底牌,都掀到桌麵上來,我們才能……”
“一網打儘,連根拔起。”
滿屋子的朝人,都愣住了。
他們看著眼前這個,年紀不過雙十的女子。
那雙清亮的眸子裡,閃爍著的,是他們這些在官場沉浮了幾十年的人,都未曾有過的……深沉與狠厲。
“可是……”左相猶豫著開口,“京中兵力,皆在大長公主的掌控之中,我們……我們拿什麼來一網打儘?”
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也是壓在所有人心裡,最重的一塊石頭。
沈知夏笑了。
那笑容,在搖曳的燭光下,竟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意味。
“誰說,京中的兵力,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看向淮陽侯。
“侯爺,您那三萬兵馬的副將,王將軍,可是您一手提拔起來的,對嗎?”
淮陽侯猛地一怔,點頭道:“不錯!王忠對我,忠心耿耿!”
“那就夠了。”
沈知夏轉過頭,目光望向窗外,彷彿穿透了無儘的黑夜,看到了那千裡之外,正策馬狂奔的身影。
“北疆的戰事,已經結束了。”
“什麼?!”
“這……這怎麼可能?!”榮安侯失聲道,“北狄十萬大軍,這纔開戰多久?”
“冇有什麼不可能的。”
沈知“夏收回目光,聲音裡,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驕傲與溫柔。
“因為,去的人,是攝政王。”
“王爺他……他已經在帶兵回京的路上了。”
攝政王要回來了!
所有人心中的陰霾,彷彿在這一瞬間,被驅散了大半。
“不僅如此。”
沈知夏的聲音,再次響起。
“西山大營於五日前,就以‘秋操’為名,駐紮在了城外。”
“隻待一聲令下,便可……”
她冇有再說下去。
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公主……”
左相站起身,對著沈知夏,深深地,作了一揖。
“老夫,拜服。”
“我等,拜服!”
嘩啦啦——
滿屋的公侯重臣,儘皆起身,對著這個比他們孫女還要年輕的女子,躬身行禮。
這一拜,是敬她的智謀。
沈知夏坦然受了這一禮。
“諸位大人,最關鍵的時刻,就要到了。”
“養精蓄銳,等待時機。”
子時。
沈知夏回到了棲梧院。
她剛換下外衣,準備歇下,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急促而剋製的敲門聲。
“咚,咚咚。”
是她和北鬥約定的暗號。
沈知夏的心,猛地一沉。
這麼晚了,北鬥親自來敲門,一定是出了大事。
“進來。”
門被推開,北鬥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主子。雲芷回來了。”
沈知夏眉頭緊蹙。
雲芷被她派去北城門,配合西山大營的王副將,監視城中動向,冇有她的命令,絕不可擅離。
她回來了,隻能說明一件事。
出事了。
“讓她進來。”
片刻後,雲芷快步走了進來。
她的身上,還帶著深夜的寒氣與塵土,一張英氣的臉上,滿是嚴肅與不安。
“主子!”
雲芷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卻難掩其中的急切。
“屬下本與王副將,在北城門附近的暗哨,盯著城樓上的一舉一動。”
“一切,本都正常。”
“但一個時辰前,王副將的一名哨兵,從城外拚死傳回一個訊息。”
雲芷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
“他說,京城正北方向,約十裡外的一處山坳裡,突然出現了大批兵馬!”
沈知夏的心,咯噔一下。
“大批兵馬?是哪裡的部隊?有多少人?”
“哨兵說,旗幟不明,不像是任何一支我們熟悉的兵馬。”
雲芷深吸一口氣,吐出了一個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為之凝固的數字。
“人數,至少在……三萬以上!”
三萬!
沈知夏的眉頭,瞬間緊緊蹙起。
京城左近,除了西山大營,三大營,和禦林軍,哪裡還能憑空冒出三萬大軍?!
“王副將心中不安,他懷疑……懷疑是大長公主暗中調動的兵馬,想要在城外,設伏西山大營。”
“但屬下覺得,事情冇有那麼簡單。”
雲芷的聲音,透著一股武人的直覺。
“那支兵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京郊,我們的人,竟然事先冇有得到一絲一毫的訊息。”
“這太不正常了。”
“王副將不敢擅動,又怕訊息傳遞有誤,屬下心急,便……便偷偷翻越城牆,趕回來向您稟報!”
夜,靜得可怕。
隻能聽到燭火偶爾發出的“劈啪”聲。
沈知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那雙總是清冷平靜的眸子裡,第一次,泛起了滔天的寒意與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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