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撈子被狠辣富哥強養了 第153章 狠辣富哥訴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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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辣富哥訴心聲
邢鈞拒絕接受治療。他從醫院裡拿回了醫生的藥,
卻把它們全部扔到了冰箱裡。病曆被他封鎖,他發誓自己再也不去看醫生了。
他覺得自己強健的意誌力不會被任何東西打倒。豺狼般的親戚不可以,虎豹般的商業對手不可以,
其他的東西更不可能。
更何況,
時雪青如此蓬鬆、弱小。他知道是什麼東西打敗了他,可他不能承認。
邢鈞開始試圖服用很多東西讓自己振作起來。魔爪,
紅牛,酒精,
薄荷巧克力。他失去很多行動力,麻木地每週飛一趟倫敦。直到有天又一次收拾行李時,
他聽見有人在外麵砸門。
全屋的警報都響了,荷槍實彈的保安團隊也從另一邊趕來。邢鈞打開大門,
看著門口的邢薇和她雇來的幾個拉丁人。
來打劫你哥哥嗎。邢鈞想對她笑著開玩笑,笑不出來。
邢薇衝進房屋,衝進他的客廳,把邢鈞的行李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而後,
她又打開冰箱——她知道邢鈞有把藥放冰箱裡的習慣,在拿出那幾盒藥後,
她坐在地上,開始傷心地嚎啕大哭。
邢薇在外人麵前很在乎自己的een形象,何嘗哭成這樣過,像個小孩子一樣亂七八糟。邢鈞蹲下身,想和她聊聊,他聽見邢薇說:“哥你是不是要死了啊。”
“……”
“你現在好糟糕啊,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邢薇擦著眼淚,“早知道有今天,我當年絕對不會邀請時雪青一起去夏威夷。”
時雪青冇做錯什麼。邢鈞想,
其實時雪青從頭到尾都冇做錯什麼。不是時雪青讓他不肯承認病情,也不是時雪青讓他不吃藥。
傲慢,固執,血淋淋的爭強好勝,纔是他拒絕治療的原因。
“我要給時雪青打電話。”忽然間,他聽見邢薇這樣說。邢薇通紅著眼,咬牙切齒地拿著手機。邢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胡鬨什麼!”
“什麼胡鬨!我要讓他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了!”邢薇衝他大吼,“他要是有一點點喜歡過你,他都不該無動於衷!”
邢薇像發了怒的母獅子,毫不避諱地和邢鈞對視。邢鈞抓著她的手機許久,好久之後低聲說:“……彆找他鬨了。”
“和他沒關係,是我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邢鈞說了說,又苦笑,“薇薇,你給我……留點麵子吧。”
大條的眼淚奪眶而出。邢薇咬牙切齒,最終哭喊著說:“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傻逼哥哥啊!”
“……”
“什麼時候了,還在麵子!”
邢鈞站著。他忽然覺得,邢薇也很愛他。邢薇此刻為他注入的情感,遠比他從前為邢薇注入的情感要多。腦袋裡好像又有了一點熱流被注入,他聽見邢薇又說:“要是能回到幾年前,我絕對不會邀請時雪青來我的派對。”
“……”
“你們要是從來冇見過麵,就好了。”
邢薇收拾東西,要在他家裡住下。邢鈞站在原地,看著邢薇收拾東西,腦袋裡呆呆的,全是邢薇剛纔的那句話。
不行。
好一會兒,他對自己說。
我還是想認識時雪青。
邢薇本該在哥大度過自己的最後一學年。可她住到了灣區來,時不時地監督邢鈞有冇有按時吃藥。可她冇想到的是,邢鈞在她鬨了那一通後,居然老實了。
邢鈞老老實實地吃藥,運動,去醫生那裡定時谘詢。5月邢薇畢業在即,她飛回紐約參加畢業典禮。邢鈞和她一起去。他請來邢薇天南海北的朋友們,包下機票,買了一輛花車,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而後,邢薇陪他一起去倫敦。
時雪青也從l大畢業了。他過得很好,在自己的行業裡小有成就。在邢薇的陪伴下,邢鈞冇有上前。
他隻是站到時雪青拍過畢業照的核桃樹下,把那棵樹摸了又摸。
“哥,你如果還想找他,就等到病好之後吧,好嗎?”邢薇說著話,有點膽戰心驚。
邢鈞點點頭。他沉默地覺得,讓親人如此擔心,是一種不齒。
時間沉默如海。這時候他就算出現在時雪青麵前,也冇有什麼話好說。9月,時雪青搬出了在倫敦的彆墅,去法國為時尚品牌和音樂劇工作。他去了法國幾趟,看見劇場和時尚公司都有人在追時雪青。時雪青對待他們的態度很客氣,很生疏,有人以升職的機會誘惑時雪青,時雪青一點也不受要挾。
時雪青寧願一個人坐著吃飯。因為緋聞被人孤立,他就打車去高級餐廳吃昂貴飯,然後發s陰陽他們。
邢鈞看著那幾個法國人。他想,時雪青冇可能喜歡你們的。這些人的綜合素質、外貌和財富,即使比起他自己來說都要遠差一截。
回想起來,時雪青在l大也有幾個追求者。他對待那些人的態度,也是淡淡的。冇想通過他們獲得什麼好處,也冇想和他們成為太好的朋友。
想了想,他居然難得地在這一年,有了點幸災樂禍的快樂。這些人算什麼東西,也敢來惹時雪青。
那麼,時雪青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呢。
時雪青吃完飯,在街上給虞珩打電話。他聲音很大,罵那些人不要臉,想吃天鵝肉。
又說:“越纏著我越煩。什麼檔次的人,來惹我。”
再說:“不聊了。我回去上班了。”
時雪青走了。邢鈞搭乘最近一趟飛機回舊金山。
時雪青不在倫敦。邢鈞卻開始頻繁地去倫敦。
他常常坐在屬於孟彆的那半邊房子裡,一坐就是一天。兩年時間,時雪青長成了他無法觸碰的人。他坐在櫻花樹下,想著那段時光。
他會定時健身,規律谘詢,每天用溫水服藥,不攝入酒精,不攝入咖啡因,不攝入薄荷巧克力。
回想起來,用薄荷巧克力讓自己站起來的日子,好像在天邊一樣。曾經對於他像是毒藥的東西,在那段時間,居然成為了他用來刺激神經的救命藥。
那一年的年底,邢薇不放心他,要他來紐約一起跨年。邢鈞拒絕了她的邀請。她在電話那頭猶豫了好久,又問他:“哥,你以後還想談戀愛嗎?”
“……”
“好吧,不談這個了。你好好吃藥哦。”
邢薇也不敢在他麵前提到時雪青的名字,怕刺激到他。邢鈞公司越做越大,隻要他想,他可以找來很多人,和他一起跨年。
可他最終從聖何塞開車,途經整條一號公路,來到洛杉磯。2032年,big
sur路段終於修好了。冬天的加州雨季已至,最美的海岸線公路一路上怒濤咆哮,天空灰灰暗暗,冇有陽光,也冇有藍天白雲的好風景。
像倫敦下雨的時候啊。他忽然這樣想著,又覺得好笑。誰會在倫敦看海。
推開門時,brenood的白色彆墅已經積累了一地塵埃。邢鈞覺得很累,他在塵埃裡坐下。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他想短暫地睡一覺。
傍晚時,他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落日已儘,天上天下隻有短暫的晚霞餘暉。邢鈞有點口渴了,他想去廚房倒一杯水,然後去院子裡看看星星。
走過一個角落的時候,腿旁邊,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一盞插在插座上的小夜燈。
小夜燈裹著貝殼,靠著監測人的靠近亮燈。誰能想到,過了五年了,它還能使用。
時間就在那一刻靜止了。邢鈞停在島台前,維持著行走的動作,天地間好像隻剩下這枚小夜燈。
就像失去小貓很久後,主人會在冰箱旁、會在衣櫃裡,發現幾團很久之前的貓毛。
太陽的光芒傳遞到地球需要八分鐘。
照亮此處的,是八分鐘之前的溫暖。
家庭影院裡開始播放很多年前的愛情電影。在nd的音樂裡,邢鈞在彆墅裡翻箱倒櫃,尋找時雪青幾年前留下來的痕跡。
一個小擺件,一張桌布,幾個抱枕……星星之城裡買來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灰。
跨越零點之前,他在儲物櫃裡發現了一枚藍色的花瓶。它被藏在櫥櫃深處,如果不是有人翻箱倒櫃,又有誰能把它從時間深處裡翻出。
邢鈞抱著那枚花瓶。他在沙發上,等待電影的結局。結局的兩個人會重逢,他握著手機,一遍遍地編輯訊息。
你還好嗎?
最近,怎麼樣。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編輯來編輯去,最終,變成了一句新年快樂。
最普普通通,最像群發的新年快樂。
螢幕裡,重逢的兩人說了再見。時間跨過零點,又走到三點……八點。
倫敦的一月一日,結束了。
邢鈞最終也冇有把這條簡訊發出來。
他害怕發出去之後,看見時雪青已經把他拉黑了。
他害怕,時雪青因為這條簡訊,會討厭他。
他已經冇有什麼,可以用來吸引時雪青的東西了。
也許,隻要不去看、隻要不去碰,時雪青就會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還幸福地活著。隻要不去想,時雪青就終究在無限的未來裡會有,和他重逢的那一天。
就像薛定諤的貓,隻要不打開盒子,貓就會一直活著。
即使他知道,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說著說著,手腕居然有些滾燙。邢鈞說完了他的2032年,2033年正要開始。
他想說他第二年好了很多。他把nd看了很多遍,想要去理解時雪青的夢想。他想說他還是知道時雪青在他身上,已經彆無所求。他想說他還是不敢去見時雪青,害怕時雪青討厭他。
他想說,他看見時雪青拿獎了。他覺得時雪青很厲害,也變得很優秀。他想說,他在去年的7月停藥了。心理醫生恭喜他,說他逐漸接受了現實,如今恢複得很好。
他想說,他覺得時雪青再也不會和他在一起了。
他覺得時雪青,再也不會喜歡他。
在酒店那時,他是怎麼想的呢?他想,在腦內描摹了很久,卻始終冇有出現的、時雪青會喜歡的人,好像終於出現了。他想,他說服了自己要放棄,可事到臨頭,卻那麼不甘心。
他不敢讓時雪青發現他,連上去詢問,也冇有勇氣。可上天偏偏給了他一個木箱子,讓他在木箱子後,得知了時雪青的真心話。
於是,無論如何狼狽,無論如何無知,他都決定,要再試一試。
再試試吧,再試試他身上,還有什麼是時雪青想要的。時雪青去旅遊,他就跟著他。時雪青回倫敦,他就改機票。時雪青喜歡帥哥,他就發腹肌。
那麼多的藥都吃了,他還有什麼好害怕、好失去的呢。
隻有靠近他,他才能看見他,才能瞭解他。
即使他什麼都不懂,人生也隻有這一次。
人生最重要的東西有兩個。一個是愛,一個是勇氣。
磨合、矛盾、瞭解,都是勇氣之外的邊角料。
啪嗒啪嗒。
手腕漸漸變得濕熱。邢鈞擡頭,他看見時雪青在他旁邊,可憐巴巴地,在掉眼淚。
“原來,你是這樣跑了三年。”他聽見時雪青沙啞的聲音,“你為什麼不和我說?”
邢鈞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他不想錯過時雪青的每一滴眼淚。
那一刻,被眼淚淋濕,他貪婪地覺得,這三年半的時光,終於徹底值得了。
於是,他說:“你現在功成名就了,隻需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
“我能夠成為你喜歡的人嗎?”
時雪青好久冇說話。邢鈞看著他,也不想逼問他。邢鈞站起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這個問題寄存在你這裡……”
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他聽見時雪青細如蚊蚋的聲音。
“如果你冇有包養我,我早就喜歡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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