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撈子被狠辣富哥強養了 第94章 綠茶撈子發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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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撈子發簡訊
“第一次聽你說起以前的事。”
“……嗯。”
飯菜香氣氤氳,
時雪青在這濛濛的白氣中意動了。他主動問邢鈞:“邢哥,你是怎麼爭的啊?”
兩天了,時雪青終於又叫他邢哥了。
時雪青對這些事很好奇嗎?是對他好奇,
還是對錢好奇?
邢鈞放下筷子。他把他以為此生永不會提及的當年的事,
向時雪青娓娓道來。其中涉及灰色或黑色的操作,也被他事無钜細地講述給時雪青。
從把後媽趕出公司,
到讓邢利恒把資產轉移到加州的公司裡,到隻給邢利恒留下一個空殼。就連如何把對方送進療養院,
邢鈞也進行了說明:“……想要證明一個冇病的人有病,其實很簡單。”
他已經說完了所有自己可說的。可他看著對麵的時雪青,
覺得對方的心情很低沉。
頓了一下,掏出手機。
時雪青心情有點低落。他發現其中許多細節他聽不懂、也難以複刻。其中和官司有關的一大部分更是離不開倪宥聞和ryan的幫助。
ryan是邢鈞那個在紐約的律師朋友。他的家族在國內也算是政法世家。
其實時雪青幾乎冇有想過從繼父手裡把家裡的錢拿回來這件事。他出來得太早,
對於財產是如何落到繼父手裡的這件事毫不瞭解,而且,他去精神病院搶母親的時候和人發生衝突,幾個穿著警服的人和繼父一唱一和地警告他,
說他要是再敢回國內,就給他留下案底。
所以,
他能想的,隻有帶著時雪藍出國跑路。等過幾年有機會了,再把媽媽也接出來。
接媽媽需要很多很多的錢。遠比養時雪藍,需要更多的錢。
手機突然震了震。時雪青疑惑低頭,看見邢鈞給自己打了兩萬刀。他一時錯愕地看著對方,不知道打錢是為了什麼。
“給傾聽者的費用。”邢鈞故作鎮定地說,“把負能量傳遞給你了。”
原來所有的親近都可以用錢來衡量。
邢鈞從來不和彆人講這些事。他的很多手段不光彩,也怕彆人拿著這些把柄對付他。為什麼對時雪青就說了呢?他其實想不明白。
即使他覺得時雪青腦袋笨,這也不是他對他講這些事的理由。
他想催促時雪青快吃菜,
可時雪青突然來了一句:“那現在,你的爸爸媽媽怎麼樣啊?”
一個腦溢血在精神病院聊此餘生。一個在國內混。邢鈞頓了頓:“就養老唄。”
“其實你的父親,應該也是承認你是他的孩子的。否則很多事情,也不能辦得這麼順利。”
“我知道。”邢鈞說,“否則……我也不會等到他們想要三胎的時候,才下手。等三胎出生,屬於我和邢薇的一切,就都完蛋了。”
時雪青靜默了。很久之後,他說:“他們這麼對你,你一定很傷心。”
邢鈞愣了一下:“哪有,我……我隻擅長讓對不起我們兄妹的人傷心。”
“真的嗎。我覺得你會傷心的。”
邢鈞忽然間看不分明瞭。他覺得自己一直能分辨時雪青的諸多小心思,可這次,他不明白時雪青是真心在說這話,還是在茶。他的防備心和戒心都太重了,所以不喜歡細想親密關係,一想就頭疼。
時雪青又說:“換成是我,我也會傷心的。”
“……那當然,你那麼脆。”
“我會覺得冇有人愛過我。所以,你對邢薇那麼好,對嗎?你不想讓她覺得,也冇有人愛過她。”
邢鈞被擊中內心,有點頭皮發麻。他想其實他和邢薇也不太相處得來。邢薇對他強勢又狠辣的性格頗有微詞,他也從此避免去乾涉邢薇的人生,反正這輩子有他在,邢薇總不會受窮。
他就不擅長和人搞親密關係。
這樣看來,和他私底下相處最多的,承受他最多的暴烈與強勢的,就是他身邊的這個人了。
——他一時性起,強迫性地擄回來的時雪青。
“你上大學之前,都住在哪裡啊?”
“……寄宿學校,從12歲開始,我就被扔來美國了。”
“哦。”時雪青輕輕地說,“我也是。”
邢鈞渾身彆扭。他不想說這些,又想要這些對話永恒地持續下去。時雪青像是一團很柔軟的東西,在溫柔地包容著他。
他有點分不清這是真情還是假意了。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他都渴望這種感覺,能伴隨他一輩子。
那種感覺讓他想要脫離,又有點希冀。邢鈞看見時雪青起身去拿碗,時雪青忙著給兩人盛湯。最終,邢鈞失望地歎了口氣。
時雪青其實是在假裝自己很忙。不然閒下來,他就有點太難過了。
原來他和邢鈞好像,兩個人都被流放到國外,也都有一個妹妹。他還幸運一點,他的媽媽雖然更愛他的爸爸,卻也無私地愛過他。
可他冇有邢鈞有用。他搶不到財產,對手是繼父而不是親爹。好像還是邢鈞這樣睚眥必報的狠辣性格比較有用。
像是被預支了所有的對話空間,兩個人麵對著麵、沉默地吃飯。過一會兒,邢鈞說:“好吃麼?”
“好吃。”時雪青點頭。
兩個人又不說話了。
飯後,他們一起把臟碗放進洗碗機。邢鈞看著時雪青蹲下來找洗碗塊,心想他好像隻是單純地想給時雪青做一頓飯。
時雪青說他們很像,說自己也是很小的時候就被丟到美國了。母親再婚,家道中落,繼父不肯給他付學費。明明有著旺盛的、對於奢侈品的需求,卻隻能靠打零工養活自己。
他給時雪青做飯,有一種給以前的自己做飯的感覺。而且時雪青,不隻是以前的他。
19歲的時雪青,比19歲的他更可愛。
“……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嗎?”邢鈞說。
時雪青剛按下洗碗機按鈕,聞言愣了一下。邢鈞又道:“你想在哪裡生活?留在國外,還是回國?”
“……留在國外吧。我都好多年冇有回去了。”時雪青想了想。
至於想定居在哪裡,肯定是紐約曼哈頓或洛杉磯比弗利。
冇辦法,就是喜歡郵編也體現著高貴的地方。好像紐約長島也有富人區,住那裡也行。
邢鈞點點頭。他說:“你好好學習,一定能留下。”
“在美國生活很貴的。”時雪青冇把這句話當回事,如果好好學習就什麼都能做得到的話,這世上就不會有階級壁壘這東西了,“想要抽h1b也不容易。我聽說有的工作辦理h1b的最低工資標準都要140k。”
時雪青居然還知道h1b呢。邢鈞聽完,覺得很開心。時雪青還挺有未來規劃的。
“不會。”邢鈞靠在島台旁,認真地說,“有我呢。”
時雪青覷他一眼:“你要包養我到畢業後啊?”
“嗯。”邢鈞鄭重點頭,“還會更久。”
時雪青不說話了。他反正冇把這句話當回事,即使邢鈞是認真的,他也不能把這句話當回事。
否則他成什麼了,一輩子都是邢鈞的掛件嗎。
至少從現實的角度來說,邢鈞肯定不願意從矽穀搬去曼哈頓住。時雪青想著這一點,覺得很樂。
收拾完碗筷,時雪青洗手去了。洗手液一股薰衣草味,他很喜歡。時雪青洗著手,耳邊傳來邢鈞的聲音:“對不……”
“嗯?”
“給你打了零花錢,彆生氣了。”邢鈞說,“等感恩節到了,我送你一個大禮物。你想去哪兒玩?”
時雪青看他一會兒,笑了:“感恩節過後很快就是dead
week了。我得複習呢,其實我不太想出遠門……邢哥你想去哪兒?”
“冇什麼,聖誕節再出去也行。”
很多年後,邢鈞還記得那一天。那個晚上他們躺在床上,時雪青背對著他睡覺,好像有點傷心。
他想時雪青是不是在想繼父和親媽的事情,又或是在想家道中落。但很快,時雪青轉過了身,還用手摸他。
“?”
“想做麼?”時雪青說。
時雪青對付傷心的辦法一直很簡單。他買東西,看買來的東西,佈置華美的好東西,冇錢的時候就出去逛街。但現在,他覺得自己還有一條解決傷心的路徑。
就是和邢鈞睡覺。
用身體的感受釋放心靈的壓力,其實很合理。人輪其本質,也不過是一隻動物。
時雪青服務得很賣力。一方麵是因為自己想要,另一方麵是因為這是一頓斷頭飯,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邢鈞覺得時雪青的皮膚燙得嚇人。他摸了一把時雪青的臉頰,聽見時雪青抱怨:“……你努力一點啊。”
對時雪青溫柔,時雪青還不樂意了。
邢鈞又開始欺負時雪青,時雪青自作自受,被弄得全身臟兮兮的。他在全身脫力後安然睡去,覺得今天就到這裡,再也不用思考。
星期一淩晨時,他被邢鈞用手拍醒了,“我走了”。
這還是邢鈞第一次在走之前把他叫醒。時雪青迷迷糊糊的,心想打擾我睡覺乾什麼,轉頭咬邢鈞掌心。
咬了一口,感覺味兒不對。時雪青大驚:“你冇洗手啊?”
“算了,你先彆動。”
靠。
臨走前居然又來了一次。邢鈞又摸摸時雪青的臉,時雪青冇力氣咬他了。邢鈞說:“彆浪費了,下次過來給我生個寶寶。”
時雪青擡腿,一臉懶洋洋的無辜:“隻能浪費了。都流了。”
邢鈞說:“彆勾人了,再搞趕不上飛機了。下次過來,給你帶點道具。”
……感覺把自己坑了。
“對了。”邢鈞忽然道,“感恩節好好學習。不用你過來陪我,我來找你。”
“……”
“怎麼,又困了?”
“……一路順風。”時雪青說。
邢鈞走了。公寓裡隻剩下時雪青一個人了。時雪青翻來覆去,再也冇睡著。他洗了個澡,有點不想去教室,想用zoo上網課。
點開圖標時,他又覺得自己該點開的不是這個圖標。時雪青隔了很久,點開了另一個綠色的。
虞珩的微信橫在他的列表裡。時雪青點開那玻璃瓶模樣的頭像,給他發了個訊息。
“學長,我還是想試試。那個音樂劇,是什麼音樂劇啊?”
果然冇回覆。藝術生是不可能在早上八點活力四射的,除非是通宵到八點。時雪青又打車去學校上課了。今天,他學得很認真。
等到中午,他隨便在學校食堂吃飯。三明治一進嘴時雪青就表情扭曲了。這白人飯真難吃。
虞珩卻很快回覆了,他很高興:“其實是一部音樂劇的改編版。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下午帶你來北校看看。”
“叫什麼啊?”
“大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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