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撈子被狠辣富哥強養了 第113章 綠茶撈子要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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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撈子要回國
那一段話,
竟好似示弱。
時雪青一時間,居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邢鈞了。他回頭,邢鈞仍躺在病床上。邢鈞還是病容滿麵,
眼睛卻看著他。
一直,
看著他。
“……有意義嗎?”時雪青說。
他有點匆忙地躲開邢鈞的眼神,邢鈞抿著唇點頭。
“有。”邢鈞說,
“再給我半年時間,就當好聚好散。”
“……”
“2028至2029的跨年還冇過。你這半年,
除了大,也不會去彆的地方。”
“……”
“至少,
讓我看看,你的畢業典禮吧。”邢鈞說,
“我想看見你畢業。半年後,畢業時,我們就此結束這段關係。”
“……”
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裡叫囂。它說,也許,
答應邢鈞吧。一年半的時間都走過了,就半年時間,
又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呢?即使不答應邢鈞,他在接下來的一年裡,也不會去找彆人。
而且,邢鈞還會給他很多錢。那個聲音說,看見錢的份上吧,你不是最喜歡錢了嗎。
時雪青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容易心軟的、隨遇而安的人。他覺得自己很容易在一個安穩自然的環境裡懶惰下去,隻要冇有外界壓力的推動。
比起天崩地裂的、充滿爭吵的分手,時雪青永遠希望好聚好散。
可這一次,靈魂在示警。示警的聲音說,
你太容易心軟了。邢鈞又那麼有手段,你玩不過他怎麼辦。
時雪青擡起眼來。忽然,他看見邢鈞的眼睛。邢鈞目光追隨著他,語氣也是故作平淡。
那眼眶,卻是通紅的。
時雪青就在那一刻,覺得他很可憐。
“像以前一樣麼,我出力,你出錢?”
一句話飄了出去。時雪青忽然想,或許這半年,是讓他們徹底分開的好機會。
他變得足夠冷淡,而邢鈞也會把那些柔軟的觸角收回去。
這次,邢鈞沉默了很久很久。
終於,他聲音嘶啞,好似高地被寒風凍僵了的樹皮。
“時雪青,除了錢,還有什麼,是我可以給你的呢?”
病房也好似長滿樹木的高地。山巒與白樺相對,各自沉默不語。
很久之後,時雪青說:“我不需要其他的。”
“我隻需要,錢。”
……
時雪青獨自走在校園之中。又是一年十二月,期末結束了。
小店裡熱熱鬨鬨的學生還似去年一般。時雪青看著他們,覺得自己的心境倒是與從前大不相同。他又買了一杯草莓抹茶拿鐵,站在街頭看向大的鐘樓。
如無意外的話,這會是他在大度過的最後一個冬天了。
時雪青在想發朋友圈之餘,又有點啞然失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戒掉了冇事就想發動態的習慣。他認認真真拍了一張鐘樓,配好文案,發到s和朋友圈裡。
“終點的告彆。”
兩年過去。他依舊還是他。
虞珩也在他的身邊喝奶茶:“從明年一月開始,我們都會陸續收到offer。”
“嗯。又要當遊子了。”時雪青說。
虞珩笑笑:“我有冇有和你說過?小時候,由於爸爸工作的緣故,我總是跟著他搬來搬去。我在所有地方,都待不了完整的幾年。他也不愛我的媽媽,隻是想做我外公的女婿。因此,在發現他冇辦法從外公那裡得到他想要的支援時,他就對我們特彆苛刻。”
“每次搬家時,我總是會被他丟掉我珍視的所有東西。無論是朋友送的水晶球,好不容易買到的詩集,還是幾張玻璃糖紙,這些東西,都會被他稱為垃圾。”虞珩指了指自己的舌頭,“十五歲又要搬家時,我打了第一個舌釘。他總不可能把我的舌頭也扯掉,這是我唯一能帶走的東西了。”
“能來大,是我的第一次自由。每一次畢業,都是一次自由。”
“在未來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時雪青說,“我們終將擁有無儘的自由。”
虞珩笑了,他輕聲說:“希望未來能如我們所願。”
時雪青從街道上走回家。他想,他要給虞珩做一個畢業禮物,一個不會被任何人丟掉的畢業禮物。他又想,自己還要給很多人做一個畢業禮物,艾弗先生,nello,willian,ivy,ava,呂藝萌,邢薇,陶舒……他們都值得擁有一個畢業禮物。
最終,他想到了邢鈞。
也許,他也應該給邢鈞一個畢業禮物。心口卻在有這個想法時,有如被揪緊了,很不舒服。
他想起邢鈞說:“除了錢,還有什麼,是我能給你的呢”。
邢鈞,喜歡他嗎。
畢業禮物,是他在徹底結束這段關係時,給邢鈞留下的最後的東西了吧。在同意畢業就斬斷關係的情況下,他還要給邢鈞留下更多的牽絆嗎。
“好久不見啊,小時。”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時雪青轉頭就看見派對王和他的朋友們提著大包小包。他禮貌地和這幾個人打招呼,說:“出去玩嗎?”
“不是出去玩,是回家。我爸說我在國外玩這麼久,也該回國看看了。”派對王說完,忽然湊近了,對時雪青低聲說,“好香啊。”
“……!”
時雪青警惕地後退一步。派對王笑嘻嘻地說:“抹茶拿鐵真香。離開前,我也買一杯去。”
“……”
“好啦,提前祝你聖誕節快樂。”派對王擺擺手說,“明年見啦。”
時雪青久久冇動。他站在大廳裡,總覺得派對王這話意有所指。他想了想,不太明白,卻有點如鯁在喉。
回到家裡,他開始在網上搜尋手工材料。搜尋到一半,時雪青又想到派對王笑嘻嘻地說著的、回國的事。
他其實,也想回家。
過去太忙了。他實在是抽不出身。想到這裡時,傅瑞延剛好發來訊息:“小時,謝謝你幫我的忙。”
“不用謝。”時雪青連忙說。
ava提到媽媽公司裡有個案子很麻煩,涉及國際,還要和中國的政府機構打交道,扯了好久,一直扯不清楚。時雪青轉念一想,起了個牽線搭橋的作用,把傅瑞延的律所介紹了過去。
如今聽來,這份合作一定很順意。
傅瑞延是邢鈞那個在紐約的、搞法律的朋友。時雪青其實一直有想和傅瑞延攀上關係的想法。他每次去紐約時,都會刻意接近對方。還好,傅瑞延好像對他也很喜歡。
尤其是在這個大案子談成功後。據說傅瑞延還和ava家的公司建立了長期關係。
傅瑞延在發來的語音裡輕笑一聲:“什麼不用謝。像你這樣幫忙的,一般來說,都是要給你介紹費的。你把賬號給我,我給你打過去。”
“真的不用。”時雪青有點心驚膽戰的,“都是朋友嘛。”
但即使如此,傅瑞延還是表達了感謝。時雪青看著越發充盈的賬戶,有點心驚肉跳。兩人閒聊了一會兒,時雪青捏著手機,最終問了一個問題:“瑞延哥。”
“嗯?”
“我有個朋友,他在國內得罪了一個人。那個人說,隻要我那個朋友回國,警察局的人就會把這件事告訴他。他就會對付我朋友的家人。”時雪青說,“但我朋友還是很想回國見家人,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回國不被警察知道嗎。”
“警察?”傅瑞延聽後很敏感,“你給我打個語音,我們詳細聊聊。”
時雪青和傅瑞延打語音。傅瑞延聽了半天,有點嚴肅地說:“你朋友肯定是被騙了。”
“啊?”
“警察哪裡管得了這些。當然,也不排除這個人很有權勢,有渠道知道你朋友有冇有入境的情況。可聽那個人的說法,那個人對各種係統一無所知,你朋友在美國長大,不瞭解這些,被他糊弄也正常。”
“那……”時雪青的心臟砰砰跳了起來,“那個人還說,我朋友打傷人,在國內留了案底。”
他又把從前和繼父發生衝突的事情說了出來。傅瑞延聽完後,頓了好一會兒,說:“聽起來像是他找人假扮了警察。”
“啊……啊??”
時雪青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他頭暈目眩,從來冇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如果這樣,也就是說……時雪青手指打顫,他可以回國,可以去見自己的家人。
幾乎就在頃刻之間,他已經開始看回國的機票。是頭等艙還是經濟艙不重要,要不要飛16個小時也不重要。他隻想最快速度地,回到自己的家鄉。
可回去後又該怎麼做呢?時雪青忽然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時雪藍14歲,他能帶著時雪藍,偷偷跑來美國嗎?而他的媽媽,又能被他帶到哪裡去呢?
一時之間,他又無措到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就在此刻,他手機震了震,邢鈞發來了訊息。
“時雪青,你期末,考完了嗎?”
言語間,帶著點奇怪的客氣。
在邢鈞發燒、離開城後,他們好像就陷入了這種有點古怪的關係裡。包養不像包養,朋友不像朋友。
他們之間的聊天也變少了,有時候,時雪青看著變空了的對話框,竟然有些不習慣。
可這就是他所期待的,不是嗎。
隻是時雪青有時醒來,發現邢鈞大半夜地在偷偷給他打錢。這些錢不是服務所得,冇有名目。時雪青看著那些錢沉默了良久,冇把它們放在和其他錢相同的賬戶裡。
而是單獨開了個賬戶,用來存這一筆筆的、意義不明的錢。
如今,邢鈞又發來了訊息。時雪青拿著手機回覆:“嗯,考完了。”
“哦,好。假期到明年1月1日前,有實習安排嗎?”
“冇有。”時雪青說。
“哦。”邢鈞說。
他們的聊天有點像是鈍刀子割肉。時雪青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狠下心不讓自己去看對話框。轉移他的注意力的最好方式,是又爬去電腦前。
時雪青想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帶時雪藍出來念美高的話,需要怎麼準備。隻有想著這件事時,他能完全忘記邢鈞。
搜尋了一會兒,邢鈞又發來訊息:“那,有空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去哪裡?”
“你的學生簽證,應該還有效吧。”邢鈞說,“能陪我回一趟國嗎?”
時雪青愣住了。他看著那句“陪我回一趟國”,好一會兒,回覆道:“國內哪裡?”
“廣東。處理點家裡的事。很快的,不需要多久。你要是之後想去彆的地方,也可以。”
廣東啊。時雪青隔了一會兒回覆:“可以。”
“明年1月5日回來。你也可以換一趟航班,自己回來。”
“嗯。”
“那好。我先給你訂一張落地舊金山的機票。我們先在灣區住兩天,然後從舊金山出發。”
“好。”時雪青又說,“正好,我也想在舊金山買點東西。”
買點給時雪藍的紀念品。
“嗯,要找人給你安排麼?”
邢鈞說話怎麼像他的助理似的。時雪青一時間有種在當主子的感覺,但他也知道,其實不是。
處理完邢鈞的事後,他無論如何,都要回家看看。時雪青下定決心。即使想不到該怎麼把事情處理好,至少,他一定要看一眼媽媽和妹妹。
隻有這樣,他才能放心。
想到這裡,他忽地給邢鈞發了條訊息:“邢薇要一起去嗎?”
“她不去。她要去冰島跨年。”
哈,妹妹在世界儘頭是嗎。時雪青想了想,還是冇發出那句“為什麼要讓我一起去”。
已經很亂了。他冇答應也冇拒絕,就這樣吧。時雪青想,他要讓關係一點點地冷下去。
邢鈞訂票的速度很快。第二天,時雪青坐上了去舊金山的航班。
臨走前,他帶了兩個大箱子。其中一個箱子裡,放著他從**ookstore裡買來的玩偶和筆記本。
那些都是帶給時雪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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