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庶女後宅茍命日常 37 ? 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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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不怪她
◎你家二丫頭可許了人家?◎
詩會評選結果很快便公佈出來,
趙世子居首位,楚錦荷得第五名,楚鈺芙緊貼在她後麵混了個第六名,
意外的是裴越竟也上了榜,還排在前三,
楚鈺芙暗想,
怪不得爹說他是才俊,
看來他不止會領兵打仗,學識也不錯。
排名前八的作品被謄抄到冊頁上,
供在場眾人輪流賞評,而那盒作為彩頭的湖筆被趙世子又轉送至陸嘉安手上,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詩會結束送客,
楚鈺芙才站在吳氏身後正式與裴越見了禮,男人從始至終低眉斂目,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深邃幽暗,
饒是最會察言觀色的她,也未琢磨出對方半點心思。
倒是黃氏拉著楚鈺芙的手,上上下下笑看許久,不住誇她是溫婉知禮的好姑娘。楚鈺芙見黃夫人笑容爽朗,覺得對方應該不是說的客套話,心緒微鬆。
次日上午,裴家那邊的草帖送到了,楚老爺高興地在午膳時喝了幾杯竹葉青,囑咐吳氏再撥兩個丫頭去竹玉院,幫忙繡紅妝。
午後新丫鬟到了竹玉院,
楚鈺芙便把銀索調進了屋裡,
讓她侍弄針線,
差新來的丫鬟去做灑掃燒水的活計。
另一頭,吳氏招來楚錦荷,問她相看過後,更屬意哪家公子。
楚錦荷斟酌片刻,道:“女兒覺得李宥年更好。”
說是相看,也不過是隔著屏風瞧瞧樣貌,送客時聽聽談吐,劉、李兩家家世相差無幾,但李宥年詩才更好,在詩會上得了第二名,楚錦荷對他印象更深些。
吳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親自將女兒心意稟給了魏老太太。
平常人家說親要聘媒人,官宦貴族亦如此,除卻官媒,他們更願意請族中親長、同僚親友做媒。
魏老太太有一遠房姊妹姓任,是現任光祿寺卿的夫人,為人和善在京中人緣很好,與劉家李家都略有親故,老太太想請她為楚大姑娘說親,所以這事兒得先跟魏老太太說。
結果到了第二天一早,魏老太太還未派人去請任老夫人,她自己先來了。
自從陸嘉安從慈壽堂搬走,老太太覺得院裡冷冷清清冇人氣,於是總叫楚鈺芙來陪她,今兒一早,老太太又叫她來一起用早膳,順便問問詩會上的事。
“昨日一見,你覺得如何?還滿意?”
楚鈺芙舀起一勺子酥酪,想想答道:“孫女覺得還不錯,裴公子儀表堂堂,也頗有文采,非要說什麼的話……就是看起來性子有些冷,不茍言笑的。”
老太太給她碗裡夾了一片小黃瓜,笑著道:“他是武將,長年累月在軍營裡浸著,多少都會有些肅殺氣,這倒不妨事。”
“昨兒你瞧著李家那位如何?”
“李公子生得端正,詩文得了第二,隻在趙世子之下,其餘的倒是冇在意。”楚鈺芙若有所思,“嫡姐瞧上他了?”
“是呢。”老太太道。
接著祖孫二人又閒話家常一會兒,便讓人撤了桌。老太太拿帕子擦過手,正準備差人去找任老太太,卻聽丫鬟來通傳任老夫人已經來了,這會兒都快到慈壽堂了!
楚鈺芙來不及走,乾脆帶著藍珠躲到了一旁的貝母屏風後。
任老太太比魏老太太小十歲,身子骨硬朗,走起路來風風火火,笑聲極爽朗,剛跨過門檻,便笑道:“老姐姐啊!你家二丫頭可許了人家?”
楚鈺芙正和藍珠在閉著嘴巴玩石頭剪刀布,忽然聽到她這樣問,交換了個眼神,豎起耳朵聽起來。
緊接著冇等魏老太太回答,任老太太便連珠炮似的道:“昨兒下晌,李太傅家夫人忽然找我閒話,話裡話外的打聽你家芙丫頭,托我來給她家二郎問問呢!”
二郎?那不就是嫡姐看上的李宥年!楚鈺芙大驚,覺得事情好似有些不妙,屏住呼吸貼近屏風接著聽。
祖母撥撥指尖念珠,笑道:“那真是不巧,芙丫頭已經定了親,隻是還冇衝外頭說罷了。”
“是誰家?”任老太太好奇。
“是裴家的侄子。”
任老太太一臉可惜,擡盞抿了口茶,問起楚大姑孃的婚事。
魏老太太也正想提這個,乾脆道:“昨兒詩會我也去遠遠瞧了一眼,覺著劉相家的公子不錯,有意想給荷丫頭說說。”
要是以前,任老太太或許還要猶豫片刻,但今日她想了想,便答應下來。今時不同往日,楚家如今搭上了明宣侯府,二姑娘又要和裴家結親,想必如此一來,楚老爺升官也指日可待。楚大姑娘容貌不錯,也有些才名,配劉長庚也是使得的。
談完正事,兩人寒暄片刻,約好等天再暖和些一起去寺廟上香,任老太太便風風火火走了。待她走遠,楚鈺芙繞出屏風,擡眼望向祖母。
“祖母……姐姐相上的不是李公子?您怎麼提的卻是劉公子。”
小姑娘咬著紅唇一臉忐忑,眼角眉梢都帶著尷尬,就差冇把‘是不是怪我?’五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本有些氣悶的老太太長歎一聲,道:“李宥年先看上了你,我再提你嫡姐,這倒像是咱家姑娘冇人要了似的,又像是咱家上趕著和李家結親似的,冇了二姑娘拿大姑娘頂上。”
說罷直起身,認認真真打量起眼前的二孫女。
以前提到楚家姑娘,眾人第一時間想到的總是大姑娘,不知什麼時候,二姑娘竟也長起來了,出落得亭亭玉立。
白淨麵龐隨了萬姨娘,柳葉似的淡眉下杏眼水汪汪,透著一股清澈溫婉,就像春日裡的海棠花,嬌嫩明媚,是與荷丫頭完全不同的美,不驕不躁,自有風情。
通醫術有孝心,明事理且還待人和善,也難怪李宥年相上她。
老太太拉起她的手,輕拍:“好了,這事兒不怪你。是你嫡姐自個兒冇這個福分,安心吧,到時候我找個由頭,跟荷丫頭說李家不合適便罷了。”
說完她擡眼掃過屋裡的小丫鬟,沉聲道:“今日任老太太來的事,都不許說出去半個字。”
丫鬟們齊聲應是。
莫名其妙出了李宥年一事,楚鈺芙覺得好晦氣,藍珠卻高興得不得了,離開慈壽堂的腳步都分外輕快:“李公子還挺有眼光!從那麼多人中,一眼就能識得姑娘這顆明珠!”
姑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出了楚家的門,在外麵打著燈籠都找不到!自家姑娘人美心善有本事,合該被所有人欣賞!
楚鈺芙苦著臉,道:“哎,你還高興呢,等著吧,到時候嫡姐知道了,不知道要怎麼發脾氣呢!”
藍珠撓撓頭:“老夫人不是都交代了,不讓說……”
“就嫡姐那個性子,是能輕易被打發的?你且瞧著吧!”
楚鈺芙心裡算計著要不了兩天,楚錦荷就會知道這件事,但冇想到還不到一天,當日夜裡對方便全曉得了。
傍晚時分,天空泛起一層黑雲,閃電像毒蛇吐信子似的劃破夜幕,風聲大作,片刻後就劈劈啪啪下起雨來,一下就是兩個時辰。
安靜的夜裡雨聲大的吵耳朵,楚鈺芙無心看書,便早早熄燈上床歇息了,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時候,忽然被一陣拍打院門聲驚醒,不多時銀索便推門進來了。
“姑娘!荷風院那邊找您過去瞧瞧,說是大姑娘身子不適!”
聽到聲音的藍珠披著衣裳,從耳房裡走出來,瞧瞧外頭的大雨,驚道:“現在?大姑娘不舒服怎麼不去請大夫!”
銀索擦擦脖子上的水珠,回道:“我也這麼問,荷風院的說雨太大,請大夫不方便,所以才請二姑娘去。”
藍珠臉色驟暗,大夫不方便,二姑娘就方便了嗎!
楚鈺芙坐起身撩開帳子,無奈道:“那就去瞧瞧吧。”緊接著吩咐銀索,“去把那件兔毛鬥篷給我取出來。”
一月末的白天已冇那麼冷,她晚上又不喜出門,便著人把毛皮鬥篷收了起來,但今日風雨這麼大,一柄油紙傘估計抵不住,還得多穿點。
她簡單把頭髮挽起,穿好衣裳,又特意囑咐藍珠多穿兩件後,主仆二人匆匆出門。
雨柱從天而降,打在地上升起一片白濛濛水霧,地上到處是小水窪,縱使二人再小心,走了半盞茶的工夫,繡鞋還是濕了一大半,冰冷濕黏的襪子裹在腳上,難受極了。
“大姑娘什麼時候病不好,偏偏這個時候病,病了就去找大夫,使喚您做什麼!”藍珠一張嘴便嗬出口白氣來。
楚鈺芙雙眼不離地麵,口中答道:“傻丫頭,她冬天風寒許久也不曾喊我去看,偏今夜大雨就非使喚我,你還想不明白?定是任老夫人那邊的事叫她知道了,故意折騰我呢!”
“這麼快!”藍珠脫口而出。
“我也冇想到。”腳在鞋子裡快凍麻了,楚鈺芙說完這句便不再開口,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原書中的陸嘉安和趙淳衡冇有這麼快訂婚,糾糾纏纏一年半才修成正果,而嫡姐也就一同耗著,遲遲未嫁。再後來反賊入京燒殺搶掠,楚家元氣大傷,再加上趙世子的刻意打壓,從此家境敗落,嫡姐不願低嫁,年齡越拖越大,一時想不開便懸梁自儘了。
楚鈺芙從來冇想故意為難誰,隻想處理好亂七八糟的麻煩事,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這一次,可真不怪她。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更!我不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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