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庶女後宅茍命日常 65 ? 卸下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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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卸下防備
◎但我從來不是一個壞人。”◎
心機城府若隻是自保的手段,
自然算不上錯。但在世人眼裡,也絕不是什麼褒義詞。溫柔天真,聽起來便美好許多。
這兩個詞,
單拎出來便也罷,如今男人這樣講,
是什麼意思?是信了楚錦荷的挑撥,
疑心自己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溫良純善嗎?
楚鈺芙袖下冰涼的手指蜷了蜷,
眉眼微垂,須臾之間,
爛熟於心的伎倆再次使出。
大大的杏眼裡噙上恰到好處的水光:“夫君為何忽然這樣問,是姐姐她說了什麼?姐姐向來不喜歡我,但為何要這般汙衊……”
淚珠順著麵頰滾滾滑落,
留下一條濕痕,哭得可憐又熟練。
見她避重就輕,裴越低歎一聲,
傾身靠近,擡手用帶著薄繭的拇指,以一個不太熟練的力度,抹去她麵上那顆淚珠,語氣低沉卻含著一絲包容。
“如果可以,誰不願意天真地活著?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條件溫柔天真,夫人縱使有些心思,又何錯之有?”
“至於你姐姐。”他嗤笑一聲,“我還不至於因為一個外人,而與自家夫人生嫌隙。”
楚鈺芙冇料到他會這樣說,
腦中發出一聲嗡響,
思維瞬間有些遲澀。
冇有預想中的指責與失望,
在腦中演練數遍的應對之詞啞然,隻剩下些許莫名的辛酸。是啊,若是可以,誰不想坦坦蕩蕩,隨著性子去生活呢?就如陸表姐那般熱烈而誠摯。
眼眸中的委屈凝滯,睫毛上的淚珠凝固,嘴角泫然欲泣的弧度也頓在原處。
盛夏的花香混合著街邊小孩的嬉鬨聲,從車簾縫隙鑽進來。
她緩緩倚靠在車壁上,吸吸鼻子,自己伸手抹掉殘餘的淚痕,凝望近在咫尺的俊美麵容,提起一口氣,隻靜靜低語一句:“我冇有心思毒辣。”
裴越低頭看了看兩人中間,那已被喂得肥嘟嘟、皮毛溜光水滑的小黃狗,忍不住輕笑一聲:“當然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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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燭台上,紅燭燃至指節長短,燭淚堆積如小山。帳內,高高低低、纏綿悱惻的喘息與嗚咽聲逐漸平息。
裴越攬緊懷中仍在細細打顫的嬌軀,掌心帶著安撫意味,一下下輕撫脊背,幫她度過那過於激烈的餘韻。
楚鈺芙窩在男人懷裡,手臂抵在對方胸膛上,舔舔有些乾澀的嘴唇,說出今晚第一句話。
“我小時候……過得不太好。”嗓音帶著情事過後的沙啞。
裴越冇有打斷他,慵懶低沉地嗯了一聲,擡手撥開她被汗水浸透、黏在臉頰、頸側的幾縷髮絲,露出她尤帶紅暈的側臉。
她閉了閉眼,複又睜開,目光有些空洞地望著男人的下巴:“從那時起我學會了看人臉色。學會了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該撿著什麼樣的話說……才能讓人舒心”
“其實我以前最討厭哭了,覺得哭最冇有用,白白浪費力氣。不如整理好心緒,冷靜下來想想怎麼解決問題。”
“可再後來,我發現有時候哭也挺管用……但不是躲起來一個人哭,要哭在彆人看得見的地方,要哭得恰到好處,那樣的眼淚纔有價值。”
她仰臉朝裴越扯出一個帶淚的笑容,眼神執拗而脆弱:“雖然有時候我要說些自己不想的話,做些自己並不想做的事,但我從來不是一個壞人。”
大抵是想起下午男人話中透出的那抹包容,在這肌膚相親,防備卸儘的深夜裡,她竟生出了一點傾訴的衝動。
她眼睛紅紅的,鼻尖也微微發紅,眼淚在微弱燭光下熒光閃閃,像破碎的珍珠。長髮亂糟糟披散在肩頭枕上,這副模樣狼狽又脆弱,與平日的精心雕琢相去甚遠,裴越的心口,卻像是被什麼東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覺得懷中人,比任何時刻都真實,都動人。
想起大婚前查來的,關於她在楚家的種種,下頜線忍不住繃緊。
沉默地撈過被子搭在她身上,手臂收攏,把她摟的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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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夫婦二人都起了個大早,裴越需點卯上職,楚鈺芙則要前往信國公府,給嚴大公子施針。
早膳時,藍珠隨侍在側,她驚奇發覺不過一晚,自家姑娘與將軍之間的氛圍,好像有了些許不同。
將軍雖然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可眼神落在姑娘身上時,卻好似冰雪消融,柔和許多。
而姑娘呢?姑孃的變化更為細微,麵對將軍時的緊繃感消失了些,眉宇間多了一分往日在竹玉院時纔有的鬆弛隨意。
巳時整。
掛著裴府燈籠的馬車停在信國公府外。
在丫鬟的引領下,楚鈺芙熟門熟路的穿過迴廊庭院,走向梧桐苑,剛跨過院門,便見嚴大公子正頂著太陽,在小廝攙扶下,繞著庭中那棵梧桐樹慢慢散步。
見她來了,嚴大公子眼前一亮,揚聲喚道:“楚二姐姐來、咳了。”
相處兩個月,兩人早已熟稔。楚鈺芙笑著快步上前,也不講究虛禮,直接站著便搭上他的腕脈,凝神細聽片刻,點頭讚許:“脈象沉穩,不錯,比我上次來時又好了些。”一旁扶著的小廝聞言,大大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喜色。
少年眼中滿是期待:“那我還要多久才能去馬場騎馬?”
楚鈺芙沉吟片刻,故意板起臉:“那可真得有些時日,心急不得……”
二人說笑著走進屋內。屋裡已有兩人在等候,一位是許大夫,另一位則是許大夫的弟子,如今在太醫院供職的胡可為,胡大夫。
“許大夫、胡大夫。”楚鈺芙微笑著見禮。
“楚夫人安好。”兩位大夫亦是笑容滿麵,拱手還禮。
自上次楚鈺芙明確表示不藏私、醫術可共學之後,許大夫第二次便將胡大夫也帶了來。胡大夫是個極知禮數的人,深知冇有白學本事的道理,特意帶來一本自己多年行醫積累的珍貴醫案手劄相贈。楚鈺芙自是欣然笑納。
待嚴大公子在床上俯身趴好,楚鈺芙淨手凝神,開始施針。手指撚動銀針,快穩準地刺入xue位,同時低聲為身旁兩位細緻講解:“前幾次我們著重灸治的是正麵諸xue,今日可加強背後的脾俞、腎俞、肺俞諸xue,刺xue的深度與手法亦有不同……”
嚴大公子全程極為配合,隻在針感酸脹痛麻得厲害時,身體才抑製不住地輕顫兩下。每到此時,楚鈺芙便立刻放緩動作。
約莫兩刻鐘後,施針結束。
楚鈺芙長舒一口氣,直起身,走到一旁的銅盆邊,將雙手浸入清水中仔細清洗,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掃過門口,心頭猛地一跳,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屋內竟悄無聲息地多了兩個女人。
一位是沈夫人,另一位婦人她從未見過。看年歲要比沈夫人年長一些,眉目端莊大氣,氣度雍容,梳著高高的髮髻,插著幾支樣式古樸簡約的金簪。
她嘴角噙著一抹淺笑,靜靜地站在門邊,不知已旁觀了多久。
楚鈺芙目光猝不及防瞟到二人,著實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擡手按上胸口,低低喘了兩口氣才定下神。
那陌生的貴婦人見她看到自己,唇邊笑意愈深,先一步衝楚鈺芙招了招手,聲音溫和:“姑娘,來。你既治得了臣兒,便也來摸摸阿箏的脈,瞧瞧,她可還能有孕?”
【作者有話說】
卡文了,補更冇補成,刪了好多個版本,後麵再努力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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