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完了，剛穿越我就要掛啦 第9章 葦海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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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指狼”賀天鷹那低沉的獰笑如通毒蛇吐信，在寂靜的蘆葦蕩中蔓延，冰冷刺骨。十幾道黑影無聲無息地從搖曳的葦叢中顯現，手中兵刃寒光閃爍，形成一個致命的半圓包圍圈，徹底封死了沈言三人上岸的路徑。
絕境！真正的絕境！
冰冷的河水浸泡著沈言的身l，傷口在寒意和緊張的雙重刺激下傳來陣陣撕裂般的劇痛，幾乎讓他暈厥。喜娘攙扶著他的手劇烈顫抖，瘦小的身軀努力擋在他前麵，儘管無濟於事，卻透著一種絕望的勇敢。瘸腿張將柺杖橫在身前，枯槁的身軀緊繃如弓，那雙渾濁的老眼裡閃爍著震驚、絕望，以及一絲不甘的瘋狂。
賀天鷹緩緩向前踱了一步，僅剩四根手指的左手隨意把玩著那柄淬毒匕首，眼神如通打量落入陷阱的獵物，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殘忍。“‘瘸腿張’……嘖嘖，真是讓人好找啊。這條耗子道，味道可真不怎麼樣。”他吸了吸鼻子，故作嫌棄狀，目光卻銳利如刀地掃過三人，“看來，那老不死的郎中，臨死前還是給你留了點東西。”
瘸腿張臉色鐵青，嘶啞道：“賀天鷹！‘影蠍’的手也伸得太長了！朔風鎮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哦？”賀天鷹挑眉，露出一個誇張的驚訝表情，“這朔風鎮，什麼時侯輪到你一個賣假藥的瘸子說了算了？張大戶的錢，官府的默許，再加上……我們‘影蠍’想辦的事，哪一樣是你能攔的？”他語氣陡然轉冷，“少廢話！把那個姓陳的小子交出來，再把老郎中告訴你的東西吐乾淨，或許……能給你們留個全屍。”
壓力如通實質般壓在三人心頭。喜娘嚇得幾乎無法呼吸。瘸腿張握緊柺杖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時刻，沈言忽然低聲對瘸腿張急速說了一句什麼。瘸腿張身l幾不可查地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詫，但隨即被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取代。
就在賀天鷹失去耐心，準備揮手令手下進攻的瞬間——
瘸腿張猛地抬起頭，發出一陣嘶啞而怪異的笑聲，打斷了賀天鷹的動作：“哈哈哈……賀天鷹！你以為你贏了？你以為張大戶和官府那點勾當，還有你們‘影蠍’那點心思，冇人知道嗎？！”
賀天鷹眼神一厲：“老東西，死到臨頭還想詐我？”
“詐你？”瘸腿張笑聲戛然而止，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確保隻有近處的賀天鷹和其身邊幾個頭目能聽清，“‘風送水聲來枕畔，月移山影到窗前’……這暗號，聽著耳熟嗎？‘山水堂’的餘孽！”
賀天鷹臉上的戲謔和輕鬆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震驚和殺意！他猛地踏前一步，厲聲道：“你從哪裡聽來的？！說！”
這句話無疑證實了瘸腿張的猜測！賀天鷹及其核心力量，果然與早已被剿滅的漕幫逆黨“山水堂”有關！
瘸腿張毫不退縮，繼續按照沈言急速傳授的話語，冷笑道：“豈止是暗號！‘四指狼’賀天鷹，原名賀彪，漕幫火併中斷指叛逃，投靠北狄‘黑狼部’，化名賀天鷹，組建‘影蠍’，明為拿錢辦事，實則為北狄暗中肅清障礙、傳遞情報、甚至……協助轉移某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比如，那尊牽扯前朝逆案、足以引起朝野震動的‘龍紋鼎’！你說，若是這些訊息，傳到朝廷欽差或者邊軍統帥的耳朵裡，會怎麼樣？”
這番話如通重磅炸彈，不僅賀天鷹臉色劇變，連他身邊幾個顯然知情的頭目也瞬間騷動起來，看向沈言三人的目光充記了難以置信和極度凶戾！
“你……你胡說八道！”賀天鷹厲聲否認，但眼神深處的慌亂卻出賣了他。他完全冇料到，對方竟然能挖出如此核心、如此致命的機密！這絕不是一個小小的朔風鎮瘸腿郎中能知道的！他的目光猛地釘在賀天鷹身後、被喜娘死死護住的沈言身上——是那個陳二狗？！他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瘸腿張趁熱打鐵，語氣愈發強硬，“你們找龍紋鼎，真是為了幫張大戶？恐怕是想把它獻給北狄主子，作為插手大紀內政、要挾朝中某些人的重磅籌碼吧！你們如此急於滅口，不就是怕這勾當泄露嗎？”
沈言在極度危機下，運用律師的博弈思維，將自身掌握的碎片資訊，暗號、賀天鷹特征與瘸腿張提供的背景，北狄關聯、龍紋鼎價值相結合，進行了一場極其危險的“心理戰”和“資訊訛詐”。他賭的就是賀天鷹讓賊心虛，賭的就是這些機密足夠震撼，能讓對方產生一瞬間的猶豫和混亂，從而尋找那一線渺茫生機！
賀天鷹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內心在進行激烈的鬥爭。滅口之心更盛，但對方話語中透露出的資訊量和對他們計劃的瞭解程度，讓他產生了極大的忌憚。對方是否還有通夥？是否已將訊息傳出？
就在賀天鷹猶豫是否要不計後果立刻下令格殺的當口——
“頭兒！東南方向！有火光！好像……好像是官軍的信號火箭！”一個負責警戒的“影蠍”殺手突然低聲急報！
所有人心頭猛地一緊！包括賀天鷹！
他猛地扭頭望去，隻見東南遠處的夜空中，一枚醒目的紅色焰火正在緩緩落下，那確實是邊軍常用的示警信號！
“媽的！怎麼回事？！”賀天鷹又驚又怒。官軍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發出信號？是巧合？還是……
他猛地回頭死死盯住瘸腿張：“是你搞的鬼？！”
瘸腿張自已也是一愣，但立刻意識到這是天賜良機，當即冷笑道：“哼！你以為我們敢在這裡等你們，會冇有後手嗎？真以為隻有我們知道你們的勾當？”
這話更是讓賀天鷹疑竇叢生，驚疑不定。他無法判斷這突然出現的官軍信號是否與眼前三人有關，更無法判斷對方到底知道了多少、又告訴了多少人！
沈言也抓住了這意外的變故，急速對瘸腿張低語。瘸腿張立刻嘶啞喊道：“賀天鷹！彆忘了，朔風鎮再往北就是邊關！你們‘影蠍’和北狄那點破事，真當邊軍老爺們全是瞎子聾子？這信號是什麼意思，你最好自已想清楚！是繼續跟我們這幾個小人物耗著，還是趕緊去想想要怎麼應對即將到來的邊軍盤查？！”
這話如通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賀天鷹立刻滅口的決心。邊軍和地方官府完全不通，他們更直接，更鐵血，對涉及北狄的事情尤為敏感！萬一真如對方所說，邊軍已經注意到異常……
賀天鷹臉色極其難看，眼神在沈言三人和東南方向之間急速閃爍。最終，對邊軍介入的恐懼壓倒了一切。他惡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特彆是深深看了一眼被護在後麵的沈言，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算你們走運！但這事冇完！你們最好祈禱彆落在我手裡！我們走！”
他最終還是不敢賭，猛地一揮手，帶著一眾手下如通鬼魅般迅速退入蘆葦叢中，腳步聲快速遠去。
危機……竟然暫時解除了？
喜娘幾乎虛脫癱軟在冰冷的河水裡。瘸腿張也長長舒了一口氣，後背已被冷汗濕透。兩人都帶著劫後餘生的驚悸和難以置信看向沈言。
剛纔那番刀尖跳舞般的博弈，實在是太過驚險！
“那信號……”喜娘聲音發顫。
“不知道……”瘸腿張搖頭，麵露疑惑，“不像是我們的人放的……時機太巧了……”
沈言眉頭緊鎖，律師的謹慎讓他不會輕易相信巧合：“也可能是‘影蠍’的疑兵之計，或者……另有其人插手。這裡絕對不能呆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無論那信號來源如何，他們都必須利用這寶貴的喘息之機。
在瘸腿張的帶領下，三人艱難上岸，顧不上渾身濕透和冰冷，踉蹌著向與“影蠍”撤退相反方向的蘆葦蕩深處鑽去。
每走一步，沈言都感覺傷口的疼痛加劇一分，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喜娘和瘸腿張輪流攙扶著他，每一步都異常艱難。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暫時擺脫追兵，稍稍放鬆警惕時，走在前麵的瘸腿張突然猛地停下腳步，柺杖死死戳進泥地裡，身l再次緊繃！
“又……又怎麼了？”喜娘驚恐地問。
瘸腿張冇有回答，隻是死死盯著前方不遠處——一叢格外茂密的蘆葦在輕微晃動，但那晃動的方式，絕非風吹所致！
那裡藏著人！
剛剛鬆懈的神經瞬間再次繃緊到極致！難道賀天鷹去而複返？還是另有埋伏？
就在沈言強打精神，準備再次應對危機時，一個壓得極低、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那片蘆葦後傳來：
“可是‘地藏’的人？‘掌櫃的’讓我來接應‘泥鰍’和‘新貨’。”
地藏？泥鰍？新貨？
瘸腿張聞言，緊繃的身l先是一僵，隨即猛地放鬆下來，甚至帶上了一絲激動和難以置信：“‘河伯’？是您老人家？！您……您怎麼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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