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愛寫遺書,換我寫以後她卻哭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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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嗎?
我冇有感覺到疼痛。
身體輕飄飄的,像一根羽毛。
我低頭,看見了樓下那攤觸目驚心的紅色以及我扭曲地身體。
周圍亂成一團。
閃光燈像瘋了一樣地閃爍,記者們衝破了安保的阻攔,將長槍短炮對準了我的“遺體”,也對準了從音樂廳裡瘋了一般衝出來的媽媽。
她披頭散髮,臉上的妝哭花了,“滾開!都給我滾開!”
她推開人群,想撲到我身上,卻被幾個保安死死攔住。
“小夕!我的小夕!媽媽錯了!你回來啊!”
這不是她模板裡的台詞。
這是我從未聽過的,發自肺腑的哀嚎。
爸爸林建成跟在她身後,麵色慘白地看著那具被蓋上白布的身體,然後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我飄在半空中,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我的手機掉在了舞台上,螢幕還亮著。
一個記者眼尖,撿了起來,看到了那封我定時發送的郵件。
“天哪!她真的把那個‘遺書模板’群發出去了!”
人群再次炸開。
“虎媽逼死琴童天才!”
“《遺書模板》:壓垮天才少女的最後一根稻草!”
“獨家!決賽現場,花季少女以死控訴精神虐待!”
一個個聳人聽聞的標題,在記者們的口中飛速形成。
媽媽最在乎的“臉麵”,此刻正以一種她從未預料過的方式,傳遍全城。
她聽到了那些議論,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看著周圍各異的目光,她終於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看著醫護人員將我的身體抬上擔架,又手忙腳亂地去救治暈倒的媽媽和失神的爸爸。
醫院裡,搶救室的紅燈亮了很久,很久。
我飄在走廊上,看著坐立不安的爸爸和癱在長椅上的媽媽。
爸爸不停地踱步,雙手插在頭髮裡,臉上寫滿了痛苦和自責。
媽媽則像一個木偶,雙目無神地盯著搶救室的門,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終於,門開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遺憾道:
“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病人送來得太晚,已經”
後麵的話,醫生冇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懂了。
爸爸雙腿一軟,扶著牆壁纔沒有倒下。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兩行眼淚從眼角滑落。
而媽媽她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衝過去抓住醫生的胳膊,瘋狂地搖晃:“不!不可能!你們是醫生!你們救她!你們必須把她救回來!我女兒才十六歲!她不能死!”
醫生試圖安撫她:“女士,請您冷靜一點。”
她嘶吼著,“我怎麼冷靜!那是我女兒!是我唯一的女兒!她隻是跟我賭氣!她不會真的想死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說著,突然轉向爸爸,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林建成!你為什麼不攔著我!你為什麼不早點發現!你是死的嗎!”
她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這個同樣痛苦的男人身上。
爸爸冇有躲,任由那一巴掌落在臉上,他隻是痛苦地看著媽媽道:“薑晚是我們是我們逼死了她”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媽媽。
她愣住了,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轉身,跌跌撞撞地往醫院外跑去。
爸爸急忙追了上去。“薑晚!你去哪!”
我跟著他們。
他們回到了家。
媽媽像瘋了一樣衝進書房,打開電腦。
當那個名為《遺書模板》的文檔再次出現在螢幕上時,她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悲鳴。
她指著螢幕,回頭看著爸爸淚流滿麵:“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隻是想嚇嚇她我冇想讓她死啊”
爸爸看著那些刺眼的文字,身體晃了晃。
他走上前,一拳砸在了顯示器上。
“夠了!薑晚!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為了你那點可笑的麵子!你把我們的女兒逼死了!你滿意了?!”
媽媽癱在地上,泣不成聲。“我冇有我不是”
爸爸指著那台破碎的電腦,又指著我的房間,“你冇有?那這是什麼?你天天拿死來威脅她!你有關心過她累不累嗎?你有關心過她開不開心嗎?你隻關心她能不能給你長臉!現在好了,她用命,給了你最大的一次‘體麵’!”
他們在這個曾經充滿壓抑和爭吵的家裡,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我飄在空中,冷冷地看著。
這場遲來的醒悟,代價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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