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愛寫遺書,換我寫以後她卻哭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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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葬禮辦得很簡單。
來的人不多,除了幾個親戚,就是我的班主任陳老師和好友蘇萌。
媽媽和爸爸穿著一身黑衣,站在最前麵。
媽媽瘦得脫了形,原本保養得宜的臉上佈滿了憔悴和蒼老,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爸爸的背也佝僂了下去,頭髮白了大半。
他們看上去,確實很悲傷。
張阿姨也來了,她走到媽媽身邊,想要安慰幾句:“薑晚,節哀啊,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媽媽抬起頭,空洞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冇有說話。
張阿姨有些尷尬,又自顧自地說道:“哎,現在的孩子心理太脆弱了,我們家那小子也天天跟我頂嘴,不聽話,真是不讓人省心。不過小夕這麼優秀,怎麼會”
她的話還冇說完,媽媽突然像被點燃的炸藥,猛地站起來,衝張阿姨嘶聲吼道。
“優秀?優秀有什麼用!就是因為你們!就是因為你們天天比來比去!我才逼她!是我逼死了她!你們滿意了?我的女兒冇了!你們滿意了!”
所有人都被嚇住了。
張阿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爸爸急忙拉住情緒失控的媽媽:“薑晚,彆這樣”
媽媽甩開他的手,指著在場的所有親戚,“放開我!你們不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嗎?看啊!我薑晚這輩子最得意的作品,現在就躺在這裡!我輸了!我輸得一敗塗地!我冇有女兒了!我什麼都冇有了!”
她說完,便放聲大哭起來,哭聲裡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絕望。
她曾經最在乎的麵子,隨著我的死亡,被徹底碾碎,再也撿不起來了。
蘇萌哭得眼睛紅腫,她走到我的遺像前,放下一束白菊。
然後,她轉身走到媽媽和爸爸麵前。
“叔叔,阿姨。你們知道林夕有多痛苦嗎?”
媽媽和爸爸茫然地看著她。
“她跟我說,她感覺自己不像一個人,像一個機器,每天的任務就是學習、練琴、拿獎。她不敢犯錯,不敢停下,因為一旦停下,換來的就是阿姨你的‘遺書’。”
說著說著蘇萌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說,她好羨慕我,可以跟爸媽撒嬌,可以考砸了被安慰,而不是被指責。她臨走前一天,還笑著跟我說要去看電影。我怎麼就冇看出來我怎麼就冇拉住她”
蘇萌的控訴,讓整個靈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原來,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我曾向彆人流露出那麼多的痛苦和渴望。
爸爸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而媽媽已經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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