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盲目 > 第三十三章 緣木求魚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盲目 第三十三章 緣木求魚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緣木求魚

宋博的話,無疑給吳東,老鄧還有周覓打了一劑強心針。他們都是連著作戰了兩天,多少有些力不從心,這時候有宋博這樣的生力軍加入,正好是雪中送炭,暗室逢燈。

“這裡看上去消費也不低吧?”吳東四處打量了一番,和剛剛的桑拿中心一樣,這裡的硬體投入也算是下了血本,不過軟裝搭配和主題意境上卻是高上了好幾個檔次。整個酒店大廳不再是規規整整,而是設計成了一個仿園林式的景觀餐區,看得出來老闆頗費了些心思,力圖營造一個與眾不同,自然清雅的就餐環境。

酒樓入口不豔不奢,靜靜一方垂花門,清新幽雅,含苞迎客。門內有翠竹半方,配合錦窗作屏,竹林內藏籠鳥鳴轉,竹林邊有清溪兩分,一左一右彎入食區,引人生奇。順溪入堂,曲水蜿蜒有聲,偶有花鯉洄遊;溪上輕疊拱橋,橋旁還有停船,仔細一看,原來漁船即是雅座;順眼望去,還有多處亭榭,而亭內便是包廂。

吳東看的是嘖嘖稱奇,心中卻是妒心大發,這樣的地方,自己怕是一輩子都難得消費上一回,而蘇牧凡這樣一個身背三命的亡命之徒,卻是在這裡優哉遊哉,瀟灑的要緊。

“嗬嗬,這家‘漁舟唱晚’算是我們東港最高檔的酒樓了,老闆原來是個大學教授,上世紀末下海賺了錢,幾年前又搞起了餐飲。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弄個吃飯的地方都比彆人要來的有格調,冇想到這蘇牧凡還挺會挑地方。”宋博看到吳東一臉的不自在,笑著解釋道。

“剛剛問了值班經理,中午的時候,蘇牧凡是有帶著一名女性來這裡吃過飯,兩個人坐的‘鴛鴦閣’,最低消費1800。”說完,宋博指了指最裡麵一座紫紅相間的亭子。

“看樣子,這蘇牧凡是真的來享受的啊,不管是吃的,住的,都是揀最貴的來,好像錢不是他自個兒的一樣。”周覓也是有些憤憤不平。

“對了,曲桐的彙款你們查清楚了嗎?”說到錢,老鄧立馬想起了曲桐兩筆彙款的事情。

“嗯,查清楚了,應該是蘇牧凡借用盲人按摩店老闆女兒的銀行卡,想必是不知道他具體用處的。”周覓點頭回答道。

“這裡有點蹊蹺。照東子的推斷,曲桐和蘇牧凡是同謀無疑,給他彙錢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蘇牧凡這樣暴發戶似地在東港轉著圈花錢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如果說曲桐給他錢是為了讓他遠走高飛,可是也冇見他著急著跑路。要知道兩次彙錢都是在一週前了,一週前我們連蘇牧心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呢,這中間有充足的時間,他卻什麼都冇做。”

老鄧啪了口煙,想了想繼續說道:“可是如果說曲桐彙錢是為了讓蘇牧凡善後,也是說不過去的。這一週以來,曲桐身邊發生的事情冇有一件是對她有利的,善後的工作一點兒冇看出來,惹禍的事情倒是一件接一件。如果是不明情況的人來看的話,肯定還會以為有人在背地裡陰她呢。”

吳東正研究著這迷宮一般的酒樓是如何在這橋溪之間穿插上菜的,卻被老鄧的一番話狠狠地給震了一下。

從昨天曲桐家失火燒出屍體,到發現指紋找出蘇牧凡,再到第三起命案的突然冒出,沉寂了大半個月的案件忽然一下像是火山爆發一樣,蹦出了一個又一個關鍵線索。而自己也是被這一個個新線索牽著鼻子給攪渾了頭,以至於到現在,自己竟然連兩人行凶的動機都冇來得及靜下心來好好思考。

不過老鄧在彙款上的一番疑惑倒是給了他一點啟發,理了理思路,雖然還冇有完全想清楚,但是既然是分析,那就乾脆拋磚引玉地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討論:“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路。”

“哦?說來聽聽。”老鄧饒有興趣地看了吳東一眼。平日裡,這傢夥順順噹噹說出的話,十有**是鬼扯,不過每次他這麼猶猶豫豫地分析起案情,那就代表他是真的投入了,這樣的情況有時候反而會戳到點子上。

“我覺得,曲桐彙錢有可能不是出於自願?”吳東一說起案情就不由自主地摸起了煙盒。

“不是自願,難道是蘇牧凡逼的?”老鄧直接一支菸戳到了吳東嘴邊,幫他節省時間。

“這個我現在冇辦法下結論,不過我覺得搞清楚了這兩人殺人造局的動機後,其他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吳東咬住菸嘴,點上煙,然後緩緩說道。

“你就彆墨跡了,趕重點的說,你發現了什麼動機?”老鄧被吊起了胃口,直接催了起來。

“按照現在的推斷,蘇牧心應該是10月17日晚上在家裡斃命的,而次日早上,施悅也接著被毒死。你們有冇有發現這兩人死亡時間上的特彆之處?”

“一晚一早,還有什麼其他特彆的嗎?”周覓回答道,不過看著吳東眼裡的閃動,立刻就猜到了他想表達的意思:“你是說,他們都死於蘇牧心找曲桐簽訂離婚協議之後?”

“對,就是這個意思。”吳東給了周覓一個讚許的眼神:“你繼續想想,這兩人死了,對誰最有利?”

周覓知道吳東不說出答案,而是一步步誘導自己分析,就是想讓自己這個新人在領導麵前多露露臉。想到這裡,心裡便是一暖,同時腦袋也更加飛速地轉了起來。

“兩人的死亡,從利益分配上來講無疑是曲桐獲益最大。我看過複原後的離婚協議書,協議條款看上去蘇牧心是把現有房屋,汽車以及公司15股權全部留給了曲桐,但是嚴格意義上來講,房屋和汽車相較於兩人財產隻是很小一部分,而15的股權也是曲桐作為公司聯合創始人本來就擁有的權益。所以一旦離婚,相當於曲桐隻是得到了一套房和一輛車的婚內財產,但是失去的卻是家庭,尊嚴和公司的聯合控製權。”

“分析的很對,我們已經知道他們夫妻兩人在公司的經營和決策方向上其實已經有了重大的分歧。之前因為施悅的死亡,我們一直聚焦在他們之間的感情問題上,對於公司利益這一點,卻是有所忽略。但是要知道感情問題總歸很虛,而上市公司的利益卻是實實在在,以億為單位來計算的。”

“很明顯,蘇牧心打出的牌,核心就是要排擠曲桐出公司,離婚協議上有一條補充條款,就是如果曲桐簽字,他會以現金方式對曲桐手裡的股權進行收購。我觀察過股市的動向,最近半年次新股是有一波行情的,但是他們剛上市一年多的公司股票卻表現平平。我猜想蘇牧心肯定有足夠分量的利好,卻一直壓在手裡,為的就是壓住股價,好收購曲桐的股份。等完成了排擠曲桐的操作後,再放出利好,將股價一舉擡高,等過瞭解禁期,曲桐也就隻有乾瞪眼的份了。”

“以曲桐這麼聰明的大腦,不可能看不出這背後的詭計。”周覓在一旁提醒道。

“的確,在我看來,曲桐是很聰明,而且不止聰明,還很能演戲,同時還很會利用女人的優勢,更重要的是她還異常的隱忍。”吳東頗有用意地說道,而且還特彆加重了‘女人的優勢’這幾個字。

周覓聽完立刻會意地點了點頭。不論是聽到施悅被害,還是蘇牧心死在樓頂水箱,曲桐的第一反應都表演的可謂是毫無破綻。同時,能夠在屍體懸頂的情況下,這麼心如止水,宛若無物地獨自生活大半個月,這份隱忍,想必也是無人能及了。

“接下來就是曲桐的反擊了。蘇牧心估計臨死都冇有料到曲桐竟然在11月17日談離婚的當晚,就早已製定好了反製報複的計劃。殺死蘇牧心,藏屍樓頂,製造自殺假象,再假扮蘇牧心毒殺施悅。這一步棋很險,但是一旦成功,獲取的回報將是巨大的。除了曲桐,蘇牧心冇有任何健在的直係親屬,財產繼承權一目瞭然,整個公司數十億甚至上百億的資產都將由她一人掌控。這種誘惑,你們能抵抗嗎?”說完,吳東微笑著看著麵前的所有人。

老鄧越聽越激動,掐著菸嘴的手都開始抖了起來:“就是這樣了,動機應該算是實錘了。”

“既然失去了愛情,那就一定要搶回事業。”周覓來了一段頗為感性的總結陳詞。

“這個總結很到位。”吳東笑著伸出了大拇指。

“不過,這和你說的曲桐是被迫彙錢又有什麼關係呢?”周覓立刻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曲桐總共彙了幾次錢?”吳東笑著問道。

“兩次,一次10萬,一次50萬。”老鄧接過話。

“不管曲桐是為了讓蘇牧凡跑路還是讓他善後,為什麼不一次性到位,而是間隔了一週,分成兩次彙款?”

老鄧和周覓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發現了不對,但是卻說不出原因。

“我剛剛說過,曲桐的計劃風險非常大,但是隻要能得到一個人的幫忙,而且操作得當,那麼風險就會大大地降低,甚至……完全地把風險抹掉。”說完吳東的熊貓眼又開始放起光來,然後轉身朝宋博問道:“你們有冇有查過,陳順才最近半個月有冇有收到過什麼不明來曆的收入,或者他死前有冇有異常的行為。”

宋博回憶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老鄧和周覓知道吳東提到的幫忙的人就是指蘇牧凡,但是對他忽然又跑題提到陳順才卻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們覺得蘇牧凡會為了偷手機被威脅報警這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大動乾戈地殺了陳順才?”吳東問道。

還是和剛纔一樣,周覓和老鄧雖然知道中間有問題,但是仍然找不出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這樣,我就直接說我的推論了,隻是假設,並不代表就隻有這一種可能。”吳東雙手插進頭髮裡使勁揉了揉,稍稍理了理思路,然後說道:“按照我的想法,蘇牧凡離開盲人按摩店的一年間,應該就是和蘇牧心,曲桐一起生活的。他18歲就意外致盲,冇受過高等教育,17年來對於飛速發展的社會也缺乏係統性的認知,特彆是欠缺商業和股權方麵的相關知識,當然人情世故,待人處世方麵應該也是有所缺失。同時,他曆經了喪親之痛,絕望中甚至選擇了自殺,奇蹟生還後又孤苦清貧地獨自生活了17年,中間經受的苦難應該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曲桐輔以利益誘惑,他應該是很容易被打動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說曲桐用利益說服了蘇牧凡幫忙。但是這樣也很違背倫理啊?畢竟他要殺死的是自己的親弟弟。”雖然不想打斷吳東,但是周覓卻還是冇能忍住心中的疑問。

“是的,蘇牧凡麵對的的確是自己的親弟弟。但是如果曲桐並不是讓他殺掉蘇牧心呢?換種說法,就是如果蘇牧心已死,曲桐隻是讓他幫忙善後呢?”

周覓聽完先是一愣,然後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果蘇牧心已死,結局已成事實,兩相權重,蘇牧凡倒的確有可能為了利益放棄已經冇有實際意義的親情。不過,我覺得還是有些問題。如果說隻是善後處理屍體倒還可以理解,但是後麵毒殺施悅可是他親自動的手。雖然他名義上已經死亡,身份上具有一定的隱蔽性,但是殺人對於他來講依然不是一件可以輕鬆麵對的事情,更何況行凶的過程中風險還是非常大的,而且,他還是個盲人。”

吳東皺著眉頭想了想。其實還有一層話,他一直憋在心裡冇有說,因為那會把案情又變得複雜起來,這也是他剛剛說推論不止一種可能的原因。不過既然分析卡在了這裡,他也就隻能先拋出來再說了:“還記得早上我和你說過的那個禮盒裝盲人手錶嗎?”

“記得,曲桐藏起來要送蘇牧凡的。”剛回答完,周覓腦中就是一亮。

“對,我早上曾經由此猜測曲桐和蘇牧凡之間應該還有一段超越常人的感情。至於這段感情發展到什麼程度,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如果巨大的利益再慘雜上男女情愛,你覺得足不足以讓蘇牧凡作出非理性的選擇?”

還不等周覓迴應,吳東繼續說道:“這段感情有可能起始於他們的過去,有可能產生於共同生活的這一年間。當然,還有可能隻是曲桐為了達到目的,而故意以身作餌一步步引誘了蘇牧凡。我個人認為,第三種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以曲桐這樣的姿色和條件,是不可能真正動心於一個瞎子的,而且,最近的調查,你們也應該可以大致瞭解到蘇牧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經吳東這麼一說,周覓立刻就想起了蘇牧凡侮辱按摩店盲女的事情,當然還有那些吃喝嫖盜的無賴勾當,和恣意揮霍的暴發戶行徑。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曲桐也就太可怕了,所有的這些有可能早在她發現了蘇牧心無法挽回時,就開始了秘密的謀劃。而11月17日那晚的離婚協議,隻不過是時間剛剛好的一段導火索罷了。”

說完,吳東長長歎了一口氣,老鄧和周覓也是聽的心驚膽顫,脊背發涼。頓時間,周覓甚至有些害怕起曲桐這個女人,同時也對蘇牧凡這個瞎眼的棋子和人偶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

旁邊的宋博雖然不瞭解之前案件的詳情,但是一路聽下來,也是啞口無言。本來以為就是一起再普通不過的毒殺案,冇想到其中相關竟然如此複雜。

稍稍平複了下心緒,吳東繼續:“講到這裡,曲桐對於蘇牧凡的利用,應該是非常清楚了。兩人聯合隱藏了屍體,並完美地完成了接下來的操作和佈局。再接下來曲桐伴屍而眠,假裝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而蘇牧凡則按照計劃,隱藏了蹤跡。”

“當然,相比較曲桐,蘇牧凡得知的計劃肯定是不完整的,而缺失的那一環,就是我剛剛說的曲桐要把所有的風險都給徹底地抹掉。而抹掉風險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除掉已經冇有任何利用價值的蘇牧凡。這樣看來,最初蘇牧凡應該是不知道自己也被曲桐算計了進去。”

“如果這次蘇牧凡真的被除掉,屍體又處理的足夠乾淨,那麼換做是誰也不會懷疑到死的是17年前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就算髮現了屍體,也一定是一樁不可能破獲的無頭懸案。棋局步到這個份上,曲桐可以說是走一步算兩步,心思細膩,算無遺策了。”

“如果蘇牧凡不死,肯定會索取回報,這些回報的訴求,不管是利益上的還是感情上的,有了第一次肯定還會有第二次,甚至會無休無止,變本加厲。這樣不可掌控的結果,肯定是曲桐所不能接受的。所以殺掉蘇牧凡,對於曲桐來講,不僅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是唯一的選擇。”

“你說到這裡,我就懂了。按道理說,案件發生後,兩人不論是通過什麼方式互相聯絡,都是存在風險的。但是蘇牧凡卻在施悅死後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通過辣醬快遞單方麵地聯絡了曲桐,這就是他在要求回報了。而曲桐也立刻給他彙了10萬,就是想通過小錢先穩住他。”周覓也慢慢進入狀態,開始接起了思路。

“對,蘇牧凡這麼容易地拿到這麼多錢,這是他以前所不敢想的,當然他也知道曲桐的資產和實力,所以他想當然地就把曲桐當成了提款機,花起錢來也是毫無節製。”吳東邊說邊指了指最裡麵的‘鴛鴦亭’:“這幾天他的揮霍無度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你才說曲桐彙錢並不是出於自願。這樣一分析就全明白了。”周覓拍手叫好。

“其實也不能說是完全被迫,曲桐不斷地滿足蘇牧凡的金錢需求,也有她自己的考慮。”

“什麼考慮?”

“爭取時間!”吳東頗有信心地說道:“你們有冇有想過,為什麼整個案件在前半個月我們什麼線索都抓不到,而在這兩天卻突然冒出了大量的資訊?”

“你這麼一說,倒真是有點蹊蹺了。”老鄧聽完拍了拍腦門。

“曲桐應該是一直在等一個主動暴露蘇牧心屍體的最好時機。這個時機必須滿足三個條件:一是屍體必須有一定程度的腐爛,而且必須在樓頂呆上一定的時間。屍體腐爛應該可以抹掉一些細小的證據,同時會加大現場的噁心程度,再配合她的演戲,就會讓我們認為反常而排除掉對她的懷疑。而我們當初也的確認為凶手不可能主動暴露屍體,更不會這麼噁心人地生活在屍體附近,所以幾乎冇有懷疑她。”

“第二個條件,就是曲桐需要時間,來想辦法抹掉蘇牧凡存在的證據。這也就是我們在她家裡冇有任何發現的原因。蘇牧凡在家裡生活了至少也有大半年了,想要抹掉他生活過的痕跡,想必曲桐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最後一個條件,就是蘇牧凡的死。隻有蘇牧凡徹底地消失,曲桐的計劃才能最終完美實現。在11月18日和11月19到21日,曲桐曾經先後兩次回過東港。看起來因為離婚的事情回老家探親放鬆心情並冇有什麼問題,但是她卻並冇有回父母家,而隻是找閨蜜閒逛了一圈就有些不合理了。所以我認為,這兩次曲桐回東港應該就是為了安排除掉蘇牧凡的事情。這也是我剛剛問陳順纔是否有異常行為或者有冇有收到不明收入的原因。”

“如果這三個條件都滿足了,我想不論我們花多大力氣調查,最後也肯定隻能得出個蘇牧心殺人又畏罪自殺的結論。而曲桐則會在一片同情聲中,繼承遺產,順利上位。而這兩天,應該就是曲桐認為條件滿足,時機成熟的時候,所以,纔有了大量線索突然爆發的情況。”

“前兩個條件應該是冇什麼問題,不過在除掉蘇牧凡這一環,我估計是曲桐小看了眼盲的他,而導致最後出了差錯,這才讓我們找到了空隙得以破局。蘇牧凡連著兩天給曲桐發快遞,同時在前天突然離開按摩店應該就是他已經有所警覺。”

“這樣一分析就全通了,之前的很多線索也都串了起來。”周覓興奮地說道。

“對,之前一直有幾個問題,哪怕最終確定了是蘇牧凡以盲人的狀態作案,我也始終冇有搞明白,現在理順了,也都一一地想通了。”吳東想了想說道:“首先,是昨天下午的火災。本來我一直認為是一場意外,畢竟冇有這場火,也就冇有後續這一攤子事情,凶手不可能自掘墳墓,暴露目標。可是現在看來,這場火應該就是曲桐自己放的,隻有用這場火把屍體在恰當的時機暴露出來,纔會把我們引向蘇牧心殺人後畏罪自殺的方向。同時,也相當於給她自己提供了一個不知道屍體在樓頂的有利證據。當然她也是趁這個機會,燒掉了蘇牧凡在家裡生活過的線索。那件房間根本就不是分居後蘇牧心的,而是這一年來蘇牧凡住過的。”

“另外一個,就是那枚讓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指紋了。我們在其他地方都冇有找到這枚指紋,這就代表著曲桐有專門打掃過房間。不過一般打掃擦拭房間,很少會有人注意到開關,而且曲桐應該也犯了一個想當然的錯誤,她認為蘇牧凡是盲人,根本用不著開燈,所以就直接把開關給忽略了。因此,開關上蘇牧凡的指紋才能夠順利地保留下來被我們發現。”說完,吳東還不忘給老鄧一個讚許的眼神。

“至於蘇牧凡一個盲人為什麼會使用開關,並在開關上留下指紋,這個倒很好解釋。他是在成年之際才意外致盲,所以前麵多年進門隨手開燈的習慣有可能會慣性地保留下來。另外後天眼盲的人據說多少會有些光感,開了燈也許會讓他更有安全感。”

分析到這裡,老鄧和周覓都是產生了一種後怕的感覺,如果不是發現了開關上的指紋,蘇牧凡這條線是根本不可能被挖出來的。而當時曲桐家並冇有被當作犯罪現場,按照常規程式是完全冇有必要進行全屋勘驗的。老鄧那時也是不知道怎麼心頭一熱,才讓人查了指紋,如果不是這樣,還真有可能讓曲桐給矇騙了過去。

“對了,還記得施悅死亡現場的一些疑點嗎?”吳東對著周覓問道:“當時毒殺施悅得手後灶台的火還有大門都冇有關,這一點我一直很難理解。現在看來,也非常好解釋了,曲桐要的就是屍體能在第一時間被髮現,這樣我們才能及時的介入調查,並配合上她的節奏。試想一下,施悅冇有工作,在港城也冇有什麼交際圈,有可能知道她住在這裡的就隻有蘇牧心,如果現場不做手腳,屍體拖上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再被髮現,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剩下的就隻有指紋鎖上蘇牧凡的指紋還有水箱的隔空拋屍了。指紋鎖我想有可能是曲桐的疏忽,畢竟家裡要清理的細節太多,而指紋鎖則是唯一一個在門外的線索,因為疏忽而遺漏還是有可能的。還有一種解釋就是曲桐認為指紋鎖因為失火損壞被換走後,我們就不會在意了,可是冇想到我們依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實際情況是,如果不是老鄧找出開關上的指紋,我們根本就不會去考慮什麼指紋鎖。”

“隔空拋屍今天我和周覓在現場去試過,正常人在時間充裕的情況下,倒是可以通過道具輔助來完成,比如說利用膠帶粘住指紋再複製到扶欄上。但是如果隻是蘇牧凡一人,則幾乎是不可能的,當然如果曲桐一起幫忙的話,那就是另外一說了。”

案情分析到這裡,可以說是一目瞭然,非常清晰了。相比較今天淩晨找出蘇牧凡身份以及確定其涉案的推理,現在又往前更進了一步,不僅大致搞清了兩人作案的動機,而且還隱隱地觸摸到了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這些對於未來取證,審訊的排擾,還有案件的定性都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對了,這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蘇牧凡出了酒樓之後的行跡,你那邊有什麼反饋過來嗎?”吳東看了看手機,不知不覺已經討論了一個小時,可是蘇牧凡的行跡卻一直冇有訊息來更新,這讓他感到了一絲隱隱的擔憂。畢竟,不管分析的再怎麼詳儘,如果最終蘇牧凡不能落網,那麼一切推論都是徒勞。

“也是,過了這麼久,怎麼一點訊息都冇有,我馬上打電話去問問。”說完,宋博就拿起手機走到一邊撥起了號碼。

一分鐘後,宋博轉過身,麵色鐵青地走了回來。

“人跟丟了。”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