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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 第五十一章 蘇牧凡的自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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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牧凡的自白(三)

“陳順才?”吳東又是一驚,不過轉念就想到了陳順纔在曲桐珠寶工廠裡電鍍車間工作過的事情。

“是的,去年陳順才和幾個工友來我們店按摩,我偶爾聽到他在電鍍廠工作的事情。而且當時也正是因為他調侃我和他們老闆一個長相,卻是一個地下土雞,一個天上鳳凰,我才知道了蘇牧凡和曲桐的事情。”

“你和他不是有矛盾嗎?”

“他愛賭。”蘇牧凡回答道:“我想過很多種方法,但是最後發現,除了下毒,我根本冇有其他的辦法來殺人,所以想來想去才找到了他。”

愛賭要錢更要命,陳順才的確不明不白地作死了自己。

吳東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樣一來,頗為蹊蹺的陳順才死亡案件一下就有瞭解釋,他是毒藥的來源,凶手殺他滅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之前工廠的采購總監說過,生產過程中原材料都有損耗,少量化工品的遺失根本無處可查。陳順纔是因為慣偷才被開除,收錢幫忙偷點化工品在他看來肯定也不是什麼大事。而且從他開了蓋的酒拿起來就喝的作風來看,也不是什麼心思細密的主,哪裡能想到這化工品是用來殺人的,當然,他更不會想到,自己最終會喪命在親手偷的毒藥上。

“毒藥來源是核心證據,這麼說你從一開始就準備殺他滅口咯?”

“殺他比較容易。”蘇牧凡回答的輕描淡寫,好像在他眼裡,陳順才就像一隻隨手拍死的蒼蠅一樣毫無價值。

“你剛說冇有告訴過曲桐你的計劃,那‘蘇牧凡’死後,又是如何說服她幫你隱瞞的?”

“幫我隱瞞?不要開玩笑了!”蘇牧凡啞然失笑,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如果她真的願意幫我,也不會搞得後麵這麼麻煩。現在想想,我做了這麼多,最終漁翁得利的反而是她,即幫她除掉了情敵,又讓她重新得回了公司,最後倒是我來背了所有的鍋。”

聽到這裡,本以為案件已經清晰的吳東又陷入了雲裡霧裡:“難道不是她幫你一起藏了屍體,助你逃跑嗎?”

“如果她真的願意幫我,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般地步,如果真的按照我最初的計劃,或許,現在我已經找回了本屬於我的身份,坐在寫字樓的老總辦公室了,而你們也不必為這破案子而心煩了。”

“你最初的計劃?”吳東大為吃驚,本來案件的複雜程度已經足夠讓人頭痛,可是照‘蘇牧心’這麼一說,似乎還有變數,頓時間,他的腦中更加地混亂了。

“剛剛說過,為了保險起見,在殺蘇牧凡之前,我一個字也冇跟曲桐提過我的計劃。我本來想的是先斬後奏,在所有事情已成事實,無法挽回的情況下,逼她和我一起把屍體神不知鬼不覺地開車運出小區丟到海裡,然後再假裝製造一起事故讓我傷了眼睛。這樣的話,事後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叫回蘇牧心,我和她既可以重新在一起,又可以奪回公司,同時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聽到這裡,吳東不自主地點了點頭。在‘蘇牧心’的敘說和交代過程中,他一直有一個疑惑,如果真的是兄弟兩人互換了身份,‘蘇牧心’又決定要殺‘蘇牧凡’的話,大可不必搞出後麵一大堆麻煩事,事多風險就大。如果他是‘蘇牧心’,首先想到的肯定就是殺掉‘蘇牧凡’,再假裝傷了眼睛就可以矇混過關,重新換一個高大上的身份生活。以他們的實力弄一份假的眼傷報告還是輕而易舉的。現在看來,並不是‘蘇牧心’冇想到,隻是曲桐不配合而已。

“本來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最後卻被她給攪黃了。”蘇牧凡無奈地苦笑道:“不過事後我也想明白了,誰也不能怪,要怪就隻能怪我自己太單純。如果我是她,我也會這麼做。蘇牧凡死了,她已經冇了離婚的威脅,公司也順理成章地回到了她手裡,她完全冇有必要再幫我去冒這個險,更冇有必要被迫和我這個醜陋的瞎子呆在一起。”

“我也是真蠢,她和我之間哪有什麼感情,相比他們倆從大學開始,一直到成家立業,我和她高三那段手都冇有牽過的可笑經曆,隻能算是小孩兒之間的一場過家家而已。”說到這裡,蘇牧凡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然後突然情緒激動地搖起了頭:“可是我不甘心啊!這十多年的時間應該是我陪在她身邊,這一切的一切本該是屬於我的啊!”

蘇牧凡低頭抽泣了起來,周覓在一旁卻是聽得心裡冒火,剛想開口說話,卻被吳東一把按住,及時製止。

吳東知道周覓想說什麼。很顯然,‘蘇牧心’誤解了曲桐,如果曲桐真是一個如此自私絕情的女人,後來不可能拚了命地幫他隱瞞身份和行蹤,更不會在最終無法辯駁的情況下選擇幫他頂罪。

至於後來曲桐做了什麼,現在還不得而知,不過她為什麼拒絕了‘蘇牧心’的計劃,吳東還是能邏輯地分析出個大概。

首先不得不說,‘蘇牧心’原本的計劃非常厲害,如果他不是盲人,再加上他已經死過一次的身份,最終還真有可能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糊弄過去。可是壞就壞在他是個瞎子,曲桐肯定比瞎眼的‘蘇牧心’更瞭解當時的狀況,她不會開車,單靠他們兩人根本無法把屍體悄無聲息地運出小區,更何況還要拋屍到海裡。

另外,就算他們可以製造事故,弄出眼傷的假象,也無法抹掉‘蘇牧凡’這十多年來留下的各種痕跡:指紋,血型,牙科記錄,醫療記錄,聲調,言談,氣質,各種交際過往等等等等,這些隨時都會引來質疑,進而暴露真相,想要憑空抹掉一個人的存在,然後再完完全全地代替他,哪有這麼容易?所以心眼都明瞭的曲桐肯定不會答應這樣的做法。

不過分析歸分析,在案情冇有完全搞清的情況下,肯定是不能讓‘蘇牧心’知道這些的,這也是吳東攔下週覓的原因。

“這裡不是你發泄情緒的地方,繼續說下去,後來的事情又是怎麼發生的。”

“曲桐拒絕了我的計劃後,勸我自首。”蘇牧凡整理了情緒,重新擡起了頭。

“自首?”

“是的,她說陪我一起去自首,說是和警察交代這是一起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吳東笑了起來,如果說是死於車禍或者墜樓身亡,謊稱意外還勉勉強強,這氰化鉀中毒說成意外事件還真是把警察當小學生了。

“對,她說我是盲人,如果說成意外事故,再加上坦白自首,一定會輕判。她是在把我當小孩兒耍,完全就是想騙我去自投羅網。”

吳東無奈地搖了搖頭,曲桐都說是要陪他一起自首了,普通人肯定能明白曲桐的善意,至少不會去曲解她的目的。但是‘蘇牧心’先入為主,當時又氣急敗壞,所以才誤解了曲桐。

總得來說,曲桐還是很理性的,當時的情況,自首是最好的選擇,就算是交代實情,盲人犯罪加上他的遭遇,免於極刑還是大概率的。隻不過,這個意外事故的藉口就顯得太過幼稚了。

“接下來呢?”

“我肯定不會去自首,所以當時我騙了她。”

“騙她什麼?”

“我騙她說我會去自首,但是希望能和她共進最後一次晚餐,順便和他敘敘舊,聽聽這麼多年她的故事。”

“你想殺她?”吳東聽出了些端倪。

“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蘇牧凡無奈地笑了笑。

“她這麼輕易就相信你?”

“是的,她得了這麼大的好,要求她施捨最後一頓可口的晚餐不為過吧?”

“所以她纔去買了酒然後點了外賣?”聽到這裡,吳東不由地為曲桐感到惋惜,如果她不是依然信任並愛著‘蘇牧心’,又怎麼會心大到家裡留著一具屍體還去買酒,然後給他下毒傷害自己的機會。

“是我讓她去的,雖然她身體柔弱,但是我想殺她也不是件容易事,所以我準備如法炮製下毒的辦法,我知道家裡冇白酒,所以支她去買,然後我就趁機在紅酒裡下了毒,這樣我倆一個喝白酒,一個喝紅酒,她也不會懷疑。”

“你的毒下在哪裡?酒瓶還是酒杯?”

“酒瓶,下在酒杯裡太不保險了。”

這是一個重要證據,吳東立馬記在了本子上,不過轉念一想,便立馬發現了問題:“可是你最終還是冇殺她,中途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的,在她買酒回來後,施悅給‘蘇牧凡’打了電話,接著又發了一條簡訊,當時我嚇了一大跳,不過也正是這個意外讓我想到了一個全新的計劃。”

“什麼計劃?”

“如果我真的毒死了曲桐,接下來我就隻能跑路了,雖然有機會茍延殘喘,但是這樣亡命天涯對於我這樣的盲人來講也算是生不如死了。所以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什麼辦法?”吳東好奇地問道。

“嫁禍曲桐!”蘇牧凡麵無表情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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