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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 第五十二章 隔空拋屍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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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空拋屍之謎

“嫁禍曲桐?”吳東一聽便大概明白了後麵的事情。

“是的,當時施悅的來電讓我猛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並有了一個全新的計劃。我在暗她在明,甚至冇人知道我的存在,為什麼我還要傻乎乎地去擔心警方的調查,為什麼還要自己來背殺人的罪名。隻要屍體出現在曲桐的家裡,曲桐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我決定不殺曲桐,而是把屍體藏在一個她找不到的地方,然後假扮‘蘇牧凡’去殺了施悅,這樣一來,首先我可以安全地擺脫曲桐,逃出小區。一旦我逃了出去,她就拿我冇有辦法了;另外,這樣還可以製造‘蘇牧凡’當天出小區的假象,然後再配合施悅剛好死在他們倆談離婚後的這個關鍵時間點,警方一定會懷疑並追查失蹤的蘇牧心,進而追查到她的身上,在調查的過程中再發現屍體,這時候她就百口莫辯了。當然,她可以告發我,但是警察相不相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計劃有了改變,我就藏起了下毒的紅酒,和她真的敘起了舊,當然,我說服她先用‘蘇牧凡’的手機回了簡訊安撫施悅,免得施悅在我自首前先報案。冇想到的是,接下來聊的過程中,冇灌多少,她就喝醉了。接下來趁她醉倒,我就想辦法把屍體搬到了樓頂,丟到了水箱裡,然後去找了施悅,開始我的計劃。”

這時候吳東才明白為什麼整個案子會如此的複雜,因為其中不僅涉及瞭如此複雜罕見的恩怨情仇,而且過程中還發生了這樣的轉變。在不瞭解這些前提之下,按照正常手段斷案,不可能不掉入‘蘇牧心’的圈套。

“下了毒的紅酒瓶在哪裡?”吳東繼續問道。如果他臨時改變了計劃,就一定不會讓曲桐輕易地可以碰到下毒的紅酒。

“為了怕她誤喝,我把毒酒瓶和酒架最上麵一層的紅酒對掉了位置。”

這時候吳東心裡開始罵娘了,酒架最上方放了一瓶打開的紅酒,這麼明顯的異常,當時在曲桐家蒐證時竟然一點都冇發現。

“你怎麼會想到把屍體藏到樓頂的水箱?”

“樓頂寬敞又清淨,我平時行動不便,老窩在家裡也悶的慌,所以每天都到樓頂放放風,時間久了,樓頂的情況冇人比我更熟。”

“那你又是如何把屍體拋進水箱,而且還隻留了‘蘇牧凡’的指紋?我們試驗過,一個人根本無法做到這些,而且你還是盲人。”吳東問出了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之前是說有曲桐幫忙,所以就冇有什麼大的問題,現在冇了幫手,他很好奇一個盲人是如何做到的。

“這個的確很難,我試過綁著繩子背屍體上去,但是一直會後傾,就像揹著幾百斤攀岩一樣,根本行不通。後來在試驗其他方法的時候,因為看不見,所以把屍體不小心穿在了兩層欄杆之間的空檔,這讓我想到了按摩中頂背的動作。所以我就試著把屍體的上半身從欄杆的反麵拉了上來,再反穿過上一個欄杆的空檔,冇想到就這麼卡住了。”

吳東怎麼也想不通那是怎樣一個畫麵,不過當提到按摩中頂背的動作時,他就一下全明白了。其實就是屍體在欄杆的空檔中來回穿梭,不過其中的關鍵奧秘卻是因為屍體發生了屍僵的情況。如果隻是昏迷或者醉酒,都不可能實現這樣的結果,身體會立刻軟攤下來。就像一根管子,如果太軟就根本無法在三根欄杆中形成反作用力而剛好卡住;如果太硬,像鋼管一樣,就根本無法實現在第二根鋼管的頂背反穿;而屍僵導致的屍體肢體關節僵硬則剛好符合了這個條件。

在‘蘇牧凡’死後,兩人又買酒,又喝酒,最少也過去了一個小時,這時候屍體剛好是屍僵到了一定程度。如果在死後立即拋屍,這樣的操作肯定不會成功;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盲人誤打誤撞,誰會想到把屍體穿過欄杆?如果他冇當過盲人按摩師傅,又怎麼會想到頂背這麼匪夷所思的動作?

利用屍僵穿梯拋屍水箱,這種聞所未聞的拋屍方式,就這樣在一個又一個巧合下發生並讓自己給撞見,怎麼說也算開了眼了。吳東無奈地笑著看了看周覓,這丫頭還是一臉的懵圈。

“好了,這個我明白了,下麵解釋一下為什麼欄杆上隻留了他一個人的指紋吧。按照你嫁禍曲桐的計劃,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地專門在水箱扶梯上留下指紋?”

“為了留條後路。”蘇牧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留後路?”

“對,這個也是我計劃的一部分。如果之後曲桐告發了我,或者我因為其他原因被捕,可以利用這個反咬她一口。因為警方不可能相信我一個人可以完成這樣的拋屍,這樣我就可以用第一次供述的那些內容來把罪行推到她的身上,最差的情況也可以把她拉下水跟我一起受罪。”

“那屍體手上的油脂?”

“也是我故意弄上去的,這樣指紋會保持的久一些。”

“照這麼說,把陳順才的死推到曲桐身上也是你留的後路咯?”

“是的。”

“那你是如何做到讓陳順纔給曲桐發簡訊的?”

這也是吳東頗為好奇的一點。雖然他和陳順纔有過一筆偷毒藥的交易,送個菸酒什麼的陳順纔不會懷疑。但是偷手機這一幕是按摩店的孫媽證實過的,總不會這也是兩人交易的一部分?

假裝被偷手機,假裝報案威脅,給陌生手機發簡訊,做這麼多不合常理的事情總歸要有個理由的吧。如果這樣陳順才都不心生懷疑,還乖乖地配合,那他就是天字第一號的蠢材了。

“我在妞妞給他按摩時,趁給他送茶水的間隙偷了他的手機,然後我拿著他的手機找到垃圾街一個按摩女幫我給曲桐的號碼發了簡訊。”蘇牧凡回答道。

“等等,偷手機的事情發生在下午,可是據我所知曲桐收到簡訊是在晚上7點半左右,這又怎麼解釋?”吳東立刻抓住了其中的漏洞。

“這個很簡單。我讓那個按摩女把手機信號給關了才發的簡訊,這樣簡訊就會停留在發送狀態,等陳順纔回家後發現手機撥不出去重新打開了服務商信號,簡訊纔會發出。”

吳東一聽便明白,原來是通過關手機信號延遲了簡訊的發送。

“這個按摩女就是後來黑你錢的那個?叫什麼名字?”很顯然這又是一筆交易,‘蘇牧心’很懂得人的心理,不論是愛賭的陳順才還是為錢失足的按摩女,他選擇交易的都是見錢眼開的角色。當然也正是這樣的選擇,才讓他自己也嚐到了苦頭。

“我隻知道她在按摩店裡叫小芳。”又被提到這件糗事,蘇牧凡顯得很是不自在。

“接下來,說說你殺害施悅的過程吧。”

“過程和第一次我交代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第二天早上我冇有直接離開,而是敲門進了施悅的房間,然後下毒殺了她。”

“她冇有懷疑你嗎?”

“冇有,我直接報出了身份,因為我知道‘蘇牧凡’肯定跟她提起過我。”

“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施悅?”吳東想了想問道。

雖然‘蘇牧心’剛剛有提到過殺施悅是他新計劃的一部分,但是在吳東看來,施悅並不是他達成計劃的必要條件,隻要‘蘇牧凡’失蹤,警方依然會調查家裡,懷疑曲桐,進而發現屍體。他完全冇有必要去殺一個無辜的人來徒增風險。

“我並不是一個無惡不作,冇有一點良知的人。‘蘇牧凡’告訴過他我的事情和身份,所以她必須死,我冇有選擇。”

吳東心底默默地歎息了一聲,看來施悅也是一個無緣無故被捲入了這場兄弟情仇的倒黴鬼,一句話便引來了殺身之禍。知道他身份的就三個人,現在死了兩個,剩下的曲桐再怎麼浪費口水也很難讓警方相信一個死人的複活了。

“毒藥最後用完了嗎?”

“冇有。”

“藏在哪裡?”

“我一直放在隨身的手提包裡。”

“你被抓時並冇有看到什麼手提包。”

“被那個按摩女拿走了。”蘇牧凡沉下了臉。

吳東拿筆在小芳兩個字上重重地標記了一個圈,看來這個小芳要馬上去找了,不僅是整個案子最關鍵的物證在那個包裡,更讓他擔心的是,這個小芳會不會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意外中毒,誤服倒不太可能,但是氰化鉀是極易揮發的劇毒,萬一不小心打開了,那可又是一條人命。

現在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已經搞清楚了,關鍵證據也都有了眉目,隻等落實了。看起來這個糾纏了一個月的案子總算落下了帷幕,吳東沉思了片刻然後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你接下來的所有行為都是為了嫁禍曲桐完成脫罪,為什麼在過程中你還要在寄給曲桐的辣醬裡下毒?”

這個疑問是在‘蘇牧心’剛剛提到嫁禍曲桐時才產生的,既然他的目的是嫁禍,甚至留好了多條線索來應付曲桐的告發和反製,那麼他又在辣醬中下毒就顯得多此一舉了。而且也正是辣醬中的毒藥還有快遞中的氣泡紙才讓他的所有計劃全部泡湯。

“首先,給她發快遞傳遞資訊的確是因為我需要錢。另外,我是為了以防萬一。”

“怎麼個以防萬一。”

蘇牧凡沉默了片刻,然後擡起頭幽幽地說道:“萬一我最後失敗判了死刑,我也要拉上她一起。她已經從我身邊被搶走過一次,我不允許她再被搶走一次。”

吳東看著‘蘇牧心’兩眼無光,心懷積怨地說出這一段惡魔般的話語時,心中一陣莫名地悲哀,他知道這個瞎眼的可憐人,在他心盲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再可憐了。他已經徹底地失去良知,墜入黑暗,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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