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13
“將軍!”那將領還要再說,已被呂布調兵的將令掩蓋了聲音。
司馬朗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向呂布問詢:“不知這位是——”
“你問他作甚?”
唯恐呂布生疑,司馬朗連忙圓場:“我見他雖不如將軍,但也不似等閒,更羨慕將軍這並州軍中人才濟濟!”
這話呂布愛聽,囂張的眉毛都快飛到天上去了。
“要我說,你們河東也是人才濟濟。至於你問的人,他叫張遼,曾是我並州的武猛從事,因先前大將軍所召,被丁原先派來了洛陽。他與我有舊,我就向義父請托,將他調到了我麾下。”
“你我往野王縣走一趟,令他駐守河東渡口,謹防此地有失。後方有他策應,我更無懼也!”
司馬朗喃喃:“原來如此……”
兵馬出營,張揚得有如猛虎出山。
可若細看去就會發覺,他們軍容齊整,龍驤虎步,並非一群莽夫傾巢而出。
司馬朗眼見這樣的一幕,心中不覺有些震撼。
他先前隻知道,就在去年三月,上一任並州刺史還因為胡人南侵戰敗被殺,這纔有了丁原的赴任。隨後又發生了呂布殺丁原這樣的內訌。
有這兩樁事情在前,他對並州軍多少有些輕視,卻不料,呂布此人雖然好騙,但統兵勇武並不作假,在後方也還留著一位遇事沉穩的將領策應。
幸好,他因陛下的表現選擇親自來做這個說客,又因陛下說要對並州軍慎之又慎,連夜重新製定了計劃。
隻是驟然聽聞還有張遼此人在這裡留守,需要再做一出安排而已。
呂布回頭,就看到這位說話體麵的使者爬上了馬車,費力地跟上了他們這一行人行軍的隊伍,忍不住發笑。
竟未留意到,隨著馬車向前,有一道身影自車中跳下,滾到了道旁的荒草之中,直到前方的兵馬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這才拔腿向著一個方向奔去,去為黑山軍的另一路人通風報信。
而呂布這一行行動如風,雖有步兵拖慢了腳步,依然在日落前行出了二十多裡,距離抵達野王縣路程隻剩一半。
他沒打算趁夜行軍,著令士卒就地紮營。
但還未等全營歇下,他就見前方探路的士卒折返回來,湊到他耳邊通報了兩句。
呂布眉頭一皺:“讓人將那位使者請來。”
司馬朗被帶來時,人都還有些懵。
呂布問他:“斥候來報,前方有人攔路,你可知是何情況?”
司馬朗搖頭:“不知……”
“將軍!不是敵人——”忽然有聲音從營門的方向傳來,“是有人在營外求見,說要前來犒軍!”
犒軍?司馬朗頓時會意,開口就答:“應當是李公派來的人,感念將軍行路辛苦,故而派人前來!”
呂布大笑:“何必如此客套,若要宴飲贈禮,且待解決了那些逆賊再說。”
“這話就說錯了。”來人被接入營中之時,正聽到了呂布的這句話,開口答道,“既是有求於人,就該拿出有求於人的態度。”
隨著他走入營中,一乾酒肉之物都隨著一輛輛馬車送到了營中空地之上。
那文士打扮的青年行到了呂布的麵前,“可否借一步說話?”
呂布不疑有他,順著對方的示意走到了一邊,便聽對方說道:“將軍有所不知,野王縣中近來因山匪作亂,鬨得人心惶惶,隻得閉鎖城門,嚴防警戒。若是將軍率眾兵臨城下,李公擔心城中拿不出什麼招待的排場,反而讓城中百姓先慌了心神,不得不令我先帶食糧前來,算為將軍接風洗塵了。待得將軍得勝,山匪禍患已解,必讓野王縣百姓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呂布心中的疑惑頓時得到瞭解決,“這算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還要犒軍送禮來說,派兩個人來解釋解釋也就是了!”
文士微笑:“但就如我先前所說,求人呐,就該有求人的態度。”
他拱手致歉:“我還有兩句話要與他說,請將軍先去品用肉食酒水。”
呂布擺了擺手。
趙謙如蒙大赦,朝著司馬朗走了過去。
司馬朗將他一把扯了過去,匆匆問道:“這又是何情況?”
趙謙低聲說道:“那位的意思。他說,並州軍弓馬嫻熟,光靠著將人誆騙入城中,未必能真將他們困在當中。若以呂布之驍勇,或許後路被斷,還能殺出另一條路,到時城中河東百姓怎辦!所以,我們的計劃再改一改。”
若是司馬朗沒見到呂布軍中是何情況,說不定還會覺得,此舉簡直是平添麻煩,但在隨同行軍的半日間,他已認真將這軍中上下都窺探了一遍,著實不敢斷言,在對方全盛的狀態下,到底能否困得住這一行猛士。
趙謙已說了下去:“不如先將他們引至山中,分兵擊破,要知道……”
……
“要知道,我們黑山軍敢以黑山為民,正是因為轉戰於山水之間,哪怕是山間陡坡,也能如履平地。並州軍雖然驍勇,但進了那太行山,也不是我們飛燕將軍的對手!陛下您說是不是?”
劉秉克製著向他翻個白眼的衝動,“……是。”
上次他想逃跑卻最終失敗的那次,已經體會過了。
孫輕絮絮叨叨的聲音又響起在了他的耳邊:“隻是我不明白,您已足夠謹慎行事了,為何還要再小心一些?”
司馬懿在旁隨行,本就因孫輕那又蹦出一次的“陛下”二字心頭一驚,麵色複雜地垂下了眼簾,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又聽劉秉語氣凝重地開了口。
“彆人有試錯的機會,我沒有,這就是為什麼每一步都要反複斟酌。”
司馬懿小心抬頭,竟對上了劉秉朝著他這邊看來的目光,驀地一沉,也不知道“陛下”這句話,到底是在回答孫輕,還是因他先前的那句建議,又對他做出了一次警告,連忙在心中暗暗記下了這個教訓。
但小孩子畢竟還是小孩子,他一彆開視線,向遠處張望,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喜色:“快看,我兄長回來了!”
劉秉聞聲而望,果然看到在遠處有一行空車連帶著幾個熟悉的身影向野王縣城走回,其中正有先行一步的司馬朗,和隨後前去犒軍的趙謙。
還真是他們回來了。
司馬朗剛進得城來,就聽到了劉秉的發問:“呂布怎麼說?”
“他沒懷疑我們。”司馬朗鬆了一口氣,“見到城門緊鎖,路無人煙,也隻以為是為了躲避山匪,說等料理完了敵人再來野王縣。”
……
呂布可能不僅僅是沒懷疑他們而已。
司馬朗和趙謙離開後,他還忍不住腹誹了一陣,儒生就是儒生,連這等勝券在握的交戰都要懼怕,隻怕這縣中兵卒也多是懦夫!
難怪會被一群烏合之眾嚇成這個樣子。
不過想歸這樣想,他入得山中,仍讓士卒分作數隊,進山探查山匪情形,並未貿然壓上陣去。
士卒很快來報,在這山中確有一處形同塢堡的山匪所在,周遭設有數處木板泥牆,有斥候分列於周遭,為防被人察覺,他們不敢探查得太過靠近。
唯恐被察覺後,反而叫這些山匪得以脫逃,轉戰他處。
“若是山中結營而守,咱們的戰馬就派不上用場了……”呂布軍中的屬官分析道,“不如迂迴一路人馬切斷他們的後路,威懾他們隻能正麵應戰,或者棄地而逃,再來正式進攻。”
呂布將手中的長戟向地上一支,冷眼向著山中看去,“迂迴一路人馬可行,但不是用於威懾他們正麵應戰,而是絕不放跑一隻漏網之魚!”
至於正麵的戰場,自然是由他帶著一路人馬強攻上去!
為防夜長夢多,呂布分撥出去了五百餘人清掃戰場後,便在這日暮時分殺向了遠處的山中塢堡。
一時之間,山中殺聲震天。
那身姿矯健的虎將在林中騰躍,竟也看不出他平日裡多是馬上作戰。
土牆壁壘之後的亂箭紛紛,非但沒有攔阻住他的去路,反而像是被這一將當先的凶悍給驚退在了當場。
呂布抬眼而望,就見那頭樹影人影搖動,似有退去之意,連忙急喝了一聲,招呼著後方士卒即刻上前。
“哪裡跑!”
他自己,則先一步搶身在前,一戟劈開了攔路的藩籬,先一步殺破了這山中營地的最外層屏障。
後方的並州軍本不習慣徒步在山中作戰,但一見將軍如此勇武,頓覺士氣大增,呼喊著衝殺的口號緊追上來。
這塢堡之中的山賊也是刁鑽。
除了跑得慢的幾個,被後方追來的箭矢直接射倒,其餘的眾人竟都已退向了更後方。
呂布怒向心頭,竟未在這倉促之間察覺,此地的外圍有山匪聚居村寨的模樣,內部的第二層防禦工事卻顯得極其簡陋。
悍然闖入的並州軍終於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是越過了第二道壕溝,踏足了一片全未翻整之地。
不,不對。
本該在此地的堅城壁壘,不,應該說就算不是堅壁,也該是營防的地方,竟然隻有一片略有起伏的平地。
先前逃亡後撤的山賊也已不知在何時消失無蹤。
“將軍……”
“先彆說話!”
呂布心中一緊,頓覺不妙。
但還沒等他調轉方向,撤軍退出,四麵便驟然湧起了一陣陣的喊殺聲,正衝著被包圍在中間的並州軍而來。
一支支利箭嗖嗖作響,破空而來,先自後方貫穿了數名並州士卒的身體。
而另一側,一行巨石自高坡之上朝著此地洶洶滾來,一陣樹木摧折的厲響隨著滾石輾轉發出。
士卒的驚呼不絕於耳,“呂將軍——”
“敵襲,是敵襲!”
“……”
呂布瞪大了眼睛。
黃昏的夕陽刺破林間,照出了四方影影綽綽的亂象。
一個聲音炸響在了他的耳中。
“糟了,中計了!”
【作者有話說】
司馬懿:每次聽到一聲“陛下”就開始一連串的心理活動,幸好我不是最慘的。
呂布:你什麼意思????
張遼(翻出本子寫):呂將軍沒回來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