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138
·
番外5
劉秉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方纔沒在於夫羅的這句話前直接笑出來。
他真是服了!
這便宜大外甥前麵分析了一通北方鮮卑的近況,將檀石槐死後的繼承人之爭說得明白,讓他險些就要誇讚一句,於夫羅這兩年間的長進不小,結果這一句收尾,直接把先前的氣勢全給一掃而空。
“何愁不能抽出一批壯丁來修水渠?咳咳……”
於夫羅忐忑地答道:“陛下,我沒說錯吧?鮮卑內部,騫曼與魁頭二人爭奪可汗之位,兩邊打得不可開交,偏偏近年間邊境嚴防死守,沒給他們越過彈汗山來擄掠的機會,這些人一邊內耗,一邊又難從外麵補足虧空,這個時候正是搶……不,招人的好時候!”
“到時候再讓咱們這些聽從陛下教導的匈奴人去管束他們,帶著一起學習漢話,讓他們見到今日的洛陽景象、帝都風貌,不愁他們能翻天。”
簡直是太完美了。
哎呀,他於夫羅怎麼就能為了這修水渠的不可替代性,想出這麼好的理由呢?
但一想到自己此刻正在禦前,他又收斂了一下得意的神色,等待著陛下的答複。
劉秉權當沒看到他這變臉,慨歎道:“那你這又何止於修水渠呢。正如你所說,鮮卑內鬥,諸子爭位,我們在此刻借招募勞工之名,將鮮卑族人分化,是進一步削弱他們的實力,免得他們儘早分出了勝負,又來騷擾邊境。把這些願意做工以換取錢財糧食的人帶入我大漢腹地,讓他們在漢人文化下趨同,也是填補先時饑荒戰亂虧空的人口。”
他認真地看著眼前的於夫羅,補充道:“這事你若真能辦成,豈止為朝廷修水渠之功!修渠通漕,是長遠之策,歸化邊境之人,也是百年大計!”
於夫羅樂了:“那陛下是同意我去做了?”
“先彆高興得這麼早。明日,我召諸位朝臣議事,看看你說的添一把火,還有沒有更穩妥的辦法。你此番北上……”
劉秉端詳了他片刻,直看得於夫羅緊張了起來。
“你此番北上,代表的是朝廷的顏麵,我看這長水校尉的官職還是低了些,為防需自並州出兵,也再尋一位武將與你同行吧。”
對付草原上來去如風的鮮卑騎兵,按說還是騎兵將領更為合適。
可惜呂布仍在涼州,馬超已赴遼東,張遼這位涼州刺史也不便於在此時排程。
劉秉心中思忖了一陣,忽然有一個名字蹦入了他的腦中。
“令太史子義與你同去。”
於夫羅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為何是這位射聲營將領得到了這個機會。
隻聽得陛下補充道:“北方亂戰,若有必要,先殺賊首。”
先殺鮮卑賊首!
於夫羅不像劉秉一樣來自後世,沒聽過一個故事,叫做三箭定天山。
正是這個故事,忽然讓劉秉靈機一動。
以箭矢遠距離射殺威懾胡人,在如今其實也做得到!自精鐵熔煉的技法改良之後,原本就比胡人弓弩強上數倍的漢製勁弓,在射程與蓄力上越發優良,放在太史慈手中,也有了驚人的殺傷力。
殺人無需虎豹,隻需一支利箭。
在如今兵力有限,不想擴大邊境戰事規模的情況下,他還真是最好的人選!
於夫羅也隱約從陛下的最後那句話裡,聽出了其中的潛台詞,連忙應道:“臣明白了。”
“明白就好,那現在可以回答朕一個問題了嗎?”劉秉緩下了語氣,饒有興致地問道,“是誰讓你突然來爭這個搶人來挖水渠的重任的?”
於夫羅這個人呐,說有本事也有,但說到長遠的規劃,可以說是毫無這方麵的頭腦,否則,在他父親為南匈奴貴族所殺後,他也不會流落到白波賊當中去了。
現在能意識到在洛陽挖水渠是一件大有功勞的重任,已經不是“進步”能形容的了。
背後必有“高人”指點,還得是一位對洛陽漕運頗為瞭解的人。
於夫羅倒也實誠,乾笑了兩聲,就把袁術給供了出來,順便說起了某個正在努力學畫的家夥。
“你說袁術……哈哈,原來是他!”劉秉聽到這個名字,不覺有片刻的愣神,卻又忽然意識到,他確實已有一陣沒聽到袁術就任那牧鴨校尉後引發的笑料了。
對於日新月異、各方訊息頻頻的大漢來說,這好像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此刻忽然聽到於夫羅轉述的袁術分析,劉秉又忽覺一陣說不上來的陌生,和……對袁術有此表現的欣慰。
他的轉變,真是太大了。
無論是因為袁紹死後,袁術必須儘快真正成為汝南袁氏的主心骨,這纔有了這樣的覺悟,還是養鴨這樣的基層工作,終於讓他更清楚地看到了真實的世界,從先前的傲慢中清醒了過來,在劉秉看來,都是天大的好事。
“這麼看來,讓他去做這磨礪效能的活計,還真是個最正確的選擇。”
“陛下是要嘉獎於他?”於夫羅壯著膽子,為自己“賄賂”過的顧問打聽道。
劉秉沉思片刻,答道:“以袁術的本領,隻做個牧鴨校尉,確實還有些屈才,但再熬熬他的性子,等再做出些成果也不遲,去,先給朕把孫校尉找來。”
於夫羅抱拳應聲,退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孫輕就一臉嚴肅地來到了禦前。
他一邊走一邊腹誹,於夫羅這廝當真過分,隻說了自己有了出兵並州的立功機會,卻就是不說陛下找他是何事,讓孫輕把今日是哪隻腳先邁出的朝會大殿,都給想了一遍,最後還是覺得,說不定是賈文和理解錯了陛下的意思,給他提了一條錯誤的建議。
劉秉一見到他那故作端正的神情就笑了:“我是來找你閒談的,你沒必要緊張成這樣吧?”
孫輕頓時笑逐顏開,連忙接道:“陛下想談什麼?”
劉秉示意孫輕落座,問道:“你對袁術是怎麼看的?”
“……啊?”孫輕張了張嘴,發出了一個驚訝的聲音。
他一貫口齒伶俐,宣揚起陛下的豐功偉績來就跟說書一樣,現在卻突然卡了殼,誰讓陛下一邊說著閒聊,一邊就把話題定在了袁術的身上。
“我要聽實話。”
孫輕眼神垂了下來,老老實實答道:“今日之前的話,我對他成見不小。他那路中悍鬼的名聲,陛下是知道的,總不會隻是在一眾京師貴族中逞凶,就能混出來的。當年洛陽宮變,也是這小子先放火燒了洛陽宮門,誰知道後來董卓火燒洛陽,有沒有向他學習的意思。那袁紹狼子野心,有謀逆之舉,袁公路也知道些內情,說他有知情不報的大過,也不算錯……現在是瞧著改好了些,但也難保他不會又覺四世三公的背景,讓他高人一等。”
“所以你總想著去刺他一刺。”
“那是今日之前!”孫輕連忙為自己辯解道。“他今日把陛下的政令解釋得頭頭是道,這話反正我說不出來。要這麼看,他改了脾性之後,對陛下仍有大用,那我何必再對他發難。”
劉秉點了點頭:“你明白這點就好,士彆三日,即當刮目相看,對你們這些開始將知識填補進頭腦裡的人是這樣,對袁公路也該如此。至於你說的袁公路火燒九龍門一事,就像我先前說的,所有的舊事,都從朝廷明正律法的那一刻開始翻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明白。”孫輕答應得爽快,“一會兒我就去向他道歉。”
“還有呢?”
“還有……”孫輕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陛下要說的還有是什麼意思,卻又忽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地拍腿答道,“我知道了,我雖然是將他和他養的鴨子拿來練手的,但也絕不將畫得太醜的拿出來,讓彆人恥笑於他。”
劉秉:“……”
孫輕信誓旦旦:“我就先從鴨子畫起,絕不亂畫人!陛下您不知道,我不僅向蔡師求教,還向滎陽王請教了不少顏料的問題,等到學成,也像蔡公一樣,為陛下的政令推廣添磚加瓦。”
劉秉越聽越想扶額長歎:“你這話說得不錯,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再提醒你一句,人不能始終固守著一些習慣,比如你,一定記住一個道理,叫做禍從口出。”
這些黃巾出身的元從,要適應朝堂的規則,其實遠比袁術要艱難。
在戰亂之時,他們的草莽習性,還沒有那麼多的問題,但到了太平治世,這就可能帶來更多的麻煩。
劉秉作為皇帝,不會要求什麼人人都隻能說歌功頌德的話,也不會弄出文字獄,但並不代表,他的元從可以始終不改習性,說話說得如此耿直,將喜惡溢於言表。
有些時候,這樣的話是有大用的,比如當年剛入洛陽的時候,孫輕那一番“直言”,就讓劉辯越發懷疑人生,但有些時候……
“說話簡潔直白,和什麼話都能說,不是一個道理。把我給你取的表字再說一次。”
孫輕先前還有些迷茫,現在聽到這話,頓時又振作了精神,咬字要多清晰有多清晰:“是元重。”
劉秉點了點頭:“所以,穩重一點。朕不會忘了來時之路,也想和你們一起,繼續未來之路。袁公路尚且能這般長進,你呢?”
……
袁術嫌棄地往一旁的田埂上瞥去,臉色又好一陣僵硬,粗聲粗氣地問道:“我說你哭夠了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通過長水校尉向陛下告狀,讓你挨陛下的罵了呢!我告訴你,我可沒有強行讓你向我道歉啊……”
他袁術要是有這本事,現在何至於在牧鴨為業!
孫輕糾正道:“他現在不是長水校尉,是使鮮卑中郎將。”
“行行行,長水校尉也好,使鮮卑中郎將也罷,總之恭喜他高升。你能不能也正常點?”
“你不明白……”孫輕抹了抹眼淚,“我們剛從河東起兵的時候,陛下就曾經說過,皇甫嵩之類的名將雖好,卻不是他最需要的將領,我原本以為,這話隻有我和張將軍,還有當時正跟陛下交談的呂將軍還記得這句話,誰知道,今日陛下又說,讓我記得禍從口出的道理,免得無法與他一起看到大漢的未來。”
他猛地止住了抽噎,死死地盯著袁術,直看得對方後背發涼,往後退了一步。
“陛下說得對,你都能有如此長進,我隻是要說話的時候克製一些,有什麼難的!”
袁術嘴角一抽,眼看孫輕向左右看了看,像是在確定這失態的表現是不是沒被更多的人看到,這才繼續說道:“所以我現在更覺得,我來此長進畫技,真是個好主意!”
“你說什麼?”
袁術頓時大驚,恨不得讓時間倒退回半刻鐘前,在孫輕向他道歉的時候,彆說什麼不必做事賠罪,而應該說,讓他有多遠走多遠。
孫輕的語氣還越發認真了:“你看,若是我在你麵前都能忍住胡亂說話的衝動,是不是就能達到陛下的希望了?”
袁術眼前一黑:“……”
好哇,他聽得明白孫輕的意思,這人是把自己當作磨煉脾性的物件了!
一想到對方這計劃,遠不止執行一日兩日而已,袁術就在考慮,向陛下申請和於夫羅一道出戰的可能性。
但他又不免在此刻,於心中歎了一口氣。
陛下告知孫輕的這一番話,真是讓人既對這些元從倍感羨慕,又該當慶幸,頂上是這樣一位睿智果斷卻不失人情的君主,值得他放棄過往的習慣從頭打磨自己,直到變成一位合格的朝臣。
袁術下意識地揉搓著手中的一截蘆杆,心中思緒萬千。
而陛下的那句“人不能始終固守著一些習慣”,又何止適用於他,適用於孫輕呢。
他們反應得夠快,來得及改換態度,有所成長,有些人就未必還有這樣的機會了。
袁紹已成塚中枯骨。
袁紹那老朋友曹操和許攸麵前,還有一堆“固守習慣”的老頑固呢。
次日的朝會之上,商討的就是兩件事。
一件是於夫羅將欲北上,招募鮮卑入境務工之事。
對於要如何往鮮卑兩部的爭鬥上再添一把火,朝中臣子各有想法。於夫羅一邊聽一邊讓人奮筆疾書,準備與太史慈抵達並州後再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而另一件事,就是揚州那邊送回的奏報。
曹操於二月自洛陽啟程,途經荊州,和劉備郭嘉孫堅等人,就揚州的情況有短暫的交談後,便繼續趕赴揚州上任。
此時,距離他正式擔任揚州牧一職,已有將近兩月。
他到任後麵對的情況,與劉秉決定委派他出任此職時的預想差不了太多。
揚州,是個並不太開化的地方,若是把人送到會稽以南的地方去,在這個時候都能叫流放的。
北麵的徐州士人,也大多覺得揚州人是南蠻。
可在揚州境內,一些身家富庶、學識尚可的士人,又覺得自己和再往南邊的那些相比,簡直有著天壤之彆,於是這些人反而變本加厲了起來,以其士族身份為傲,抱團居於吳郡。
朝廷在司隸的一番大變故,因距離太遠,幾乎完全沒有波及到他們這裡,更讓他們對於一些事情的認知發生了偏差。
他們依然和早年間所做的一樣,對孫堅孫策這樣的武夫格外輕視,對於曹操這個空降的揚州牧也是愛答不理。
誰讓在他們看來,曹操也不過是個莽夫!
這條結論的得出,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正是那揚州吳郡的都尉許貢。
此人有個至交好友,叫做許靖,而許靖呢,又曾經與自己的從弟許劭一起,主持了一個品評士人的活動,叫做月旦評。
這月旦評,就與曹操有些關係了。
眾所周知,後漢早年間的官場,沒點名聲走不通路,就連曹操這種家裡有錢的也不例外,於是曹操也想到了通過月旦評得個評價,隻是許劭這個人脾氣大,鄙夷曹操的出身,不肯好好給他個評語,逼得曹操不得不伺機殺入,拔劍威逼許劭,可算得到了一個“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評語。
許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如何想的姑且不說,反正曹操是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更沒覺得這句評價是對他的譴責。
偏偏那揚州吳郡的有些人不長眼睛,仍然固步自封,從許靖許貢處聽到了這段早年間的傳聞,越發覺得曹操此人行事可笑,不講禮數。
而那都尉許貢手下豢養了不少門客,稱得上是此地的地頭蛇,原本能幫一地長官做到不少事情,卻總是推脫稱病,對曹操的命令陽奉陰違。
如此冥頑不靈,那也怪不了曹操向朝廷發出了一封這樣的奏報。
“揚州牧來報,他有意征討一路會稽山越,邀許貢出兵,許貢必要看他笑話按兵不動,但此戰若成,他便回頭,以貽誤軍機為由,斬許貢以儆效尤,再與那吳郡名門和山越蠻夷繼續周旋,諸位以為如何?”
“該當如此!”張燕一聽這話,當即開口,“陛下有令,上官有令,他拒不遵從,這是什麼道理?既然這揚州地界上不將朝廷當回事的人多,那就先殺幾個出頭鳥,不愁他們不知道禮數規矩!再說了,若如陛下所說,這許貢既是一地武官,又招募門客眾多,還不應朝廷號令,我敢說,他身上枉顧法紀的事情必定極多,隻用貽誤軍機為由殺他,恐怕都是便宜了他!”
孫輕原本想提醒張燕一句,彆什麼話都敢張口就說,但聽來聽去都覺得張燕說得沒什麼毛病,再看陛下也沒對張將軍的話出言駁斥,便知道自己往後講話的分寸在何處了。
要這麼說的話,好像並不難?
“元常似乎有話想說?”劉秉向著座中掃去,瞧見鐘繇似有開口的意思,直接點了名。
這位不止是律法好手,沮授的助力,算起來,也是曹操的好友。當然,是能拿得出手介紹,而非成為他拖累的好友。
鐘繇收了收笑容,答道:“我看孟德還是收著辦事的。以他早年間公乾的標準,就算剛到揚州,就再造出五色殺威棒,也一點都不奇怪,現在隻是打算用合法合規的手段殺雞儆猴,已比此前穩重得多。”
“至於隨後的事情,他心中必然有數。若是那些吳郡士人願意因許貢之死而警醒,配合他的一應政令,以揚州胥吏短缺的情況,他們也未嘗不可一用。但若他們仍舊冥頑不靈,曹揚州應該有這個耐心,在歸化山越之時,栽培出一批能取代那所謂吳郡名門的真正人才。”
許貢,非死不可。
曹操知道陛下的準則,還敢這麼說,必定是掌握了足夠的罪證,當下也需要由一位有分量之人的死,開啟揚州的僵局。
至於其他的人是死是活,就看他們的選擇了。
“好,傳朕旨意。”劉秉沉聲開口,“曹孟德征討揚州山越,乃是平亂定疆之大事,戰事之中,一應事務效仿軍營鐵律,凡有違逆軍令者,可自行決斷生死,無需再報朝廷!”
“陛下聖明!”群臣紛紛回應。
……
但當荀彧在散朝之後再見陛下的時候,卻見他扶著麵前的石欄,望向遠處之時,不似先前發令的果決,而是隱約能見到幾分迷惘。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徐徐開口道:“荀卿會否覺得,如今天下方定,收複關中不久,就在各州四麵著手,有些操之過急了?”
“你看,荊州仍有孫將軍與玄德奉孝他們處理荊南宗賊與南蠻,也在同時向南圖謀荊州,涼州那邊,有文遠和馬將軍平衡漢羌關係,幽州的劉伯安與公孫將軍致力於鎮壓烏桓,守邊境安寧,如今又添並州的匈奴與鮮卑,揚州的山越,漢中的張魯,還有那些試圖躲避在舊日習慣之下,抵抗朝廷向前推進大勢的愚人,不斷地出現在我們的麵前。事情太多太雜了,就會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萬一一處戰場突然被拖住了手腳,就可能讓當下的局麵全盤崩塌。”
他收複天下得快,向各州展開行動,也快了一些。
荀彧道:“但我聽陛下的語氣,您說著操之過急,心中卻未必是這樣認為的,否則在今日朝堂上,光隻是兩人的話,說服不了您那麼果斷地下令。”
“怎麼說呢?”劉秉搖頭歎道,“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告訴我,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對於先前所說的南蠻、烏桓、匈奴、鮮卑、山越等等,都有著驚人的同化能力。隻要朝廷立得住,保持著對各方的向心力,我就無需擔心這一樁樁事會背道而馳。反而是有些人需要想想,晚一步融入,會有怎樣的後果。”
他說話間,先前臉上的迷茫,也被一種屬於帝王的自信所取代。
“那或許開始得倉促,卻需要很長的時間來達成整個過程。但沒關係,先開始總是要比後開始要好的……”
劉秉轉頭,對上了荀彧在溫和中透著支援的眼睛,笑道:“你說得對,我其實並不覺得這叫操之過急。”
“朕還年輕,你們也年輕,最不缺的,就是這個等待的時間。”
【??作者有話說】
餅餅才20來歲呢,年輕!底下太學還有一堆預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