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18
假如,袁紹沒帶來這個訊息,司馬懿可能還沒這麼快確定劉秉的身份。
現在卻從疑慮變成了篤定。
董卓入京不過區區數日,為何要這樣冒險,做出廢立天子的事情?隻能是因為,劉辯當皇帝對他來說不利之處太多!
還有什麼不利,要比天子在外,尋找機會調集有識之士討伐於他,更能迫使他走出這一步呢?
說起來,陛下先前也是可憐。
司馬懿拚拚湊湊,自覺得出了一個有理有據的推斷。
何進大將軍被殺當晚,袁術袁紹兄弟明明是朝廷重臣、士族代表、何進心腹,卻做出了放火燒宮逼迫宦官的舉動,彷彿是生怕那些宦官做不出狗急跳牆之事。
但凡宦官多些膽子,又假如馳援的兵馬晚到一步,陛下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再有董卓發兵迫近,就隻能李代桃僵,逃亡在外,待局勢稍定後再回洛陽。
各懷鬼胎的洛陽,豈能久留?
沒想到董卓居然還能和袁氏翻臉,也毫不滿足於隻做一個打手,直接接掌了洛陽的兵權,就讓局麵變得更加糟糕。
董卓挾製洛陽眾人在手,陛下勢單力薄,唯一的將領還是個賊匪出身,如何能夠隨意公告身份?
但就是這樣的一位陛下,在洛陽盛傳仁懦之名,連先帝都嫌棄他“輕薄無威儀”,卻能在這樣艱苦的處境中說出“不想懷疑臣子的忠心”“不能不顧你們父親死活”這樣的話。
唉……
“對啊,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張燕接上了話。
“你們大可放心,”他一臉坦然,表明瞭立場,“我這人反賊出身,專擅和人對著乾,那董卓老賊若是真廢了皇帝,讓陛下帝位不保,我也不怕沒了平難中郎將的名頭,還非要挑戰挑戰,能不能把陛下重新扶回皇位。”
“再說了,陛下總比……”
張燕忽覺失言,又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
他原本想說,劉秉這皇帝還算對他的胃口,不像那個先帝,還給狗戴官帽,讓他總覺得自己的官帽也很不自在,所以從來隻戴頭盔或者頭巾。
這話講出來,頗不給小皇帝麵子,還是算了吧。
可他想說的話,分明已在眼神之中了。
劉秉恨不得扶額長歎:“張將軍的報國之心我已知道了。隻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司馬朗出言建議:“董卓有廢立天子之意,還疑似與袁氏決裂,袁紹出逃在外,他隨後的行動不會耽擱太久,陛下還是要早做決斷。”
劉秉定了定心神,“我已有考量。河內百姓已陸續遷移至縣中,若有戰禍,也能有城牆可依,但光靠著黑山軍與董卓部將周旋,也非長久之策,還是該當從當中選出丁壯,勤加訓練。可惜如今還不是時候。一旦董卓舉止無端,傳到河內,再打出聲討不臣的旗號,百姓也願意追隨我等。”
司馬朗點頭稱是。
現在他們願意聽話,純粹是因為,並州軍假裝黑山賊搶掠,真正的黑山軍來李逵打李鬼,總還站得住腳。
可若想要壯大軍勢,河內百姓仍是避之不及,還是得拿出一個更有利的討賊名頭。照這樣說來,等上一等也無妨。
趙謙忽然在旁說道:“我看,光靠著河內一地,終究人丁不盛,要與洛陽百萬之眾相比,更是勢單力薄。陛下為天下主宰,何至於隻將目光放在河東河內,這仁人誌士,天下絕不在少數。”
司馬朗疑道:“你是想讓陛下向天下發布檄文,募招有識之士?”
“不,”趙謙否認,“我是說,讓張將軍繼續從冀州征調黑山軍趕赴河內的同時,再尋一路良才來支援陛下。”
“怎麼,你又要提你那位同鄉?”張燕冷聲,神情不大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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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謙低聲在張燕耳邊說了兩句,才見張燕和緩下了臉色。
他轉頭又道:“此人早年於真定組建了一支衛隊庇護鄉裡,卻與我黑山軍話不投機,未能收入麾下。但要為陛下效力,除賊蕩寇,光複社稷,他必定願帶一身武藝來投,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劉秉頷首:“方今正是缺人待命之時,何敢挑剔,若是張將軍不介意,能得此人來投再好不過。”
劉秉說到這裡,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不對,是他的錯覺嗎?這真定二字總覺聽來有些耳熟。
但張燕是真定人,趙謙是真定人,黑山軍中的真定人足有數千,“真定”已不是什麼少見的籍貫,應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且等人到了再說吧。
既已議定了招募賢才之事,劉秉又繼續說了下去:“另一件事,伯達仲達與張將軍都已知道了,也算當務之急,不可拖到從長計議之時。”
“陛下是說,救援司馬建公。”
“正是。”
之前,這隻是劉秉用於迴避和袁紹見麵的藉口,現在,卻也可當作一件慎重以待的大事。
……
“我可真是勞碌命。”孫輕看了看頭頂黢黑的夜色,又弓下揹來,手拄著大腿,吐出了一口濁氣。
同行的下屬安慰道:“您這怎麼能叫勞碌命呢,該當叫做能者多勞。”
“行了行了,你少給我扣高帽子。咱們都是自家兄弟,彆在這裡說讓人牙酸的話。誰還不知道誰是什麼貨色。”孫輕扯動了一下嘴角,撐起了身子。“我什麼水平?看守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陛下都能讓他跑了,想射呂布一箭結果差點被一杆飛槍戳死,在那個袁紹麵前話也說不利索,什麼能者多勞是這樣的。”
下屬的話卡殼在了嘴邊,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那陛下不是專門指派了您來辦這件事嗎?”
這叫什麼!這叫天子親選,視為心腹!
孫輕嘟囔:“大概是因為我夠老實聽話吧。”
同為張燕手下的小頭目,他就比其他人聽話得多。最多就是問點無關痛癢的問題,遇到真正緊要的大事,他纔不多嘴質疑上麵的決定。
就如這次,陛下說直接想辦法接出司馬防就行,千萬不能提及他在河內這件事,直接將人接出來就好。
王當多問了一句“為什麼”,就被踢出候選了。
於是這救出司馬防,確保河內溫縣司馬氏忠心於陛下的艱巨任務,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幸好,他在黑山軍中能混到個小頭目的位置,也算攀山過境的好手,要躲過董賊在邙山一帶設立的崗哨,抵達洛陽城外的郭區民舍,還真不難。
要這麼一看,他還真是一位得力乾將……
孫輕一邊想,一邊用手指蘸了蘸口水,翻開了司馬朗給他畫的地圖,像是一尊雕塑定格在了當場。
“渠帥,咱們往哪兒走?”
孫輕瞪他一眼:“你先等等,救人這樣的大事,要謹慎著來。”
“……”
“……真是的,洛陽這地方的房子建的是不是也太密了,什麼穿過馬市,在接近耗子門附近的粟市,有三座並排、相同式樣的官邸。”
“渠帥,好像是叫耗門。”
孫輕一把合上了地圖:“我說叫耗子門就叫耗子門,不就是往南走嗎,多簡單的事情。”
再說了,找不對地方他又不會擅闖,平白給自己招惹來麻煩。
至於臨到天明之時才找到司馬防的住所,耽誤了不少時間這種事情,要怪就怪司馬朗的地圖畫得太差。關他什麼事!
連自己爹住哪裡都講不清楚,得虧有陛下願意幫他救人,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孫輕確定了那門前的招牌與司馬朗所描述的彆無二致,小心地繞行到了後院,摸出了懷中的鎖鉤,悄無聲息地搭上了院牆,三兩下的工夫就已翻到了牆內。
他打眼望去。
昏沉的夜色還未從洛陽頭頂退去,府中隻有一處院落點著燈。
孫輕怎麼想都覺得司馬防就在此地,當即朝著那個方向小心移去。
剛摸到牆根下,就聽到了屋中仍有人聲傳出。
……
司馬防歎了口氣。
夜色裡的燭火把麵前的另一人勾勒出了一圈輪廓,投照在一旁的牆上。應當不是他的錯覺,而是這道身影確實比數月前佝僂。
他道:“盧公,恕我直言,若是皇甫將軍來得及發兵入京,或許還能鎮得住董賊,但他這個人能征善戰,卻少了大勢麵前的變通,非天子詔令絕不會從涼州挪動半步,偏偏天子又……”
“以我之見,盧公還是當保重己身,切莫與董賊起衝突。”
盧植沉著眉眼,聲音由低轉高:“忍忍忍,人人都叫我忍讓,但一個做臣子的,若是連陛下的威名都無法守護,那還叫什麼臣子!我盧植生就八尺之軀,通讀經文,屢征叛亂,難道就是為了在此時向董賊俯首帖耳……”
“什麼人!”
他驟然話鋒一轉,一把抄起了案邊的長劍,拍門而出,腳步快得完全看不出,他今年已過五旬。
孫輕還未來得及躲藏起來,就已對上了盧植的劍鋒。
他連連急退,仍被逼到了角落。
庭中昏暗,身著深青長衫、麵目剛硬的長者卻是目光如電,刺向了這闖入此間的一對小賊。
孫輕駭了一跳,直接舉起了手中的書信:“我是奉人之命,前來將司馬建公帶離洛陽的!”
司馬防慢了一步走出房門,疑惑地看到,孫輕見他應聲,麵露喜色,頂著盧植的威脅小跑兩步,將那封信遞到了他的麵前。
信封之上的“父親親啟”四個字,眼熟得讓人無需懷疑出自誰人手筆。
“我本有意讓伯達入京一趟,怎麼改成讓人來接我離開了?”
他臉色一凝,忽然想到了先前傳回洛陽的軍情,意識到了什麼,驚聲發問:“伯達是不是身在黑山軍中,為他們出謀劃策去了?”
這一點在信中也有提及,沒有隱瞞的必要,孫輕當即點了點頭。
司馬防心中一沉,連忙拆起了手中的信。
司馬朗是怎麼想的!他平日裡沒少教導兒子,要學會明哲保身,不要招惹麻煩,怎麼就聽不進去呢。
“……給黑山軍當軍師能有什麼好?總不能是他們真有了朝廷軍隊的樣子。”
他是不相信光靠著張燕能說服司馬朗和他同路的,必定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了,或者是有什麼人在從中牽線搭橋。
但還不等他看到了信,做出什麼回應,孫輕的餘光忽然瞧見,盧植目光更亮,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同尋常之事。
那位長者已將手中的劍收攏入鞘,三步並作了兩步走上前來,搶在了孫輕來得及後退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小兄弟,可否勞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盧植定定地望向眼前的信使,聲音一瞬顫抖:“請問你,河內地界上,有無一位姓劉的宗室?”
一位,曾經給他送過信的劉姓宗室。
【作者有話說】
有的,兄弟,有的(x)
忘記盧植為什麼這麼問的,請回看的那封信。
說個笑話,如何理解張燕在黃巾起義時期“燕合聚少年為群盜,在山澤間轉攻,還真定,眾萬餘人。”,趙雲不在裡麵。
翻譯:張燕是真定的鬼火黃毛,一呼百應,帶著一群社會青年打拚,趙雲比較乖,不跟黃毛玩(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