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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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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

張遼向來沉穩,現在臉上也裂開了一道難以置信的痕跡。

他剛纔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呂布早想有個說話的人,此刻沒有即刻意識到張遼的異常,仍在說道:“我說,那洛陽城裡的小皇帝是假的,我們都被騙了!這黑山軍中藏著真正的皇帝,咱們就是被他指揮著黑山軍抓的——”

他話音一頓,不確定地問道:“等等,你是被黑山軍抓的吧?”

張遼:“……是。”

不然還有什麼其他的可能嗎?

總不能是他來自投羅網,臥底牢房,預備將呂布救出去的吧?

呂布恨恨地磨了磨牙:“護持陛下的人手雖少,但還真不容小覷。若有人先告知我此事,我何至於與陛下為敵。可若再有一次兩軍對壘的機會,我絕不會輕易中了他們的圈套!”

張遼:“……”

他一連串的話砸下來,竟讓張遼有點分不清,這憤憤不平的樣子到底是被黑山軍算計所致,還是在氣自己先前未看清洛陽局勢,被董卓誆騙,還太早地認了個不頂用的靠山。

後者也理所應當。畢竟,呂布被擒後,那董卓非但不關心他“義子”的死活,還將並州軍打發出了京城。

但此刻更重要的顯然不是呂布的態度,而是另一樁事。

張遼皺眉急問:“呂將軍,洛陽城中從未傳出過皇帝不是皇帝的說法,你為何會有此斷言?”

這也聽起來太過荒誕了!

相比於皇帝身在黑山軍中,難道不是黑山軍隨便找了個人來假裝陛下更有可能嗎?

雖然這後者也需要莫大的膽量,不是等閒之人做得出來的。

呂布將眼一瞪,對於張遼的懷疑很是不滿:“當然是我看到了不少東西,靠眼睛推斷出來的。”

張遼:“……”

這話從彆人口中說出來,或許還有些可信度,在呂布嘴裡說出些和練兵打仗無關的事情,卻不能怪他有些刻板印象,總覺沒什麼可信度。

呂布卻很想說服他,又道:“我們姑且不論其他,隻說一件事,你可曾見過皇帝陛下?”

張遼道:“隻遠遠見過一麵。”

呂布追問:“你覺得他彼時如何?”

張遼沉默。

他尊奉丁原的命令,在一年前來到洛陽,是為響應大將軍何進的號召,屯兵於洛陽以北,平日打交道的都是北軍五校的士卒,沒有什麼見駕的榮幸。

不,他不僅沒怎麼見過現在的皇帝,就連喜歡閱兵揚威的先帝也因纏綿病榻,並未接見過他們這些邊軍強將。

唯獨一次見到天子,就是皇帝被宦官挾持外逃,他也隨隊搜捕追擊,遇上董卓的西涼軍護送陛下歸來。

他在佇列外側,隻遠遠聽到,天子乘坐的車輿中有哭聲傳出。

“這不就對了嗎?”呂布聽到這裡,一拍大腿,“哪有漢家天子是這般風儀的,說出去豈不為人笑話!”

張遼理智反駁:“可按照你這樣說,先帝也不似漢家天子……”

這位鬨出來的笑話,要多得多了。

呂布一時語塞:“……”

但他總算是聰明瞭一回,難得敏銳地借著監牢中的光亮,看到了張遼臉上已浮現出的一縷狐疑,知道那絕不隻因他說的一番話,“那你應該見到,黑山軍中的那一位了,是不是?”

這一問,還真把張遼給問倒了。

他低垂著目光,回憶道:“我其實沒有正麵看到他。交戰來得太突然了,並州軍本就折損過半,隻可智取行事,處在絕對的劣勢。我當時全部的想法都是要扭轉敗局……”

“但,我確實遠遠看到了那個人。”

在一眾灰撲撲的士卒當中,一個身著孝服的人有多醒目,已無需多言。

河內揚起的風沙,也擋不住那一抹素色跳入眼底。

他並未親自參與到戰場之中,隻是作為發號施令的人漠然地看著戰局發展,而從張遼彼時被擒獲扣押的角度,僅能看到對方的素衣飛揚,儀態從容。

也正是這一位,做出了將他押向野王縣、和呂布關在一處的命令,像是一位舉重若輕的領袖。

這樣的人,就算不是呂布所說的皇帝,也必定不是尋常人。

“……”

“當當當——”

“喂,你們兩個彆聊了,吃飯了。”

監牢的看守敲了敲欄杆,臉上掛著不情不願的表情,把兩個食盒推了進來。

見呂布一派桀驁地坐下,將食盒取了過去,一點都沒有一點囚徒的自知之明,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說,你這個大個子是不是真覺得我們黑山軍中缺你這一個騎兵將領?陛下給你好吃好喝的,又不是真要把你養得膘肥體壯了,再過幾月當年豬宰了。”

“那是什麼?讓我上陣殺敵?”呂布自信反問。

彆看他輸在了張燕的手中,但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本事。他這樣的天才,到哪裡都能混到一口飯吃的。

若是陛下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遁逃在外,有心憑借著天下仁人誌士的擁戴殺回洛陽,總不能還在山中設伏吧?

董卓又不會乖乖跳到山裡,挨黑山軍的打。

那不還得是他這個騎兵頭子上陣殺敵。

這幾日間他雖困居囚牢,卻從未被真正苛待,故而心寬。

等梯子到了,他就可以順著爬下來了。

可他開啟了手中的食盒之時,呂布又忽然有點不太確定了。

隻見這掉漆的木盒之內一片素色,雖然也算葷素搭配,但乍一眼看去,隻瞧見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白。

“這……”

“這什麼這,近來有喪事,你還指望有紅肉不成。”看守沒好氣地打量了一番呂布的表情,更覺得此人和他們黑山軍合不來。

“喪事?”

張遼低聲提醒:“我離開洛陽的時候,何太後薨逝於永安宮中,疑似為董卓逼殺。”

可話一出口,呂布沒轉過腦子來,反而是張遼自己先愣住了。

他麵色凝重地盯著眼前的餐盒,竟不知道自己是被呂布影響了,還是被交戰後看到的那一抹孝服身影所影響,先給出了這樣一句解釋。彷彿他已然預設了,黑山軍中的這位就是真正的陛下。

那看守聽得張遼開口,倒是終於有了些好臉色:“就是這樣了,陛下攜親隨趕赴孟津遙祭太後,誓師明誌,也算你運氣不好,正好撞上了我黑山軍中精銳出動,不過要這麼說的話,也是陛下身負天命,才合該你落敗於我們手裡。”

“吃吧,彆說我們虧待了俘虜。”

“天命嗎……”張遼緩緩接過了看守遞來的筷箸,心下沉思,竟不知該不該說,先前的交戰裡真有些看守提及的陰差陽錯。

卻忽聽呂布抬高了音調:“什麼意思,這是斷頭飯?”

看守都懵了:“你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

呂布:“不是你們說的嗎?董卓殺了太後,那就是殺了陛下的母親,陛下要誓師出征,總得擺上祭品,歃血為盟。三牲祭品,哪有董卓的義子擺上去有分量。”

張遼恨不得轉頭,裝作自己從未和呂布有過交情。這都是什麼推斷啊?

那看守也乾巴地啊了兩聲,終於被有些人的想法給氣笑了:“我看陛下之前就不該給你這樣的餐食!”

他還真當自己是年豬了!

……

無獨有偶,此刻的司馬懿也在向劉秉提起此事。

黑山軍與並州軍交戰的場地已經過了簡單的清掃,負傷的士卒也已在簡單的包紮後決定了去留。整隊完畢的黑山精銳眼看正要重新起行。

司馬懿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向劉秉問道:“陛下讓人招待好張遼與呂布,是覺得他們為可造之才,有收服為己用的機會?但既為囚徒,也該有囚徒的樣子,否則平白讓他們覺得陛下好欺負。我聽他們說,也就剛剛擒獲呂布的時候,餓了他兩頓,隨後又都不曾有過苛待……”

劉秉低頭打斷了他的話:“仲達無需擔心,我對他們另有安排,與你所想的收服領兵有所不同。”

他轉頭登上了車乘,捋平了孝衣的褶皺,端正地坐於車中。

做完這一切後,劉秉心中暗道,果然裝皇帝這種事情就是一回生二回熟的。

在他習慣了聰明人自說自話這種事情後,也更明白如何用精簡的答複,讓手底下的人自己去想。

果然向外看去,就見司馬懿已隨之閉上了嘴。

孫輕仍有些不服,為何他們覺得,在安慰陛下這件事上,司馬懿都比他辦事妥帖,一見司馬懿吃癟,也顧不得彆人說他在和一個小孩兒較勁,忍不住開口“提點”:“陛下有自己的考量,你問那麼多作甚?”

可下一刻他就瞧見,司馬懿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了開來,眼神中也是靈光一閃:“原來是這樣!”

“啊?”孫輕愣了。

什麼叫做原來是這樣?

他都還沒明白陛下對呂布張遼是何安排,怎麼就被司馬懿想明白了?

“你聽說過熬鷹嗎?”司馬懿端著一張早熟的臉,向孫輕問道。

孫輕搖頭。

“我也隻是聽說,但沒真正見過,聽說並州涼州這些邊塞之地,多見熬鷹馴養之事。這第一步,就是捕獲,隨後要用腳鐐和罩子限製鷹的行動和視力……”

孫輕若有所思,“你是說,這對應陛下在你們的建議下三次設伏擒獲呂布,還非要將他關在最安全的監牢中,嚴防他逃走?”

司馬懿說得頭頭是道:“再下一步就是不停搖動鷹的身體,讓他清醒而緊張。”

孫輕嘟囔:“讓他反複知道陛下的身份……”

司馬懿:“然後要在鷹疲憊之中,對它投喂各種肉食,讓他習慣主人的接觸。”

孫輕疑惑地想了想他有兩次去探看監牢的情形。他隻知道他走不到三丈內,呂布就已警醒地跳了起來,彷彿手中若有武器,還能隔空取他性命,卻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牢中安睡過。

嗯,他都看起來水腫了,肯定沒有!

那麼陛下的好飯招待,就反而成了他當下處境中唯一的安慰。

孫輕肅然起敬:“陛下還是陛下!”

但司馬懿這小子的聯想,怎麼聽起來就這麼毒辣呢?

他又立刻改口:“去去去,你彆隨意揣測陛下,隨後就知道陛下對呂布是何安排了。”

當下,也不是安排這囚徒的最好時候。

陛下喪母,還被迫“退位”,心情正壞呢,哪管得上呂布,就算要有所安排,要熬什麼鷹,也是隨後的事情。

……

他們先前的行路被一場突如其來的交戰所耽誤,待得眾人抵達大河之畔的時候,天穹上的墨色已鋪開了大半,隻剩西麵的赤霞餘暉投照在流水之中,像是滾動著一層血一般的顏色。

劉秉走下了車。

孝衣加身的青年立於河畔,悵然遠眺。身上的白衣也不知是被流水裹挾的夕陽,還是被雲層裡的餘暉,塗抹出了一片斑駁的色彩。

孫輕牽馬在後,向前望去,隻覺對方的身影說不出的單薄與孤獨。

但流水之上,又勾勒出了一線的邙山輪廓,恰被夕陽渡了一層金邊,變得比白日裡更鮮明瞭幾分,像是輕而易舉地托舉在了陛下的肩頭。

連帶著,還有邙山之後的洛陽。

誰也不知道,當他在此地舉目而望,卻因董卓雄踞洛陽,不得越界而過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批同行的黑山軍精銳,尤其是當頭的一批都已知曉劉秉的身份,此刻也忍不住低聲交流了起來。

“你們說洛陽百官都是怎麼想的,就算明知道陛下在外,總該有對抗董卓的膽子吧,連太後都救不下來嗎?”

“……想想董卓就是他們調去洛陽的,好像完全說得通。沒當場把陛下也賣了,都得算他們有良心。”

“賣了就賣了,董卓都兩次派人來河內討伐我們了,有什麼效果嗎?說不準真已有人向他告密過了,要不然為何要廢立天子!我都怕他知道了陛下在河內祭祀太後、聲討董賊,還能讓他乾出其他狗急跳牆的事情。”

“噓,輕聲些,陛下看過來了!”

“……”

劉秉確實已經轉了回來。

側麵投照過來的日光,在那張年輕的臉上形成了錯落的陰影,竟讓人難以在頃刻間辨認出他的神情。

唯有那雙眼睛在暮色裡顯得極其明亮,像是被夕暉在其中點燃了一把火。

“諸位!”

劉秉振聲而呼,讓所有窸窣作響的交談全部在此刻停了下來。

但此刻的他大約也無暇顧及這些士卒所想。

他的掌心,彷彿還有片刻回憶起了被人交托厚望時候的灼熱。也正是這溫度,讓他將意欲出口的話斟酌又斟酌。

當他望向遠山的時候,在想的也不僅是他需要多做一陣子假皇帝,而是他想起的一些曆史。

董卓廢立皇帝的想法,當然不是所謂的天子在外,甚至廢立天子、殺害太後,都不過是他隨後種種惡行的開端。

那是一段黑暗而混亂的曆史!

他一個來自現代的人對於這個時代的苦難深感共情,想要最起碼地去做些什麼,又恰好能夠做些什麼,便必然要在今日明誌號召。

當他開口之時,本覺說來晦澀煽情的語句,好像也如後方的流水一般,無比順暢地脫口而出:

“董賊猖狂,為禍京師,殺良冒功,僭越三公,既有鴆殺太後之舉,誰知明日如何。洛陽百萬之眾,不能摧折於此賊之手!”

“諸位都曾因天災人禍而流離,聚集於張將軍麾下,憤然起兵,求一個世道清平,如今朕也懇請諸位追隨,殺董卓,複朝綱,光複漢室威儀,還清平之治!”

“朕與諸位同行,也將親見百姓疾苦,日夜警醒,絕不敢忘!”

“……”

張燕眸光一動,在聽到那“憤然起兵”四字時,忽覺一陣心緒複雜,彷彿是因頭一次有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詞落在了他的身上,竟有短暫的不適。

但從這白衣天子的麵容上,他看到的隻有一片懇切,好像農民揭竿而起,在他這裡真的不能叫做悖逆。

他來不及多想,已看到一杯薄酒被司馬朗端到了劉秉的麵前。

“這第一杯酒,為祭太後。”

劉秉麵色沉沉:“太後於社稷有過,但為抗董卓而死,仍不失我漢民氣節,不當死不得其所,更無葬禮送行!”

杯中酒水略顯渾濁,但當傾倒在地麵上時,又很快滲入了土地當中。

自孫輕聽來,劉秉的聲音始終沉穩,卻好像在日暮的光影裡,平添字字淒切。

但青年的聲音不曾哽咽,也不曾停下,已舉起了第二杯酒。

“這第二杯酒,為祭孫英。”

孫輕驚得又一次瞪大了那雙小眼睛,驀然驚覺,為何陛下要在他當日回來後向他問詢,那個被董卓部將當街殺死的黑山軍士卒,叫什麼名字。

他當時魂不守舍地說,他叫孫英,因為恰好和他一樣姓孫,多得了他照顧,才混到了他的手底下。

卻沒想到,這個名字會出現在此地。

陛下的語氣更是沒有半分猶豫。

讓人實不難聽出他那話中潛藏的意思。皇帝的生母應當受這一杯酒,遙表祭拜,一位尋常的士卒也該當得到這樣的待遇。

“他為大業先行,我當祭之。”

“第三杯酒——”

夕陽將這個單薄的身影拉長了許多。也恰逢歸鳥入林後的寂靜,讓眾人更能聽清他的聲音。

劉秉舉杯:“我與諸君共襄義舉,誓滅董卓,當,同飲此杯!”

……

士卒矚目。

隻見呼嘯的秋風吹起了岸邊燃燒的紙錢,像是一團團星火飛入空中,跳動在這一襲被風鼓起的白衣之後。

而白衣之下,是那一身,暫時無法出現於人前的龍袍。

【作者有話說】

orz,大庭廣眾不適合當場摘頭發啊!畫麵太美不敢想象!假發問題後麵解決,不急著現在,這頭發後麵有大用!!!秉秉會洗假發也會晚上偷偷摘掉的。

今天上班了來不及寫太多,晚上努力多寫點,明天六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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