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40
對於河東的各方勢力來說,通力合作一定是一件好事,唯獨倒黴的大概就隻有他了。
他擔心的還不止是自己。
被迫從賊這種事情,既然並未相報姓名,總還有挽回的餘地。
但他從河東往並州去,還不知要幾時折返,身在洛陽的荀爽,卻還在虎狼環伺之下啊……
他唯獨覺得有些慶幸,按照司馬懿所說,黑山軍近來的行動頻頻,其中不乏石破天驚之事,卻沒將陛下的名號說得人儘皆知。
他識數能算,是稀少的人才,也是黑山軍暫時不會放走的自己人,才被一上來就告知了“內情”,那麼有些訊息應該沒那麼快傳到洛陽,讓董卓做出判斷。
這大河對岸勢力的實力增長,也免不了讓董卓投鼠忌器。
越是如此,荀爽這樣名冠天下的大儒,處境越是安全。
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道。
荀攸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做出了決定:“等從並州回來後,不管如何,一定要先找衛覬聊一聊!”
……
衛覬筆下一頓,流暢的隸書筆畫忽有中斷。筆尖在紙上暈開了一點墨跡。
他原本就對這封回信的字句有些不滿,乾脆將其棄在了一邊。
向外回道:“請她進來。”
外間通報的隨從跑了開來,將等在院外的蔡昭姬請了進來。
衛覬抬眼就見,許是擔心家人處境的緣故,蔡昭姬的臉色比起先前更顯蒼白了些,眉眼間更是強壓著掩飾不住的憂慮。
一見衛覬,她便將話問出了口:“聽聞郎君自歸來後屢有大宗手筆,敢問,那黑山軍中是否真有陛下?董卓借我父親之手打聽之事是否屬實?真是陛下在外,兩岸交戰在即,京中又將如何自保?”
“且先不必著急。”這一連串的三個問題,足可見她的不安,衛覬連忙出言安撫道,“此事,陛下已有成算。”
蔡昭姬頓時目露異色,語氣認真道:“你喚他陛下,可見是已確認了身份,也站了衛氏的立場。”
“不錯,我已確認,他就是陛下劉辯。”衛覬答應得爽快。“既然董卓為名不正言不順的叛臣,陳留王劉協就不應做這個皇帝,陛下雖然流落在外,但仍不失天子氣度,我衛氏願助他重回皇位,爭一個千古留名!”
“那敢問,我父親該當如何保全?”
衛覬將手邊那份寫廢的稿子遞到了蔡昭姬的手中:“你且看此信。此為陛下授意。”
蔡昭姬將它接了過去,見信上寫道,衛覬收到董卓來信後心中惶恐,匆忙派人去打聽訊息,可惜河內諸縣守衛嚴密,寬進嚴出,又以特殊的問答遴選入城之人,他折了兩人進去,卻沒能帶出訊息,隻打聽到了兩件事。
一件,是呂布已暗投黑山軍,甚至與黑山軍聯手,討伐白波賊得手,又擴張了兵力。
一件,是白波賊中曾“收容”了一路南匈奴的貴族,如今與呂布聯手,悄然越界河東,向並州去了,也不知要做些什麼。
衛氏不敢對董太尉不敬,會順著這兩條線往下追查,也會借機拜訪剛剛到任的河東太守,問明他的立場。
“陛下說,有這封回信在,董賊看在衛氏與蔡公的姻親關係上,必不會為難於他。那條出兵並州的情報,分量也夠重了。”
蔡昭姬神情稍霽,卻又隱隱蹙眉:“可恕我直言,郎君的這封信裡……語氣算不得謙恭。”
“……啊。”衛覬的表情頓時有點尷尬了。
他其實也發現這件事情了,要不然也不會在被打斷後忽然停筆。
明明他在按照陛下所說,把那兩個訊息當作自證清白的籌碼,結果寫出來,就成了在向董卓炫耀。
炫耀什麼?炫耀他已棄暗投明,還比董卓知道得更多,現在這兩條訊息,都是他大發善心漏給董卓知道的。
這必然不成!
他自己可以有這種成功站隊的竊喜,卻不能流露在信中。
衛覬乾咳了一聲:“稍後我會重新潤色再寫的。”
蔡昭姬卻並未被這句話說服,仍將這封信攥在了手中,忽而抬眼問道:“那麼,我想再問郎君一句話——”
她似乎咬了咬下唇,才將後半句問出了口:“依郎君所見,陛下對京中朝臣,是何態度?”
尤其是……當下正為董卓所用的人。
衛覬輕歎了一聲,心知昭姬為何有此一問。
幸好他在從河東鹽池折返前與陛下就此事有過交談,也一度為陛下的答案所震撼,答得上這一問。
他負手行至窗前,像是斟酌了一下如何轉述,這才說道:“陛下說,董卓征辟荀公蔡公等人入朝,便如沐猴而冠,牛嚼牡丹,空有雅好賢士之表,卻無尊文重道之實。他提著刀,荀公等人握著筆,要如何反抗呢?蔡公或許真覺董卓於他有賞識之恩,故而投身效力,但單是他當年領頭奏請正定六經文字,成太學之外《熹平石經》,便足夠為他抵罪了。”
衛覬想到先前劉秉說話的語氣,也不由有些走神。
劉秉說,他此前不明白,為什麼蔡邕需要較真各家經文讀本的區彆,請求出一套官方校正的六經,以石刻的方式流傳下來,在抵達河內後,他就知道了。
劉備跟著盧植上學時做的筆記,和司馬朗借給他的書,居然也有不同呢,要讓他按哪個為準呢?
他隻是想要找一句之前忘記的話,居然也如此不便。
有條件學習的人,都會麵對這樣的問題,那些空有讀書天賦,卻隻能窮儘辦法旁聽的人,又該如何知道自己學到的知識是對的呢?
蔡邕領頭刻成的《熹平石經》,就像是一套標準的官方課本。
雖因設定在太學門前,論起流通還是難了些,但起碼,它先給讀書人排除了種種爭議,必當流芳後世。
這樣的功績在前,屈身事賊隻能算是小事。
“我衛覬自認還有幾分看人的本領,陛下說,孰輕孰重,他分得清楚,這話是認真的。有誌有節者,當效盧公,但蔡公等人,隻要仍忠於漢,便算不得亂臣賊子。昭姬——”
他回過頭來,“有這句話在,你當安心了。”
蔡昭姬愣住了。
衛覬的下一句話,也到了她的麵前。
“你知道嗎?你擔心的是你父親會不會被董卓牽連,陛下卻已在擔心,似董卓這般不敬禮法不通文墨的粗人在京中為患,兩邊交手起來,京中藏書典籍如此易於損毀,還不知能儲存下來多少。畢竟,就算是董卓,他要的也隻是你父親那個大儒的名號,而不是真重視你家那幾千卷的藏書。”
蔡昭姬:“陛下他……”
她是真沒想到,在陛下的想法裡,蔡邕刻成的《熹平石經》,居然是他的一張保命符。哪怕這話說出來,少了幾分帝王肅清叛亂絕不可被人冒犯的威儀,他依然毫不猶豫地告知了衛覬。這也是一句,足夠打動人的話。
“……其實,陛下不必擔心此事。”蔡昭姬輕聲說道,“我自小過目不忘,將家中藏書倒背如流,如若陛下需要,我也能將它們全部默寫出來。”
衛覬猛地一驚:“你說什麼?”
蔡昭姬麵上的憂色終於散開了少許,隻剩了一派正色:“我說,我家藏書千卷,我都能為陛下默寫出來,隻求為我父親脫罪,另有一事相求!”
衛覬上前一步,頓時意識到,自己先前隻將蔡昭姬當作是衛仲道的妻子、蔡邕的女兒,實在是小看了她。“你且說來,我替你向陛下轉達。”
蔡昭姬看向了自己的手中:“這封信……”
……
這封信在經由劉秉校閱過後,被河東衛氏的人快馬加鞭地送入了洛陽。
抵達顯陽苑外的時候,此地正是一片張燈結彩的歡慶場麵,乍看起來還以為是董卓在娶親。結果信使被人從偏門引入的時候才被告知,原是董太尉已將自己的母親從涼州接來了,還將她封為“池陽君”,地位之尊貴,堪比先前被他讓人殺死的何太後之母。
京中眾人大約早已預設了董卓的種種特權,也不敢隨意評點,今日還得端著笑容上門來,給董卓和“池陽君”送上賀禮。
董卓可不管這些人是不是被迫的,眼見他這一高升,母親、弟弟、孫女全跟著他雞犬昇天,早將李儒對他“要謹慎行事”的勸諫拋在了腦後,一邊聽著座中的吹捧,一邊多飲了幾杯。
被人架著回到後院的時候,他那壯碩的身子都已有些搖晃了,臉上也是一片酒氣。
直到有人來報,河東有信送來,他才突然一驚,像是稍從醉酒的狀態裡掙脫了出來。
可當信到麵前的時候,董卓拆信而閱,又忍不住笑了,重新擺出了幾分昏昏然的樣子。“這信啊——”
這信上洋洋灑灑千文,由隸書而寫,字跡卻有些熟悉,與他平日所見蔡邕的字型格外相似,隻是筆觸不如蔡邕爽利有神,但仍不失為書法名品。想來並非出自衛覬之手,而是由蔡邕之女蔡昭姬所寫。
“我何來要拿蔡伯喈為人質,威脅他女兒的意思?哈哈哈哈哈真將我當成洪水猛獸了,還為了再討好我些,讓個女流之輩來寫信。”董卓拍案大笑,對這信中所寫種種,不免多信了幾分。
想來有這份敬畏在,無論是衛覬還是蔡昭姬都不敢對他有所隱瞞。
一見李儒匆匆走來,董卓連忙把人抓了個正著:“來來來,隨我一並看看河東的這份書信。”
李儒麵上正有幾分焦慮之色,連忙開口:“太尉……”
“哎,其他的話權且不說,等看完了這封信,把河東的情況弄明白了再談!”董卓直接打斷道。
李儒無奈地應了聲“是”,便見董卓將信展開到了麵前。
二人一並細看這信,也幾乎在同時變了臉色:“呂布進攻並州?”
董卓“砰”的一聲,厚重的手掌和桌案撞在了一處,發出了一道悶響,“怎麼,他難道還要將此事蓋在我的頭上?”
董卓可沒忘記,上次呂布送來的那封信,是如何讓他記住了一個深刻的教訓,在義子被人俘虜的時候,一定要儘快斷絕關係,以免這個義子是呂布這樣的瘋狗,還給他惹出種種麻煩。
現在他又折騰出事情了!
並州,這地方和他董卓的淵源不小。
當年朝廷想要分他兵權的時候,就是給了他並州牧的官職,但他在河東胡攪蠻纏、拒不上任,隻能算半個並州牧而已。
更有意思的是,在入洛陽後為防兵權不能儘數歸攏在手,起衝突的也是並州刺史丁原。
而呂布既是他董卓的義子,又是丁原的舊部,帶兵前往並州,說一句名正言順,不過分吧?
“他和南匈奴聯手,去了並州……這總不能再好意思說,是為了我吧!”董卓陰沉著一張臉,先前因慶祝母親受封的喜氣,全消失不見了。“文優,你說說看!”
李儒沒像董卓一般生氣,但若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眉心壓著一道褶皺,顯然也是覺得,這打人措手不及的,並不是個好訊息。
唯一的好訊息大概是,衛覬此人還算上道,蔡昭姬也保父心切,連忙借著這封信向太尉示好,送來的訊息至關重要。
“與南匈奴聯手進攻並州,既能打通後路,又能再得一路兵馬支援,不是尋常人會想得出來的辦法。”李儒思忖著說道,“其實衛覬的來信已經間接地給了我們答案了。”
真正的劉辯就在黑山軍中的答案!
董卓按捺著怒火:“你說來我聽。”
隻聽李儒繼續說道:“以黑山軍平日行事,何必插手並州?他們往來於冀州與河內之間,倚仗著太行山作為掩護,正麵交戰中本事不大,朝廷卻也拿他們沒辦法,就算真要在並州落腳,首選也是臨近太行山的上黨,而不是南匈奴的西河!太尉您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董卓出身行伍,雖對並州不如涼州一般瞭然於心,但也知曉山川地形,聽得明白李儒話中的意思。
若隻是呂布與黑山軍聯手,這兩方誰的腦子都想不出打南匈奴這種操作!
唯一的解釋,就是陛下在軍中,需要這麼做。
“如你所說,若能平定並州境內的南匈奴,建功立威,要趁勢掌握並州,隻是時間問題。”
李儒讚同,應了聲“是”。
董卓笑不出來,臉色越發難看:“河東河內固然是司隸樞紐,卻有諸多天然的弊病,若事有不成,隻能投江而已,可若是並州後路已定,便是進可攻退可守,哪怕是在此地另起一個朝廷,也能真正與洛陽對峙,是也不是!”
李儒沉默了須臾,還是老實地回答了一個“是”字。
這足以證明,這個出兵的行動,不是黑山軍靈活求生的路數,而是皇帝自保的路數!
所以他說,衛覬其實已經在來信中,把話在側麵說明白了,也又一次印證了他們之前的揣測。
衛覬倒是個實誠人,還準備去替他們試探試探劉備的態度,但劉備和盧植對此事到底知道多少姑且不論,皇帝外逃,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朝堂之上怎麼可能隻有零星的三五個人知道。那在今日的歡慶之中,又有多少人隻是在和太尉虛與委蛇,隨時準備捅他一刀?
說不清,根本說不清楚!
董卓近來又胖了一圈的手,攥著這信紙的一角顫抖,彷彿下一刻就要被滅頂的憤懣衝昏了頭,拔劍去前院,把那些還沒離開的客人一個個質問一圈。但當年縱橫涼州之時的氣魄,又彷彿在此刻徹底驅散了酒氣,爬上了他的麵容,讓他緩緩深吸了一口氣,向李儒問道:“你先前來找我,是想說什麼?”
李儒和董卓有片刻的對視,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個訊號:既然已經有一個壞訊息擺在麵前了,那也無所謂再多一個壞訊息。
他沒敢耽擱,將一封從虎牢關方向送來的急報,擺在了董卓的麵前,“兗州來的訊息。”
“那個曹孟德又乾出什麼好事了?”董卓冷聲發問。
提到曹操,他就又是一肚子的火。這家夥也真是個人才,當日在表麵上答應了他的邀約,結果一個轉頭就跑路走了,差點連自己的家人都沒顧得上。
不想當他董卓下麵的官員,棄官而走也就算了,他還直接在兗州征兵擴軍,準備和他對著乾,簡直是給臉不要臉的典範!
現在一聽到兗州,董卓就想到了曹操,也立刻就在心中有了結論,隻要曹操這家夥敢發兵前來,他就讓守在洛陽關前的將領教育教育曹操,不是拿了五色大棒打人,就會統兵作戰的!
然而下一刻,卻見李儒搖頭道:“不是曹操,是……橋瑁。”
董卓皺眉:“這是哪位?”
他和關東的那些官員都不太熟,能記得住名字的,也就是那些能人,其中可沒有一個人的名字叫做橋瑁。
李儒解釋道:“他曾做過兗州刺史,後來做了兗州東郡的太守,說到橋瑁這個人,您可能不太熟,但他有一位族中的叔伯,叫做橋玄,是曾當過太尉的。不過,橋玄病逝前沒為族中子弟謀求什麼官職,病逝後也沒留下多少資財給後人,隻能給橋瑁一個橋玄族子的身份而已。”
董卓冷哼了一聲,聽得懂李儒話中的意思。橋玄不給族中子弟牟利,和他這個太尉的作風不太一樣,在這樣的情況下,橋瑁還能當上一郡太守,毫無疑問,靠的是他自己的本事。
但很明顯,他不是能被董卓收服的人,要不然李儒也不會是這樣的表情。董卓問道:“他乾了什麼?”
李儒道:“他在兗州,假稱三公之名,製作了一批假的文書,向鄰近的州府送出,詐稱三公不滿於您在洛陽的種種,希望各地豪傑即刻起兵討伐於您,恢複……恢複劉辯的帝位。”
“這些假文書剛剛被從兗州東郡送出,其中一封在送向豫州的途中被我們的人截獲,送到了此地。”
屋內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那封被李儒擺到桌上的偽造文書攤開著,被窗外灌入的冷風呼啦啦地翻開,將一行行文字強塞入了董卓的眼底。
一團難以形容的火焰也在這冷風中驀地點燃,擦亮了火光。
“太尉!”
李儒猛地跳了起來。
比他更快一步行動的還是董卓。
富態的體型和先前的醉酒,一點也不影響他此刻腳步如風地衝出了屋子,出門前還抄起了掛在門邊的長劍,直接走向了顯陽苑的馬廄。
李儒隻慢了一步,抵達此地的時候就已看見,董卓翻身上馬,一扯韁繩,便已騎著那匹涼州寶駿疾馳而出。
他瞳孔一震,根本來不及多想,也連忙跳上了另外的一匹馬,向著董卓追了出去。
“太尉——”
李儒張口急呼,被冷風灌了滿嘴,又連忙閉口不言。
他聽得到,在這一刻,風聲和馬蹄聲也將他的呼喊全掩蓋在了下麵,那就隻能等到董卓停下來再去規勸。
他也一點都不奇怪地看到,董卓此刻賓士而去的方向,正是劉辯的住所,也是他此前讓人增設重兵的地方。
於是這威風凜凜的太尉闖入此地,戍守在此的西涼軍士卒根本沒人上前攔阻,隻有人在他跳下馬後,乖覺地將馬匹牽了過去,順便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
院中的劉辯已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幾乎是本能地打了個寒噤,也再次慘白了麵容。
可在外間拔劍的聲音中,隨即接上的卻不是董卓闖入此地的腳步,而是一人忽然阻攔住了董卓,高聲又喊了一聲“太尉!”
李儒甚至是直接攔腰抱住的人,絕不讓董卓再往前一步。
董卓額角青筋直跳:“你這是什麼意思!”
“太尉啊!”李儒呼吸還因奔馬行路而急促斷續,說出的話卻是擲地有聲,“關東有人偽造書信想要討伐於您,河東河內還有逆賊作亂,都想要恢複劉辯的帝位,若是這其中沒有其他的影響,您想殺了他以絕後患,我絕不攔您!我甚至該當親自為太尉把毒酒送到此地,喂那弘農王喝下,將來真有人要論罪,這弑殺皇帝的罪名由我來擔!”
“但您想想,現在殺他有什麼用?”
殺了這個劉辯,能改變什麼局勢?
董卓手中的劍停住了,停在了和劉辯一門之隔的位置。
一個憤怒、狂躁卻也無力的聲音,震響在了劉辯的耳中。
“是!你說得對,殺一個替身又有何用!”
【作者有話說】
劉辯:怎麼個事??????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董卓:我說你是替身是替身是替身!!!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