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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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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確實是一封由曹昂寫給他的信,但就是讓曹操看得隻覺兩眼一黑,讓他險些懷疑,是有什麼人模仿了曹昂的字跡,才寫出了這樣的一封信。

等一下,他應該是讓子脩去打探虛實的對吧?

那為什麼對麵的虛實好像還沒怎麼打探出來,子脩已經光明正大地把手往他的口袋裡伸了呢。

曹仁也愣了:“什麼意思?子脩在河內被孤立了,需要我去支援?”

曹操一把將信收回了袖中:“……這是重點嗎?”

曹仁的腦子轉得還算快,但用不著直接跳過前麵最關鍵的一步,直接到曹昂要如何在河內立足上!

這最大的問題,分明還是在河內“貴人”的身份。

卞夫人來信中的語焉不詳,從河內送出檄文中的帝王罪己之言,再往前還可以追溯到離開洛陽前司馬防曾經向他問出的那個問題,好像都在刹那間串聯在了一起。連帶著袁紹那句為何前來兗州會合的理由,都在進一步印證著這個事實:

天子劉辯此刻不在洛陽而在河內,也是此刻四方討董之中的一路重要勢力。

可曹操怎會忘記!當日他親眼見到了董卓當庭廢掉了劉辯,何太後被強行鴆殺,劉協即位,甚至就連何太後死後的哀榮,都是因劉協的懇求才儲存了下來。

他自認自己還有幾分識人之明,看得出來彼時的劉辯到底是在臥薪嘗膽,忍辱負重,還是確實惶恐難當,不堪匹配帝王之位!

那他又如何有可能搖身一變,成了那個在河內叱吒風雲之人。

恐怕更有可能的情況,還是有什麼人冒認了劉辯的身份,騙過了河內河東的所有人,現在,甚至連他那一向孝順的長子都被騙了。

……

“此人真是好本事!”

曹操猛地坐了起來,在這個本該入睡的時候,他卻越想越是疑竇叢生,連最後一點睡意,都被他從腦海中驅散了出去。

在重新睡下和找人解惑之中,他毅然選擇了後者。

借著月光皎潔,滿地落霜生光,他直接摸到了袁紹的住處外,直接讓人通報了身份。

才剛睡下的袁紹就這麼被喊了起來。

袁紹打了個哈欠,扯上了大氅,踱步向曹操走來,困惑極了:“孟德何以這個時候找來?莫非是你白日裡所說的那個徐榮又領兵殺來了?此事倒也簡單,我袁氏舊將中有幾人隨我從洛陽逃奔至冀州,渤海募兵後,也各自練兵不敢懈怠,你若覺人手不足,我將這兩路將領借調給你就是。”

哪裡犯得著就到了睡不著覺的地步。

但曹操的下一句話,卻讓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本初,你我多年交情了,有什麼話我也懶得和你兜圈子。我想和你談談河內的這位皇帝。我聽到你今日說了陛下二字。”

“……”

袁紹心中一陣嘀咕,不知為何把兒子【全部】送去河內的曹操,非要在這個時候找上他,還提起這個話題,是不是他的某些表現,泄露了他的態度。

但即便心中打鼓,袁紹還是穩住了神色:“這話有什麼問題嗎?我袁氏到底尊奉誰為天子,或許確有分歧,但我袁紹行得端坐得正,並不打算另投門庭。當年我被何大將軍器重,征辟入仕,也算蒙受其恩典,如今雖然大將軍不幸罹難,天子更是雙親亡故,為董卓廢黜,我也隻認這一位天子!”

纔不是他們袁家兩頭下注,誰得利了都不吃虧呢!

他此刻要借討董揚名,便不能有這等模棱兩可的立場。

曹操歎了口氣,竟不知該不該說,他問的,和袁紹回答的,好像完全就是兩個問題!他是想從袁紹的嘴裡旁敲側擊,探聽到河內“皇帝”的身份,結果袁紹在這裡自證清白。

大家都是十幾歲就認識的人了,誰不知道對方的那點小心眼。袁紹越是強調什麼,也就越是沒有什麼。

他對何進是什麼態度,對劉辯大概也就是什麼態度。

不過這麼說來,如果河內的小皇帝身份有異,以袁紹此刻力主“忠君愛國”的表現,應該會即刻說出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曹操思忖了片刻,又問道:“那你老實告訴我,為何不去河內護駕,而要來兗州?彆跟我說你白日裡講的那套,什麼來找我敘舊的……我曹操是不是個搶手貨色,我自己心裡清楚!”

袁紹的表情更加自然了,誰讓這個問題,早在前來兗州的路上,他就已經讓許攸重新幫他想過了,就是為了防止多疑的曹操問出這個問題。

“哈哈,這話真在白日裡說出來,我還真有些汗顏……孟德啊,你也是知道我那兩位愛將的。”

袁紹壓低了聲音,彷彿在和曹操說知心話:“顏良、文醜,論起勇武,也是天下間少見的,但他兩人擅長的都是陸戰,不是水戰,更彆說,還是這樣天氣下的水戰。以我之見,若真要擊敗董卓攻入關中,唯一的一條路,就在眼前的虎牢關。那孟津渡口,董卓打向河內不容易,河內往對岸打,也不容易啊。”

曹操會意:“好哇,你果然還是那個不肯吃虧的袁本初!”

兩人相視而笑,彷彿對這個問題可以就此跳過去了。

曹操得瞭解釋,覺得雖不能說清,劉辯為何會有這樣翻天覆地的改變,起碼袁紹這邊是邏輯全順了。有他為河內作保,料來曹昂在那邊也沒什麼問題。至於河內的兵馬能不能打過河這件事,他本也沒報多大的期待,隻希望那邊能幫他拖住一部分兵力,分散董卓的注意。

他便改口,說起了另一件事:“本初,我還有一事想要與你商議。”

“你說。”

“我們如今會師於兗州陳留,即將正式發兵破關,光有一份討賊檄文還遠遠不夠。”曹操說到此,語氣都比之前認真了許多。“兵馬進攻,絕不能是一盤散沙,你聽你的,我聽我的。往後還有何人要來姑且不論,但起碼現在你看到了,除了你我之外,此地還有兗州刺史、豫州刺史、陳留太守、東郡太守、廣陵太守等等,有人兵多,有人兵少,還各有長處。”

“這麼分門彆類地往虎牢關前一擺,會是什麼結果?”

袁紹眉峰下壓,也露出了憂心之色:“隻有被剿滅一個結果,還是被逐個擊破。”

“正是!”曹操說得果斷,“所以我說,虎牢關上將領,是出身遼東的徐榮,格外的麻煩!咱們這出會盟,必須儘快選出個盟主來,由他指揮此地的兵馬。”

袁紹的表情又有點微妙了:“……”

他聽出曹操的潛台詞了。和同來此地的諸位相比,曹操的名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夠響亮的,比如說他早年間造了五色大棒打死了十常侍的親戚,比如說他家認了個宦官祖宗,再比如說他家有錢到肯花大價錢買個三公位置過過癮,就算很快就被撤職了也無所謂。

但,要當這個會盟的盟主,統領這些刺史、太守,其實是不夠的。遠遠不夠!

在這種情況下,曹操為了確保軍隊的控製權不會落到一個不知軍事的人手裡,他也還能影響到隊伍的抉擇,最好的選擇,就是推薦由他的熟人來擔任這個盟主!

但問題來了,河內還有個身份不明的“皇帝”啊!

袁紹怎會不知,若他當上了這個盟主,必定要和對方有所往來,也必須擔負起儘快辨認對方身份的責任。所以這個盟主,他想當,卻不能當。

這都叫個什麼事!

袁紹心中憤懣,卻又忽在電光石火間,從腦子裡蹦出了一個貌似合理的解釋,讓他宛如撥雲見日,眼神清明瞭不少,開口答道:“我明白孟德的意思,但我袁氏還有眾多子弟身在洛陽,一旦虎牢關告破,我袁紹又當著這一路的盟主,叔父與長兄都將如何自處呢?你沒這樣的困擾,我卻不同了。”

他抓著曹操的手,鄭重道:“隻要不擔任這個盟主的位置,其他的出兵之事,若有吩咐,在所不辭!”

……

“他袁紹是這麼謙虛的人?”一名身著華服的男子懶散地靠在榻上,翻閱著從兗州送來的那封信,一邊笑一邊扭頭,吐掉了口中的果核,“有些人一向爭強鬥勝,現在卻突然做出了有悖常理的事情,隻有一個解釋,他心中有鬼。文台,你說是不是?”

孫堅抬眼望瞭望天,卻隻看到此地的屋頂,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麵前的這位。明明算起來,他還是袁紹的弟弟,怎麼評價起袁紹來,就這麼不留情麵。

他轉換了話題,回問道:“那既然兗州酸棗會盟已成,我們是否要去和他們會合?”

袁紹在給袁術的來信中提到,他從冀州發兵,考慮到兗州地界上尚缺人馬,於是渡河抵達兗州,和曹操等人會合於陳留。

眾人齊聚,為攻滅董卓這個目的歃血為盟,遂成酸棗會盟。

在盟會之上,袁紹和曹操主動提議,由八廚之一的張邈擔任盟主,統領群雄,預備整兵備戰,向虎牢關進發。

那也不能怪袁術覺得袁紹有鬼……

張邈的名聲確實還可以,但哪裡比得上四世三公的袁家?彆開玩笑了!袁紹出兵就是要爭,但現在又把盟主的身份拱手讓人,真讓袁術看不明白他賣的什麼藥。

也隻能在心裡罵一句“庶子就是庶子!”

袁術乾咳了一聲,忽然意識到自己心中想著袁紹的事情,把孫堅晾在旁邊有一陣子了,“你剛才說什麼?”

孫堅問:“我說,我們是否要前往兗州與他們會合?”

袁術想都不想,就給出了答案:“不去!我們現在去乾什麼?他們這一路的盟主都已經定好了,現在過去,就是去聽他們號令的,你喜歡這樣?”

他反正是不喜歡有袁紹壓在他的上麵,平白給自己找不痛快。

袁術也格外欣慰地看到,孫堅麵對這個問題,毫不猶豫地就搖了頭。

孫堅在從南陽北上前來與他會合的路上,先是順手逼死了平日裡看他不順眼的荊州刺史王睿,又因沒得到軍糧供給,順手殺死了南陽太守張諮。要真繼續北上和兗州眾人會合,還不知道沿途又會搞出多少事情來。

也就是他袁術袁公路有個彆號叫做路中悍鬼,早年間在洛陽也是個權貴望之頭疼的混不吝性情,還能忍得住孫堅這種暴躁脾氣。

袁術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支著腦袋看向孫堅:“這不就結了嗎?我不想北上去找袁本初他們,你也不想北上,咱們就直接算作另外的一路,去打洛陽的另外一處門戶。”

“正好!袁本初說,河內兵馬強壯,準備從孟津入關,現在拖住了董卓的一方兵馬,他與酸棗會盟諸人預備攻克成皋虎牢關,有這麼多人在那邊,董卓必派強兵攔阻。”

袁術越說越樂,把兩手一拍:“文台,到時候正好讓我們撿個漏!這不就是兩全其美了嗎?”

哎,說不定袁紹不當那個盟主,還真是他有自知之明瞭!

萬一袁紹當著東路的盟主,搞出了鑼鼓喧天的架勢,結果還是讓他袁術先在孫堅的幫助下攻入了洛陽,把董卓給解決了,到時候袁紹豈不是麵子裡子全給丟了?

好好好,這倒是袁紹未雨綢繆之下會做出來的事情。

袁術渾然未覺袁紹在信中又強調了一次,河內有陛下坐鎮,兵多將廣,並不是一句陳述,而是一句希望袁術提出質疑的話。

他隻看到,眼前這英武剛毅的將領向他抱拳請戰道:“既然如此,孫堅不才,願為先鋒,隻是這出兵所需軍糧……”

袁術笑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回頭就找人合計合計,該從哪裡薅點糧草出來。

他說話間又往手中那份袁紹謙虛讓賢的信上看了一眼,隻覺心情更好,擺了擺手便示意孫堅退下去。

孫堅點頭即走,挎著腰間的佩刀向著軍營而去,迎麵就見一俊俏的小將軍拍馬而來,頓時揚起了笑容:“伯符!軍營之地,豈容你肆意縱馬?”

那小將軍跳下馬來,一拍馬臀,讓其揚蹄跑走,自己則快步走到了父親的麵前。孫策一眼就能瞧出,父親話中雖是在指責他舉止輕慢,語氣裡卻不見有多少斥責。

他挺著胸膛便答:“那不如父親罰我,給您打個頭陣如何?”

孫堅聞言就笑:“這是對你的懲罰,還是對你的獎勵?”

孫策纔不管這個,已連忙問道:“這不重要,父親,袁公路怎麼說?”

他將話問出口,又忍不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您怎麼想的,您是長沙太守,袁術之前確是虎賁中郎將,但現在是辭官在逃,論起官階哪有您高,卻要您在他麵前俯首……”

“慎言!”孫堅厲聲向孫策警告了一句,“你我寒門出身,就算為父現在做著長沙太守,那也是之前主動剿匪,朝廷無可奈何才敕封下來的,現在要和其他人打交道,還非得藉助袁術的名聲不可!聽明白了嗎?”

孫策收起了臉上的輕慢,鄭重地點了點頭。

孫堅忽然由怒轉喜,大笑著拍上了孫策的肩膀:“行了,知道這事就好了,總之,你我馬上就要有仗打了,還是從此地打到洛陽去!”

孫策眼神亮了:“……那我?”

“速速整兵!大軍開拔就在眼前了!”

孫堅本就是雷厲風行的性情,要不然也沒法從早年間一個小小縣吏,做到今日的長沙太守。

他那長子孫策,更是活脫脫跟他一個脾性,早早整頓了兵馬。

袁術自汝南一帶收攏來的第一批軍糧剛到孫堅的手上,這一路從南方發動的精兵便已踏上了北上討逆的征程。

而在此刻的兗州陳留,既已由張邈出任盟主,便也即刻分作了前中後軍,向成皋開拔,眼看就要再度與徐榮交手。

唯有北麵的孟津……

好像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一片細碎的雪粒子被裹挾在朔風中,吹落在了賈詡的額上,讓他因這一瞬的冰涼忽然皺了一下眉頭,卻並未將視線從北望之中轉回,仍在向著對岸打量。

“太安靜了……對麵到底在做什麼?”賈詡忍不住出聲自問,卻得不出一個答案。

他等著對麵在那封罪己詔後浩蕩來襲,打出帝王應有的氣勢,於是和段煨合作,佈置下了一整套能夠及時馳援任何一處的防守。甚至趁著時間還有多餘,把沿河佈置的烽火望樓以及投車等器械,全都重新加固了一番。

結果他們的這一番準備,竟好像是準備給了瞎子看。對麵彆說是正式發兵了,連試探都不見得有一下!

這算是什麼情況?

總不能是,對麵的那群家夥覺得天氣太冷了,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出兵,準備延遲到開春再動手吧?

又或者是希望賈詡這邊的守軍長期戒備緊繃,會露出疲憊的破綻,到了那個時候,正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手?

上遊的凍結,讓眼前的這段河流愈發平靜,像是冬日的溫度也帶走了河流中沸騰的力量。

賈詡望著這一番景象,陷入了沉思。

卻不知他此刻在江邊吹風受凍,劉秉則已熱得冒汗了。

他睜大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座被啟動的鐵監,也望向這古代的冶鐵高爐。

爐膛上被熱力燙出的赤紅色,倒映在他的眼中,伴隨著那一陣陣叮叮當當的聲響,讓人明明身在爐外,也好像被一並投入了那大爐中烘烤。

他伸手抹去了額上的熱汗,目不轉睛地向著前方的一處凝視著。

在他身邊的鐵匠也是眼神發直,卻是連汗都顧不得抹去,隻向劉秉熱切地介紹道:“還是要多虧陛下讓石炭能燒得這樣好,之前總把冶鐵口給堵住了,反而出不來好鐵,現在溫度上來了,不僅鐵水出來得快,另有一項事情也比早年間容易!”

“您看——”

他伸手指向了鐵監的其中一處,“那是我們炒製熟鐵的鐵塘。”

劉秉點頭稱是。雖然其實他也沒看懂,為什麼要把好像沒凝固的鐵水暴露在空氣中,配合“泥巴”翻炒。反正按照這個鐵工說的,就是讓鐵礦中的雜質減少唄。這句他能聽懂。

這裡炒來炒去折騰好的熟鐵,被挪去了下一處地方,打造成了兵器寬度的鐵片,擺在了模具當中。

鐵匠也已隨即說起了下一個步驟,“這裡,我們會將生鐵壓在熟鐵上,讓生鐵水往熟鐵裡流,兵器就會比之前更鋒利。”

“……啊?”劉秉又正了正色,覺得自己不該露出這麼無知的表情,隻問道:“這與石炭有何關係?”

鐵匠滿臉寫著敬仰,渾然不知眼前的這位就是個冶鐵上的白癡,對這些知識一竅不通。

他激動地解釋道:“這生鐵熟鐵彼此交融,是需要控製火力和溫度的,隻能讓生鐵融成鐵水,熟鐵卻要保持原樣,若是木炭的話就要時常斷火,生產出來的鐵具操作不當,就還不如從前。但現在不同——”

“現在新出的劍,遠比之前耐用得多,而且已出產了好幾批了。陛下,咱們現在要不要多弄出一批好劍來?”

“就是這鐵……”

又要供給渡河橋梁的鐵錨,又要打造兵器,肯定是不夠的。

打造也需要相應的時間,真這樣做的話,出兵也肯定要比之前晚。

還是需要陛下來做個定奪。

他小心地偏過頭望去,隻見劉秉的臉色被這爐膛的火映得通紅,也彷彿是透著一層血色。

鐵匠頓時意識到,自己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已有些冒犯了。

他們想要精益求精,可對陛下來說,是要儘快奪回帝位,耽誤不起時間。

但沒等他將先前的那句話撤回,就聽到了劉秉堅定的答案:“把剩餘的鐵礦,全用於打造新的兵器,但我要你保證,這一批兵器,會比之前的更出色更耐用!”

“那鐵製地錨……”

劉秉咬牙思量了一番,答道:“我或許知道,它該如何做了。你們的這番冶兵改良,或許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大好事!”

他抱著兩柄淬過火的長劍走出鐵官後,便找上了荀攸,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在了他的麵前。

荀攸接過了其中的一把劍,細細地打量著上麵的紋路,心中又是一震:“陛下真不怕,這耽誤的時間裡,董卓會先做好更多的準備,讓我們的渡河之行變得更加困難嗎?”

這鐵劍的改良,像是因陛下所執掌的天命,宛若天賜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卻又何嘗不是一種拖累呢?

劉秉搖了搖頭:“但我知道一個道理,叫做工慾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器字,不僅是兵器,也是軍心。”

他現在站在皇帝的位置上,又要發起一場如此重要的戰事,還需要考慮更多更多的東西。

他沒這個本事像是光武帝一樣,得到天時的助力,讓河麵一夜結冰,但沒關係,他會自己來討個好彩頭的。

近來的籌備中,他看到了河內向他湧來的民心,也看到了一種潛藏的恐懼。他不知道這到底對不對,但他應該做點什麼。

他抬眼就見荀攸忽然起身,隨即在他麵前深深地拜了下去:“請陛下,放心去做吧。”

……

“這是怎麼了?”士卒被從演兵中強行打斷,叫來了此地,更是不太明白,為何他們會被叫到鐵監來。

被他問到的那人茫然地搖頭:“不知道啊?”

“是不是又有什麼其他的理由要拖……”

“噓!少說這種喪氣話。”

但這個被打斷了話的人卻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他們應當承認,在河內河東重新起事的陛下,是個好皇帝,但好皇帝和能夠打仗取勝的皇帝,終究還是兩回事。

他們隻見到了對麵緊鑼密鼓地佈置著嚴防死守,卻不見他們這邊有出兵的跡象,彷彿是陛下年輕,還是被對麵的種種佈置給嚇退了。

但其實他們也挺害怕的,不知道這渡河之舉到底能不能成。

渡河……

那是在冬日渡河啊!

在每日填飽肚子的同時,他們也擔心著明日就會成為河底的亡魂。

哎,也不知道這仗到底能不能打得起來。

其實打不起來,可能也是有那麼一點好處的……

“……快看!”他的同伴忽然重重地推了他一下,讓他從思緒中驚醒了過來。

他抬眼,就看到了讓人無比震驚的一幕。

隻見呂布邁步上前,將自己的方天畫戟丟進了堆放入爐原料的地方,隨後是張燕將自己的刀放了上去,然後是一把又一把的兵器被投入了其中。

在嘩啦啦的巨響中,它們被毫不留情地投入了熊熊大火包圍的爐膛內。

士卒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張大了嘴巴,險些發出一句驚呼來。

那些兵器都是熔煉好的精鐵兵器,但在石炭所供給燃燒的爐火中,依然是快速地融化成了鐵水,向著下方的泥塑模具中流淌而去,彷彿是徹底要將作戰的想法拋掉,將兵器都不留了。

他們中的領袖,先一步丟下了自己的武器!

但那些泥塑的模具又分明巨大無比,正是即將為了定河橋而製作的“地錨”!

地錨不是鐵索,而是數百斤的重物。

“看那邊!”

士卒轉頭,又看到了另外的一隊人,扛著一個個大箱子走了進來。箱一開啟,便有數把冒著寒光的兵器被送到了呂布張燕等人的麵前。

呂布更是一聲大笑,先一步舉起了那把重新打造的畫戟,揚起在了士卒的麵前。

他們是要靠著武器吃飯的,所以哪怕不需要和先前的武器對比,他們也能看得出來,到底是哪一件兵器更為銳利!

陛下的聲音,也在下一刻從鐵官的高處傳來。

“諸位——”

劉秉握住了麵前的扶欄,高聲宣告:

“大河濤濤,多有凶險,非鎮惡之物不可令其波平浪靜。”

士卒紛紛抬起了頭。

這實在是一句讓人恐懼的話,隻因在大河麵前,多的是人投入生樁隻求它平息巨浪。可陛下的話已向他們而來:

“故而朕思量良久,決意用諸位昔日殺敵之兵器投身熔爐,鑄成十二方鐵牛,作為浮橋地錨,以鎮太平!”

“更有天佑大漢,近來鐵官妙手,偶得一法,能令兵器數倍於先前鋒利兼任。舊日兵器已成鐵錨,新兵正在鑄造之中,將送至諸位手中!”

“懇請諸位,待得瑞獸鑄成,神兵在手,隨我殺向洛陽,奪回神器!”

……

全場有一瞬的靜默,就連鐵爐之前的敲打聲,都短暫地停下了。

但下一刻,是沸騰的呼喊,化作了全場的山呼萬歲。

【作者有話說】

今天加更了一點!然後明天假期就結束啦,回到日更六千~

上一章的紅包發了,花式比心。

(*)灌鋼法經過改良真正成型,是在南北朝,但是在東漢末年應該已經有雛形了,屬於是民眾的智慧,被餅餅碰大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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