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69
哎,現在朝廷的秩序逐漸恢複,估計就看不到這麼多樂子了,真是讓人大覺遺憾啊……
好在,相比於那些仍在洛陽等待一展才華,在陛下麵前露臉的人,他這個已包袱款款往荊州辦事去的,怎麼都該算來得及時。
在張飛險些要因他笑得放肆而上前來“教訓”他前,郭嘉及時地止住了笑,答道:“此一時,彼一時,我這鹽可不是用來入菜,它是貨物,但也可能,不全叫貨物。”
旁邊,孫策眉頭一豎:“你能不能將話說清楚些?”
跟這些文人打交道真是麻煩,就不能都學一學公瑾嗎,知道他聽不明白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也就不搞什麼故作高深的路子,有話直說出來。
不過總算郭嘉此人,比起吳會的名流好上太多,言辭之間對他們這些武將也不落尊敬,也沒那麼多端著的架子,讓人並不覺討厭。
可聽不懂就是聽不懂,還不如直說,此次執行陛下的任務,要讓他去打誰。
郭嘉答道:“孫小將軍稍安勿躁,此次既為智取,還需勞煩你與孫將軍駐軍緩行。到時自然知道,我意欲何為。”
這一團亂麻的荊州局勢中,荊南望族是其中的關鍵。
但望族之中又分高下,還分敵我。
不能讓此地的宗賊落馬,成全了物資匱乏的陛下,這荊州,卻還在荊楚名門的掌控之中!
……
漢水中遊,隔江而望,立有兩城。
北為樊城,南為襄陽。
按說襄陽位處水南,該叫襄陰才對。但這城中另有一種說法,說這襄陽之南,便為硯山,北水南山,實為“負陰抱陽”的好格局,就此顛倒,於是名為襄陽。
也不知是否真有風水命理之說,江北的樊城,充其量也隻是荊州的一座要塞,襄陽卻是名流聚居之地。
就以荊南望族蒯氏為例,族中青壯大多住於襄陽。
郭嘉話中提到的蒯越,如今也在此地。
此前他為避禍,向何進大將軍申請,調往汝陽,又因洛陽生亂,乾脆辭呈一丟,直接跑回了荊州。
襄陽安定,他閉門讀書,也正好觀望北方局勢。
月前,陛下於洛陽發出的招賢令,其實送到過他的麵前。
但光是這一封唯纔是舉的招賢令,對於已經冒險過一次卻失敗的他來說,恐怕還沒有這麼大的誘惑。
還是如今這樣的安靜舒坦……
不對。
蒯越擱下了書簡,向窗外探頭側耳,就聽到前院傳來了一陣喧鬨的動靜。
他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裹上了夾襖,推門向外走去,直到了那熱鬨的源頭。果見動靜又是他那大哥蒯良弄出來的。
“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來關照關照你這位閉門之人。”蒯良笑著,招呼著後麵的人入內。
這形貌溫和的男子舉止間自有一派文人端方的氣度,就是有時候熱情得讓人有些頭疼……
蒯越往蒯良身後望去,就見後麵的人扛著的……竟是一扇扇的豬肉牛肉。
“你這……我何曾短了肉食啊?”
蒯良笑道:“來見你的路上遇到了件稀罕事,順手多買了些,且聽我跟你說說。”
他擺了擺手,示意同來的仆從將東西都交給了蒯越府中的人,自己則拉著蒯越向內院走去:“冬日天寒,你先讓我去屋中暖和暖和。”
蒯越:“……”
他這兄長平日裡多研習仁政,研究沒研究出結果不好說,和三教九流都聊得上話的功夫,倒是有著十成的火候。
蒯越轉頭吩咐著人送上碗薑茶來,自己也跟上了蒯良的腳步。
入得屋中,就見蒯良已很是熟稔地把炭火盆踢到了距離腳邊更近的位置,隨後盤著腿坐在了榻上。
本就是同胞兄弟相見,他眼下也沒了在外人麵前的形象,信手剝著桌上的乾果。
蒯越坐了下來:“說說吧,什麼事還能讓你覺得是件趣事?”
蒯良道:“我往你處來,會途經安平巷,你知道的。那裡原本有一家烤餅鋪子,餅裡的醬菜最是地道,我就好這一口,可惜前陣子店家歸鄉,收拾收拾不做了,把盤店轉讓的告示也寫在了門板上。今日一看,這鋪子已轉租出去了,但不做烤餅,轉成了肉鋪。”
“於是你愛屋及烏,照顧了一番這肉鋪的生意?”蒯越好懸沒翻個白眼給兄長看。
蒯良笑道:“我在你印象中是這樣的人?要怪,就怪這肉鋪裡有門道。”
“願聞其詳。”
“那屠戶說是前幾年從軍,多年沒從事這行當了,現在退下來有些手生,我看也確是如此。但此人的力氣委實不小,割肉斷骨仰仗神力,哚哚幾下,便也成了,兩把刀舞得虎虎生風。若是此人願意來做個看家護院的領頭,給我當個近身護衛,我實在願意出高價。但我說的稀罕,不是他的力氣。”
“……那是?”
“你看此物。”蒯良說話間,從袖中取出了一隻小小的瓷罐。
這瓷罐之中,本應是裝載香料的,但當他揭開蓋子的時候,蒯越竟見,這瓷罐之中,裝著的是細白如雪的精鹽?
“這鹽……”
“好東西吧。”蒯良把罐子收了回來,解釋道:“我見肉鋪邊圍著的人不少,還以為是因新鋪開張,肉價便宜,來了不少客人,哪知道是因這肉攤上還有這樣好的鹽巴。我見這鹽分量不少,就想問問他是從何處弄來的,又可否售賣於我。”
畢竟,近年間放寬了限製,民間售鹽交納商稅便可,更彆說,還是方今這樣的世道,是在荊州的地界上。他蒯家吃得下這筆買賣。
“誰知此人竟告訴我,需得買三十斤肉,才送這樣的一小罐。總之他賣的是肉,不是鹽。”
“也就是你說的,此人力氣不凡,若此前真是從軍的,應當有些門道,纔不會被人強搶了東西。”蒯越冷淡地點評道。
“那可不是?”蒯良都要被氣笑了,“他還把話說得好生直白!說的什麼?說此為奇貨可居,待價而沽!我一問那奇貨的高價,他又不肯說話了。偏這麼個噱頭一出,加上肉貨質量確實不差,還真讓他把生意上來就盤活了!”
蒯越:“然後你也入套了。”
“我那是入套嗎?”蒯良說急了眼,為自己辯駁,“我這叫探探他的底,也為自己物色個好打手!若真打通了門路,讓其為我蒯氏所有……”
“你說的是物還是人?”
“兼而有之吧。”蒯良回答道,“總之……我又不是出不起那三十斤肉的錢!”
“是是是,”蒯越附和道,“你就算是每日三十斤肉這麼買,你我府中上下也吃得完,但你可就真中了對麵那奇貨可居的路數了!”
“圖個新鮮而已,難道還真能……”
不,或許還真的能被困在圈套裡。
蒯越近日間足不出戶,也從蒯良處聽到了這鋪子的種種訊息。
說是這鋪子贈送的精鹽竟是與日俱增,彷彿成了他的老客戶,便已離那訊息門路更近了一步。
但偏偏同樣和他打交道的,還有另一路荊州名門蔡家的人,讓這屠戶左右為難,乾脆等著由誰來出這個更高的價碼。
蒯越心道此人著實貪婪。
不過,人總是有些好奇心的,在店開的第六日,他出了一趟門,隔著有些距離,遠遠向著那鋪子張望了幾眼。
那鋪中的屠戶果是一身腱子肉,膀大腰圓,不是個好惹的貨色,舉刀劈砍的陣仗,也像是戰場上殺人殺出來的。
鋪中還有個年輕的小廝,倒看起來是個嘴皮子利落的,將那些險些要被嚇走的客人重新招攬了回來。
隻是啊,心眼太多,卻在荊州沒個背景,必不可長久。
但蒯越覺得這“不是長久之道”,也覺他們能堅持個半月一月的。
卻不料,就在這肉鋪開張的第八日,剛途經此地買了肉又預備離開的蒯良便忽然被那“小廝”給叫住了,也隨即被請入了鋪子後頭。
沒過多久,那本該在前院忙活的屠戶也一邊抹著額上的汗,一邊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一見蒯良,他便著急地上前問道:“敢問蒯先生,我這貨倉中還剩下六十石精鹽,您可否今日全部收下?”
蒯良一驚:“你之前不是……”
不是不肯把鹽這樣大筆地賣出去嗎?
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隻見眼前的屠戶忽然一改此前的“傲慢”,表情扭曲著苦笑道:“我此前是想奇貨可居,哪知道,沒了待價而沽的機會!我早年間在北方從軍的,您聽我口音也聽得出來……軍中嘛,怎麼得罪人都不奇怪,可偏偏我得罪的,還是個如今的大人物!”
“總之,我有位朋友連夜報信給我,說是此人大軍將至,襄陽也非太平之地,雖然此人未必將我放在心上,但我這店是肯定開不下去了!若是蒯先生願意將這批精鹽全部收走,就算我張某欠著您一份人情,將來必定相報!”
他說完,又怒瞪了一旁的夥計:“都怪你給我出的餿主意!我什麼身份的人啊,我還弄這種吊人胃口的招數!這不,貨都賣不完了!”
“等等等等……”蒯良伸手攔道,“你且說清楚,什麼叫做襄陽也非太平之地?”
見那姓張的屠戶欲言又止,他連忙說道:“你的這些剩餘的肉和鹽,我全都給你包了!價格按你開的來!”
屠戶大喜:“蒯先生果然慷慨。”
他左顧右盼了兩眼,低聲道:“不瞞您說,我得罪的人,叫做孫堅,曾是荊州長沙郡的太守,此人已兵進魯陽,往雉縣方向去了。”
“什麼?”蒯良沒想到,會忽然從對方口中得知這樣一個意外的訊息。
按說蒯氏在荊州頗有勢力,孫堅折返必定會有人儘快來報,但不知是何種緣故,這訊息竟未傳入他的耳中。
他心中思慮重重,一邊讓人北上探明情況,一邊則出了錢,真按照他先前所說,把屠戶店中的東西全給買走了。
眼看著屠戶真是一點也不耽擱,直接帶著錢財,叫上那能說會道的夥計跳上馬車就走,往南方逃去了,彷彿半刻鐘也不想在此地耽擱,蒯良更覺憂心。
蒯良也就並未瞧見,化身屠戶的張飛在終於卸下這重任後,坐在車前鬆了一口氣。
他行出了老遠,又忍不住轉頭,向郭嘉問道:“你真覺得這能說服蒯氏與我們合作?我也沒見咱們做什麼事情。”
郭嘉聳了聳肩:“誰說我們沒做了?我們不是告訴了他們一個道理嗎?”
“道理?”
郭嘉答道:“奇貨可居,是個哄抬身價的好辦法,但局勢卻是最容易變化的東西,誰知,是真能賣出個高價,還是被迫草草販售呢?”
比如說他們,就借著告知孫堅抵達的訊息,表演了後者。
蒯良蒯越兄弟,都是聰明人,怎能不從彆人的命運聯想到自己呢?蒯氏兄弟覺得他們心眼多,陛下估計還覺得蒯越蒯良心眼多還沒用在正道上呢。
蒯良甚至是在前方訊息抵達的第一時間,便拍響了蒯越的門,匆匆推著他走了進去。
那張平日裡笑意頻頻的臉,現在也變成了一片緊繃的冷色。
蒯越一愣:“這是怎麼了?”
“孫堅回來了。”蒯良皺著眉頭,說出了這一句直白又足夠讓人頓覺緊迫的話。
蒯越驚聲:“他不是北上討賊去了嗎?說什麼陛下已收複洛陽,但董賊未除。那麼如今本該是這兩方交手,分出個高下來,以孫堅這猛虎的凶悍,必是攻向函穀關的不二人選。怎麼會——”
怎麼會忽然回到荊州來!
孫堅這未開化的吳郡武夫,簡直和荊州風水相衝!
上一任荊州刺史,就是死在孫堅的手中,誰知道他此番回來,還帶著陛下賜予的破虜將軍名號,到底是要來乾什麼的!
總不會隻是因為他原本統兵駐紮的長沙郡,在他走後發生了叛亂,於是就回來解決叛逆是吧?
孫堅要是有這麼遵守規則,南陽太守和荊州刺史能死?
彆開玩笑了!
“我怎麼知道!”蒯良也是無語得很,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打了個措手不及,“那屠戶說什麼自己得罪了孫堅,怕襄陽不保而連累到他,奇貨可居也不演了,直接賣空跑路,簡直是……算了,也不說他什麼明智不明智了,畢竟就是個屠夫。但他可以走得痛快,我們呢?”
他們走不了!
但這屠戶的抉擇,又何嘗不是警醒了荊襄眾人!
尤其是,還在襄陽觀望北方局勢,“待價而沽”的蒯氏兄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院中寒冷,讓蒯良在院中背著手走了兩個來回,彷彿要走得這樣急,才能讓身體暖和起來。
但他重新開口時,臉色依然並不好看:“孫堅進軍雉縣後,就暫時並未向前,看起來像是留在原地待命,但他把荊州軍的哨探全給扣押下來了,至今生死不知,分明來意不善。要不然,我們又怎會遲遲不知他已回到了荊州!”
蒯良轉向蒯越問道:“你一向比我聰明,該速拿個主意纔好!”
早知道,蒯越就不該從汝陽辭官,反正董卓也沒能在洛陽把持朝政多久,就已被驅逐了出去,洛陽又正是缺少官員的時候,蒯越自能順理成章地朝中占個位置。
偏偏如今的情況,竟是那著實不被荊州人看好的孫堅憑借著協助陛下討伐董卓得到了冊封,還……
還不知道是找了什麼藉口,殺回荊州來了!
孫堅若是個尋常武將,他們還用不著這麼擔心,可這孫堅,卻是個百無禁忌,州中官員也殺得的混世魔王!
蒯良和蒯越彼此對望,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蒯越努力冷靜了下來:“咱們得想個辦法,將孫堅勸回去,或者說,不能讓他將矛頭指向我們……不過,他這突然舉兵折返,到底是不是領受聖意而來,還得弄清楚,到底有多少兵馬,也得搞清楚。”
可不管怎麼說,他們肯定是不能繼續隨意閒坐安居了。
然而讓蒯良蒯越都沒想到的是,先一步找上門來的,居然不是那興兵將至的孫堅,不是“賊寇”當前、該當速速和他們聯手的蔡家蔡瑁,而是……
蒯越疑惑地看著眼前這位中庭飽滿,麵貌端厚的男子,不知門童來報,此人自稱曾為何進大將軍部從,前來尋他,是何意思。
他敢斷定,大將軍府中,他從未見過此人!
“你是……?”
劉備從容答道:“去歲大將軍至丹楊募兵,我曾帶部從加入,可惜沒辦成什麼事情,便去北方投奔了同門。後僥幸得陛下委任,接掌了河東太守一職。自陛下折返洛陽,重掌天下,在下忝列元從,得了職位,便是荊州牧。奈何,我對這荊州所知甚少,隻好借著與何大將軍的一點緣分,找上你蒯異度了。”
此言一出,蒯越險些驚得跳起來:“……”
也就是他死死地抓著一旁的桌案,才維係住了表麵的平靜。
他呆愣了有一會兒,才忽然意識到,眼前之人所說的話傳入他的耳中,並不曾讓他幻聽,可這……
荊州牧?什麼荊州牧?
他到底是如何這麼心平氣和地說出,他現在是荊州牧這樣的話!
更匪夷所思的是,一個荊州牧,為什麼會不帶著任何一點部從相隨,就已來到了此地,來到了這荊州的襄陽?
按他說話的語氣,簡直像是他一人一馬,信步欣賞著荊州的冬日風物,來到此地的!
這荊州牧的職位,他到底能不能以這三十上下的年紀坐得穩,蒯越不敢給出個定論,但此人這氣定神閒的本事,就不是常人能學得來的。
不,不隻是氣定神閒而已。
劉備又開口問道:“可需要我將陛下的聖旨給異度一觀?說來也是幸運,陛下剛至洛陽,便已找回了一度丟失的傳國玉璽,進而重新打造了天子六璽,這份聖旨,可比董賊把持的朝廷所頒發的有分量得多。”
蒯越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哈,這就不必了。”
劉備的表現真是讓他想誇一句出彩。
他言辭輕緩,讓人頓生好感,可再細究下去,他的每一句話裡,又分明是絕不退讓的底線和立場。
這樣的人,哪怕是突然拔出劍來,也絕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蒯越想到這裡,也忽然麵色一變:“那孫文台……”
劉備出聲,解了他的疑惑:“陛下有令,命孫將軍協助我清掃荊州不臣,穩固朝廷的後方,可我想,這荊州乃是人傑地靈之處,若是貿然領兵前來,恐怕隻會激起諸位的反感,不如真誠些,由我親自上門來,問問荊州的態度。早聞異度大名,知您有賢才美名,正是我該當拜訪的第一人。”
蒯越:“……”
這話說得體麵,竟讓人不知該不該再說他們的忽然入境,乃是土匪行徑。
可也正如劉備所說,他手握聖旨,孫堅乃是他的同行之人,他們就算是直接殺入了襄陽城來,也是遵從皇命而已!
他們是兵,攔截他們的才叫匪。
又聽劉備問道:“荊州有襄陽這般的繁華之地,士人高談闊論,著書立說,但也有野性難馴之所,宗賊林立,百姓不附,不知異度先生可有妙法教我,如何做好這個荊州牧?”
劉備語氣誠懇,在片刻的停頓後,又補出了一句:“我抱著誠意而來,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蒯越:“……”
他頭一次覺得,所謂的美名,竟是一個這樣的負累!
但想到那落荒而逃的賣鹽屠戶,蒯越隻猶豫了片刻,便已開了口:“若荊州太平,但以仁義之道推行各郡,但如今局勢,當以權謀為先……”
……
當劉備自蒯越處出門的時候,便不再隻是門童接應了,而是被蒯越親自送了出來,並約好了兩日後再會。
屆時,劉備將與孫堅齊至南陽,蒯越也將和蒯良一並北上赴會。
不過這幾人都不知道,在此刻的荊州,其實還到了另外一位不速之客。
這風塵仆仆的長者年近半百,經由這一路的顛簸,仍不見精神萎靡。
與他同行的李傕停在了武關處,他則繼續單騎而行,背負著朝廷敕封荊州牧官職的聖旨一並,繼續向著襄陽趕去。
劉表勒住了韁繩,望著前方已剩不多的路程,終於緩緩出了一口氣。
欲奪荊州,先需爭取來荊州士族的支援。他這單槍匹馬而來,乍看起來是個劣勢,但又或許,也是一個少見的優勢。
對於荊州士族來說,越是一個無人可以依靠的荊州牧,於他們越是有利,他們也正能藉助朝廷的名義做些事情。
不過,他劉表也不是個會被人輕易拿捏的懦夫,待得事成,局麵是由誰來掌控,就不好說了。
可在望著前方漸漸沉沒的暮色時,劉表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想到了一個令人倍感困擾的問題。
他從長安出發至今,已有數日,卻一直沒能想清楚這個問題。
先前,為顯示荊州牧這官職來得正當,董卓並沒有直接拿著一封敲章的聖旨就丟給他,讓他即刻啟程,而是讓他這位漢室宗親,得到了陛下親自的敕封。
也就讓他有幸聽到,被董卓挾製的小皇帝劉協有短暫的一瞬,借著距離夠近,低聲向他說了一句話。
正是這句話,讓劉表無比的迷茫,不知道這句話是何用意。
他閉上了眼睛,眼前還浮現著劉協用著細若蚊蚋的聲音吐出來那句話時候的情景。
可是,什麼叫做——
“盧公告訴朕,先帝或許另有安排”?
【作者有話說】
劉協:宗親你不要輕易被董卓拉攏啊,盧公說我們可能還有底牌的!
“底牌”劉秉:?????
下午出門了,隻來得及六千了,明天週日我一定努力加個更出來,如果六點能寫完就直接發,寫不完就是六點和十二點前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