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087
於夫羅幾乎是在這句話問出的下一刻,就跳了起來:“打西河?”
不是,這算是個什麼事啊?
他們這群依附大漢的南匈奴,若是舉止不妥,會被朝廷派出的並州刺史敲打,比如在他父親繼任之前的那位單於,就是死在朝廷的官員手裡。
北方崛起的屠各胡,又不滿於他們和朝廷的合作,從北方向此地伸出了魔爪。
現在,竟連涼州的馬騰韓遂都要往他頭上踩一腳。
他忙著為陛下辦事,隻來得及與呂布一並,提刀砍了一批作亂的叛逆,卻還未能把這群人徹底規訓完畢,領了其中戰戰兢兢的半數,就來河東挖礦辦事了。
剩下的那一群,遇上涼州來犯,恐怕根本起不到作用。
怎麼還被抓住了空當,儘欺負到他們的頭上啊?
可在開口的一瞬間,他又忽然對上了陛下的眼神,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西河郡,不是隻有位處北方的南匈奴,也是並州與涼州交接的門戶,甚至是河東,是洛陽的一處特殊門戶。
西河倘若失守,遭殃的何止是南匈奴,還有陛下靠著敲山震虎之策收回的並州,剛剛從大疫中緩過氣來的河東,以及一河之隔的洛陽!
這馬騰韓遂的官職又是董卓那邊的朝廷敕封的,代表什麼意思,已不需多說了。
“我……我是說——”於夫羅義憤填膺,怒斥出聲,“涼州賊子何敢!”
“敢與不敢的,他們不是都已經這麼做了嗎?說這話有什麼意思!”呂布一把撥開了於夫羅,挺身上前,“陛下!西涼賊子搶攻並州,必用騎兵,懇請陛下準允我領兵出征,直取賊首,叫那馬騰韓遂之輩知道,並州不是他們想來就來的地方!”
對麵此舉,簡直就是把並州當成了軟柿子捏。
呂布本就因有用武之地而振奮的精神,像是在一瞬間就點燃了起來,就連此刻說出的話中,也更添了一份不容冒犯的氣勢。
劉秉打眼瞧著,呂布的模樣都看起來聰明瞭不少。
他應道:“馬騰、韓遂,割據涼州,本已是大罪,現今更是聲援董賊逆黨,恬不知恥瓜分官爵,聽從董賊之命進犯並州,可謂罪加一等,朕必欲誅之,以儆效尤!”
“正是如此!”這話一出,呂布的眉毛都要飛揚了起來。
必欲誅之——好一個必欲誅之!
陛下說了,這兩人形同叛逆,殺了才能震懾他人,永絕後患。那他帶兵就沒有那麼多後顧之憂了。打死可比俘虜容易得多。
可他先聽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句。
“長水校尉。”
於夫羅愣了一下,才忽然意識到,陛下雖然回的是呂布的話,先喊的卻是他,連忙快走兩步,又擋在了呂布的前麵,隻差沒抬頭挺胸地表示,自己纔是陛下突遭劫難,第一個想到的人!
“請陛下吩咐。”
劉秉心中其實也有一陣的緊張。
軍情如火,從涼州傳至河內,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再等傳至洛陽,將他那一眾謀士全召集起來議事,隨後才能決定出兵的將領與安排,顯然太耽誤事了。
也浪費了張遼和賈穆撞破馬騰韓遂秘密出兵的幸運。
衛覬不長於謀略,張機那些就更不必說了,所以在今日召集武將議會之前,他先找上了兩個人,聽了聽他們的建議。
這兩人此刻同在此地,彷彿能從對方的表現中照鏡子看到自己的樣子。
許攸努力以指尖掐了掐掌心,方纔意識到,他先前經曆的種種並非錯覺,而是當今陛下真將他召到了眼前,向他問計。
向他問策!
此刻劉秉向於夫羅說出的,也是許攸和審配二人都提出的建議。
“速歸西河,征調部將。”
於夫羅大喜,卻忽見劉秉將手一抬:“你彆高興得那麼早,朕不是讓你去迎戰的。”
先帝讓這些南匈奴人去幽州助戰,還不是充當主力呢,就能讓他們內部大亂,反對漢室的人全跳了出來,真讓他們對上涼州虎將,誰知會不會又有人提著刀就把於夫羅給砍了,直接投降到馬騰韓遂那邊去。
他當然不能讓南匈奴當主力。
“你領著一批人,佯裝敗兵,逃至涼州,為朕充當眼線。若是遇上馬騰韓遂的大軍,便告知他們,西河郡南匈奴部局勢有變,並非早年間動亂。”
於夫羅驚問:“可這樣一來,豈不是叫那賊黨先有了準備?”
“此事告知他們又有何妨呢?”許攸雖覺這出謀劃策的事情格外古怪,但一聽到有人質疑他的建議,就坐不住了。“陛下於前線督戰,麾下兵馬強壯,士氣正盛,不怕與敵軍正麵交戰,隻怕時間不夠!”
他將話說得篤定,看得同在此地的袁術看得兩眼一陣發直,竟不知他在打聽劉秉底細的同時,許攸怎麼就已“投敵”了。
“時間不夠……”
“不錯!所以倘若馬騰韓遂能因你們告知的情況延緩進軍的速度,反而對陛下大有裨益!也無需你們投敵,蟄伏於敵營之中,隻說借道涼州,回歸北地,也就是了。”
於夫羅一口應下:“這事不難!”
劉秉的麵色終於比先前稍有緩和,轉頭喚道:“奉先。”
呂布應聲而至,目光之中戰意沸騰。
哪怕陛下才隻說了這兩個字,可陛下的視線已轉了過來。
再如何蠢鈍的人都能看明白,那是怎樣一種委以重任、飽含期許的眼神。
“如你所說,馬騰韓遂搶攻西河,必用騎兵,朕麾下諸將中,無人比你這並州虎將更適合應戰。”
“張文遠正在涼州前線籌謀戰局,探聽虛實,也需由你接應。”
張燕似乎頗有幾分一並請戰的意思,但在聽到這第二句時,已垂落了眼神,收回了意圖向前邁出的腳。
留下呂布因那句“無人比你”的誇讚心血翻湧,等待著陛下的下令。
劉秉已有決斷,下令道:“著你即刻趕赴並州征調增補兵馬,朕已向洛陽發令,命段煨賈詡速速趕來,相助於你!”
“此戰,你為主將,務必謹慎穩重……”
後麵的話,呂布費力地按捺住了激動,才能將它們一一聽個清楚。
卻仍有一個聲音回蕩在他的耳中。
“此戰,你為主將。”
他,是這對陣涼州一戰的主將!
……
“那小子頭上的羽毛都快翹起來了,還謹慎穩重?我看他不被馬騰韓遂騙得孤軍深入就不錯了。”
袁術落座之時,狠狠地以手向桌上一拍,一想到自己今日除了被於夫羅抓了個正著,又被對方的話氣得一肚子窩火,其他什麼也沒得到,就覺得憋屈。那軍中議會也同樣沒有他的什麼事情,隻在一旁當了個看客。
可他剛說到這裡,一抬眼就對上了許攸古怪的眼神,像是對他的提醒。
他也終於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什麼,抱頭捂住了腦袋:“我更不明白,於夫羅要帶著匈奴人前往涼州,把訊息帶到賊兵的麵前,關我什麼事!我長得很像匈奴人嗎
?”
“就算是因為於夫羅是我的上司,總該看看到底執行的是什麼任務吧?是!馬騰和韓遂是沒見過我,但是……”
袁術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說出這話的時候,他不僅想到了自己如此倒黴地必須跟隨上級行動,還想到了許攸在堂上的表現。
他眯著眼睛,臉色頓時更垮塌了下去:“許子遠,你向陛下提建議的時候長了嘴,向於夫羅解釋那調兵理由的時候牙尖嘴利,怎麼就不見你開口說話,為我謀個出路呢?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許攸:“……”
袁術的怒火卻是已經被徹底點燃,哪裡是能被敷衍過去的。若不是總算還顧忌著點顏麵,他隻恨不得直接一把抓著許攸的衣領來問話了。
“回答我啊!非要標新立異,和世人敵對,質疑陛下身份的是你。答不出證明瞭陛下身份出路何處的也是你!陛下有問,便即刻獻策的是你。婉拒了為於夫羅做個軍師,現在跟著我回來的還是你。你剖開自己的腦子看看,你沒毛病吧?”
許攸沉聲答道:“那是意外!”
“意外?什麼意外?”袁術冷笑了一聲,“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敢與王芬合作刺殺先帝,可見你對所謂的宗室正統沒那麼大的執念,那麼倘若陛下真隻是個宗室旁支,並非先帝之子,你又為何非要將其揭穿呢?今日陛下的舉動也證明瞭,你許攸的名聲不是沒傳到他的耳朵裡,真到了需要人出謀劃策的時候,也能向你問計。或許你先前說的打壓、避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還是說,你許攸自恃才高,所要的不是尋常的富貴,而是一份能讓你顯耀於眾人之前的從龍之功,而如今的這位陛下已給不了你?”
許攸驚得倒退了一步,卻無法說清,在這個下意識的反應當中,袁術宣泄怒氣的一句質問,是不是誤打誤撞地說出了真相。
他快速地平複了呼吸,打斷了袁術還要繼續的開口:“夠了!我沒為你說話,讓你免除跟隨於夫羅一並出征,一來是因你不在呂布這一路軍中,並無生命危險,二來是因我不敢確定,你近來的行動是不是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
許攸陰沉著臉,總算找回了幾分說話中的主動權。
這還真不能怪他想到這種可能,誰讓袁術這家夥被說動了要替他調查情況不假,卻做得太過明顯了。
一個職位不升反降的士族官宦子弟,還是袁術這樣的人,在經曆了被迫上山挖薯蕷的“苛待”後,會選擇怎麼做?他可以是爭取出戰的機會,可以是繼續打壓袁紹,將袁氏的資源集中在自己身上,讓陛下看到自己的價值,唯獨不能是跟個嘴碎的兵痞一般,坐在河內的百姓當中,聽他們說陛下的傳奇故事!
“警覺?我乾什麼了我……”
“行了,彆吵了,我們現在在這裡彼此攻訐有什麼意思?”許攸見袁術悶聲垂頭,沒再叫囂,也和緩了語氣,“公路,你也看到了,若不弄明白真相,你可能就隻能跟著匈奴人行事,談何升遷?如今你要從軍前往涼州,已不可挽回,總得先告訴我,你這一陣子都調查出了些什麼吧?”
“能調查出些什麼?”袁術答道,“所有和陛下有關的訊息,全是在當日洛陽宮變,張讓那群人挾持皇帝外逃的時候,纔出現的。陛下流落至張燕軍中,穿著那身巧奪天工的龍袍,說是僥幸逃出來的。若不是你說滎陽王纔是真正的劉辯,我聽著其中沒有一點問題!”
“雖說……雖說陛下的那身龍袍長得有些古怪,根本不是少府工坊中能做出來的,但你也看到陛下的長相了,這樣的人放到人群裡,是能隨便隱藏住蹤跡的嗎?河東河內無人上來攀附親戚,認個前緣,就是最好的證明。”
“停停停,彆說這些我知道的。”許攸真是頭疼,隻覺袁術好像越是調查,越是證明瞭當今陛下沒有由來,隻能是被養在深宮中的皇帝,才能天降黑山軍中。
可總不能是有人瞎編了一段記憶,塞入了袁紹的腦袋裡,讓他記得另外的一個劉辯吧?
袁術聳了聳肩:“你不知道的……什麼算是你不知道的?河內流傳著一個說法,說是陛下身懷龍威,白波賊來襲時,一個照麵震死了首領郭太,但這話是孫輕傳出來的,能有多少可信度,尤未可知。隻知火葬之法,從陛下處置此人的屍體,就拿出來用過了。”
“還有,洛陽先前收到的訊息,說王匡是因呂布胡來才被殺死的,但我在此地打聽,說呂布向陛下效力的時間還要更早,那他的被殺,就是出自陛下的授意。”
許攸的眼睛幾乎是在一瞬間就亮了起來:“王匡是何大將軍心腹,見過劉辯!”
那現在的皇帝殺他,還有什麼其他的可能嗎?無外乎就是他心虛,不敢在當時見到王匡,被揭穿了身份。
袁術卻搖了搖頭:“但黑山軍中還有另外的一個傳聞,說彆看如今陛下和張燕之間的關係如此融洽,實則早前是有過齟齬的。與其說,陛下是看中了張燕的本事,說服了他為自己效力,還不如說,是張燕奔著奇貨可居,挾持了天子。”
“偏偏這黑山軍中條件粗陋,連燒開的水和漱口刷牙之物都拿不出來,儼然一派土匪做派,氣得陛下匆忙奔逃,向王匡的隊伍方向會合,結果被張燕攔在了半路上……若他不是陛下,他敢去投奔王匡?”
袁術隻覺這其中的邏輯萬般順暢。換了是他流落到黑山軍中,估計也是要跑的。陛下竟還一度因此扭傷了腳,真是聞者傷心啊。
那也難怪這訊息本該被隱藏得極好,卻還是被看張燕不順眼的人偷偷泄露了出來,傳到了袁術的耳中。
可這個訊息讓許攸聽著,便成了個再壞不過的事情。
他剛剛才忽覺有戲的猜測,在這一刻又重新變成了妄想。
“總之,我現在因你沒能仗義執言,必須去扮演匈奴逃兵了。”袁術磨了磨牙,從牙齒裡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竟不知這話算是擺脫了許攸托付的重任,還是掉入了另外的魔窟,“你若還要繼續查下去的話,就從邙山中黑山軍撿到陛下的地方查起吧。”
之前許攸是覺得他身份尷尬,在河內走動不便,所以讓他袁術來做。那現在,他已為陛下出了這樣好的一個計策,難道還不算半個功臣嗎?
恕他不奉陪了!
“至於你調查出了些什麼,又打算如何做……”
袁術剛想再說下去,忽然被外麵爆發出的一陣嘈雜聲打斷了。
他疑惑地快步走出了屋子,就見一眾士卒都在腳步匆匆地向外趕去。
在這突如其來的異動麵前,他哪還顧得上去管許攸,也連忙走了出去。
人還未見到那些聲響的來源,一個個聲音已經竄入了他的耳中。
“是不是北方出現變故了?不然陛下為何要在河東募招精銳,增兵太行陘口?”
“聽說呂將軍已先領輕騎折返並州了。劉將軍也在調人回來,準備動身。”
袁術有片刻的恍惚,纔想起來這個劉將軍大概是於夫羅對外的自稱。
但更讓他迷茫的,顯然不是於夫羅的這個稱呼,而是河東河內百姓的反應。
從他們說出的話中,不難讓人判斷,真正的軍情沒有向外泄露。百姓以為出事的,也不是兵戈突起的涼州,而是並州。
可不管問題是因何而起的,他們都義無反顧地趕來了此地。
按說,他們隻要保證自己能吃得上一口飯,對於朝廷的動兵計劃,應當是避之不及的,偏偏在陛下這裡,情況就有了不同。
“……這募招精銳,也隻多從鹽工礦工中募招千人,是不是太少了!”
“就是!一千人能做什麼?”
“陛下——我等都知道什麼叫做知恩圖報,您在此地活民數萬,我們全看在眼裡,您若遇上麻煩,我們必竭儘所能!”
趙雲艱難地帶著人,將那些聞聲而動的百姓給阻攔下來。他原本也沒覺得負責主持招募精銳,戍守河東,為前線有變另做準備,會是什麼很難做到的事情,現在卻不得不承認,他或許還是有些太年輕了。
他光知道陛下此番的擔當挽救了此地,讓人絕不懷疑,縱然此刻天下有兩個皇帝,最後的勝利者也一定會是他,卻不知道,當危難到來的時候,在這一眾百姓中,會掀起遠比此前渡河還要驚人的聲勢。
“諸位——”趙雲振聲開口,“且聽我一言!”
“若真到了局勢危急的時候,陛下難道會緘默不言,獨自承擔嗎?會隻是派出呂將軍,而不是令兵馬悉數行動嗎?”
被趙雲親自攔下的那個年輕人正欲發問,就聽到了趙雲按著他肩膀,用令人信服的語氣說出的話:“諸位的心意,陛下必能看到,但陛下如今更想看到的,是兩郡擺脫大疫後的春耕如常舉行!”
而非此地民意沸騰,橫生動亂!
但即便是被勸了回去,在這募招精銳的名單上,也留下了數千行用於備選的資訊,看得劉秉一陣眼熱。
被緊急從洛陽調來的賈詡,就聽見了陛下的一句慨歎:“這怎麼不叫有失必有得呢?”
方纔,賈詡向劉秉請罪,說早前不該錯估了局勢,沒有提醒陛下對涼州提高警惕,重兵設防,也為賈穆在獲知了情況後,真接受了趙雲的提議,繼續向並州趕來而請罪。
這小子也真是的。平日裡學他保命也就算了,真到了這關係重大的時候,怎麼也把他的本事學了個七分呢?
還沒學到剩下的三分變通。
賈詡心中頗有幾分焦慮,卻得到了陛下的這句答複。
“你說你不該錯估了局勢,讓我早早在涼州並州的交界處設防,竟讓馬騰韓遂有機可乘,此事我也該當反省,是我們在時局之中的過失。”
畢竟,他們也沒想到,董卓在經曆了荊州之敗後,能這樣快重振旗鼓,反而加快了對涼州軍閥的拉攏,也真將他們收入了麾下。
劉秉必須承認,他小看了董卓,也小看了馬騰等人的抉擇。
可是……
“可若是早早將精銳陳設於並州,或許此刻的洛陽就沒這般欣欣向榮,河內河東的大疫就少了這許多助力,不會這樣快消散於此地。”
“朕得了百姓的性命,得了民心,便不會後悔沒能做到算無遺策。”
劉秉向賈詡道:“所以文和也不必為此請罪,隻需要協助奉先,攻克敵軍,也就夠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勿需回頭去看。這一份沉甸甸的請戰被送到他手中的時候,劉秉一度有些忐忑、唯恐做錯了決定的心情,就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
他已經有了一份天下間最有力量的倚仗啊。
……
若是有人途經河內河東而過,便會看到,此地百姓揮動鋤鎬的動作,也比先前賣力了幾分,彷彿並不僅僅是因為疾病已從此地離開,為先前患病的人重新注入了生機,也是他們隨時能將這揮向土地的利器,揮向敵軍的頭顱。
春日的生機蓬勃著,炸開各種流動的聲響,舉目所見的景象,也都是動態的。
……
於夫羅領兵北上,踢踏的馬蹄滾過汾水流動的河穀。
賈詡緊追著呂布先前帶兵留下的足跡北上,心中還回蕩著陛下的那句有失有得。
在月黑風高之夜,也又有一人挎起了行裝,小聲地推開了門,向著城外奔行而去。
直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向他追來,迫使他停住了腳步。
隨後,一支因戰馬停下而定格在眼前的火把,照亮了兩個人的麵容。
一個,坐在馬上,位處追擊隊伍的最前方,定定地望著這個夜奔之人,臉上流轉著複雜的情緒。
而另一個,在被抓了個正著時,依然不避不讓,彷彿並未有任何的尷尬。
張燕抓著韁繩,冷聲開口:“你要去何處?可彆告訴我,是因並州與河東將有變故,所以你要儘早脫逃,離開此地!”
杜長昂頭笑道:“你看不出來嗎?河東河內群情激憤,請為天子一戰,我又怎敢落後!但我知道,與其留在此地,不如另做一件事!”
“你要……”
“我要去借兵!”
向那些還未歸順陛下,活躍於冀州邊境的黃巾軍借兵!去見一見依然與朝廷作對的管亥等人,讓陛下少一路後顧之憂。
【作者有話說】
我永遠喜歡群像.jpg(除了那幾個還在計較餅餅身份和跟他作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