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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昂紅與瘋狐貍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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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江城的飛機上依舊是導師和路瑾嚴坐在一起,費利施一臉擔憂地問他:“你手機冇事吧?”

“關機了一晚上,今早冇敢打開。”路瑾嚴從包裡拿出本書,黑屏的手機順著他的動作被翻出來又放回去,“等回去後再看吧,壞了的話我去找售後店問問。”

他在看見自己的手機被熱水淋透的那一刻格外平靜,走過去,抽紙,擦水,關機,然後擡眼——被他注視的人像是在掩蓋什麼似地擡了擡下巴:“我不是故意的。”

“壞了的話我把維修單報給你。”路瑾嚴將擦乾淨的手機放回口袋裡,“小心下次被我抓現行。”

飛機艙內的空氣好似被加熱過一般沉悶,冇過多久乘客席上就睡倒了一大片,時針從六點撥向八點,依稀看到前排有對金髮碧眼的夫婦帶了個小女孩,母親的手指落在繪本彩頁的蘋果圖案上,嘴裡輕聲念著它在今夜保有的特殊含義。

“christaseve。”

路瑾嚴也感到睏倦,小女孩一頭金燦燦的鬈髮比頭頂令人昏昏欲睡的暖光燈都要更加閃耀,讓他若有似無地想起某張過往裡年幼且白皙的臉,然後睡得更沉。

下飛機後迎接他們的是江城濕冷至極的空氣與連綿呼嘯的寒風。路瑾嚴跟在隊伍最後麵,因為不能低頭看手機而選擇專注地麵朝前方吹冷風。

於是等他下了車回到江大校門口時,連嘴唇帶臉色都是蒼白的。

校門口兩側的林蔭道上堆滿了厚厚的梧桐葉,對麵的商業街照例燈紅酒綠熙熙攘攘,廣場中心佈置了一株巨型人工聖誕樹,環繞在枝杈樹葉間的各色彩燈奪目得堪比一旁的路燈,迎頌聖誕的歌曲從露天音響中傳來,路瑾嚴每踩碎一片腳下的梧桐葉,遠處的歡快女聲就伴隨著脆響蹦出一句輕巧歌詞。

在臨近歌曲末尾的時候,他看到校門口的那棵巨大銀杏樹下走出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許湛站在樹乾背後,手指碾著兩片被撕得粉碎的銀杏葉,肩膀微微向內聳著,導致看起來有點頹廢,他偏頭看到來人走向自己,臉上掛起早就演練好的微笑,和平常笑一下就往前湊一步的侵略性不同,這次的笑意很淡很淡,頭頂的路燈光灑落到臉邊,像兩行流淌的金色液體。

他看著路瑾嚴走到自己麵前後停下了腳步,自己卻低下頭,伸出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幫你拿行李吧。”

路瑾嚴冇推辭,將行李箱上堆的兩個袋子給了他。

後者接過後依舊站在原地,他經過許湛身邊後又回頭看他:“怎麼?”

許湛擡起頭,路瑾嚴這才發現他似乎打扮過,本就優越的臉在夜燈的襯托下更顯得精緻朦朧,隻是妝上得淺淡,冇能遮住眼瞼下深重的烏青。

“今天是平安夜,平安夜快樂。”許湛笑著看他,說了這麼一句祝福,語氣是一片誠摯的溫柔。

路瑾嚴有些不太習慣,草草回過身去,邊進校門邊應了句:“嗯,平安夜快樂。”

他們並排走進學校裡,許湛一路上出奇地安靜,一直到經過宿舍園區的拐角時纔開口問了句:“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看著對方真的接過了自己手裡的那瓶水,擰開喝了幾口,許湛的笑意消失了,垂眼盯著自己空落的那隻手。

“你很困嗎?”

“啊?”許湛愣了一秒,擡起眼時卻對上了路瑾嚴的視線。

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真的隻是一句單純的問候。

“不困。”許湛很快回到了之前的狀態,搖了搖頭,“我幫你把東西送到宿舍吧,一個人不好搬。”

路瑾嚴將“你看起來不太精神”的問話嚥下去,他不習慣對人接二連三地噓寒問暖,許湛說冇事,那他就權當他說的是真話。

許湛卻似乎將路瑾嚴的沉默理解成了排斥,又補充了一句:“送到門口我就走,不會進去的。”

路瑾嚴冇意識到這句話裡有什麼不對,隻是覺得麵前人今天狀態不太好,早點回去睡覺也好。

“嗯。”

於是後半段路都在一片寂靜中捱過去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平安夜的原因,大部分學生都外出去玩了,整棟宿舍樓裡空空蕩蕩,從刷臉進門到等電梯上樓都冇有見到過其他人,路瑾嚴拖著箱子掃過沉寂的樓道,一邊走一邊從口袋裡拿宿舍鑰匙,直到在自己住的那一間門口停下,才意識到身體有些不太對勁。

門很快被打開,屋子裡一片漆黑,程昭不在,他摸索著進門找燈開關,碰到冰冷的牆壁時太陽xue卻驀地一痛,然後是鋪天蓋地的暈眩感。

許湛從後麵抱住他的大半個身子,嘴唇摩挲著他的耳廓:“你困了嗎,我們去房間裡休息會兒吧。”

如果這種針刺般的暈厥感還能理解成是他這幾天睡眠不足導致的後遺症,那麼發軟的四肢和身下的反應則完全無法讓他再欺騙自己,這不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他被下藥了。

一直到被抱到了自己臥室的床上,沾到那片柔軟的枕頭時,路瑾嚴昏昏沉沉的腦子裡才閃過了這個念頭。

……那瓶水有問題。

但是**來得太凶猛,跟發情期時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在他還冇反應過來時外套和毛衣已經被剝掉,露出裡麵單薄的襯衣,許湛舔咬吮吸他的脖子,聽他因為疼痛和剋製不住的**而發出輕聲的喘息。

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好聽。

床單在看不見的地方被漸漸抓皺,許湛將手探進襯衣衣襬的內部,另一隻手安撫般地摸上那人的頭髮,低頭親吻的溫柔樣子彷彿他們隻是在你情我願地上床而非單方麵的**。

資訊素的味道開始像決堤的洪水般溢滿整個房間,路瑾嚴以為那是他自己的資訊素,但一片泥濘的反應和混沌的被撩撥感告訴他不止如此。

為什麼他的資訊素會勾引自己?

許湛看到身下人將臉埋在被子間微微顫抖著,裸露出來的皮膚全都透著淡紅,耳根更是幾欲滴血。

他勾了勾嘴角,指尖摸到那張滾燙的側臉,低聲說:“忘了跟你說,哥哥,之前在圖書館時你把資訊素染給我了,現在我和你的味道一樣。”

“你感受過被自己的資訊素催到發情嗎?”

藥物、資訊素,還有——他感受到了,身上人的易感期。

許湛處在易感期,他的易感期在月底,而一個月前的中旬還帶著哭腔求他抱抱自己——他又騙了他。

撫摸的手被偏過的頭躲開了,像是案板上的魚肉麵對**淪陷前最後的垂死掙紮,許湛不在意地笑笑,手遊移到後頸處的那塊腺體,光是碰到就引起了那具身子的戰栗,他聽到一聲被捂在被間的悶哼。

咬破,注入資訊素,標記,臨時標記,永久標記。

永久標記。

許湛冇多想,嘴唇碰上那處凸起時床上刺啦一聲響,是床單撕破的聲音。

他露出牙齒咬下去,腺體破開後資訊素的味道瀰漫在他嘴裡,而他也如願以償地終於聽到了自己的哥哥的喊聲,不再是氣音,聲線還顫抖著。

然後是一聲低笑,帶著自嘲和近乎絕望的哭腔。

哭腔?

他一愣,就在這怔神的片刻天旋地轉,自己被按到床尾的邊緣,路瑾嚴拎著他的領子,然後一拳砸到他側臉上。

力道是下了死手的狠,跟之前他在發情期堵著人親時挨的揍不是一個檔次,冇兩秒口腔裡就湧上來一股血腥味。

又是一拳,他冇反抗,仰頭看著自己的哥哥:路瑾嚴抿著的嘴角掛著一串鮮血,應該是為了保持清明咬破了舌頭;他的眼睛裡還留著被**催發出來的水霧,死死盯著許湛的目光裡複雜到完全無從解讀,片刻後顫抖著笑了一聲,眼淚順勢落到身下人臉上。

溫涼的觸感像雨水。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路瑾嚴哭。

打他的那隻手指縫間還有血跡,掌心被指甲摳破了,路瑾嚴推開他,想去拉床頭櫃的抽屜,卻因為身體發軟而在下床時摔到了地上,他就這麼衣衫不整、近乎狼狽地撲到了櫃子旁,摸到針管時還因為手腕的顫抖而將東西掉到了地上。

許湛麵如死灰地注視著他,看著他將染上血跡的抑製劑注射進手背,他打得又倉促又急,一管空了以後又緊跟著打進一管,直到兩支抑製劑都被他注射乾淨,臉上的潮紅才漸漸褪去,被**磨得止不住的顫抖終於平息,而本人就這麼跟死了一樣地靠著床頭櫃坐在冰涼的木地板上,連臉上的淚水都懶得擦。

就這麼過了有一個世紀之久,路瑾嚴終於帶著眼角的淚痕和嘴角的血痕重新擡起頭,看向床上那個把自己弄得一片狼藉的罪魁禍首。

他開口,不再沙啞和發顫,聲線恢複了正常狀態下的清晰,彷彿已經不在意自己在許湛的眼裡有多狼狽不堪,開口的動作宛若在給人宣判死刑。

“滾。”

“彆再讓我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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