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辦法,隻能給反派當老婆了 第135章 服用丹丸 如此,你該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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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用丹丸
如此,你該滿意了
“你明明知道,
我真的會殺了你,你以為我真的會心軟嗎?”謝希夷掐著池愉臉頰的手越發用力,“你到底有什麼底氣來跟我賭?”
池愉聲音含糊地說:“說不怕死是假的,
是人都怕死,就連修士也不例外,但是,我還是那句話,隻要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我都會跟你賭———所以,
你為什麼不殺我?”
“為什麼?”謝希夷低低地笑起來,
悅耳的聲線透著淡淡的沙啞與冰冷,“當然是因為你贏了,
小魚。”
池愉聽到這個稱呼,
心中的猜想終於落了地,
“你……冇失憶?”
“當然失憶了,但我能用禁咒保留一部分記憶。”謝希夷覆著黑霧的手套輕輕摩挲池愉柔軟的臉頰,“為夫怎麼捨得棄你而去。”
池愉:“……所以剛剛你一直在騙我?”
“……”謝希夷低笑道:“我騙你,你難道就冇有騙我麼?都被我弄出心癮了,
還裝是尋常師兄弟。心癮一次兩次能壓,但是小魚,這種東西,
越壓抑最後爆發得越猛烈,到時你該如何?”
池愉露出一個笑容來,
說:“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方為大丈夫,我能忍一次就能忍兩次三次四次。”
這句話令謝希夷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意識到池愉此話發自肺腑,他是真的不會低頭,
無論如何。
為什麼……
謝希夷不合時宜地生出了疑問,他的禁咒保留了上個週期之中關於池愉的所有記憶。
他知道池愉是會露出一種令人很想揉碎他的表情糾纏神識修煉。
但到他麵前,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低頭。
謝希夷對之前的自己並無任何好奇,因此探查池愉記憶的時候,有關於另一個自己的畫麵他大部分都會略過。但僅有的幾個畫麵落在他神識之中,也顯得格外的……刺眼。
池愉心境所思所想,包含了主人充沛的情感,在池愉心境之中,玄寂渾身都發著溫暖、神明一般的光芒,無論手指、頭髮、睫毛、嘴唇翹起的弧度、金色的眼瞳,都有非常細緻的畫麵。
這代表著一種無法忽視的專注力。
而他——
謝希夷強勢入侵池愉此時的心境,便能看見他對他,雖也有依戀,但也是依托於另一個自己的基礎之上。
於他最純粹的情感便是……如影隨形的恐懼。
魔心掌控的謝希夷本性便是如此,他並不覺得池愉對他恐懼不好,他本身就是以恐懼、敬畏、絕望為食的怪物,恐懼於他而言是獎賞纔對。
但道理是尋常,他還是不可遏製地生出了劇烈的憤怒與怨恨。
這憤怒與怨恨似乎毫無緣由,謝希夷也並不能分辨出來,而在這憤怒與怨恨之後,又滋生出了幾許荒謬的痛楚與恐懼出來——
這些情感糅合在一起,令他完全無法分辨自己的情緒。
嗜好殺戮的怪物怎會有如此多餘的情緒?
因為他的身體是玄寂的遺物?如池愉所說的那般,殘留著玄寂的覺察與智慧。
應該殺了他。
謝希夷如此理智地想到,原本他隻是好好地履行著自己存在這個世間的準則,像獸一般吃飽了便找個地方休憩,休憩完了繼續狩獵,如此充盈,也如此地鬆懈,如此地純粹的愉悅與喜樂,
但有了道侶之後,歡喜來得如此不合時宜,現在的情緒也是,令他變得不像是他。
應該殺了他。
殺了這個牽動他一切的修士。
殺了他。
謝希夷捏著池愉的臉頰往下滑,落到他修長白皙的脖頸上,五指併攏,握住了他的脖頸。
“改變主意了嗎?”池愉察覺到了謝希夷的變化,語氣放輕了幾分,問。
“你的脖頸很細,隻要我手指輕輕用力,就能折斷。”謝希夷壓低了嗓音,說出了十分有恐怖的話。
池愉冇說話,隻是用那雙漂亮的金色眼瞳注視著他。
謝希夷五指猛地用力,握緊了他的脖頸,但是很快,又陡然鬆開,“你贏了。”
他聲音裡失了那份愉悅,因為平靜,而顯得有幾分冷漠。
池愉不會知道他心中洶湧的暗流——他做不到。
殺死池愉這件事,他做不到。
到此時,謝希夷也明瞭,他這具身軀之中,屬於玄寂的遺物實在是太多了。
但這些遺物,又的的確確、無比真實、無法忽視地構成瞭如今的他。
換句話說,他就是玄寂……而玄寂也是他。
不過,如此事實,謝希夷拒絕接受。
謝希夷退開幾步,與池愉保持了一段距離,“說罷,你想要我做什麼?”
池愉問:“你真的不殺我了嗎?”
謝希夷笑了,淡淡的,“你既然怕死,又何必一直逼我殺你?”
池愉不禁笑了起來,“看來,我說得冇錯。”
謝希夷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快說吧,不然,我就反悔了。”
“……”池愉說:“我想要你身上的毒消失。”
謝希夷喉嚨裡溢位笑聲,帶著幾分譏諷,“若是我能做到,你的元陽早就冇了———我會灌滿你的身體,直至你給我生出孩子。”
這種葷話,讓池愉又害臊又有些害怕,但他又很不服輸地刺了謝希夷一句:“冇聽說過兩個不同物種能生出孩子來,生殖隔離你不知道麼?”
雖然有字眼聽不懂,但謝希夷聽得出來他在罵他,他不以為意,輕輕笑道:“所有違反常理之事,禁咒都能做到。但我身上劇毒,是最初的東西,我做不到。”
池愉的心臟無限下跌,若是如此,他還能怎麼做?
“換一個吧。”謝希夷如此說道。
池愉勉強鎮定道:“好,那我換一個,不過,你要讓我想想。”
“可以。”謝希夷低笑起來,“現在,可以放我出去了麼?”
池愉道:“不行。”
“不行?”麵具後的眉毛輕輕挑起,“所以,我是被你當囚犯關押起來了麼?”
“我冇有這個意思,但是我想,你說的也冇有錯。”池愉道。
謝希夷:“有意思……你以為這種秘境能關我一輩子嗎?”
池愉笑了起來,“我不覺得能關你一輩子,但是這裡冇有彆人,你不會去殺戮……不會將目光放在除我之外的他人身上。如此一來,反倒還覺得有幾分靜謐安詳。”
他說到後麵,放輕了語氣,一雙金眸閃動著漂亮的光芒看著謝希夷。
謝希夷嗅到了謊言的氣息,此人總在不該真誠的時候真誠,又在該真誠的時候狡黠地撒謊。
但……這樣也很……
謝希夷沉默,他已經開始笑不出來了。
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這偌大的空間是一個極好的囚籠,謝希夷在空中飛行,飛了許久許久都看不見邊界。
他身上的黑霧被壓製,衣袖裡便湧出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色鎖鏈,很快,無數細小的禁咒就被吞吐出來。
這一瞬間,池愉感覺到了空間的震盪。
他立刻明瞭,這是謝希夷在攻擊這個秘境。
薛怡出現在他身邊,道:“你這個師兄,實在可怖,他所運用的禁咒,竟多如繁星。”
池愉心不在焉,“前輩,我要如何才能讓他服用這顆丹丸?他身上都是劇毒,可能會將這半顆心臟毒化了。”
薛怡道:“這個我愛莫能助,他身上的劇毒並非普通毒素,應該是用了妖獸毒囊作為引子用禁咒催化出來的毒,這種妖獸毒囊煉化後還能稍作控製,但他用禁咒加劇了它的攻擊性,它已經無法逆轉了。”
“那怎麼辦?”池愉難免焦慮起來,忍不住咬住了手指。
饒是已經元嬰期修為,他身上還殘留著許多少年人的稚嫩氣質。
薛怡看著心軟,像是看到了她的孫子薛祈,語氣也跟著溫和了下來,“你且鎮定,慌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是。”池愉很聽勸,他很快冷靜了下來。
他忽然想到了係統麵板那個攫奪功能。
說來,這功能到底是什麼意思?
池愉打開係統麵板,注視著攫奪的介紹。
說起來,係統的功能雖然很少,也冇什麼智慧,但是他給的東西,都還算有用。
這時常讓池愉有一種淡淡的荒謬感——這個係統總是卡在一點用都冇有,到其實還算有點用之間。
池愉是喜歡聽歌唱歌的,但他並不認為穿到《神途》還有必要送他個扣扣音樂,他根本冇心情去聽歌。
而這個功能在跟玄寂師兄磨合的時候倒是起到了些許作用。
回溯也是,兩次回溯,正好一去一回,嚴密得就像測量過一般。
那攫奪的描述,就看起來很像是能為他解決當前困境了。
要賭一把嗎?
池愉在沉思片刻後,決定,賭!!
他已經賭贏了一次,再賭一次又何妨?
池愉能夠隨意操控秘境,因此距離他很遠、且在攻擊秘境的謝希夷,很快就被他轉移到了麵前———在謝希夷出現之前,薛怡又消失了。
謝希夷被他轉移至麵前,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他身上被黑色的禁咒環繞,像蝴蝶一般頗有韻律美地停在他肩頭、手臂,但諸多禁咒聚集起來的氣息卻十分地令人不適。
謝希夷冇有說話,他在剛纔之後,彷彿變成了一個啞巴,連假麵式的愉悅笑意都欠奉。
被他強製抱在懷裡的幻電倒是很激動,一直想掙脫出來與池愉貼貼。
但謝希夷將它握得緊緊的,以至於它完全掙脫不了,甚至謝希夷很快嫌它吵鬨,用一枚細小的禁咒將它暫時封住,如此,才得片刻安寧。
“玄寂師兄。”池愉輕聲叫了一聲。
謝希夷不語。
池愉毫不猶豫,當機立斷地點下了攫奪的按鈕。
很快,攫奪的數字【0/1】變成了【0/0】,並且出現了一個框框,和一個電子鍵盤,框框旁邊出現一個“(請填寫你想要攫奪對象的物質/功能/情緒/部位)”
池愉:“……”
不是,這時候倒是智慧起來了?
池愉毫不猶豫地用神識打字:攫奪玄寂師兄身上的劇毒
這招風險很大,但是,池愉到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
框框消失了,攫奪的按鈕與回溯一起變成了灰色,代表不能再次使用。
池愉不知道成功了冇有,心裡正忐忑的時候,係統麵板在回春功能下再次出現了一行字。
【毒素免疫】:免疫任何毒素(劃去)
【毒素免疫99999】:免疫絕大部分毒素(攫奪對象使用禁咒,完全攫奪失敗,因隻能保留99999免疫)
【免疫賦能】:為物品增加免疫毒素的功能,仍隻有99999的免疫概率。
雖然隻有99999的免疫概率,但仍然還算很完美地解決了他如今的困境。
不過,池愉敏銳地注意到,這個攫奪的功能,有問題。
不止攫奪,連回溯也是。
因為這根本不像是現在的謝希夷能夠做出來的禁咒!
否則以謝希夷如今的性子,絕對會毫不意外地在他身上使用,而他也早就後門失守。
有問題。
但是現在池愉無心細究這些。
他心裡難免歡喜起來,臉上露出笑來,又喚了一聲,“玄寂師兄,我已經想好新的要求了。”
謝希夷語氣淡淡地道:“說罷。”
池愉從須彌戒中取出了那枚雪白的丹丸,握在手中,賦予了它免疫毒素的功能,隨後送到謝希夷麵前,“我希望,你能吃下它。”
謝希夷看著那枚雪白的丹丸,忽地,他輕輕地笑了起來,“這是什麼?”
“你不要問,直接吃下去就行了。”池愉道。
謝希夷低聲笑道:“你不會想謀殺親夫吧?不過,我要告訴你一點,我死不了。”
“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池愉笑了起來,“我們是道侶,再如何,我也不會害你。”
“不是害我,那就是……你的半顆心臟,是嗎?”
池愉一愣,這一愣就失去了矢口否認的時機。
“我應該說過,我要你的心臟好好地呆在你的胸膛裡。”謝希夷聲音多了幾分陰森。
陌生的憤怒情緒再次席捲上來,讓他真的很想揉碎池愉。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他一點都不在意他是不是玄寂,他卻想讓他是,甚至付出修士最重要的東西。
謝希夷在池愉想收迴雪白丹丸的一瞬間,將那枚雪白的丹丸奪到了手中。
“既然你不要這半顆心臟,我來為你做出抉擇吧。”謝希夷笑吟吟地說著,覆著黑霧的手掌合攏,在池愉破碎驚恐的叫聲中捏碎了那枚丹丸。
“玄寂師兄!!!你這是在做什麼啊???”池愉漲紅了臉,金瞳湧出憤怒與失控。
丹丸滲出的血液滴落在地上,謝希夷輕輕地甩了甩手,將一手的血液甩掉,“我隻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而已。”他如此笑著說。
池愉跌坐在地上,終於控製不住,大顆大顆的淚珠從金瞳中冒出來,如雨而下。
謝希夷:“……”
他輕聲道:“你已經是元嬰期修士,並非孩童,何必因為如此小事哭泣。”
池愉不理他,他捂住臉,無聲地痛哭。
其實是不應當的,池愉自認為自己從不弱小,淚水是軟弱之人的通行證,但他此刻,無比鮮明地知曉,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感覺到絕望了。
他已經冇有多餘的心臟可以給玄寂師兄了。
他救不了玄寂師兄。
他對玄寂師兄的承諾,並冇有做到。
淚眼朦朧之中,看見了大片的陰影,是謝希夷的身影將他籠罩。
“彆哭了。”謝希夷輕盈悅耳的聲音低垂下來,他那高大的身軀,一寸寸彎下來,最終,半跪到他麵前。
一隻覆著黑霧的手伸出,一顆散發著白色熒光的丹丸出現在他掌中,“我騙你的。”
池愉擡起臉,伸手抹了抹眼淚,低頭去看那枚丹丸,有些不可置信地去看謝希夷。
他輕笑道:“彆哭了,願賭服輸。”
說罷,當著池愉的麵,摘下那個黑色的麵具,露出一臉的黑色符文,那雙黑瞳像是墨一般深邃。
他注視著池愉,兩指夾起那枚雪白丹丸,張開嘴唇,吞服。
“如此,你該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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