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無限的我被美女包圍了 第20章 出院即入虎穴、斷指的“雷達”與巢穴前的鬆香
醫院的消毒水味,如同跗骨之蛆,滲入衣物纖維,鑽進毛孔深處,久久不散。但比這味道更頑固的,是右手斷指處那深入骨髓的幻痛和冰冷麻木,以及…口袋裡那個裝著詭異紙條的檔案袋沉甸甸的重量。它像一顆不穩定的微型炸彈,安靜地蟄伏著,每一次微弱的“脈搏”悸動,都牽扯著林默脆弱的神經和那根永遠失去的小指。
三天。
林默隻在醫院待了三天。
不是他恢複神速,也不是醫院床位緊張。
是沈曼歌。
那位冰山搖滾女神,在留下那桶“毒雞湯”和地獄地圖後的第二天清晨,如同索命的黑白無常,再次出現在了林默的病房門口。依舊是那頂壓低的鴨舌帽,淩亂的栗色短發,一身彷彿焊死在身上的黑色行頭。她左耳後的創可貼換了一塊新的,邊緣依舊隱隱透著一絲暗紅。捏過紙條的右手食指,簡單粗暴地裹了一圈醫用膠帶,焦黑的皮肉被掩蓋,但那股混合著鬆香、硝煙和淡淡焦糊味的氣息,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具壓迫感。
她沒有廢話,甚至沒看旁邊守夜的、頂著黑眼圈的周小敏一眼,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直刺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的林默。
“能走嗎?”
聲音是砂紙打磨過的冷硬,不是詢問,是通知。
林默看著自己裹得像粽子、還隱隱作痛的右手,又看看沈曼歌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感覺喉嚨發乾。他知道拒絕的下場——要麼被這女人用震蕩波掀出病房,要麼等林小璃再次找上門來把他做成“漂亮娃娃”。
“能。”林默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他試著動了動身體,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痠痛讓他呲牙咧嘴,但好在左手和雙腿還能使喚。
“林默哥!不行啊!”周小敏急了,像護崽的母雞一樣張開雙臂擋在床前,小臉氣得通紅,“醫生說了你要靜養!骨頭還沒長好!傷口會感染的!而且…而且外麵那麼危險!”
她畏懼地瞥了一眼沈曼歌,但為了林默,還是鼓起勇氣瞪了回去。
沈曼歌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她的目光越過周小敏,落在林默床頭櫃上那桶隻動了一小半的卡通小熊保溫桶上。金黃色的雞湯表麵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油脂。
“湯涼了。”她毫無感情地陳述了一句,然後再次看向林默,“十分鐘。換衣服。”
說完,她抱著胳膊,如同門神般往門口一靠,帽簷下的陰影隔絕了一切交流的**。
周小敏還想爭辯,被林默用眼神製止了。他艱難地挪下床,示意周小敏幫忙。周小敏含著淚,一邊小聲抱怨著“沈小姐是魔鬼嗎”“資本家都沒這麼剝削傷員”,一邊手忙腳亂地幫林默脫下病號服,換上他自己那套皺巴巴、還帶著點黴味和淡淡血跡的便服。每一次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到林默的右手。
穿上自己的衣服,林默感覺找回了一點“人”的感覺,但右手的沉重和口袋紙條的冰冷存在感,又時刻提醒著他非人的處境。
十分鐘後,林默像個剛做完截肢手術就被趕上前線的殘兵,左手拎著那個裝紙條的檔案袋,被周小敏攙扶著,一步一挪地走出了病房。沈曼歌如同押解的獄卒,沉默地走在前麵,馬丁靴敲擊地麵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倒計時上。
辦理出院手續的過程快得驚人。沈曼歌似乎早就打點好了一切,一個眼神,一句冷冰冰的“創想空間”,就讓前台的護士小姐姐噤若寒蟬,麻利地遞上單據,連費用都沒提(公司報銷)。周小敏想跟著,被沈曼歌一個“你留下”的眼神釘在了原地,委屈得直掉眼淚。
走出醫院大門,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林默下意識地眯起眼,深吸了一口外麵帶著汽車尾氣和城市塵埃的空氣,感覺像是從無菌的牢籠裡暫時掙脫。但這份輕鬆感轉瞬即逝。
一輛通體漆黑、線條硬朗、引擎蓋下隱隱傳來低沉咆哮的越野車,如同蟄伏的鋼鐵巨獸,停在醫院門口的非停車區。車窗貼著深色膜,看不清裡麵。一個穿著黑色緊身t恤、露出虯結肌肉和猙獰紋身的光頭壯漢,正抱著胳膊靠在車門上,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看到沈曼歌出來,他立刻站直身體,恭敬地拉開車門。
“沈姐。”光頭壯漢的聲音低沉沙啞,目光在林默身上掃過時,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憐憫?彷彿在看一個即將被送上祭壇的羔羊。
沈曼歌沒理會他,徑直拉開後車門,示意林默上車。
林默看著那黑洞洞、如同怪獸食道的後座,又看看自己行動不便的右手,認命地歎了口氣,在周小敏擔憂欲絕的目光中,艱難地鑽了進去。車內空間很大,真皮座椅散發著淡淡的皮革味和…更濃鬱的鬆香硝煙氣息?顯然這是沈曼歌的專屬座駕。
沈曼歌隨後坐進副駕駛,關上車門。
“西林路,舊貨市場後街。金聲大劇院後巷。”她報出地名,聲音冰冷。
“明白,沈姐。”光頭壯漢應了一聲,發動引擎。越野車發出低沉的咆哮,如同離弦之箭般彙入車流。
車廂裡一片死寂。隻有引擎的低吼和窗外飛速倒退的城市街景。林默靠在寬大的座椅上,右手擱在腿上,鈍痛隨著車輛的顛簸一陣陣傳來。他左手緊緊攥著那個檔案袋,感覺裡麵那張紙條似乎比平時更“安靜”了些?是因為遠離了醫院那個“痛苦源”?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沈曼歌坐在副駕駛,帽簷壓得很低,隻能看到她線條緊繃的下頜和緊抿的唇。她似乎一直在閉目養神,但林默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帶著高度戒備的“場”,正從她身上彌漫開來,籠罩著整個車廂。她受傷的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搭在車窗控製鍵上,裹著膠帶的指尖偶爾會輕微地抽搐一下。
光頭壯漢車技極好,在車流中穿梭如魚,目標明確。他透過後視鏡,不時地瞟一眼後座臉色蒼白、捧著“粽子手”的林默,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沈姐…”光頭壯漢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遲疑,“真…真要帶這小子去那兒?他那手…還有那地方…太邪門了!阿哲他…”
“開車。”沈曼歌打斷他,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光頭壯漢立刻閉嘴,專心開車,隻是握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阿哲…又是這個名字。那個失蹤的樂隊成員。他和金聲大劇院後巷有什麼關係?
車子駛離繁華的主乾道,拐進一片明顯破敗、充滿歲月痕跡的街區。西林路。路兩旁是低矮的、外牆斑駁的老式居民樓,一樓大多被改造成了各種雜貨鋪、五金店、回收站,空氣中彌漫著舊傢俱、機油和灰塵混合的陳舊氣味。這就是地圖上標注的舊貨市場區域。
光頭壯漢熟練地將車拐進一條更狹窄、堆滿雜物和廢棄紙箱的後街。路麵坑窪不平,車子顛簸得更厲害,每一次顛簸都讓林默的斷指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快到了,忍著點。”沈曼歌的聲音從前排傳來,依舊冰冷,但似乎…少了點之前的絕對冰點?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生硬的理解?這反而讓林默感覺更驚悚了。
車子在一個堆滿廢棄木料和鏽蝕鐵皮的三岔路口停下。前方已經沒有能讓這輛鋼鐵巨獸通行的路了。
“沈姐,隻能到這了。”光頭壯漢停穩車,熄了火,解開安全帶,動作麻利地跳下車,警惕地環顧四周。這裡異常安靜,隻有風吹過破舊招牌和廢棄物的嗚咽聲。
沈曼歌也推門下車,站在車邊,帽簷下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掃視著眼前這片充滿破敗和死寂氣息的區域。她的身體微微繃緊,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周身那股鬆香硝煙的氣息變得更加凜冽、更具攻擊性。
林默深吸一口氣,忍著痛,用左手推開車門,也鑽了出來。雙腳踩在布滿碎石和灰塵的地麵上,一股混雜著垃圾腐臭、鐵鏽和某種難以形容的、陳舊發黴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他胃裡一陣翻湧。
“金聲大劇院”的廢墟,就在前方不遠。
那是一座巨大的、如同巨獸骸骨般匍匐在地的建築物殘骸。曾經華麗的外牆早已坍塌剝落,露出裡麵鏽蝕的鋼筋骨架。巨大的拱形門洞如同黑洞洞的巨口,裡麵幽深死寂。隻有幾根斷裂的、刻著模糊浮雕的石柱,還倔強地矗立著,訴說著昔日的輝煌。整片廢墟被一圈歪歪扭扭、鏽跡斑斑的鐵皮圍擋勉強圍著,上麵貼滿了各種“危房勿近”、“禁止入內”的褪色告示。
而地圖上標注的“後巷”,就在這廢墟的側麵,一條更加陰暗、堆滿建築垃圾和生活廢棄物、幾乎被兩堵高大破敗的圍牆夾死的死衚衕。
光頭壯漢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沉重的黑色揹包背在身上,又遞給沈曼歌一個稍小的戰術腰包。沈曼歌接過,利落地係在腰間,然後從腰包裡掏出兩樣東西。
一副看起來極其輕便、鏡片深黑的戰術眼鏡。
還有…一把巴掌大小、通體漆黑、造型極其流暢、閃爍著啞光金屬質感的東西。
林默的心臟猛地一跳!槍?!她竟然有槍?!
但仔細一看,那東西似乎沒有扳機,更像是一個…造型奇特的電擊器或者強光手電?但上麵複雜的紋路和介麵,又透著一股冰冷的科技感。
沈曼歌將戰術眼鏡戴上,深黑的鏡片遮住了她琥珀色的眸子,讓她整個人更添幾分冷酷肅殺的氣息。她將那把“槍”狀物插在腰包外側的快拔扣上,然後才轉向林默,遞過來一件東西。
不是武器。
是一個小小的、看起來像老式尋呼機一樣的黑色方塊,隻有一個簡單的綠色指示燈和一個微小的金屬觸點。
“拿著。”沈曼歌的聲音透過戰術眼鏡傳來,帶著金屬的冰冷質感,“彆丟了。也彆亂碰。”
林默用左手接過。方塊入手冰涼沉重,像一塊實心的金屬疙瘩。除了指示燈和觸點,沒有任何按鈕。這玩意兒乾嘛用的?定位器?還是…自殺式炸彈按鈕?
“沈姐,我跟你進去!”光頭壯漢拍了拍背上沉重的揹包,眼神堅定。
“不。”沈曼歌拒絕得乾脆利落,“你在外麵。守住出口。有異常…按計劃。”
她的目光掃過那片死寂的廢墟,尤其是在後巷入口處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尤其是…白色的東西。”
光頭壯漢臉色凝重地點點頭,沒有再堅持。他走到越野車旁,開啟後備箱蓋作為掩體,從揹包裡迅速拿出幾樣林默看不懂的電子裝置開始佈置,動作專業而迅捷。
沈曼歌不再看光頭壯漢。她轉向林默,戰術眼鏡深黑的鏡片讓人無法窺探她的眼神。
“跟緊我。”她的聲音透過戰術眼鏡,帶著一種奇異的共鳴感,“彆亂看。彆亂摸。手疼…忍著。”
林默:“……”
他感覺自己像個即將被拖入地獄觀光團的殘疾遊客,導遊還特彆沒耐心。
深吸一口混雜著腐朽氣息的空氣,林默用左手死死攥住那個冰冷的金屬方塊,又將裝著紙條的檔案袋塞進外套內袋裡緊貼著胸口。右手的幻痛似乎因為靠近這片區域而變得更加清晰,那空蕩的傷口深處,彷彿有冰冷的細針在攪動。
沈曼歌已經邁開了腳步,馬丁靴踩在碎石和瓦礫上,發出沉悶而規律的聲響,率先走向那條被陰影籠罩、如同巨獸咽喉般的後巷入口。她的背影挺拔而孤絕,鬆香硝煙的氣息在腐朽的空氣中撕開一條凜冽的通道。
林默咬了咬牙,忍著右手傳來的陣陣鈍痛和心底翻湧的巨大恐懼,邁開有些虛浮的腳步,跟了上去。
每靠近那後巷一步,他右手斷指處的冰冷麻木感就加劇一分,彷彿那空蕩的傷口正在變成某種指向危險源頭的、活體“雷達”。口袋裡的金屬方塊依舊冰涼,而緊貼胸口的紙條,似乎也在這片死寂中,開始發出極其微弱、隻有他自己能感受到的…警示般的“脈搏”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