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無限的我被美女包圍了 第19章 小熊桶裡的“毒雞湯”、地圖上的暗紅與斷指的“饋贈”
護士換藥的刺痛感,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錐,反複鑿擊著林默右手那處空蕩的傷口。每一次消毒棉球的觸碰,都像是在喚醒沉睡在神經末梢的、名為“代價”的惡魔,將幻痛和冰冷麻木編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牢牢困住。而檔案袋裡那張紙條在痛苦加劇時微弱的“脈搏”悸動,更是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在他的心臟上,汲取著他的痛苦作為養分。
當最後一片嶄新的紗布覆蓋住猙獰的傷口,重新將那隻殘缺的手包裹成笨重的“粽子”時,林默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他靠在枕頭上,大口喘著粗氣,臉色比身下的床單還要白上幾分。周小敏紅著眼眶,默默地幫他擦去額頭的冷汗,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病房裡再次隻剩下兩人,以及床頭櫃上那個畫風清奇、印著卡通小熊的保溫桶。鬆香硝煙的氣息被濃烈的消毒水和藥膏味壓製,變得極其微弱,但那份格格不入的存在感,卻比任何時候都強烈。
“林默哥…喝點水吧?”周小敏小心翼翼地端來溫水。
林默搖搖頭,目光死死盯著那個保溫桶。沈曼歌留下的。她說“湯,趁熱”。這裡麵是什麼?用音波震蕩熬製的龍骨湯?還是某種能抑製紙條活性的神秘藥引?或者…乾脆就是一碗加了料的“斷頭飯”,提醒他付出一根手指隻是開始?
荒謬的念頭在腦海裡翻滾,但更荒謬的是,他竟然對這個保溫桶產生了強烈的好奇,甚至…一絲微弱的、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期待。期待那冰山下麵,是否真的藏著一星半點名為“關心”的火種?
“小敏,”林默的聲音嘶啞,“幫…幫我開啟它。”
周小敏愣了一下,看看保溫桶,又看看林默,小臉上寫滿了“你確定?”的擔憂。畢竟送桶的人,是那位差點掀翻樓頂的搖滾女神啊!誰知道裡麵是什麼!
但在林默堅持的目光下,她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解開了卡通隔熱袋的抽繩,露出了裡麵純白色的保溫桶本體。桶蓋擰得很緊,周小敏費了點力氣纔開啟。
“啵”的一聲輕響。
一股濃鬱的、帶著奇異香氣的熱蒸汽瞬間湧了出來!
不是想象中可怕的化學氣味,也不是什麼詭異的音波能量。
是…雞湯。
非常純粹、非常家常、甚至可以說…非常香濃的雞湯味道!金黃色的油花在清澈的湯麵上漂浮著,裡麵沉著幾塊燉得軟爛的雞肉、飽滿的香菇、還有切成滾刀塊的胡蘿卜和玉米。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瞬間就衝淡了病房裡那股令人窒息的藥味。
周小敏:“???”
林默:“……”
兩人看著那桶熱氣騰騰、賣相極佳的雞湯,同時陷入了沉默。這畫風的割裂感,比看到沈曼歌在舞台上跳芭蕾還要離譜!
“這…這真是沈小姐拿來的?”周小敏難以置信地湊近聞了聞,“好香啊…看起來…很正常?”
正常?林默看著那金黃的湯色,聞著那誘人的香氣,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叫了一聲。麻藥過後,失血的虛弱感和劇烈的能量消耗帶來的饑餓感如同潮水般湧上。理智告訴他,這湯可能有問題。但身體的本能卻在瘋狂叫囂:管他呢!先喝一口!就算是斷頭飯也得當個飽死鬼!
“盛…盛一碗吧。”林默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周小敏趕緊找出病房裡的一次性碗勺,小心翼翼地盛了大半碗雞湯,還特意挑了兩塊看起來最嫩的雞肉和香菇。她吹了吹熱氣,把碗遞到林默左手邊——幸好是左手還能動。
林默用左手接過碗,沉甸甸的,溫度透過塑料碗壁傳來,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安的真實感。他舀起一勺金黃的湯汁,吹了吹,小心地送入口中。
溫熱的液體滑過乾澀的喉嚨,帶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雞湯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鮮香醇厚,鹹淡適中,火候掌握得極佳,雞肉的鮮美和菌菇的香氣完美融合,帶著一絲淡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藥材的回甘?像是某種溫和滋補的藥膳。一碗熱湯下肚,那股從骨髓裡透出來的寒意似乎都被驅散了不少,虛脫無力的感覺也緩解了一些。
這湯…竟然真的隻是…湯?好喝的湯?
林默看著碗底,有點懵。這完全不符合沈曼歌的人設啊!難道是她搶了哪個老火靚湯店?還是…這湯裡其實下了某種無色無味、專門針對紙條持有者的蠱?
就在林默對著空碗發呆,試圖用他飽受摧殘的腦細胞分析這碗“沈氏雞湯”的深層含義時,被他隨意放在腿邊的那個檔案袋,毫無征兆地…再次“跳動”了一下!
這一次,感覺比之前換藥時更加清晰!不再是微弱的靈魂悸動,而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彷彿心臟搏動般的微弱震顫!隔著塑料檔案袋,林默放在旁邊的左手甚至能感覺到那紙張傳來的、極其細微的震動感!
“嗡…”
“嗯?”林默猛地低頭!
周小敏也察覺到了異樣,緊張地看向檔案袋:“林默哥?袋子…袋子在動?”
林默一把抓過檔案袋!動作牽扯到右手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但他顧不上了!他死死盯著袋子裡的紙條!
隻見那張焦黑的紙條,此刻正發生著驚人的變化!
原本安靜躺著的紙條表麵,那些炭黑、淡藍、暗金的字跡如同褪色般迅速模糊、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細密的、如同毛細血管般纖細的暗紅色線條,正從紙張的焦黑邊緣瘋狂地生長、蔓延出來!
這些暗紅的線條如同有生命的藤蔓,在紙麵上飛速地交織、勾勒!它們無視了原有的字跡,像是在覆蓋,又像是在其上構建全新的圖景!
線條蔓延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覆蓋了大半個紙麵!暗紅色的光芒在紙麵上流淌、閃爍,帶著一種妖異而神秘的美感,將整個塑料檔案袋都映照得一片暗紅!
“天啊!這…這是什麼?!”周小敏嚇得捂住了嘴,眼鏡後麵的眼睛瞪得溜圓,完全無法理解眼前這超自然的景象。
林默的心臟狂跳,幾乎要衝破胸膛!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紙麵上快速成型的圖案。
暗紅的線條最終停止了蔓延,構成了一副…地圖?
不,更準確地說,是一副極其簡略的、由暗紅線勾勒出的平麵示意圖!
圖紙的中心,用更粗的暗紅線標出了一個扭曲的十字架符號——正是“回響”樂隊那個內部標記!標記旁邊,還用極其細小的、如同燃燒餘燼般的暗紅字跡標注著:
**【不協之源】**。
圍繞著這個中心標記,幾條簡單的線條勾勒出街道的輪廓,旁邊標注著幾個潦草的暗紅小字:
**西林路、舊貨市場、廢棄的“金聲大劇院”後巷…**
圖紙的邊緣,靠近紙條焦黑的部分,暗紅的線條勾勒出一個極其抽象的、如同倒扣的碗或者…某種穹頂般的輪廓,旁邊標注著:
**【她的巢?】**。
地圖!一張用暗紅“血液”繪製的、指向“不協之音”源頭的地圖!
而且,指向了廢棄的“金聲大劇院”後巷!還提到了“她的巢”?林小璃的巢穴?!
林默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沈曼歌說過,老城區的符號是最高危險警示,指向“不協之音”源頭!糖畫張的失蹤!林小璃的瘋狂!還有紙條本身的詭異…一切的線索,似乎都指向了這個地方!
就在林默心神劇震,試圖將地圖上每一個細節都刻入腦海時——
“滋啦!”
一聲極其輕微、卻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從檔案袋裡響起!
隻見那張被暗紅地圖覆蓋的紙條,在靠近中心那個“不協之源”扭曲十字標記的位置,毫無征兆地裂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裂口邊緣的紙張迅速捲曲、焦黑,彷彿被無形的火焰灼燒!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的、混合著灼熱與刺骨的冰寒能量,猛地從那道裂口中爆發出來!瞬間衝破了塑料檔案袋的束縛!
“啊!”林默感覺自己的左手像是被滾燙的烙鐵和冰冷的鋼針同時貫穿!劇痛讓他慘叫一聲,手指不受控製地鬆開!
啪嗒!
檔案袋掉落在病床上!
袋口被爆發的能量衝開!那張閃爍著暗紅光芒、中心裂開一道焦黑口子的詭異地圖紙條,暴露在了空氣之中!暗紅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半個病房,將林默和周小敏驚恐的臉龐映照得一片妖異!
更可怕的是,林默的右手!那包裹在厚厚紗佈下的斷指傷口!
一股難以形容的、彷彿源自靈魂深處的劇痛,毫無征兆地、如同海嘯般爆發出來!那不僅僅是傷口本身的疼痛,而是一種更深層的、彷彿有東西正被硬生生從那空蕩的傷口中抽離、燃燒的恐怖感覺!冰冷的麻木感瞬間被狂暴的灼痛取代!紗佈下的傷口彷彿有岩漿在流動!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根已經不存在的小指,正在虛幻的烈焰中哀嚎、化為灰燼!
“呃啊啊——!”林默痛苦地蜷縮起來,左手死死抓住劇痛欲裂的右手手腕,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豆大的冷汗瞬間布滿額頭!眼前陣陣發黑!
“林默哥!你怎麼了?!”周小敏嚇得魂飛魄散,想去按呼叫鈴,卻又被那掉在床上的、散發著妖異紅光的紙條嚇住,不敢靠近。
就在林默感覺自己的右手連同靈魂都要被那源自斷指的劇痛焚毀時——
“啪!”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一道帶著凜冽鬆香硝煙氣息的身影如同疾風般衝了進來!
沈曼歌!
她去而複返!
她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琥珀色的眸子在看到床上那張暗紅地圖和痛苦蜷縮的林默時,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帽簷下,她左耳後那塊肉色的創可貼邊緣,一絲新鮮的、刺目的猩紅正緩緩洇出!
她顯然也承受著某種劇烈的痛苦,但動作卻快如閃電!
她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箭步衝到床邊,戴著露指皮手套的右手(食指指腹的灼痕清晰可見)快如殘影般伸出,目標直指那張散發著恐怖能量的暗紅地圖紙條!
“彆碰它!”林默用儘最後的力氣嘶吼,他想起自己觸碰時的可怕後果!
但沈曼歌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她的指尖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精準地避開了紙條中心那道裂開的焦黑口子,狠狠地捏住了紙條邊緣一處相對“乾淨”的位置!
“嗤——!”
在沈曼歌指尖觸碰到紙條的瞬間,如同冷水澆入滾油!一股刺目的暗紅與幽藍混雜的電火花猛地從她指尖和紙條接觸的位置爆開!發出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炸響!
“哼!”沈曼歌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身體猛地一晃!捏住紙條的手指瞬間變得焦黑!皮手套的指尖部分被燒穿!一股皮肉燒焦的糊味瞬間彌漫開來!她左耳後的創可貼瞬間被湧出的鮮血染紅了大半!
但她的手指,卻如同鋼鉗一般,死死地捏住了那張狂暴的紙條!沒有鬆開!
與此同時,林默右手斷指處那焚毀靈魂般的劇痛,如同被掐斷了源頭,瞬間如潮水般退去!隻留下傷口本身的鈍痛和劫後餘生的虛脫。他癱在病床上,大口喘著粗氣,渾身被冷汗濕透,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驚魂未定地看著沈曼歌那隻焦黑冒煙的手指和染血的左耳。
沈曼歌看都沒看自己受傷的手指。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紙條上那幅暗紅的地圖上,尤其是中心那個扭曲的十字標記和旁邊的【不協之源】,以及邊緣那個抽象的穹頂輪廓和【她的巢?】。琥珀色的眸子裡,翻湧著驚濤駭浪——是震驚,是確認,是刻骨的仇恨,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和決絕!
暗紅的光芒在沈曼歌捏住紙條後,如同被強行壓製,開始劇烈地閃爍、波動,最終不甘地黯淡下去,連同紙麵上那副妖異的地圖一起,緩緩隱沒、消失。紙條又恢複了之前那種焦黑、破舊、安靜的狀態,彷彿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生。隻有紙條中心那道新裂開的、邊緣焦黑的小口子,以及沈曼歌焦黑冒煙的指尖和染血的耳朵,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的凶險。
病房裡死寂一片。
隻有林默粗重的喘息聲,周小敏壓抑的抽泣聲,以及沈曼歌指間皮肉燒焦的輕微“滋滋”聲。
沈曼歌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焦黑的指尖,又摸了摸左耳後濕熱的鮮血,最後,那冰冷銳利的目光,如同兩柄淬了寒冰的匕首,猛地刺向病床上驚魂未定的林默。
“地圖…”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痛楚和風暴般的怒意,“你‘看’到的?”
林默艱難地點點頭,看著她焦黑的手指和染血的耳朵,一股寒意再次從腳底升起。這“信物”鑰匙的開啟…代價果然是由“持有者”和“鑰匙”共同承擔的!他的斷指之痛是燃料,而沈曼歌…則成了承受反噬的導體?!
沈曼歌死死捏著那張再次安靜下來的紙條,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焦黑的傷口在壓力下滲出絲絲血珠。她盯著林默,又看了看他那隻包裹著紗布的右手,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憤怒?審視?忌憚?還有一絲…被捲入風暴中心的無奈和認命?
最終,她將那紙條粗暴地塞回那個半透明的檔案袋裡,像是丟棄一塊燒紅的烙鐵。然後,她一把抓起那個卡通小熊保溫桶的蓋子,重新重重地蓋了回去,彷彿要封印住裡麵那碗“正常”得可怕的雞湯。
“金聲大劇院…後巷…”她低聲重複著地圖上的關鍵資訊,聲音冰冷,帶著徹骨的寒意和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她的巢?”
她猛地抬起頭,帽簷下,那雙燃燒著冰冷火焰的琥珀色眸子,再次鎖定林默。
“傷好了,”她丟下三個字,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跟我去。”
說完,她不再看林默的反應,如同來時一樣突兀,轉身,邁著有些虛浮卻依舊堅定的步伐,帶著一身濃烈的鬆香硝煙和新鮮的血腥氣,再次消失在病房門口。留下那隻卡通小熊保溫桶,和兩個被巨大的資訊量與恐懼砸懵的人。
周小敏看著門口,又看看床上臉色慘白、右手還在微微顫抖的林默,帶著哭腔問:“林默哥…她…她到底要乾嘛?那個紙條…還有地圖…‘她的巢’…是指林小璃嗎?沈小姐她…要帶你去那種地方?”
林默沒有回答。他靠在枕頭上,看著自己那裹著紗布、空了一截的右手,又看看床頭櫃上那個蓋得嚴嚴實實的卡通保溫桶,最後目光落在裝著紙條的檔案袋上。
斷指傷口的鈍痛依舊清晰。
紙條中心那道新裂開的焦黑口子,像一張無聲嘲諷的嘴。
而沈曼歌那焦黑冒煙的手指和染血的耳朵,則像是一份用痛苦書寫的、無法拒絕的戰書。
這“被美女包圍”的代價,果然層層加碼。一根手指,換來了一張指向地獄的地圖和一個渾身是傷、眼神卻比刀子還冷的搖滾女神“盟友”。而下一站,是廢棄劇院的後巷,一個被稱為“不協之源”和“她的巢”的地方。
林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碗“沈氏雞湯”,果然夠毒。毒得他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