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無限的我被美女包圍了 第27章 噪音庇護所、保溫桶的真相與貝斯的安魂曲
救護車的頂燈在夜色裡劃出旋轉的紅藍光弧,每一次顛簸都像有錘子在林默的腦仁裡狠狠鑿擊。他癱在擔架床上,每一次呼吸都扯著胸腔裡殘存的空氣,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那斷指的空洞裡敲響喪鐘。右手裹得像截燒焦的木樁,源源不斷送出的不再是痛覺,而是一種冰冷的、被啃噬的虛無感,帶著林小璃殘留的低語——“哥哥…好亮…好吵…”
沈曼歌就坐在旁邊簡易折疊椅上,身形在搖晃的車廂裡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左耳後厚厚的紗布被新滲出的血染成暗紅,濕漉漉地貼著脖頸。她沒看林默,琥珀色的眼瞳透過戰術鏡片碎裂的縫隙,死死盯著手裡那個造型古怪、如同音叉與電路板雜交出來的黑色裝置。裝置上幾個微小的指示燈瘋狂閃爍,發出幾乎超越人耳極限的、令人牙酸的蜂鳴。她的右手纏著繃帶,搭在膝蓋上,指節用力到發白,彷彿在對抗著無形的巨力。
“撐住!”開車的強子吼了一聲,光頭在頂燈映照下油亮,肌肉虯結的手臂死死把著方向盤,車子猛地甩過一個急彎,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尖叫。車廂裡的金屬支架、醫療器械哐當作響。周小敏死死抓著旁邊的扶手,小臉煞白,眼鏡滑到鼻尖都顧不上去扶。
林默感覺自己像個被扔進滾筒洗衣機的破布娃娃。每一次顛簸,右手那冰冷的虛無感就加重一分,彷彿有什麼東西正順著那空洞往骨頭縫裡鑽,試圖把他從裡到外掏空。視野邊緣開始出現灰黑的雪花點,耳邊救護車警報聲、引擎轟鳴聲、金屬碰撞聲…所有聲音都扭曲變形,漸漸被一種深海中傳來的、粘稠的嗡鳴覆蓋。
“嗡——嗡嗡——”
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帶著一種非人的貪婪和冰冷。
“呃…”林默喉嚨裡發出破碎的音節,額頭上冷汗涔涔,眼前陣陣發黑。
沈曼歌猛地抬頭!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刀,瞬間鎖定林默那隻被包裹的右手!她左手拇指在黑色裝置側麵一個不起眼的凸起上狠狠一按!
“滋啦——!!!”
一聲極其尖銳、如同指甲刮過玻璃放大了百倍的噪音,毫無預兆地從那裝置裡爆發出來!瞬間壓過了車廂內所有聲音!那不是物理聲波,更像是一種直接作用於神經的衝擊!
“啊!”周小敏慘叫一聲,痛苦地捂住耳朵蜷縮起來。
林默渾身劇震!那股試圖鑽入骨髓的冰冷感和粘稠嗡鳴,如同被滾燙的烙鐵狠狠燙了一下,猛地一縮!意識短暫地掙脫了沉淪的泥沼,劇烈的耳鳴和神經刺痛讓他反而清醒了一瞬。他看見沈曼歌左耳後的紗布瞬間被湧出的鮮血浸透,順著她蒼白的脖頸流下,染紅了領口。她牙關緊咬,下頜繃出淩厲的線條,彷彿承受著比林默更直接的酷刑。
“沈姐!你…”強子從後視鏡瞥見,聲音都變了調。
“閉嘴!開你的車!”沈曼歌的聲音嘶啞,帶著鐵鏽般的血氣。她左手死死抓著那裝置,如同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又像抓著一塊燒紅的烙鐵,指尖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青。
噪音脈衝隻持續了短短幾秒,卻像抽乾了林默最後一絲力氣。他癱軟下去,大口喘著粗氣,斷手處的冰冷麻木感暫時被一種火辣辣的神經劇痛取代,反而讓他感覺“活著”。他看向沈曼歌,她靠在椅背上急促喘息,臉色白得像紙,左耳後的血還在蜿蜒。
“謝…”林默嘶啞地開口。
“省點力氣。”沈曼歌打斷他,聲音疲憊卻冰冷,“還沒完。”她目光掃過林默的右手,又看向窗外飛掠而過的城市燈火,眼神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警惕。那個“它”,那個“不協之源”的目光,彷彿還黏在身後,如影隨形。
救護車七拐八繞,最終沒有駛向任何一家醫院,而是衝進了城西一片破敗的舊工業區。高大的廢棄廠房如同沉默的鋼鐵巨獸,在夜色裡投下幢幢黑影。車子在一扇極其不起眼、鏽跡斑斑的厚重鐵門前停下。鐵門上沒有任何標識,隻有一個模糊的、被噴漆覆蓋了多次的“噪音汙染管製區”的舊牌子。
強子跳下車,警惕地環顧四周,走到鐵門旁一個不起眼的、像是廢棄電表箱的裝置前,快速輸入了一串密碼。厚重的鐵門伴隨著沉悶的齒輪轉動聲,緩緩向一側滑開,露出後麵一條向下延伸的、光線昏暗的斜坡通道。
一股混雜著機油、陳舊電子元件、消毒水、鬆香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彷彿來自深海淤泥的潮濕陰冷氣息,撲麵而來。
“到了。”強子拉開車廂後門,幫沈曼歌下車。沈曼歌腳步有些虛浮,但腰背依舊挺直。
周小敏攙扶著幾乎站不穩的林默下車。當他的腳踏上通道冰冷的水泥地麵時,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彷彿腳下的不是實體,而是粘稠的、蠕動的黑暗。通道壁上嵌著昏暗的應急燈,光線慘綠,將他們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投在布滿不明汙漬的牆壁上。空氣沉悶得讓人窒息。
“這…這是哪裡?”周小敏的聲音帶著顫音,緊緊抓著林默沒受傷的左臂,像隻受驚的鵪鶉。
“噪音庇護所。”沈曼歌的聲音在空曠的通道裡帶著迴音,冰冷而疲憊,“唯一能暫時蓋住你那‘訊號燈’的地方。”她瞥了一眼林默那隻裹得嚴嚴實實的右手。
通道儘頭是另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強子再次上前操作,門無聲地向內滑開。
門後的景象讓林默和周小敏瞬間屏住了呼吸。
這根本不是什麼地下防空洞,而是一個巨大的、被改造得麵目全非的地下空間!目測至少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穹頂極高,布滿了粗大的通風管道和縱橫交錯的線路橋架。整個空間的牆壁、天花板乃至大部分地麵,都覆蓋著厚厚的、蜂窩狀的灰色吸音海綿!使得這裡異常寂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被捂住的沉悶感。
空間的中心區域被劃分開來。一邊是密集得如同叢林般的電子裝置:巨大的伺服器機櫃嗡嗡作響,指示燈如同繁星;各種形狀古怪的聲波發射器、接收天線、訊號分析儀堆疊在一起;巨大的螢幕上流淌著瀑布般的、閃爍著暗紅色警告的資料流,其中一行不斷跳動的刺目文字正是:【高能“信標”反應
-
林默(坐標穩定)
-
壓製力場強度:臨界!】
另一邊則截然不同,像一個被硬塞進實驗室的搖滾排練室。一套看上去就價值不菲、塗裝成啞光黑的架子鼓立在角落,旁邊是堆疊的吉他、貝斯音箱,還有一架看起來像古董的立式鋼琴。散亂的電線、效果器踏板、揉成一團的樂譜紙隨處可見。空氣中除了機油味,還彌漫著淡淡的鬆香和更濃鬱的咖啡香氣。
一個穿著寬大塗鴉t恤、頭發染成火紅、紮著臟辮的年輕女孩正盤腿坐在一堆裝置前,戴著巨大的監聽耳機,手指在複雜的調音台上飛快跳躍,嘴裡嚼著口香糖,看到他們進來,吹了個巨大的泡泡,“啪”一聲破了。
“喲!傷員們凱旋歸來?”她聲音清脆,帶著點玩世不恭的調侃,“動靜不小啊,剛外麵那聲‘鬼叫’差點把我監聽耳機乾廢了!強子哥,你這車技又精進了?還是沈姐的‘噪音炮’又升級換代了?”
強子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紅毛!少貧嘴!乾活!‘訊號燈’快爆表了!”他指了指林默。
紅毛女孩——顯然就是紅毛——目光落在林默和他那隻慘不忍睹的右手上,吹泡泡的動作頓住了,眼神裡多了點認真。“謔…這就是那個‘人形自走訊號塔’?傷得夠藝術啊兄弟!”她麻利地在調音台上推了幾個推子,巨大的主螢幕上,代表林默右手位置的紅色光點亮度稍微減弱了一絲絲,但依舊如同燒紅的烙鐵般刺眼。
“紅毛,掃描他全身,尤其是傷口和那個檔案袋,分析殘留能量頻譜,對比‘哀歌’和羅盤資料!”沈曼歌沒理會紅毛的調侃,徑直走到一張堆滿零件和工具的工作台前坐下,動作牽扯到傷口,眉頭狠狠一皺。
“得令!沈老闆!”紅毛拉過旁邊一個連著長長線纜、像剃須刀放大版的掃描探頭,蹦跳著走過來,“帥哥,彆緊張,姐姐給你拍個x光…哦不,拍個‘靈光’!保證比醫院那破機器看得清楚!”她笑嘻嘻地把探頭對準林默。
周小敏緊張地護在林默身前:“你…你要乾什麼?”
“安啦小妹妹,科學掃描,無痛無創,童叟無欺!”紅毛繞過她,探頭在林默身上晃悠,螢幕上的資料流瞬間變得更加密集複雜。
林默沒力氣反抗,任由那探頭在自己胸口(檔案袋位置)和右手上掃過。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螢幕上代表檔案袋的位置亮起一片不穩定的、混雜著焦黑和暗金色的光斑;而右手斷指處,則是一個深邃的、不斷扭曲旋轉的暗紅色漩渦,邊緣還纏繞著絲絲縷縷的幽藍色能量——那是沈曼歌強行壓製留下的痕跡。
“嘖嘖嘖…”紅毛一邊看一邊搖頭晃腦,臟辮甩來甩去,“老闆,你這‘新鑰匙’可真是…天賦異稟啊!這‘信標’強度,擱古代高低得是個烽火台!還有這傷口…殘留的畸變能量和那‘哀歌’同源,但多了點…嗯…更‘新鮮’、更‘高階’的‘口水印’?像是剛被什麼東西舔過?”她說話百無禁忌,聽得周小敏臉都白了。
沈曼歌沒說話,隻是拿起工作台上那個印著卡通小熊的保溫桶,動作粗暴地擰開蓋子。一股濃烈到嗆鼻的混合氣味瞬間彌漫開來——濃稠的中藥苦味、刺鼻的消毒水味、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甜膩血腥味?
“這…這是什麼?”林默看著桶裡黑乎乎、粘稠如同石油、表麵還漂浮著一些暗紅色不明結塊的東西,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難道真是斷指湯?
“藥。”沈曼歌言簡意賅,拿起一個金屬量杯,舀出大半杯那粘稠的“石油”,又從一個貼著骷髏頭標簽的瓶子裡倒出一些刺鼻的透明液體進去。兩者混合,瞬間劇烈反應,冒出大量詭異的紫色煙霧,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外敷。消炎,鎮痛,順便…糊住你那‘訊號燈’的燈罩。”沈曼歌把混合好的、冒著泡的紫色糊狀物遞到林默麵前,眼神不容置疑,“自己塗,還是我幫你?”那架勢,活像遞過來的不是藥,而是強酸。
林默看著那碗冒著詭異紫煙的不明物質,又看看自己裹得嚴實的右手,臉都綠了。這玩意塗上去,是消炎鎮痛還是直接截肢?周小敏更是嚇得往後縮了一步。
“噗嗤…”紅毛在一旁忍不住笑出聲,“帥哥,彆慫!這可是老闆的獨家秘方,‘深淵牌強力膠’!保證藥到病除…或者病除人除!反正肯定能讓你安靜一會兒!哈哈哈!”
“紅毛!”強子低喝一聲,但嘴角也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林默嘴角抽搐。他看著沈曼歌那張蒼白染血、寫滿疲憊卻異常執拗的臉,又感受著右手那無時無刻不在啃噬靈魂的冰冷虛無,最終認命般地歎了口氣。他顫抖著伸出還能動的左手,用兩根手指,極其嫌棄地、小心翼翼地蘸了一點那粘稠的、冒著泡的紫色糊糊…
“嘶——!!!”
藥膏觸碰到紗布邊緣裸露麵板的瞬間,一股難以形容的、如同將燒紅的鐵釺直接捅進骨髓的劇痛猛地炸開!林默眼前一黑,差點當場去世!那感覺,比被羅盤能量灌體還他媽純粹!純粹的物理層麵的、深入神經末梢的酷刑!他咬緊牙關,才沒慘叫出聲,但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嗯。”沈曼歌看著林默扭曲的表情和瞬間冒出的冷汗,居然滿意地點了點頭,“有效。”彷彿林默的痛苦就是最好的療效證明。
周小敏嚇得捂住了嘴。
強子不忍直視地彆過臉。
紅毛則吹了個口哨:“哇哦!這反應!敏感度max!老闆,你這藥勁兒夠衝!下次演唱會開場前給我來點?保證高音能掀翻體育館屋頂!”
林默疼得直抽冷氣,在心裡把沈曼歌和紅毛罵了一萬遍。這他媽是什麼鬼地方!一群瘋子!
就在他疼得死去活來,強子憋著笑,紅毛還在嘰嘰喳喳點評藥效時——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帶著令人心悸的震動感,毫無征兆地從地下空間的深處傳來。
不是物理震動。更像是…某種頻率極低的次聲波,直接作用於人的內臟。一瞬間,所有人都感到心臟猛地一沉,血液流速都似乎停滯了半拍。主螢幕上原本稍微穩定的紅色光點(代表林默),亮度猛地一跳!如同接觸不良的燈泡。
紅毛臉上的嬉笑瞬間消失,臟辮都繃直了。她猛地撲到主控台前,手指在鍵盤上化作一片殘影。“老闆!地下!深層結構!檢測到高能低頻共振!頻率…他媽的跟資料裡金聲大劇院那個‘交響樂池’的殘留特征吻合度99.8%!能量級數…飆升!”
沈曼歌豁然起身,動作快得牽動傷口也毫不在意,琥珀色的眸子瞬間銳利如刀,死死盯向地下空間更深邃的黑暗方向,那裡隻有一排排巨大的、覆蓋著吸音棉的承重柱。
強子肌肉瞬間繃緊,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某個凸起上,眼神警惕如臨大敵。
周小敏嚇得一把抓住林默的胳膊。
林默也感受到了。右手斷指那剛剛被紫色毒藥暫時麻痹的冰冷空洞感,再次變得清晰。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虛無。那空洞深處,彷彿連線著某個遙遠而龐大的存在,正隨著那低沉的“嗡”鳴,緩慢地、沉重地…搏動了一下!一種難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它…在下麵?”林默的聲音乾澀嘶啞。
沈曼歌沒有回答。她猛地轉身,大步走向那片搖滾裝置區,目標明確地抓起了靠在音箱旁的一把通體啞光黑、造型流暢、琴頸修長的五絃貝斯!那把琴在昏暗的光線下,隱隱流動著金屬的冷光。
“紅毛!”沈曼歌的聲音斬釘截鐵,“切主控!接入‘共鳴核心’!遮蔽所有非必要頻段!給我那個低頻震源的實時波形!”
“明白!”紅毛飛快地操作,巨大的主螢幕畫麵一變,變成了一個不斷跳動、如同深淵巨獸心電圖般的低頻波形圖,旁邊標注著複雜的引數和刺眼的紅色警告!
沈曼歌走到空間中央,將貝斯背帶挎上肩頭。她左耳後滲血的紗布,右手纏著的繃帶,蒼白的臉色,與手中那把充滿力量感的金屬樂器形成強烈反差。她深吸一口氣,受傷的右手手指,以一種極其穩定、近乎冷酷的姿態,輕輕搭在了光滑冰冷的貝斯琴絃上。
指尖落下。
沒有撥動。
隻是輕輕按在弦上。
“嗡……”
一聲低沉、渾厚、彷彿來自大地深處的脈動,從貝斯的琴箱中悠然響起。這聲音並不響亮,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壓過了地下空間裡所有裝置的嗡鳴,甚至…隱隱與那從地下深處傳來的、令人心悸的低頻“嗡”鳴形成了對抗!
沈曼歌微微側頭,受傷的左耳似乎在艱難地捕捉著空氣中無形的頻率碰撞。她琥珀色的眼眸低垂,凝視著貝斯指板上冰冷的金屬品格,眼神專注得如同狙擊手鎖定目標。搭在琴絃上的右手食指,極其細微地調整著按弦的位置和力度。
嗡…嗡…嗡…
她指尖每一次微不可察的移動,貝斯發出的低沉脈動便隨之發生極其精妙的頻率變化。那聲音不再是單純的音符,更像是一種無形的、編織著鬆香與硝煙氣息的聲波壁壘!壁壘頑強地抵在地下空間,與那從地底深處湧來的、充滿混亂與惡意的低頻震蕩狠狠撞在一起!
空氣中,無形的波紋在劇烈蕩漾。主螢幕上,那代表地下低頻震源的波形圖,如同被激怒的毒蛇,開始劇烈地扭曲、攀升!而代表林默右手“信標”的紅點,亮度也開始不祥地閃爍、增強!
“老闆!壓力在增大!那東西…在回應你!”紅毛盯著螢幕,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沈曼歌置若罔聞。她全部的意誌都凝聚在指尖那方寸之地,凝聚在那把貝斯發出的、對抗著深淵的脈動之中。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滑下,與左耳後的血痕混在一起。每一次細微的調整,都彷彿在燃燒她的精神。
林默靠在冰冷的裝置架上,右手那空洞深處的搏動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沉重。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一種靈魂被撕扯的鈍痛。他死死盯著場地中央那個單薄卻如同礁石般的身影,看著她用染血的指尖,在琴絃上奏響無聲的戰場號角。
突然!
“哢噠…哢噠…”
一陣極其輕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硬物刮擦聲,如同指甲在撓玻璃,清晰地、斷斷續續地從林默身後不遠處——那堆覆蓋著厚厚吸音棉的承重柱方向傳來!
聲音不大,但在沈曼歌貝斯營造出的低沉“聲場”裡,顯得異常刺耳和…清晰!
林默和周小敏的汗毛瞬間倒豎!強子猛地拔出了腰間的武器——那並非槍械,而是一根閃爍著幽藍電弧的短棍!
紅毛臉色大變,手指在主控台上快出殘影:“聲波定位!來源點…就在b-7區域!物理接觸!有東西在…在摳吸音棉?!”
沈曼歌按弦的指尖猛地一頓!貝斯發出的低沉脈動出現了一絲極其短暫的凝滯!
就在這凝滯的瞬間——
“轟隆——!!!”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彷彿萬噸巨輪撞上了冰山,猛地從地下深處爆發出來!整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如同遭遇了八級地震!地麵劇烈跳動!覆蓋牆壁和天花板的厚重吸音棉如同波浪般瘋狂起伏!無數灰塵和細碎的纖維簌簌落下!
“哐當!嘩啦!”
架子鼓被震倒,鑔片滾落一地!堆疊的電子裝置猛地搖晃,幾個顯示屏瞬間黑屏,火花四濺!紅毛尖叫著抓住控製台邊緣才沒摔倒!周小敏直接被震倒在地!強子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
林默被震得撞在身後的金屬架子上,右手傷口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更可怕的是,那斷指空洞深處連線著的“搏動”,在這一聲巨響之後,猛地變得狂暴而充滿惡意!彷彿一頭沉睡的巨獸,被徹底激怒!
主螢幕上,代表地下震源的波形圖瞬間衝破警戒閾值,變成一片刺目的血紅!而林默的“信標”紅點,亮度如同燒紅的太陽,瘋狂閃爍!【壓製力場強度:崩潰!】的紅色警報瘋狂刷屏!
“噗!”沈曼歌身體劇震,臉色瞬間慘金,一口鮮血直接噴在了貝斯光滑的琴身上!她死死抓著琴頸,指關節因用力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才沒有倒下。但貝斯發出的對抗性脈動,已經微弱到幾乎無法感知!
“沈姐!”強子目眥欲裂。
“老闆!”紅毛聲音帶著哭腔。
林默靠在冰冷的金屬架上,看著場地中央那個搖搖欲墜、染血的身影,看著主螢幕上那瘋狂報警的血紅波形和刺目信標,聽著那承重柱方向再次響起的、更加急促和貪婪的“哢噠…哢噠…”刮擦聲…
一股冰冷的絕望,如同潮水般淹沒了他。
這“噪音庇護所”的牆…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