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無限的我被美女包圍了 第303章 篝火旁的低語與傷痕
灰色霧氣在守夜人身周自動分開，彷彿擁有生命般為他讓路。林默四人緊跟其後，感覺自己像是穿過了一條由霧氣構成的、不斷變化的隧道。周圍的光線昏暗，隻能勉強看清腳下盤根錯節的、散發著微弱熒光的菌類和苔蘚。
行進了約莫一刻鐘，霧氣驟然稀薄，眼前出現了一小片相對穩定的林間空地。空地中央，一座完全由粗糙原木搭建、覆著厚厚苔蘚和藤蔓的小屋靜靜佇立，煙囪裡飄出淡淡的、帶著鬆脂清香的炊煙。小屋旁，一堆篝火正在燃燒，跳動的火焰驅散了森林的陰冷和潮濕，也帶來了久違的溫暖與安心感。
“進去吧，外麵不安全。”守夜人——現在或許該稱呼他為雷恩，指了指小屋，自己則走到篝火旁坐下，拿起一根樹枝撥弄著火堆，火星劈啪作響。
小屋內部比想象中寬敞，陳設極其簡單，一張鋪著獸皮的木床，一個擺放著各種曬乾草藥和礦物的工作台，幾個粗糙的木墩當作凳子，牆上掛著獵弓、幾把造型古樸的短刀和一些說不上名字的獸骨。空氣中彌漫著草藥、煙火和皮革混合的氣味。
眾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短暫的沉默後，林默開口：“感謝出手相助。我們是…”
“我知道你們是誰。”雷恩頭也不抬，聲音依舊沙啞，“‘園丁’，還有他的‘花’。艾拉那丫頭都說了。”他頓了頓，補充道，“剛才那些，是‘饕餮’的先鋒，我們叫它們‘裂爪’。它們以空間碎片和古老能量為食，在這裡築巢，汙染森林的脈絡。”
“‘饕餮’…就是‘偽神’？”李明忍不住問道。
雷恩終於抬起頭，篝火的光芒映照著他臉上那道深刻的疤痕，顯得有幾分猙獰。“偽神？嗬…對於仰望它的人來說，或許是。對於我們這些在它陰影下掙紮求存的人來說，它就是個隻知道吞噬和毀滅的瘋子，一個從世界傷口裡爬出來的腫瘤。”他的語氣帶著刻骨的恨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你們知道‘播種者’嗎？”林默直接問出了核心問題。
雷恩撥弄火堆的手停頓了一下，目光銳利地看向林默：“看來你們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播種者’…是很久很久以前，在世界屏障還完整時，從‘外麵’來的存在。它們做了什麼，目的為何，記載早已殘缺。隻知道它們留下了‘種子’，並在屏障上留下了…‘後門’。”
“種子？”沈曼歌追問。
“像你這樣的人。”雷恩看向林默，“身懷特殊‘印記’，擁有成長為‘變數’潛力的人。‘織網者’——按你們的說法——就是通過這些‘後門’，觀察、引導，甚至…收割‘種子’成長過程中產生的‘可能性’，它們稱之為‘熵值’。”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星璃用生命換來的資訊，在此刻得到了印證。
“那我呢？”李明指了指自己，“我這念力也是‘種子’？”
雷恩搖了搖頭：“不全是。‘播種者’撒下的‘種子’是核心，但它們的到來和活動，本身就會擾動這個世界的規則，就像石頭投入水麵會激起漣漪。一些天生敏感或者身處特定環境的人，可能會被這些‘漣漪’影響，覺醒一些特殊的能力。你們隊伍裡另外兩位女士，大概也是如此。”他目光掃過沈曼歌和小敏。
“你是說，我們隻是…副產品？”李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可以這麼理解。但副產品未必不重要。”雷恩重新看向火堆，“森林需要大樹，也需要苔蘚。關鍵是，你們現在站在哪一邊。”
“你們呢？‘巡林客’又是什麼？”林默問。
“我們是看守者。”雷恩的聲音低沉下來，“看守這片‘遺落之森’，看守那些古老的遺跡，也看守著…那道最大的‘傷口’。”他指了指森林更深處的方向，“‘饕餮’的本體，就被困在那道傷口裡，但它滲透出來的力量越來越強，催生出的‘裂爪’也越來越多。我們儘力清理，但…杯水車薪。”
他歎了口氣，臉上那道疤痕在火光下更顯深刻：“老店主，還有艾拉他們，負責在外圍活動，引導像你們這樣的‘變數’，並蒐集情報。而我，還有另外幾個老家夥，常年守在這裡，算是…最後一道防線。”
篝火劈啪作響，映照著眾人凝重沉默的臉龐。真相的碎片越來越多，拚湊出的畫麵也越發龐大和令人窒息。
“所以，‘邊界之鑰’…”林默再次開口。
“‘鑰匙’是傳說中‘播種者’留下的，能夠穩固甚至修複‘邊界’的器物。”雷恩接過話頭，“據說不止一把，形態各異，散落在世界各處。老店主他們一直在尋找線索。找到‘鑰匙’，或許能加固屏障，延緩‘饕餮’徹底脫困的時間，甚至…找到徹底解決它的方法。”
他看向林默，目光深邃：“但‘鑰匙’也是‘織網者’想要的東西。它們希望‘饕餮’造成足夠的混亂，收割更多的‘熵值’，但又不想讓它徹底毀掉這個‘試驗田’。所以，它們也在暗中推動尋找‘鑰匙’。”
“把我們當槍使？”沈曼歌冷哼一聲。
“互相利用而已。”雷恩倒是看得很開，“它們提供資訊，我們利用資訊達到自己的目的。在這片森林裡，活下去，並且達成目標，纔是最重要的。”
這時，一直安靜聽著的小敏，忽然小聲開口：“雷恩先生…你臉上的傷…”
雷恩下意識摸了摸那道猙獰的疤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痛苦，有追憶，最終化為一片沉寂的麻木。
“很多年前，一次清理‘裂爪’巢穴時留下的。”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那次…我們失去了好幾個同伴。這道傷提醒我，在這片被遺忘的森林裡，任何疏忽，代價都可能是生命。”
他站起身，從牆角一個木箱裡拿出幾塊用乾淨樹葉包裹的、烤得焦黃的肉乾，分給眾人。“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森林的夜晚很長，而且…並不安靜。”
肉乾味道說不上好，有些硬，帶著淡淡的腥味，但入腹後卻化作一股暖流，補充著消耗的體力。
夜深了，篝火的光芒在木屋的牆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森林深處，隱約傳來不知名生物的嚎叫，以及空間扭曲時發出的、如同骨骼錯位般的細微聲響。
林默靠坐在牆邊，看著跳動的火焰，腦海中回響著雷恩的話語。“種子”、“漣漪”、“看守者”、“傷口”、“鑰匙”…一個個詞彙如同碎片，衝擊著他對自己、對這個世界認知。
他是“種子”，是被觀察和利用的“變數”。他的存在本身，可能就是一個巨大陰謀的一部分。這種認知帶來的身份認同危機，比任何物理攻擊都更讓他感到無力。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共鳴水晶，又感受了一下體內沉寂的“混沌印記”。
如果一切都是被設計好的，那這枚代表“混亂”與“悖論”的印記，又意味著什麼？是“播種者”留下的保險？還是…連“織網者”都無法完全掌控的意外？
篝火旁，雷恩依舊沉默地坐著，如同亙古存在的岩石，守護著這片迷失之地的秘密，也守護著身上那道代表著犧牲與失去的傷痕。
溯源之旅的第一步，他們接觸到了世界的傷痕，也看到了守護者的孤獨與堅持。而關於自我起源的真相，依舊隱藏在更深的迷霧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