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無限的我被美女包圍了 第36章 蓋子的封印、金屬臂的初啼與館長的警告
時間在絕對的死寂中凝固了整整三秒。
靜默收容室裡,隻有監測裝置刺耳的警報聲還在徒勞地嘶鳴,螢幕上代表林默精神狀態的紅色尖峰如同被一刀斬斷,正從爆表的峰值瘋狂跌落。冰冷的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臭氧、血腥味,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強行“捂”住的沉悶感。
林默僵在冰冷的金屬平台上,大腦一片空白。所有撕裂靈魂的劇痛和混亂的噪音洪流,都在那個印著小熊圖案的保溫桶蓋子嚴絲合縫蓋住斷腕傷口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冰冷的麻木,以及一種被強行塞入某種龐大存在的“飽脹感”。他那隻覆蓋著暗金冰晶的右臂不再散發寒氣,光芒內斂,如同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冰蓋。左手的金屬手套上,玄奧的暗金紋路流淌著平緩而冰冷的光澤。
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臂斷腕處。
一個保溫桶蓋子。
一個邊緣還有些變形和裂紋、印著憨態可掬小熊圖案的保溫桶蓋子。
正端端正正地蓋在他那猙獰的傷口上,如同一個…荒誕到極點的、朋克風格的創可貼。
這玩意兒…剛才…把差點把他腦子炸掉的“噪音洪流”…物理靜音了?!
“臥…臥了個大槽…”紅毛第一個打破了死寂,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她指著林默的斷腕,“這…這算什麼?!深淵牌物理降噪耳塞?!還是…傷口封印貼?!”
強子張了張嘴,喉結滾動了幾下,愣是沒發出一個音節。眼前這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周小敏捂著嘴,大眼睛裡充滿了震驚和茫然,看看林默,又看看那個蓋子,再看看旁邊靠在牆上、依舊微微顫抖的陸青舟,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稀裡嘩啦地碎一地。
陸青舟的狀態很糟糕。他背靠著冰冷的吸音牆,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透明,彷彿隨時會融化在光線裡。金絲眼鏡歪斜地掛在鼻梁上,鏡片後的幽綠豎瞳雖然恢複了豎立狀態,但瞳孔邊緣依舊殘留著細微的、如同蛛網般的血絲。他那隻觸碰過林默斷腕支架的右手食指,連同整條手臂都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灰色的手套指尖處,隱隱能看到一點焦黑的痕跡。他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嘶啞聲,彷彿肺葉裡灌滿了冰渣。他看著林默斷腕上那個保溫桶蓋子,眼神複雜到了極點——驚悸、後怕、一絲被強行打斷“品嘗”的惱怒,以及…更深的、難以理解的困惑。
“警告解除。目標精神波動趨於穩定。能量讀數回落至安全閾值。”監測裝置的警報聲終於平息,冰冷的電子音宣告著危機的暫時解除。
這聲音彷彿解除了眾人的石化魔法。
“呼…”紅毛誇張地拍著胸口,臟辮都蔫了,“嚇死爹了!剛才還以為‘訊號燈’同誌要原地爆炸呢!這破蓋子…關鍵時刻還挺頂用?”她小心翼翼地湊近兩步,好奇地打量著那個“封印”在林默斷腕上的蓋子,“就是這造型…有點抽象啊兄弟,回頭給你換個粉色的?”
林默沒理會紅毛的吐槽。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斷腕處被蓋子蓋住的冰冷麻木感依舊,但那種深入骨髓的、被掏空的虛無感和隨時可能爆發的“噪音”威脅,確實被壓製住了。更關鍵的是,他感覺到一股冰冷而沉重的“資訊流”,正極其緩慢、極其晦澀地從那被蓋住的空洞深處流淌出來,如同涓涓細流,注入他剛剛經曆風暴、一片狼藉的意識。那感覺…不再是混亂的噪音,而是某種龐大、冰冷、帶著亙古韻律的…存在感?如同星辰在軌道上執行,大地在深處脈動…難以理解,卻異常清晰。
他下意識地嘗試著去“感受”自己的左手——那隻覆蓋著冰冷暗金金屬的手套。
冰冷…堅硬…沉重…還有…一種奇異的連線感?彷彿這隻金屬手臂不再是冰冷的異物,而是他身體延伸出去的一部分?雖然依舊沒有血肉的觸覺,但他似乎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它的輪廓,它的重量…
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
林默深吸一口氣,集中全部精神,嘗試著…動了動金屬左手的大拇指。
沒有反應。
他眉頭緊皺,再次嘗試,將所有的意誌力都灌注到那個念頭裡:動起來!動起來!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生鏽齒輪初次齧合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在所有人(包括陸青舟)驚愕的目光注視下,林默左手那隻覆蓋著暗金金屬手套的大拇指——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向內彎曲了一下!
雖然幅度微乎其微,動作僵硬如同生鏽的機器,但確確實實是動了!是他用自己的意誌驅動的!
“臥槽!動了!真動了!”紅毛怪叫一聲,像發現了新大陸,“‘訊號燈’同誌!牛逼啊!無師自通鋼鐵俠?!”
強子眼中也閃過一絲震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這力量雖然詭異,但能掌控的話…
周小敏驚喜地捂住嘴:“林默哥!你能控製它了?!”
林默自己也愣住了,看著那隻微微彎曲的金屬拇指,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掌控感瞬間衝淡了恐懼和荒謬。他成功了!雖然隻是一點點!但這證明這力量並非完全不可控!他不再是任人擺布的“訊號燈”!
他再次集中精神,嘗試彎曲食指…
“哢…噠…”
這一次,食指也極其緩慢地、帶著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向內彎曲了微小的角度!
雖然艱難,雖然伴隨著金屬摩擦的噪音和手臂深處傳來的沉重阻力感,但這感覺…如此真實!如此令人振奮!
林默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弧度。他像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孩子,開始笨拙地、專注地嘗試控製其他金屬手指。中指…無名指…小指…每一次微小的動作,都伴隨著清晰的金屬摩擦聲和巨大的精神消耗,但他樂此不疲。冰冷的金屬光澤在他指尖流淌,彷彿被注入了靈魂。
陸青舟靠在牆上,看著林默笨拙地操控著金屬手指,幽綠的豎瞳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那絲被中斷“品嘗”的惱怒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的探究。他舔了舔蒼白乾裂的嘴唇,喉嚨裡又發出一聲壓抑的吞嚥聲,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林默斷腕上那個保溫桶蓋子——那蓋子彷彿成了“噪音”源頭和“美味”之間的物理屏障,讓他既忌憚又心癢難耐。
“嗡…”
就在林默沉浸在初次掌控金屬手臂的笨拙喜悅中時,他斷腕上那個保溫桶蓋子,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這一次的震動,不再是之前那種狂暴的空間嗡鳴,而是一種更輕微的、帶著點…“提醒”意味的震顫?彷彿在說:彆光顧著玩新玩具,看看我!
林默的“感受”瞬間被拉回斷腕處。他“看”向意識深處那股從被蓋住的空洞中流淌出來的冰冷“資訊流”。那資訊流依舊晦澀龐大,帶著星辰脈動般冰冷的韻律。但此刻,在這股資訊流的邊緣,似乎…極其微弱地…夾雜了一點彆的東西?
一種…極其遙遠、極其微弱、帶著巨大委屈和悲傷的…呼喚?
“…哥哥…”
聲音細若遊絲,彷彿隔著億萬光年的距離,穿過厚重的冰層傳來。
“…蓋子…好討厭…”
“…冷…小璃…好冷…”
是林小璃!她的“聲音”被蓋子過濾了絕大部分,隻剩下一點模糊的情緒碎片滲透進來,帶著被隔絕後的虛弱和怨念。
這蓋子…不僅能物理靜音,還能當訊號過濾器?!
林默心中警鈴大作!林小璃果然沒放棄!她還在“呼喚”他!而且,似乎因為“律碑”的成型,她的感應和滲透能力更強了!這蓋子能擋住一時,但能永遠擋住嗎?
就在這時。
“嘎吱——”
靜室那扇厚重的鉛灰色金屬門無聲滑開。
沈曼歌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糊滿黑色藥膏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比之前更加銳利,如同出鞘的寒冰匕首。左耳後滲血的紗布似乎換過,血跡沒那麼明顯了。她的右手依舊無力地垂著,但整個人的氣場卻帶著一種剛從風暴中心歸來的、疲憊卻更加凝練的冷冽。
她的身後,是那位頭發花白、穿著深紫色繡銀邊長袍的館長。館長負手而立,淵渟嶽峙,深邃的目光如同古井,平靜地掃過靜室內混亂的現場:靠在牆上喘息顫抖的陸青舟、斷腕上蓋著保溫桶蓋子、正笨拙操控金屬手臂的林默、目瞪口呆的強子紅毛周小敏、以及地上散落的焦炭碎塊和冒著黑煙的力場發生器。
他的目光在林默斷腕的保溫桶蓋子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極難捕捉的瞭然,隨即恢複平靜。
“館長!老闆!”紅毛像看到救星,“你們可算回來了!剛才差點炸鍋!‘訊號燈’同誌差點變人形自爆裝置!全靠這破蓋子物理封印!”她指著林默的斷腕。
沈曼歌的目光瞬間鎖定林默斷腕上那個保溫桶蓋子,又掃過他那隻正在笨拙屈伸的金屬左手,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縮。館長則隻是微微頷首,彷彿一切儘在預料之中。
“青舟。”館長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古鐘在靜室中回蕩。
靠在牆上的陸青舟身體猛地一顫,如同被無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他掙紮著站直身體,扶正歪斜的眼鏡,低著頭,不敢直視館長。“館…館長…我…”
“你的‘味蕾’,嘗到了什麼?”館長平靜地問,聽不出喜怒。
陸青舟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他那隻受傷的右手下意識地縮排袖子裡。“…混亂…噪音…核心…是‘律’的…碎片…但…被汙染…扭曲…還有…”他猛地抬起頭,幽綠的豎瞳死死盯著林默斷腕上的保溫桶蓋子,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那個‘容器’…它…在‘消化’…在‘轉化’!它的‘味道’…比‘律碑’更…更‘本質’!”
館長深邃的目光落在保溫桶蓋子上,緩緩道:“‘混沌的熵減之器’…古老、饑餓、尋找著錨點。它的‘食譜’,是秩序與混沌碰撞的殘渣,是‘律’崩解的碎片,是扭曲的共鳴…也包括,你那被‘噪音’汙染的味蕾。”他的目光轉向陸青舟,“你越界了,青舟。‘品嘗’禁忌的代價,你已經嘗到了。”
陸青舟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他那隻受傷的右手在袖子裡劇烈地顫抖著。
館長不再看他,目光轉向床上的林默,落在他的金屬左臂和被蓋子蓋住的斷腕上。“‘律碑’的宿主。融合已經開始,道路不可逆轉。這‘熵減之器’暫時壓製了你體內的‘噪音’,也為你提供了一個…脆弱的‘過濾器’。”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穿透林默的麵板,直視他意識深處,“但你記住,它壓製的是‘噪音’,並非根源。那‘扭曲的容器’的呼喚並未停止,隻是被隔絕。真正的威脅,來自‘交響樂池’的核心——那個正在蘇醒的、更龐大的‘不協之源’。”
沈曼歌上前一步,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館長,解析結果?”
館長微微頷首,目光變得凝重:“‘鑰匙’的碎片指向‘源初之律’崩解的節點——金聲大劇院的地下交響樂池。那裡不僅沉睡著被汙染的‘不協之源’,還囚禁著維係‘門’的‘信標’——蘇晚晴。”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沉重,“更關鍵的是…根據‘禁書’記載和‘星圖’推演,那‘扭曲的容器’——林小璃,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協之源’嘗試竊取‘律碑’權柄、強行塑造的…‘偽鑰’!她接近你,並非尋找兄長,而是…本能地想要吞噬你體內正在成型的‘律碑’,完成自身的‘補全’!”
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響!
林默操控金屬手指的動作瞬間僵住!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脊椎爬遍全身!
林小璃…是“偽鑰”?她接近自己,不是為了找哥哥,而是…為了吃掉他?!吃掉他體內這個正在把他變成冰冷金屬和冰晶的鬼東西?!
“鑰匙錯了…”林默喃喃地重複著林小璃和蘇晚晴都說過的話,此刻終於明白了其中殘酷的含義!他不是她真正的“鑰匙”,他隻是…被選中的食物?!一個用來“補全”她自身的養料?!
巨大的恐懼和荒謬感再次將他淹沒!這“被美女包圍”的漩渦,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更加血腥!
“館長!那我們…”強子急聲問道。
館長深邃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沈曼歌身上:“時間不多了。‘律碑’的成型如同黑暗中的燈塔,不僅吸引了‘扭曲的容器’,也加速了‘不協之源’的蘇醒。一旦‘不協之源’徹底掙脫束縛,或者‘偽鑰’成功吞噬‘律碑’完成補全…這座城市,將成為混沌的溫床。”
他看向林默,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必須儘快掌握‘律碑’的力量。這‘熵減之器’…”他指了指那個保溫桶蓋子,“…是壓製‘噪音’的臨時屏障,也是理解‘律’的粗糙‘介麵’。利用它,嘗試去‘傾聽’那冰冷的‘旋律’,去理解‘律’的‘重量’。這是你唯一能對抗‘偽鑰’吞噬和‘不協之源’侵蝕的機會。”
館長最後看向沈曼歌:“曼歌,你的‘旋律’是引導,也是壓製。‘鬆香硝煙’與‘冰冷律碑’的共鳴,是破局的關鍵。準備吧。在‘不協’的終章奏響之前,我們…必須進入‘交響樂池’的核心。”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
“真正的風暴,即將來臨。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