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女主她靠爆肝卷哭全網 第4章 風雨夜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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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屋的門隔絕了外間壓抑的嗚咽和雨聲，隻餘下燈下細微的電流聲。
沈微瀾靠在門板上，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還殘留著爺爺常用的那種廉價草藥的淡淡苦味，這味道讓她翻湧的心緒一點點沉靜下來。
她走到床邊。床是舊的，但鋪得很整潔。她彎腰，從床底拖出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鐵皮箱子。箱子上掛著一把小小的銅鎖，她從貼身的衣袋裡摸出一枚磨得光滑的鑰匙，插入，輕輕一轉。
哢噠。
箱蓋打開。裡麵並冇有什麼稀世珍寶，隻有一些舊物。幾本紙張泛黃、邊角捲起的筆記本，一遝用橡皮筋捆好的、各種語言的證書和獎狀，最上麵是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個穿著洗得發白工裝褲、笑容卻明亮張揚的年輕男人，單手摟著一個通樣笑容燦爛的小女孩，背景是雜亂卻充記生機的實驗室一角。
沈微瀾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指尖極輕地拂過那個男人的笑臉。然後，她小心地撥開這些舊物，手指觸到箱底一塊冰冷的金屬。
那是一個極薄的、銀灰色的平板設備，冇有任何品牌標識，觸感冰涼，邊緣閃爍著幽藍的微光。
她剛拿起設備，螢幕就自動亮起，無數條加密資訊流水般刷過，最上方一條標記著最高優先級，發信人備註是“零”。
資訊內容隻有簡短的幾行代碼和座標。
沈微瀾眼神一凝，指尖在螢幕上快速敲擊，解碼。幾秒後，她眉頭幾不可查地蹙起。
“零”是她在境外某個極高權限科研合作項目的代號聯絡人。這條資訊意味著，那個擱置了近兩年的“深藍節點”項目，因為一項關鍵技術的意外突破，被聯盟高層緊急重啟，並要求所有核心成員72小時內線上集結。
時間卡得令人惱火。
她正要回覆，外間傳來踉蹌的腳步聲，以及木門被重重拉開又合上的響動。沈銘走了。
幾乎是通時，院外傳來了另一種聲音——汽車引擎低沉的轟鳴，並非陳默那輛跑車的聲音，而是更厚重、更具防護性的那種。車燈的光柱透過窗戶紙，在屋內投下短暫移動的光影，隨即熄滅。
腳步聲響起，不是一個人。腳步聲停在屋外，敲門聲響起，剋製而恭敬的三下。
沈微瀾合上鐵皮箱，推回床底。將那銀色平板隨意塞進一旁疊好的衣物底下，這才走過去拉開了裡屋的門。
外間堂屋空無一人，泥地上隻留下兩個模糊的濕漉漉的膝蓋印跡，以及空氣中尚未散儘的、屬於沈銘的狼狽氣息。
院門處，站著兩個人。
前麵是陳默，他神色比平日更冷峻幾分，微微側身，讓出身後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深灰色風衣的中年男人，身姿筆挺，麵容儒雅卻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眼神銳利而疲憊。他手裡拄著一把滴著水的黑傘，傘尖點在門廊石板上，積了一小灘水漬。儘管努力維持著鎮定，但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和眼底密佈的血絲，泄露了那份山崩於前的焦灼。
京城沈家的掌舵人，沈能文。
他竟然冒著大雨，親自來了。而且來得這樣快，顯然是一直等在附近，或者說，從沈銘失魂落魄地離開宴會廳時，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什麼，跟了過來。
沈能文的目光急迫地投向沈微瀾，嘴唇動了動，那聲準備好的、帶著長輩親和力的“微瀾”在喉嚨裡滾了滾，卻在觸及她那雙平靜無波、甚至比窗外夜雨更冷的眼睛時，硬生生嚥了回去。
他臉上的肌肉僵硬地抽搐了一下，那份強撐的鎮定幾乎潰散。他這輩子從未如此低聲下氣，尤其對方還是一個他記憶中應該怯懦畏縮、需要他沈家施捨的孤女。
可現實是，他沈家的命脈，此刻就捏在這個孤女手裡。
他喉嚨發乾，終於艱難地發出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沈……沈小姐。”
這三個字，用儘了他畢生的力氣，也徹底撕碎了沈家最後一絲虛偽的l麵。
沈微瀾站在堂屋門口，身後是昏黃的燈光，身前是飄搖的雨夜。她冇有讓開請人進來的意思，隻是淡淡地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陌生的訪客。
“沈董冒雨前來，有事？”她問，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天氣預報。
沈能文被她這明知故問的態度噎得胸口發悶，一股腥甜湧上喉嚨。他死死攥緊傘柄，指節泛白。
“沈小姐，”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聲音卻依舊發澀，“剛纔……犬子無狀，冒犯了您。我代他向您賠罪。”
他微微欠身，這是一個極其屈辱的姿態。
沈微瀾冇什麼反應。
沈能文的心直往下沉，他直起身，再也維持不住那份迂迴，語氣急切起來：“沈氏的情況，想必您已經清楚。沈家……願意接受您的任何條件！隻求您能高抬貴手，拉沈氏一把！沈氏上下幾千員工，都會感念您的大恩！”
“感念？”沈微瀾輕輕重複這個詞，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沈董，商業場上，談的是交易，不是恩情。感念這種東西，最不值錢。”
沈能文臉色灰敗。
“我的條件，沈銘應該帶到了。”沈微瀾語氣轉冷，“三條。債務，宅子，還有他。答不答應，一句話。”
“答應！我們答應！”沈能文幾乎是立刻介麵，冇有任何猶豫。到了這個地步，沈家已經冇有討價還價的資格。老宅固然是祖產，象征著沈家的臉麵，但比起整個集團的存亡，臉麵算什麼？至於兒子……隻要集團還在，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隻是……”沈能文遲疑了一下，硬著頭皮問，“那資金……什麼時侯能……”
“明天上午九點，寰宇資本的法務團隊會到沈氏總部。”沈微瀾截斷他的話，條理清晰得可怕，“簽署債務轉讓協議和股權質押協議後，第一筆三億的過橋資金，半小時內到賬。”
沈能文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絕處逢生的狂喜，聲音都變了調：“明天上午？好！好！謝謝！謝謝沈……”
“彆急著謝。”沈微瀾再次打斷他，她的目光越過沈能文，看向他身後沉沉的雨夜，語氣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的嘲諷，“沈董，錢能解決的問題，從來都不是最致命的問題。”
沈能文狂喜的表情僵在臉上，不解地看著她。
“沈氏真正的膿瘡，不在財務報表上。”沈微瀾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精準地剖開沈家最後的遮羞布，“‘星爍’項目核心數據泄露，技術團隊被對家挖走。內部高管挪用钜額資金在海外私設空殼公司，掏空集團現金流。這些窟窿，十個億，填得平嗎？”
沈能文如遭雷擊，渾身劇烈一顫，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比剛纔聽到沈銘下跪時還要慘白數倍。這些是他藏在心底最深處、連最親信的人都不敢透露半分的致命危機！她怎麼會知道？！她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
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像一隻冰冷的巨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看向沈微瀾的眼神，不再是看一個僥倖擁有財富的孤女，而是在看一個能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怪物。
“你……你……”他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回去好好想想，怎麼收拾這些爛攤子。”沈微瀾下了逐客令，“錢，我會給。但沈氏這艘破船能不能補好，不再沉下去，看你們自已的造化。”
她說完，不再看沈能文那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後退一步，關上了堂屋的門。
砰。
一聲輕響，將所有的震驚、恐懼、狂喜和絕望，都關在了門外雨夜裡。
沈能文僵立在原地，雨水順著傘沿滴落，打濕了他的褲腳和皮鞋，他卻渾然不覺。許久，他纔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踉蹌了一下，被旁邊的陳默不動聲色地扶住胳膊。
“沈董，雨大了，請回吧。”陳默的聲音冇有任何情緒。
沈能文失魂落魄地被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雨幕中那輛黑色的轎車。
車內，沈微瀾透過窗戶看著車燈遠去，消失在雨夜深處。她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是微微蹙了下眉。
“深藍節點”……沈氏這個爛攤子……
她轉身，拿起那部銀色平板，指尖快速劃過。
“零，接入權限。會議提前，一小時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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