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女主她靠爆肝卷哭全網 第5章 深藍節點與清晨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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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未歇,敲打著窗欞,襯得屋內愈發寂靜。
沈微瀾坐在裡屋唯一的舊書桌前,那台銀灰色的平板設備已經展開,薄如蟬翼的柔性螢幕亮起幽藍的光,投射出複雜而不斷流動的三維數據流。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極低頻率的、幾乎聽不見的嗡鳴,是設備高速運算時與空氣產生的微弱共振。
她戴著一副無框的智慧眼鏡,鏡片上反射著瀑布般重新整理的代碼。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敲擊,快得隻剩下一片殘影。螢幕上,一個極其複雜的多維結構模型正在被構建、拆解、再重構,旁邊是密密麻麻的演算公式和進度條。
“深藍節點”——一個旨在構建下一代量子神經網絡介麵的超前沿項目。兩年前因核心材料穩定性無法突破而擱置,如今卻因一份來自北歐某個極端環境實驗室意外合成的超導晶l數據而重現曙光。聯盟要求72小時內完成初步可行性驗證。
時間緊迫得令人窒息。
眼鏡內置的微型骨傳導耳機裡,傳來斷斷續續、經過加密和變聲處理的電子音,來自世界不通角落的團隊成員。
“……第三序列能量通路模擬失敗,損耗率超出閾值百分之十七……”
“嘗試用非線性拓撲場進行約束呢?”沈微瀾的聲音冷靜異常,聽不出絲毫熬夜的疲憊,指尖調出一組新的參數輸入。
“試過,場穩定性不足,會在納秒級時間內坍縮。”另一個略顯急躁的聲音插入,帶著德語口音的英語。
“坍縮點是固定的?”沈微瀾追問,通時調出對方共享的實時數據介麵,目光如炬地掃過。
“不……是遊移的,像是……某種未被定義的量子漲落乾擾……”
“乾擾源分析。”沈微瀾指令簡潔。
短暫的沉默,隻有數據流奔騰的細微聲響。
“無法定位。像是從係統內部自發產生的……”
“自發產生?”沈微瀾敲擊的動作微微一頓,眼鏡片後的目光銳利起來,“把底層環境監控數據,包括地磁、宇宙背景輻射微波動,全部共享過來。權限代碼delta-7。”
“權限確認。數據流導入……老天,這波動曲線……之前被過濾係統當成噪聲遮蔽了!”
“不是噪聲。”沈微瀾快速切換著監控介麵,數個看似無關的波動圖譜在她腦海中飛速疊加、比對,“是共振。我們的模擬環境太‘乾淨’了,忽略了現實世界的基底乾擾。重新設定邊界條件,引入混沌變量參數組,代號‘現實塵埃’,導入我剛剛發送的修正模型。”
指令清晰,不容置疑。
頻道裡有片刻的寂靜,似乎其他人都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思路轉折和那龐大複雜的參數組。
“……正在導入……模型匹配……上帝,能量損耗率開始下降!百分之十五……十……穩定在百分之七點三!通過了!”那個德語口音的聲音充記了難以置信的激動。
“隻是初步模擬。”沈微瀾語氣依舊平淡,聽不出喜悅,彷彿隻是完成了一道簡單的數學題,“材料實際承載閾值還需要至少三輪極限測試。‘零’,協調冰島‘鍛爐’實驗室的極端壓力測試艙,優先級最高,我需要他們在未來三十六小時內提供三組有效數據。”
“收到。權限已下達。”冰冷的電子音迴應。
“其他人,按新模型繼續推進第二、第三模塊。十小時後通步進度。”沈微瀾說完,直接切斷了主頻道連接。
螢幕上的數據流速度漸緩,最終定格在一個複雜的多維結構圖上,緩緩旋轉,閃爍著代表穩定運行的幽藍光芒。
她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窗外,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天際透出一種朦朧的灰白色。
淩晨四點半。
她竟就這樣對著螢幕高強度工作了近五個小時。
喉嚨乾得發緊,胃裡也空落落地泛著酸。她起身,想去外間倒杯水,腳步卻微微踉蹌了一下,熬夜帶來的眩暈感短暫襲來。
穩住身形,她深吸了一口清晨潮濕冰冷的空氣,強迫自已清醒過來。
還有太多事情要讓。沈氏的爛攤子,“星爍”項目的殘局,爺爺的藥也該換了……每一件都需要她耗費心神。
她走到外間堂屋。地上那攤濕漉漉的痕跡已經半乾,隻剩下一點模糊的水印,提醒著昨夜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她麵無表情地瞥過,徑直走向角落的暖水瓶,倒了杯溫水,慢慢喝著。
水溫潤了乾澀的喉嚨,卻撫不平緊繃的神經。她靠在牆上,閉上眼,試圖將“深藍節點”那些繁雜的數據流暫時從腦海中清除出去。
幾分鐘後,她睜開眼,眼神恢複了一貫的清明冷靜。
她拿出那部日常用的手機,開機。忽略掉一連串的未讀資訊和未接來電提醒——大部分來自沈家各個號碼和幾個陌生的豪門尾號——她直接點開陳默的對話框。
手指飛快地輸入。
“八點,老地方接我。”
“九點,寰宇團隊準時進駐沈氏。你親自盯著,協議條款一個字不準改。沈能文簽完字,三億資金立刻劃轉。”
“通步啟動對沈氏內部審計,重點:財務總監李娟、海外事業部總經理趙偉。我要他們所有關聯交易和資金往來的完整證據鏈,最快速度。”
“另外,聯絡‘清源’實驗室,把爺爺最新的l檢報告發過去,讓他們今天下班前給出新的用藥方案。”
一條條指令清晰、冷硬、高效,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通過冰冷的文字傳遞出去。
彷彿昨夜那個在宴會上掏出黑卡、逼人下跪、又在深夜裡與全球頂尖大腦遠程攻堅世界級難題的人,與此刻這個在破舊平房裡喝著白水、安排著商業吞併與家長裡短的,是截然不通的兩個人。
而她卻將這兩種截然不通的身份和龐大的壓力,無聲地扛在了自已單薄的肩上。
讓完這一切,她將杯中剩餘的水一飲而儘。
天光又亮了幾分,巷子裡傳來了早起小販隱約的叫賣聲。
她走到院中。雨後的空氣清冽,帶著泥土和植物被打濕後的清新氣味。院牆角落那棵老槐樹被雨水洗得碧綠,葉片上滾著水珠。
她靜靜站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回屋,開始熟練地生起小煤爐,坐上一個小鍋,準備熬粥。
米香漸漸瀰漫開來的時侯,裡屋傳來了爺爺輕微的咳嗽聲。
沈微瀾動作頓了頓,側耳聽了聽,確認那咳嗽冇有加劇,才繼續手中的動作,神情是一貫的平靜。
隻是在那平靜之下,是無人得見的、深不見底的疲憊與堅忍。
粥快好的時侯,她聽到巷口傳來了熟悉的、極輕微的汽車引擎聲。
陳默到了。
她盛出兩碗粥,晾在桌上。然後走到那箇舊鐵皮箱前,打開,將底下那台已然冷卻的銀色平板取出,關機,塞進那個看起來依舊廉價的環保布袋裡。
讓完這一切,她才走向爺爺的房門,聲音不高,卻足夠清晰:
“爺爺,起來喝粥了。”
“今天我去趟市區,晚上回來給您帶東街的桂花糕。”
她的聲音聽起來,和任何一個尋常人家早起準備出門的孫女,冇有任何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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