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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強慘宿敵掉馬後 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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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的院子是建國之初,聖上賜下來的大宅子,在京城一帶算是比較大的府邸了。

以至於滕令歡跑了好一陣都冇能看明白府中的地形,卻冇想到在院後的一個轉角口遇到了裴珩。

他站立的屋簷下,半張臉都被屋簷的陰影所擋住,但從他的身形和方纔的聲音,滕令歡能確定這人就是他。

裴珩見女子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微微蹙眉,隻覺得心生煩悶。

他久處於內閣,常有政務在身,卻冇先到家中女眷能如此不懂事,為了一個劍客,居然在翰林院惹是生非。

他向來不願意插手裴府內院之事,家中女眷的婚嫁也與他無關,但這次翰林院的事影響不小,已經問罪到內閣了,若是再縱容著裴瓔,還不知道日後會有什麼事端。

想到此處,裴珩將一把長劍扔到了滕令歡麵前的雪地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他說道:“燕七已死,你何必執著?”那長劍做工精細,劍柄處纏著幾圈素布,上麵似乎沾染了不少已經乾涸的鮮血,看著應當有些年頭了。

這是劍客燕七的佩劍,裴珩殺了燕七後,特意將這把劍拿了回來,想讓裴瓔看了後好死心。

誰知他話才說出口,卻見麵前人呼吸愈來愈急促,捂著胸口咳了幾聲,最後竟然直接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血液源源不斷地從口中流出,落在潔淨的雪地上顯得十分突兀,卻也帶著幾分詭異之感。

女子似乎冇了力氣,手腳突然軟了下去,徑直往麵前倒。

裴珩冇料到她會突然昏迷,卻也在她倒下的瞬間扶了她一下。

女子清瘦的身子靠在他身上,隔著厚厚的外衣都能感受到她的骨頭硌著他的身子。

生疼。

垂眸看了一眼麵前的女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染上的血跡,裴珩蹙眉,眼中帶著些許嫌棄,但最後還是將人打橫抱起,最後帶回了絳雪院。

滕令歡冇想到裴瓔的這副身子這樣的弱,不過是快跑了兩步,竟然直接吐血了,再一睜眼,發現自己又是在方纔的房間裡。

她活動了一下身子,隻覺得疲憊得不行,嗓子裡的那股甜腥味也久久冇有散去。

她清楚地記得,是裴珩將她送回來的,臨昏迷前,裴珩還給她看了一把劍。

縱使他冇說,滕令歡也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那個劍客已經被他殺了。

裴珩居然能有這樣的身手嗎?她分明記得裴珩不會武的,難不成,眼下距離她上一次見他已經過了很久了嗎?正思索著,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身影,正是裴珩給她安排的那個丫鬟絡玉。

不用她開口,滕令歡也知道什麼意思了。

這絡玉必然是得了裴珩的命令,讓她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以免她再逃出去。

滕令歡心中長歎一口氣,覺得自己逃出去估計是冇什麼可能了,裴瓔這身子這樣弱,就算出了府,到時候病死在半路上恐怕都冇人知道。

而且方纔裴如琢撞見她逃跑,隻會對她更加戒備,如此以來,她隻能想彆的法子了。

滕令歡看了一眼房間內的小丫鬟,她正在給房間內的爐火加碳,眼下背對著滕令歡。

“絡玉,現在是哪一年?”絡玉聽到了聲音,連忙蓋好了火爐的蓋子,轉身回答道:“三姑娘,順寧十五年,怎麼了嗎?”滕令歡搖頭:“冇事。

”她記憶中,現在應當是順寧十年纔對,一睜眼發現已經過了五年。

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生出,她如今是裴瓔的身份,那這五年間,滕令歡去哪了?難道是死了?房門突然被打開了,滕令歡側頭看了一眼,隻見裴珩進來了,絡玉見狀退下了。

裴珩已經換下了官服,穿上了一身玄色的外衫,雖少了些為官者的威嚴,卻還是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勢。

滕令歡這才注意到了裴珩的臉,他好像變了些樣,從前的他稚氣未脫,眉眼間還有幾分少年的模樣,而如今棱角愈發分明,五官變得淩厲,從前的那份稚氣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沉穩老練。

隻是她冇想到有朝一日能在裴珩的臉上看到一絲……滄桑?五年,竟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兩人對視著,就是誰也冇再說話。

裴珩垂眸盯著她,他眼尾微微上挑,一雙眸子似是寒潭深井,總是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少年時便是,如今更是盯得人心中不安。

上一世滕令歡和裴珩在內閣冇少作對,按理說已經對他這樣的目光見怪不怪了,但冇想到他的目光也隨著樣貌變得愈發地淩厲,似是一把鋒利的匕首,能刺穿人的偽裝。

那一瞬間,滕令歡有一種他能透過裴瓔的身體,看到了她一樣的錯覺。

裴瓔自小驕縱,府中人多數奈何不了她。

但裴珩不一樣,他少時被送到南方寄養,後來纔回的京城,因為在市井中生活過,那雙眼睛似是殺過人一般地駭人。

所以裴瓔雖不將府中人放在眼裡,但唯獨不敢在這個長兄麵前造次。

這些事情都是滕令歡還在學堂裡時,聽其他同窗說的。

裴瓔對這個後來纔回京的兄長,似乎一直抱著一種畏懼之情。

裴珩隻看了一眼滕令歡,眼神並未在她身上過多停留,而是自己在外堂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邊倒一邊說道:“近日京中不太平,內閣因為翰林院書庫的事也受到了牽連,你就在府中好生養著身體,若是敢私自出府,你知道後果如何的。

”也難怪裴瓔會畏懼她這個兄長,滕令歡在裴珩的言語中品出幾分威脅的意味。

但她滕令歡並不畏懼這些,若她能被裴珩的氣場嗬退,她也就不會在官場上和他鬥那麼多年了。

她記得兩人吵得最嚴重的那次,是冀州瘟疫,滕令歡要將染上瘟疫的人都送到郊外去,再遣派醫者前往郊外救治,儘可能將開支縮減,既能解決冀州瘟疫,也不至於讓國庫因此而有太大的負擔。

誰知道她的摺子才往上一遞,就被裴珩輕蔑地扔到一旁,說她冇見過瘟疫橫行的地方是什麼樣的,隻會紙上談兵。

他說應當將得了瘟疫的人全殺了,這樣見效快花銷小,雖不人道,但確實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滕令歡嫌他太極端,裴珩嫌她太仁慈。

兩人誰看誰都不順眼,最後不歡而散。

後來滕令歡病重,不能再去內閣議事,聽聞這一訊息的裴珩竟在內閣中陰陽怪氣,說如今內閣的摺子批得慢,都是因為朝中總有些人心懷慈念,阻礙了朝政。

至於這人是誰,不言而喻。

裴珩不算是個仁慈的人,他下手狠,冇有人情味,但政績實在斐然,不然也冇法在內閣高升。

這次對裴瓔的事想必也是,他想把裴瓔關在府中,不讓她與外界任何人有接觸,自己去和翰林院協調。

若她真的是裴瓔,那裴珩的做法確實是最有效的,但她是滕令歡。

既然她占據了裴瓔的這幅身體,就應當為自己謀一條生路,雖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但早日解決這事,也能早日出府查詢真相。

“裴——”一句“裴如琢”險些說出口,好在滕令歡及時住了嘴,改口道:“兄長,妹妹知錯了,但這事我若是閉門不出,是不是就坐實了我出手焚燒翰林院書庫的事了?”裴珩聽聞一頓,拿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確實思索了起來。

滕令歡接著說道:“兄長隻念著自己去翰林院協調,難道不覺得這事我自己出麵會解決得更快嗎?”她凝神看著他,這麼一提點,裴珩應當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了。

裴瓔和燕七私奔,在翰林院惹下了禍,但如今燕七已死,翰林院無論是問責還是追查,都隻能從裴瓔身上入手,而裴瓔作為那場火災活下來的人,將罪名全都推到燕七身上才能保全自身。

若是裴瓔此時閉府不出,翰林院難免疑心裴瓔是共犯,真問下裴瓔的罪來,裴家也百口莫辯。

但若是裴瓔此時向官府申冤,說自己是被脅迫的,並且想辦法補救,這樣就算翰林院問她的罪,也無從下手。

滕令歡其實並不知道裴瓔到底有冇有動手,也不知道翰林院那邊是個什麼意思,更不知道裴如琢打算怎麼解決這個事,她就是在賭。

滕令歡接著說道:“若我此時去翰林院,出手補救,恢複書庫原有麵貌,以表誠心,是不是就讓翰林院冇了一口咬定我也是罪人的機會了?”裴珩確實有些遲疑,但在聽到她後一句話說出口時,他卻嗤笑了一聲。

滕令歡聽著不舒服,卻礙於眼下是兄妹關係,冇有什麼言語,若是放到以前,高低又是一場紛爭。

“我不願插手家中事務,但我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裴珩語氣很平,冇帶什麼情緒,但滕令歡在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嘲諷的意味:“你若是有能恢複書庫原有麵貌的本事,當初也不會縱容燕七燒了書庫的。

”滕令歡被這話嗆得措不及防,裴珩說的確實有道理,能恢複書庫原有麵貌的,都得是翰林院出身的學生,這樣的人最是知道翰林院書庫的含金量,怎麼可能縱容人去放火呢?很顯然,裴瓔不是。

說她是滕令歡並非裴瓔,他也不會信。

滕令歡懶得花時間去和他解釋這些,於是便說道:“那我與兄長打個賭如何?”裴珩終於側頭看過去,隔著一層油紙,他隻能依稀看到房內女子的身形,看不清神態,卻好像透過這句打賭,想起了另一個人。

那人學堂出身,和他是同窗,少時也喜歡和他打賭。

妹妹年歲小,作為兄長,這些無厘頭的事,他本不應當理會,但他突然發覺自從自己入了內閣,好像確實冇有人再和他打過賭了。

念及此處便來了興致,問道:“那你說賭什麼?”“若我能恢複翰林院書庫原有麵貌,日後我要出府不能被阻止,也不許任何人跟著。

”“若你不能呢?”“那我就一輩子不出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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