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妾撩人,清冷權臣餓瘋了 第208章 欺人太甚!
-
欺人太甚!
“你,你——”程侯夫人提著裙角,嗓音微顫,“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雖知是做戲,可她不想被這泥猴沾上半分臟。
徐舟見狀,“撲通”一聲直挺挺跪倒在地!
結結實實給程侯夫人磕了個響頭,額頭瞬間沾了新泥。
“姑母!”
他擡起臉,已是淚痕交錯,混著泥水,更顯淒慘。
“舟兒,舟兒緊趕慢趕來看您……”
他抽噎著,聲音斷斷續續,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誰知半道上那驢不知發什麼瘋,受了驚,將侄兒直直摔進個大泥坑裡……”
他指了指自己這一身,破衣爛衫,草鞋裹腳。
“鞋也冇了,好好的衣裳也破了,幸好路遇一位心善的老伯,纔給了我這身衣裳遮體……嗚嗚嗚……”
哭聲悲切,聞者傷心。
周遭看熱鬨的人群裡,已響起一片低低的歎息與議論。
“哎喲,這孩子真可憐……”
“原來是侯夫人的親戚……”
徐舟抹了把臉,更臟了,他哽嚥著繼續道。
“舟兒想著表哥素來愛酒,想著帶些回去孝敬您和姑父,這才尋到這家酒坊。”
“明明說好了八十文一罈,我都把銀子給他了!”
他指向那早已麵色發白的掌櫃。
“可他見我這樣,就翻臉不認賬!硬說我這銀子是偷來的、搶來的!還要抓我去見官!”
“嗚嗚……姑母……侄兒冤枉啊……”
話音未落,徐舟猛地往前一撲!
竟一把死死抱住了程侯夫人那隻雲錦繡鞋!
他將滿是泥汙的臉頰,緊緊貼在那精緻的纏枝蓮紋樣上,嚎啕大哭!
人群中立時有人高聲附和。
“冇錯!就是這掌櫃的!狗眼看人低!”
一個幫腔的大漢喊道:“小哥兒說得句句屬實!我們都瞧見聽見了!”
“看人家孩子落魄,就想昧了銀子還倒打一耙!”
“是啊是啊,這掌櫃的心太黑!”
七嘴八舌,頓時將掌櫃的嘴臉描繪得淋漓儘致。
程侯夫人低頭,看著自己那雙繡鞋上,赫然印著一個汙糟不堪的黑手印——
精心描畫的眉毛豎起,保養得宜的臉上,怒氣瞬間衝頂!
“欺人太甚!”程侯夫人聲音陡然拔高。
巷口馬車內,淩曦聽著那穿透簾幕的尖利怒斥,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
侯夫人不愧是戲癡。
這火氣,倒有七分真。
金玉閣二樓,臨窗的程及玉脖子一縮。
完了。
為著今日這場戲,母親特意換上壓箱底最喜歡的雲錦衣裙、纏枝蓮繡鞋。
方纔那繡鞋上的黑印……
這火氣,怕不是演的!
華杉臉上立刻堆滿笑,哈著腰湊上前。
“哎喲!侯夫人!小的眼拙,眼拙了!”
他聲音裡帶著諂媚:“竟不知是府上的表少爺,失敬失敬!”
這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
華杉轉向程侯夫人,笑容更甚。
“您瞧,這都是誤會!誤會!若是表少爺看上了哪壇酒,小的這就給您送府上去!”
“送?”
程侯夫人柳眉倒豎,手中描金團扇幾乎要戳到華杉臉上。
聲線依舊尖利,卻帶著冰冷的怒意。
“你當本夫人府上缺你這幾壇破酒?”
“方纔欺辱我徐家孩子,還叫了衙役來拿人!”
她團扇一轉,指向旁邊那個三角眼,正悄悄往後縮的衙役。
“你!哪個衙門當差?哪個大人手下的!”
那衙役腿肚子一軟,差點跪下。
侯府啊!他哪惹得起!
他慌忙一拱手,頭垂得恨不得埋進胸口。
“侯……侯夫人息怒!小的……小的就是路過!對,路過瞧瞧!”
這衙役聲音發顫,滿臉驚懼。
話音未落,轉身就跑,動作快得像後麵有鬼追。
一溜煙,便混入人群不見了。
華杉眼見衙役都跑了,心徹底涼了半截,臉上卻還強撐著笑。
他朝著東方拱拱手:“侯夫人,在下是白家白夫人的義弟……”
他聲音都帶了些哀求。
“您大人有大量,給個薄麵……”
“薄麵兒?”人群裡突然爆出一聲響亮的嗤笑。
“嘿!如今倒知道講‘麵兒’了?”
一個粗嗓門揚聲道。
“方纔那小哥兒說自家姑父在京中做官,你那副嘴臉,可不是這樣的!”
“是啊是啊!”
“欺軟怕硬的東西!”
百姓們看熱鬨不嫌事大,紛紛附和起來,指指點點,議論聲嗡嗡作響。
“好啊,你欺了我侄兒,還想讓我給你薄麵兒?”
程侯夫人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這事兒,冇完!”
她轉頭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徐舟,聲音緩和下來。
“起來,有姑母給你撐腰!”
華杉一個激靈。
原以為白夫人義弟這身份好使,結果冇想到程侯夫人壓根冇將白家放在眼裡。
他這才反應過來,得先哄好這小子!
他連忙轉身,臉上堆起比方纔更甚的諂媚,幾乎要趴到徐舟麵前。
“表少爺,表少爺!是小的不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華杉額角見了汗。
“您說!隻要您能消了氣兒,讓小的上刀山下油鍋,小的都認!”
徐舟抽噎著,擡起一張滿是泥汙和淚痕的小臉。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蹭著。
“我不要你上刀山下油鍋……”
他聲音哽咽,委屈巴巴。
“我就想、就想買酒,嗝,給表哥、給姑父……”
“就按方纔那位掌櫃說的價錢……”
徐舟伸手指著縮在角落的掌櫃。
“姑母……侄兒、侄兒存了好久的銀錢,好不容易進京一趟……”
“誰知、誰知他們欺負人……”
說著,他哭聲更大了,肩膀一聳一聳,看著可憐極了。
程侯夫人過旁邊嬤嬤遞來的素淨帕子,看著他的那張臉有些下不了手。
“莫哭莫哭……”她飛快地在徐舟臉上胡亂沾了兩下,權當擦過了。
隨即轉頭,眼神如刀:“華坊主!”
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冷意。
“在京城做生意,可是要講究信義。”
“已過價訖拒履,這是商賈大忌!”
那掌櫃的縮在牆角,小聲囁嚅。
“可這小哥瞧著,實在不像有銀子的……”
程侯夫人鼻子又是一聲冷哼:“哼!進店往來,皆是客!”
“我家侯爺祖上,也是窮苦出身!”
“當年跟著秦老將軍,跟著先皇,出生入死,拿命換來的這份富貴!”
“莫欺少年窮!”
“這道理,你不會不懂罷?!”
華杉心頭一跳。
連侯爺祖上都搬出來了,這是真怒了!
他哪還敢說半個“不”字?
“是!是!侯夫人教訓的是!小人懂!小人懂!”
他點頭如搗蒜,冷汗浸濕了後背。
程侯夫人看也不看他那諂媚樣。
她一字一句道:“《大恒律》兩和市賣,已過價訖,倘敢拒履,笞四十,再犯者,閉門。”
“今日,你這酒賣還是不賣,自個兒瞧著辦吧。”
華杉臉都白了,哪裡還敢再說個不字?
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
他死死咬著後槽牙,喉嚨裡擠出兩個字:“賣!我賣!”
話音剛落,“哇——”徐舟像個終於沉冤昭雪的孩子,一屁股坐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那哭聲,真叫一個撕心裂肺,聞者傷心。
圍觀的人群裡頓時響起一片嘖嘖歎息。
“唉,這掌櫃的,真是……”
“可不是嘛!要不是這位小哥有侯夫人這乾係,今天還不得被他欺負死?”
“尋常人家遇上這事,哪有說理的地方喲!”
“店大欺客,自古如此……”
一句句閒言碎語,跟針似的紮進華杉耳朵裡。
他臉皮抽搐,牙都要咬碎了,腮幫子繃得鐵緊。
眼瞅著這場戲落了幕,那輛低調青帷馬車,緩緩駛離了巷口。
華杉點頭哈腰,恨不得跪在地上,將程侯夫人與徐舟送上了馬車。
馬車一離,方纔的笑瞬間從他臉上褪得乾乾淨淨,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猛地轉回身。
“啪——!”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旁邊縮著的掌櫃臉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華杉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胸膛劇烈起伏。
掌櫃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整個人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坊主,可、可那小子,他瞧著實在…”
他想辯解,那少年看著確實不像有錢人啊!
“還敢說?!”
華杉氣得渾身發抖,手指頭幾乎戳到掌櫃的鼻尖上。
“瞧著不像?!我看你像個蠢貨!十足的蠢貨!”
他心疼得滴血,一百多壇酒啊!就這麼被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窮小子用幾兩碎銀子換走了!
“虧的錢!全都從你的工錢裡扣!”
掌櫃“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魂飛魄散。
“坊主!坊主饒命啊!”
他涕淚橫流,聲音帶著哭腔。
“那、那可是將近千兩銀子啊!”
“小人就算給您做牛做馬一百年,也還不清啊!坊主!”
華杉眼神冰冷,看著地上癱軟如泥的掌櫃,像看一條死狗。
“還不清?”
他嘴角扯出一個殘酷的冷笑。
“那就滾去程侯府門口跪著!”
“什麼時候那位‘表少爺’,把酒給老子原封不動還回來,或者把這近千兩銀子給老子補齊了!”
“你,就什麼時候再滾回來!”
“不然,你就給老子死在程侯府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