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博主穿越後養了個狀元郎 第49章 寒門也配談風月! 連飯都吃不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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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也配談風月!
連飯都吃不飽的人,……
次日,
晨霧還未散儘,十幾個靛青身影已在明月樓後院列隊。
張文幫小豆子正了正歪斜的領口,少年手中緊握著一張寫滿菜名的皺紙片,
他最近正在學習識字,
字跡顯得有些歪斜。
“翡翠餃、玫瑰酥、八寶鴨”
小豆子嘴唇不停蠕動,突然卡殼了,“張大哥,
那個新出的那個”
“雪梨燉官燕。”張文接過話頭,“彆急,
當初我認全菜也用了好些時間。”
川州府的夏日很是炎熱,
日頭便毒辣得能把人曬脫一層皮。
正午時分,街上行人稀少,唯有幾個身著統一靛青色短打的年輕人穿梭於大街小巷,
他們背後“明月樓外送”五個白色大字格外醒目。
“張大哥,
今日又送了幾單了?”
街邊茶攤的小夥計熟稔地招呼著正疾步走過的張文,
順手遞上一碗涼茶。
張文停下腳步,抹了把額頭的汗,
咧嘴一笑:“第十二單了!”
他仰頭灌下涼茶,從腰間掛著的布袋裡掏出三枚銅錢放在桌上,“放桌上了哈。”
“哎喲,
您這業績,月底獎金怕是要比月錢還多哩!”小夥計羨慕地收起銅錢,指了指他腰間鼓鼓的布袋。
“這錢袋都快裝不下了吧?”
張文拍了拍錢袋,
發出清脆的銅錢碰撞聲,
眼中滿是自豪:“這不是、多勞多得嘛!”
他看了眼日頭,“不說了,還得趕著把這份翡翠餃和涼拌河粉送到柳巷去,
遲了口感就差了。”
與此,兩個戴“醉仙樓”巾帽的小廝騎著毛驢經過,驢背上食盒東倒西歪,湯汁正從縫裡滲出來。
“作孽喲!”一旁喝茶的陳大娘見狀直搖頭。
“這一對比真是”她想到了昨日鄰居家的趣事,分享欲立馬就來。
“我和你們說啊,昨兒,我家隔壁訂了醉仙樓的佛跳牆,送到時都涼透了,向他們送餐員反饋,卻遭到了無端的指責。”
“你們猜那送餐員說了什麼?”大娘繼續說道。
眾人好奇心起,紛紛詢問:“說了啥?”
“說:現在天兒熱,可不就涼了吃纔好,走時他還在不停地嘀咕,抱怨我那鄰居是在雞蛋裡挑骨頭,故意為難人。”
這話引得眾人鬨笑。
張文聽了也隻一笑而過,離開茶攤行至鼓樓街,斜刺裡突然衝出個綢衫男子。
“張兄弟留步!”來人往張文懷裡塞了個沉甸甸的荷包,“我們聚仙閣誠心聘您當管事,月錢翻倍!”
荷包口露出的銀光讓張文倒吸涼氣。
他卻想起昨日收工後,顧笙單獨留下他說的那番話:
“聽說你孃的老寒腿又犯了?這是同仁堂的膏藥,聽說效果還不錯,你拿去給老人家試試。”
身為人子,他都冇注意到自家老孃的腿傷又犯病了,那一刻,他是羞愧的。
“對不住。”張文把荷包推回去,“我們明月樓的人”
他忽然擡高聲量,“生病有醫貼,休假有月錢,生意好了還有額外獎金。”這話分明是說給躲在巷口的幾個彆傢夥計聽的。
他在明月樓不光有月錢,還有獎金、休假、病傷補貼。
東家還待他們如家人,遇到這樣的東家,傻子才捨得走!
這樣的場景不僅張文一人遇到。
傍晚對賬時,張良急匆匆跑來:“東家,西市新開的如意樓在挖小豆子!”
顧笙擡頭,卻見小豆子氣喘籲籲衝進來。
“東家!我、我冇答應!”少年急得結巴,“我冇想去哪裡,我喜歡這裡,哪兒也不會去,不管他們給多少錢!”
兩個月前,他還在碼頭扛包受欺負。
而現在,他不僅擁有了體麵的工作,東家還允許他預支薪水給生病的妹妹看病。
這樣好的東家,去哪裡找?
就是給金山銀山他也不去!
看把孩子緊張的,顧笙笑道:“知道了,我相信你,去忙吧。”
見東家神色無異常,小豆子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小豆子離開後,阿福遞上一張紙給周林安:“少爺,這是今日的投訴記錄。”
“共三起,一起是食盒封條破損,一起是湯品微灑,還有一起是送錯了地址。”
周林安仔細檢視後點頭:“封條破損的全額退款,另外贈送一份新品試吃;湯品微灑的七折補償;送錯地址的”
他看向顧笙。
顧笙沉吟片刻,“讓負責的外賣員親自登門道歉,並免去當日餐費吧。”
“這,會不會太寬容了?”陳墨在一旁有些遲疑,“長此以往,怕有人故意”
“冇事,”顧笙微笑著打斷他,“我們做的是口碑生意,現在全城都在盯著我們的外賣,一點小失誤都會被放大。”
“與其計較這些小損失,不如想想如何讓客人更滿意。”
周林安聽後讚同地點了點頭,“就這樣辦吧。”
顧笙轉向張良:“通知所有外賣員,從今日起,每完成二十單無投訴的外賣員,獎勵五十文錢。”
阿福眼睛一亮:“這法子好!那些小子們肯定鉚足了勁要做到完美。”
接著又聊到了外賣員被挖走的事。
周林安冷哼一聲:“醉仙樓一向自詡川州第一酒樓,如今見我們生意紅火,自然眼紅,還第一酒樓,使的儘是些上不得檯麵的伎倆。”
顧笙道:“這種事防不勝防。”
“既然他們想挖人,我們就讓員工更捨不得走。”
他轉向張良,“從明日開始,每日剩下的茶點,允許外賣員以成本價購買帶回家,食坊那邊也如此。”
“另外,每月評選‘服務之星’,頭三名,獎勵半月工錢。”
這個訊息一傳出,外賣員們乾勁更足了。
如今,許多人對他們的工作感到羨慕,個個擔心自己表現不好被辭退,讓外人獲得好處。
如今,明月樓和食味坊的外賣員已經成為川州府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他們統一的著裝、禮貌的談吐和高效的配送,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聽說了嗎?李員外家的小姐為了抽那個盲盒活動,連著點了七天的外賣!”綢緞莊門口,兩個婦人正搖著團扇閒談。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昨兒抽到一盒新出的桂花糖糕,說是下月才正式售賣呢,可把他得意壞了。”
胖婦人壓低聲音,“要我說,這顧東家真是個人才,連‘盲盒’這種新鮮玩意兒都想得出來。”
與此同時,醉仙樓後院燈火通明。
劉世昌將茶盞狠狠摔在地上:“一群不識好歹的東西!”
他見明月樓的外賣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便也效仿組建起了一支自家的送餐隊伍。
誰知這群雜役粗手笨腳,頻頻錯送漏遞,惹得食客投訴直抵酒樓裡。
如今這群賤民還以集體辭工來相挾,妄圖擡高與明月樓一樣的價碼,果真是天生的卑賤窮人
“少東家息怒。”老管家勸道,“明月樓給的福利確實優厚,硬挖不是辦法,不如我們”
劉世昌眯起眼睛:“說下去。”
“那周家的老掌櫃不是說,明月樓的鮮蝦都是從清水河運來的?若是我們斷了他們的供貨渠道”
劉世昌露出個猙獰的笑:“好,就這麼辦!”
他倒要看看,冇有了食材,他明月樓還怎麼做生意!
“哼,以為靠幾個新奇玩意兒就能打敗我醉仙樓,簡直是癡人說夢。”
想到此處,劉世昌心中一陣快意,彷彿已經看到了明月樓關門的窘態。
次日清晨就傳來訊息:醉仙樓的外賣員集體辭工,據說是嫌東家剋扣跑腿錢。
而八珍樓門口,幾個富戶正為昨天的餿飯吵得麵紅耳赤。
“要我說,”綢緞莊王老闆搖著扇子對茶友道,“這外賣生意看著簡單,可明月樓的封條、食盒、盲盒,哪樣不是學問?更彆說”
他壓低聲音,“人家待夥計實在,聽說連送餐摔傷都包醫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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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青鬆書院裡。
夏風透過雕花窗欞,吹入學堂,帶來一絲涼意。
書院的庭院中,幾株翠竹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與遠處傳來的稀疏交談聲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寧靜和諧的畫麵。
書案上,李修遠正專心致誌地謄寫著一首新作。
他想起離彆那夜,顧笙贈予他的《春日宴》,這幾日反覆琢磨,便萌生了為夫郎回贈一首的念頭。
於是便重新下筆,寫道:“書齋獨坐夜沉沉,月照孤窗思故人。”
墨跡在宣紙上暈開,字跡清峻如鬆。
他全神貫注地寫著,未曾察覺身旁已有人站立。
“喲,我們的李大才子又在寫什麼大作啊?”一道尖細的聲音打斷了李修遠的思緒。
江北不知何時已站在他案前,手中檀香扇“唰”地展開,遮住半邊帶著譏笑的臉。
李修遠不動聲色地將詩稿收入袖中,淡淡道:“江兄有何指教?”
江北眼尖,早已瞥見紙上前兩句,此刻扇麵輕搖,故意提高聲音:“‘書齋獨坐夜沉沉,月照孤窗思故人。’——嘖嘖,寒門也配談風月!”
他環顧四周,引得幾個跟班附和著笑起來,“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倒學起文人雅士吟風弄月了。”
學堂裡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集在這邊。
李修遠感受到那些視線中的好奇、同情或是幸災樂禍。
他緩緩起身,青布長衫雖舊卻整潔如新,襯得他身形如竹。
“江兄此言差矣。”李修遠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詩集》多出自民間,風月本無貴賤,何來配與不配?”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鋒芒,“倒是有些人,錦衣玉食卻胸無點墨,終日隻知‘腐鼠成滋味’,實在可惜了這滿架詩書,你說是不是。”
“你!”江北臉色驟變,手中扇子“啪”地合上。
他雖不學無術,卻也聽出李修遠話中的意思。
這分明是在諷刺他們這些富家子弟如鴟鳥般淺薄!
學堂裡已有學子掩口輕笑,江北軒麵紅耳赤,指著李修遠:“好個牙尖嘴利的窮酸!你等著!”
說罷拂袖而去,幾個跟班慌忙跟上。
李修遠重新坐下,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
窗外鬆濤陣陣,他提筆蘸墨,在紙上繼續寫道:“墨香伴我翻經卷,心緒卻隨風去頻。”
“李兄好氣度。”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修遠回頭,見是同窗陳允升。
陳允升低聲道:“那江北的家族中有人在朝中為官,李兄還是小心為上。”
李修遠微微一笑:“多謝陳兄提醒。”
陳允升見他並未將此事放心上,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歎了口氣。
他知道李修遠看似溫和,實則骨子裡倔強如竹,寧折不彎。
此時,書院後園的聽雨軒內,一位素衣女子正放下手中書卷。
方纔學堂的爭執聲隱約傳來,她秀眉微蹙,對身旁丫鬟道:“去打聽一下,前院發生了何事。”
丫鬟很快回來,將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夕陽西下,李修遠獨自走在回寢舍的石徑上。
忽然,幾道黑影從假山後閃出,攔住了他的去路。
“李修遠,你好大的膽子!”江北從陰影中走出,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意,“今日在眾人麵前辱我,可想過後果?”
李修遠環視四周,五六個富家子弟已將他團團圍住。
他神色不變,隻是將手中書箱放在地上,淡淡道:“江兄這是何意?”
“何意?”江北冷笑,“我要你跪下來給我賠罪!否則”他一揮手,幾個跟班摩拳擦掌地逼近。
李修遠站得筆直,未見被嚇到半分。
“好!好一個硬骨頭!”這都不帶害怕是,江北怒極反笑,“給我打!打到他求饒為止!”
拳頭即將落下之際,兩道喝止聲從遠處傳來。
“住手!”
“住手!”
眾人回頭,隻見一位素衣女子在丫鬟攙扶下快步走來。
月光映照下,她眉目如畫,氣質清冷如霜。
另一邊,是趙明軒、張子謙和葉顧言三人。
江北頓時慌了神,看向那女子:“蘇、蘇小姐”
蘇婉清冷冷掃視眾人:“書院聖地,爾等竟敢在此行凶?若被父親知曉,輕則逐出書院,重則革除功名。”
“江公子,你可想清楚了?”
江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咬牙道:“我們走!”臨走前狠狠瞪了李修遠一眼,低聲道:“這事冇完!”
待眾人散去,蘇婉清轉向李修遠:“李公子無恙?”
李修遠拱手行禮:“多謝蘇小姐解圍。”
蘇婉清微微搖頭:“舉手之勞。”隨後便和丫鬟轉身離開了。
三名舍友看向李修遠,趙明軒問道:“無事吧?那江北又來為難你了?”
這陣子,李修遠意外地被江北的人纏上,儘管平時他們不敢公開表達不滿,但今天他落單了,便再次成為了攻擊的目標。
張子謙不禁感慨:“恐怕又是出於對修遠才華和學識的嫉妒。”
李修遠搖了搖頭,神色中帶著幾分淡然:“無妨,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倒是你們,”他看向幾人,“今日不是被夫子喚去考查學業了,結果如何?”
說到這兒,三人的臉色頓時蔫了。
李修遠好吧,他不該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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