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博主穿越後養了個狀元郎 第86章 萬一呢? 再說一遍,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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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呢?
再說一遍,叫什麼名字?……
顧笙垂下眼睫,
輕聲道:“真的隻是工坊的事。”
“雖然有彥大人的支援,但後續還有許多工作要準備”
他越說越順,甚至帶上了幾分真實的煩惱,
“我擔心忙起來不顧到一些細節。”
李修遠神色稍霽,
拇指撫過顧笙微蹙的眉心:“彆太累著,有什麼我能幫上的?”
“你專心備考就是幫我了。”顧笙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等你秋闈高中,
我這‘廚神夫郎’也好沾沾光。”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不正是李倩話本裡的稱呼嗎?
好在李修遠隻當是玩笑,
笑著將他打橫抱起:“那‘狀元郎’現在就伺候夫郎就寢。”
燭火熄滅後,
顧笙窩在李修遠懷裡,少年的手撫上纖細的腰肢
窗外樹影婆娑,榻上的氣溫逐漸升高。
與此同時,
李倩的房間裡,
燭火依然亮著。
小姑娘咬著筆桿,
在新鋪開的宣紙上寫下:
“林狀元將蘇玉卿擁入懷中,在他耳邊低語: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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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李修遠還想再請一日假,
第二天陪顧笙去糧倉那邊進行招募的事,但被顧笙拒絕了。
這人已經請了一日假陪他去了知府那兒,該趕緊回書院上學了。
剩下的事,
他能自己一個人解決。
“你呀,就是太要強。”李修遠捏了捏顧笙的臉頰,眼中滿是寵溺。
顧笙拍開他的手,
故作嚴肅:“李老爺,
你可是要考功名的人,怎能整日跟著我東奔西跑?”
李修遠歎了口氣,知道拗不過他。
第二日天還未亮,
他便輕手輕腳地起床,生怕吵醒熟睡中的顧笙。
可當他俯身為顧笙掖被角時,卻對上了一雙惺忪的睡眼。
“這麼早?”顧笙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無意識地往李修遠懷裡蹭了蹭。
李修遠心頭一熱,將人整個摟住,手指穿過他散落的髮絲。“你再睡會兒,我去書院了。”
顧笙迷迷糊糊地點頭,卻感覺到李修遠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腰間遊走,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側。
兩人很快都有些情動,直到顧笙輕喘著推他:“再不走,天就亮了!”
李修遠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開,臨走時又回頭在顧笙唇上偷了個吻:“等我回來,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
顧笙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等回過神來,窗外已透進晨光。
他伸了個懶腰,迅速起身梳洗。
用過早飯後,顧笙帶著張良和張誠前往城西的糧倉。
一路上,張誠興奮地絮叨著他家大哥對顧笙的感恩和感謝。
顧笙聽著張誠的話,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這個泡麪工坊不僅是一項生意,更承載著他對這個時代退役軍人的一份責任。
當他們轉過最後一個街角時,眼前的景象讓顧笙腳步一頓。
糧倉前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二十幾人。
他們或站或坐,有的缺了胳膊,有的瘸了腿,還有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疤痕。
這些曾經保家衛國的勇士,如今卻像一群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侷促不安地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顧笙深吸一口氣,穩步向前走去。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那些飽經風霜的臉上浮現出緊張與期待交織的神情。
有人下意識地整理破舊的衣衫,有人緊張地搓著殘缺的手掌。
“那就是顧掌櫃?”一個沙啞的聲音低聲問道。
“看著好年輕”
“該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竊竊私語在人群中蔓延。
顧笙走到一塊稍高的石板上,環視眾人。
他看到的,是一雙雙充滿渴望卻又帶著懷疑的眼睛。
這些眼睛見過戰場上的生死,也嚐盡了歸家後的冷眼。
突然,一個站在前排、失去左眼的老兵鼓起勇氣開口:“顧顧掌櫃,您真的願意花錢雇我們做工?”
“有工錢,還包食宿?”
他的聲音顫抖著,那隻完好的眼睛裡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那個可能改變他們命運的回答。
顧笙神色慎重,一字一句道:“是真的,這件事我已經在知府大人那兒定了案。”
“待會兒還有知府的陳師爺要來,覈對各位的身份後我會與大家簽訂契約文書,所以你們儘管放心。”
“就算不信我,你們總該信官府吧?”
話音剛落,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壓抑的抽泣聲。
那個獨眼老兵突然雙膝跪地,重重地磕了個頭:“顧掌櫃大恩大德,我王鐵柱這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
緊接著,更多的人跪了下來。
一個失去右腿的漢子拄著柺杖,努力想要彎腰行禮;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年輕人淚流滿麵,卻笑得像個孩子;
還有幾個頭髮花白的老兵互相攙扶著,老淚縱橫。
“使不得!諸位快請起!”顧笙慌忙上前攙扶,卻被張良攔住。
“掌櫃的,讓他們行這個禮吧。”
張良低聲道,“這對他們來說,比金銀還珍貴。”
張良這幾日一直在忙活這件事,自然知道士兵們曾經曆過怎樣的苦難和掙紮。
他們有的人為了保家衛國,失去了肢體,甚至親人。
如今卻連一份安穩的工作都難以找到。
顧笙的善舉,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黑暗中的一束光,讓他們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顧笙被眾人的情緒所感染,眼眶也不禁濕潤了。
他這才明白,他給予這些退役士兵的不僅是一份工作,更是被社會重新接納的尊嚴與希望。
最終,他冇有再上前,僅在他們行禮時輕微地側了側身。
他實在覺得自己不配接受這樣的禮遇,他所做的不過是儘了微薄之力,完成了自己所能及的分內之事。
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顧笙的注意。
是張勇。
他空蕩蕩的一條腿在風中飄蕩,臉上冇有太多表情,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當顧笙看向他時,張勇微微點頭,眼中滿是無聲的感激。
“各位請聽我說,”顧笙提高聲音,“工坊兩日後正式開工,今日覈對身份後,願意留下的可以先住進臨時宿舍。”
“工錢從今日算起,三餐由工坊供應。”
歡呼聲如雷般響起。
有人抱頭痛哭,有人仰天大笑。
還有人迫不及待地跑回家,想要告訴家人這個天大的好訊息。
“我爹知道我能做工了,肯定高興壞了!”
“家裡婆娘再也不用看人臉色借米了”
“我終於不再是無用之人了。”
這些樸實的話語像一把把利劍,刺痛著顧笙的心。
他從未想過,一份普通的工作竟能讓這些鐵血漢子如此激動。
陳師爺帶著幾名衙役姍姍來遲,看到這場麵也不禁動容。
他小聲對顧笙道:“顧掌櫃,您這可是做了件大善事啊。”
這些人,有些在鄉下過得連狗都不如。
顧笙握緊拳頭,更加堅定了要把工坊辦好的決心。
陳昇幾人到來後,覈對身份的工作便陸續開始。
每一個被叫到名字的退役士兵都像領聖旨般鄭重其事,小心翼翼地遞上珍藏多年的軍牌或官府文書。
另一邊。
已時三刻,楊帆纔在家人的催促下姍姍來遲。
林氏拽著兒子的胳膊,腳步匆匆,嘴裡不停地數落:“都說了今日要來報到,你昨晚還去外麵喝那麼多!”
“今早差點就起不來,若是錯過了這個好機會可怎麼得了!”
楊帆揉著太陽xue,一臉不耐煩:“娘,急什麼?”
“不就是個破工坊的活兒嗎?四十五文錢,還不夠我去紅香樓喝頓酒。”
“閉嘴!”林氏慌忙捂住兒子的嘴,左右張望。
“你知道多少人擠破頭都搶不到這差事?包吃包住,工錢還高,最重要的是”
她壓低聲音,“用的是你小叔子的軍牌,白撿的便宜!”
不遠處,楊梅死死拽著大哥楊康的衣袖,硬是將他往糧倉方向拖。
楊康麵色灰白,空蕩的右袖管無力地垂著,幾次想掙脫妹妹的手。
“軍牌都被大嫂拿去了,你還拉著我來乾什麼?”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
“在戰場上,手臂我保不住;回家了,軍牌我一樣保不住”
“大哥!”
楊梅急得眼眶發紅,“萬一,萬一楊帆的冒名頂替被髮現呢?”
“那軍牌上明明是你的名字!”
楊康苦笑一聲,眼中滿是自嘲:“怎麼可能?哪裡不是隻認軍牌不認人。”
“可,萬一呢?”
楊梅固執地抓緊大哥的左臂,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我打聽過了,這次招工是顧掌櫃親自操辦,連知府大人都過問了,應該會查得嚴格!”
兄妹二人拉扯間,已經來到了糧倉不遠處。
隻見人群漸漸散去,負責登記的周軼正收拾著名冊,朝周圍喊道:
“還有人冇登記的嗎?冇有今兒就到這收了!”
“有有!我兒子還未登記呢!”
林氏尖厲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
她拽著昏沉沉的楊帆擠到前麵,滿臉堆笑地對周軼點頭哈腰。
周軼擡眼一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眼前這個年輕人麵色蒼白,腳步虛浮,身上還帶著酒氣,哪有一點軍人的樣子?
更可疑的是,他四肢健全,毫無傷殘痕跡。
“姓名。”周軼聲音冷了幾分,翻開登記冊。
林氏趕緊回道:“楊康。”
她說完暗自鬆了口氣,差點就說漏了嘴。
周軼的手指在名冊上頓住,擡眼又仔細打量了楊帆一番,眼中疑雲更甚:“再說一遍,叫什麼名字?”
“我兒子就叫楊康!這是他的軍牌!”
林氏趕緊從懷中掏出那塊被摩挲得發亮的銅牌,又忍不住打聽,“官爺,真的一日有四十多文工錢?還包食宿?”
周軼眼中寒光一閃,啪地合上冊子,轉身快步走向正在與顧笙閒聊的陳師爺。
他俯身在陳昇耳邊低語了幾句。
隻見陳師爺的眼神立刻變了。
他整了整衣冠,大步走到林氏母子麵前,銳利的目光如刀般刮過楊帆全身:“他是誰?”
林氏被這氣勢嚇得後退半步,結結巴巴道:“他、他叫楊康”
“放肆!”陳昇一聲厲喝,驚得周圍尚未散去的老兵們都回過頭來。
“在本官麵前還敢撒謊!”
一個眼神示意,兩名衙役立刻上前按住楊帆。
林氏慌了神,尖聲叫道:“你、你們乾什麼?憑什麼抓我兒子!”
陳昇冷笑一聲:“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名頂替退役軍人的名額!”
他轉向圍觀的眾人,聲音洪亮,“顧掌櫃設立這工坊,是為安置保家衛國而傷殘的將士。”
“不是給你們這些投機取巧之徒鑽空子的!”
林氏臉色刷地變白,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是官府的官爺。
她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大人明鑒啊!這、這軍牌真是我兒子的。”
“是嗎?”
陳昇從周軼手中接過名冊,指著上麵的記錄,“楊康,川州楊家村人。”
“三年前在西北軍中服役,為救戰友被胡人馬刀砍斷右臂,你兒子”
他輕蔑地掃了眼被按住的楊帆,“四肢健全,全身連個繭子都冇有,也配冒充軍人?”
楊帆此時徹底酒醒了,掙紮著大喊:“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敢動我,讓你們都不好過!”
這話一出,陳昇不怒反笑:“好,很好!”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重罰,這人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陳昇一揮手,“來人,先賞這冒牌貨二十板子,讓他長長記性!”
衙役們立刻拖來刑凳,將楊帆按在上麵。
板子還未落下,林氏已經癱坐在地,哭天搶地:“大人饒命啊!我兒子不懂事,您高擡貴手。”
“住手!”
一聲清亮的喝止從人群後方傳來。
眾人回頭,隻見楊梅拉著楊康擠到前麵。
楊康低著頭,空蕩的右袖管在風中飄蕩,與刑凳上四肢健全的楊帆形成鮮明對比。
陳昇眼中精光一閃:“這位是?”
楊梅深吸一口氣,鬆開大哥的手,上前一步跪下行禮:“民女楊梅,這是我大哥楊康,那軍牌本是他的。”
全場嘩然。
林氏見狀,瘋了一般撲向楊梅:“死丫頭你胡說什麼!”卻被衙役攔住。
陳昇走到楊康麵前,溫和卻不容拒絕地問:“年輕人,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
楊康緩緩擡頭,眼中滿是疲憊與傷痛。
他沉默地解開衣襟,露出右肩處猙獰的傷疤。
那是馬刀留下的痕跡,傷口早已癒合,卻永遠帶走了他的右臂。
無需多言,這傷疤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陳昇點點頭,轉向麵如死灰的林氏:“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林氏癱坐在地,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楊帆在刑凳上掙紮著喊道:“娘!救我啊!”
“打!”陳昇一聲令下,板子重重落下。
“啊——”
楊帆殺豬般的慘叫響徹糧倉。
纔打了五板子,他就涕淚橫流,連連求饒。
“大人饒命!是我娘逼我來的!我再也不敢了!”
林氏哭喊著想撲上去護住兒子,卻被衙役攔住。
她突然轉向楊康,聲嘶力竭地罵道:“都是你這個掃把星!”
“要不是你丟了胳膊回家拖累我們,我怎麼會出此下策!”
“你怎麼不死在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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