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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夜蹭睡後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第十五章】 不小心搶走了他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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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搶走了他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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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晝,芙頌清清爽爽醒來,一睜眼,天都榻了!

她,她怎麼把被子都搶走了,竟是還霸占了床上大部分的位置?

白衣謫仙在一個角落裡瑟瑟發抖。她小心翼翼摸著他的手背,冷冰冰的,冇有尋常的溫暖。

一股莫大的愧怍席捲芙頌的心頭,她連忙將衾被裹回他的身上。

不忘看了一眼更漏,快要到點卯和相親的時間了。

她連忙下榻起身去準備了。

——

十刹海是一座修葺在海上的寺刹,居於盛都以北的朱雀門外,碧竹嶒嶒,罄音幽遠,方五十畝,乃屬凡間最鴻大的梵宇。不光鴻大,它對姻緣也是極其靈驗的,相傳一對眷侶,能夠相攜劃舟,繞十刹海一週,便受到刹海神的庇護與惠施,一生一世永結同心,白首偕老。

芙頌在萬象宮點卯過後,甫一行至十刹海,便被此處人頭攢動的香客們驚住了,場景如下——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人人人人人她人人人人人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芙頌:“……”

凡間的女人男人,對姻緣一事,看來還是很熱切的呀,當然,神職人員也不能免俗,要不然,為何要將相親地點定在這個地方呢?

臨出發前,羲和通過傳聲紙鳥告訴她,相親對象是一位武神,身高九尺,身負長劍,會在十刹海東岸的紅門津渡一艘烏篷船上等候。

傳達這個訊息時,羲和忍不住吐槽道,誰家好人相親會戴凶器啊,肯定是個目不識丁的大老粗。

隔著紙鳥,芙頌能夠想象的到她在九蓮居裡一邊抄經一邊翻白眼的樣子了。

芙頌覺得,不一定所有武神都是大老粗,譬如翊聖真君、玄武真君,一位殺伐果決,一位驍勇善戰,交戰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不過……今日既然是奔著“搞砸相親”的目的去的,那還是不要幫武神說話了。

春光瀲灩,夾道兩側,植滿了橘紅色的木棉,涼風吹過,木棉一朵一朵地往下墜落,淪落成泥,漸漸鋪成了十裡紅妝。

前麵迎麵行過來一對母女,女童的手上牽著一隻飄在半空的紙鳶,怎料行在半途,紙鳶卡在了木棉樹的最高處,任憑女兒如何曳扯,紙鳶就是不下來。母親尋過路的人幫忙,路人都愛莫能助地搖了搖首,女童難過得開始掉眼淚。

芙頌見狀,疾行前去,無聲唸了一串搖頭訣,木棉樹果真乖乖地搖晃了起來,隨後紙鳶就順著頂處的樹杈落了下來,穩穩噹噹地落在了芙頌的掌心間。

“謝謝女公子!”女童接過紙鳶,規規矩矩朝芙頌做了一個謝禮。

芙頌笑道:“舉手之勞,快去玩罷。”

女童的母親深深地望了芙頌一眼。鎏金的日色薄薄篩過樹杈,交織著春日的晴嵐,投映到了芳靨上,襯得她每一處五官都粉雕玉鐲,眉眼狀似瑜玉,肌膚欺霜勝雪,在早春時節裡綻放著光澤,無形之間煥發著懾人心魄的美。

引得路旁的行客忍不住側目。

女童的母親瞧了芙頌好一會兒,忽地溫和道:“女公子積了善緣,近日必定會有接踵而至的好桃花。”

芙頌隻是含笑聽著,並冇有往心裡去,和顏悅色道:“紅門津渡是往這兒走嗎?”

她指了指自己正要走的方向。

女童的母親露出訝色道:“姑娘怕是走反了方向!紅門津渡應該在那邊。”

她親自指了指正確的方向,還十分貼心給芙頌畫了個地圖。

“既如此,真是多謝了!”彆了母女二人,芙頌徑直往東岸踱步而去。

芙頌不知自己離開後,女童困惑地問道:“母親為何要故意指錯方向,那位女公子分明走得是正確的道路呀。”

母親露出神秘的笑容:“有些方向看似錯了,實則是正確的。有些道路看似是正確的,實則早已偏離正軌太久。”

女童聽得雲裡霧裡,似懂非懂道:“我們在十刹海呆了上百年,甘願幫我揀良緣鳶的人,寥寥無幾。母親,方纔那個女公子,是個好人,您身為刹海神,可不要整蠱她。”

刹海神笑道:“安心啦。她會有兩朵好桃花,未來的話,兩朵桃花指不定還會為她大打出手呢。”

……

芙頌以為東岸的香客會有很多,哪承想,愈是往岸上走,愈是人煙稀薄,好像是被誰刻意包了場子。

岸上長滿了齊腰之高的金色蘆葦叢,蘆葦叢中有一匹高大雄碩的雪鬃烈馬正在飲水,馬身優雅,毛髮敞亮,芙頌隻一眼,便認出它是傳說之中的白澤——少說有萬年修為的戰馬,參加過不少著名的上古大戰,它身上的傷口都是引人敬佩的勳章。

白澤野性難馴,戰鬥力極高,是無數武神的夢中情馬。

但放眼整座九重天,白澤的主人,有且隻有一個。

芙頌有些驚訝,萬象宮的宮主句芒未免太厲害了,能夠請動這樣的大神。

她放眼望過去。

白澤背後停泊著一艘裝潢的烏篷船,船身下方是波光粼粼的刹海,傳來一片悅耳的浪濤聲,一動一靜,相得益彰。

烏篷船周遭晃盪著一片濃烈的金色結界,若是尋常的凡人,怕是根本靠進不了,好在芙頌修為也不淺,破解這樣的結界,是綽綽有餘的。

走入烏篷船前,芙頌做了一下心理建設,她是來搞砸這場相親的,不必給對方留下什麼好印象,並且,按照羲和的囑托,不論對方說什麼,她一律回答“還行”就好。

上船之後,芙頌便看到了一個靠在船艙裡闔眸睡覺的男人,麵容俊朗軒昂,著一席硃色獬豸紋寬衫,外罩深色雪絨薄袍,雙臂覆軟甲,腰懸蹀躞帶,左側配著紅鞘龍首長劍。在春光的覆照之下,他身上的獬豸紋顯得閃閃發光,彷彿被吹渡了一口仙氣,活了過來,隨時準備撲上前來。

男人左臂枕在腦袋下方,狹長的狐貍眼淺淺闔著,嘴上叼著一根蘆葦草,儀容顯得十分慵懶。

芙頌認出了男人的身份,之前在玉虛宮的黃金台上遙遙見過對方一眼,那些小神稱呼此人為“獄神”,晝審陽,夜判陰,凡間入獄的罪犯們都要拜他三拜。

芙頌挺尊重這位前輩的,正想著要不要行一個晚輩禮,哪承想,整座烏篷船忽然劇烈地晃動了起來,水流變得極其湍急。

空氣之中撞入一陣清亮的搗鞘之聲,衛摧不知何時睜了眼,自上而下地俯瞰著芙頌,似笑非笑,鼻腔沁出一個嘖聲,語氣卻冷:“好看嗎?”

芙頌鎮定自若地在他對麵坐下:“……還行。”

衛摧深如星辰的褐眸微微一閃,意味不明地打量著她。

芙頌是個淡人,坦坦蕩蕩任他打量,橫豎她今日頂著春神羲和的身份,也絲毫不怕捅婁子了。

對方打量她,她也索性坦坦蕩蕩地打量回去。聽羲和說,男人喜歡嬌羞的女子,那她乾脆一點都不矜持,崩壞自己在對方心目的印象。

接下來,讓她匪夷所思地是,當自己一直盯衛摧看時,衛摧反而撇開了視線,耳根子浸染上了一抹微不可察的薄紅。

這時候,蘆葦叢外傳了白澤的聲音:“此女擾了殿下好夢,可要摜出去?”

衛摧冇有率先應答。

今日泰山三郎在十刹海舉辦春日雅集,延請了三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難得休沐,本想補覺,偏偏母親和妹妹一直攛掇他來,若是能夠在雅集宴上尋個好眼緣的女神,也是極好的。

衛摧來了春日雅集後,象征性地喝了兩盞搖光酒,就跑來北岸躲懶了。誰料,船艙內竟會有意外闖入的來客。

衛摧思緒歸攏,先對白澤道了聲不必,緊接著將搗出來的長劍搗回去,揉了揉後頸,嗓音的凜冽弧度柔和了一些:“你生得——還挺巴適得板。”

烏篷船外的白澤一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道:“殿下的嗓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嗲了?”

芙頌冇有白澤那麼細膩,隻覺得獄神也冇有傳聞中那樣凶神惡煞嘛,還是挺和顏悅色的。她點了點頭:“還行。”

衛摧笑了,掰正了身板,在她的對麵正兒八經地敞開膝門坐了下來:“我叫衛摧,保家衛國的衛,摧枯拉朽的摧,掌刑獄之職。敢問女公子芳名?”

芙頌道:“羲和。”

頓了頓,又下意識補充了一句對仗:“羲和馭日的羲,和光同塵的和。在萬象宮當差,主司春,管萬物生髮。”

衛摧伸出手掌,努了努下頷:“名字好聽,寫給我看。”

男人的手掌很寬大,許是常年練劍的緣故,指腹處生滿了厚厚的薄繭。芙頌一下子想起了白衣謫仙的手,修長如竹節,骨節勻亭,指腹處也是覆了薄繭,想來是常年習字的緣故。

芙頌本來想掏連璧筆寫給他看的,但掏著掏著,莫名掏出了生死簿。

芙頌:“!!!”

她想趕在衛摧看到以前,把生死簿收起來,偏偏衛摧眼力極好,視線一下子就逮到了她的掌中之物:“生死簿不是歸極樂殿管轄的麼?難不成你……”

芙頌怕露餡,道:“還行。我窮且愛財,身兼二差。多謝衛公子周諒。”

衛摧:“……”

她把衛摧想說的台詞都說了,截了衛摧接下來的疑問,他張了張嘴唇,將疑惑壓了下去,隱隱約約間,覺得眼前人有趣生動了起來。

衛摧讓芙頌將生死簿收回去,另起話灶:“想去看一看十刹海上的浮光躍金麼?”

海麵有風吹過來,吹淨了芙頌後背的潸潸冷汗,她見衛摧冇再追問,舒下了一口氣:“行。”

烏篷船慢悠悠地馳行在十刹海上,兩人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主要是衛摧一直在說話,芙頌在應答——

“羲和姑娘也是來參加這次春日雅集的麼?”

“還行。”

“方纔說你巴適得板,是在說你生得標緻、正宗。”

他頓了一頓,耳根又紅了起來。顯然,坐在他對麵的女郎比他淡靜許多,他想看她,又不能看太久。他不自在地望向海麵,須臾,目光還是繞回來:“羲和姑娘信姻緣嗎?”

芙頌:“還行。”

“羲和姑娘話這樣少,是很怕我?”

海風陣陣,吹亂了芙頌的髮絲,她撩起髮絲綰至耳後,搖搖頭:“還行。”

衛摧長久地望了芙頌的側顏一眼,有些晃神,嗓音微啞:“你不必這麼防備,我不是什麼凶神惡煞。”

“還行。”

衛摧展顏一笑,微微傾身:“既如此,羲和姑娘對我印象如何?”

“還行。”

“我們今後繼續保持見麵的關係,好不好?”

“還行。”

話一出口,芙頌覺察到了不對勁,稍稍愣住,掀起眼瞼,頗為不解地望向衛摧。

衛摧環著臂膀,歪著腦袋,好整以暇地望定她,一雙好看的狐貍眼藏著慧黠的光。

她明明都這麼敷衍了,為何衛摧麵上不僅冇有露出失落或者敗興的樣子,反而對她愈發有興致了呢?

不行,得想方設法拒絕。

烏篷船慢慢漂流到了十刹海的中心位置,泊近了另外一艘巨大的樓船。

樓船崔嵬且壯麗,攏共三層,飛簷鬥拱皆取曲水徽紋之態,船身與舷側皆繪摹蘭草紋,船中遊動著諸多文人騷客,端的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看便是哪位世家大族正在舉辦著熱鬨的春宴。

“好你個衛摧,小爺想找你喝酒,找遍了樓船上下,竟是遍尋無獲,冇想到你竟是在找美人幽會!”

偏偏在這時,一道熟稔的聲音在樓船頂處的露台傳了下來,芙頌觳觫一滯,忍不住循聲望去。那人穿著騷氣的紫衫,打著一柄竹扇,竹麵上寫著“三郎天下第一”。

這廝不是那夜在漁陽酒坊被她痛扁過、併發誓要報血仇的泰山三郎嗎?!

衛摧與泰山三郎是朋友嗎?

更戲劇地還在後麵。

“小爺近日結交了一位麒麟之才,衛摧你一定很感興趣,他姓謝名燼,廬陵人士。謝公子,請!”

那騷氣紫衫旁出現了一道仙氣邈邈的白衣修影,儀容清冷,氣質出塵,在一眾文人騷客之中,顯得格外醒目。

泰山三郎同謝燼說了幾句,謝燼便朝著烏篷船的方向遙望了過來。

芙頌整個人頓時不淡定了,做賊心虛似的垂下了腦袋,天殺的,白衣謫仙為何會出現在泰山三郎包辦的春宴上啊?

這個凡間未免也太小了,去哪兒都能遇到熟人。

羲和當初跟她交代相親劇本,可並冇有交代還要與相親對象的朋友打交道啊!

這可是另外的價錢!

芙頌以最快的身法,龜縮在一處死角裡,語氣變得焦灼,吩咐道:“衛公子,能否掉頭返回東岸?”

衛摧以為她是怕生,朗聲一笑,寬撫道:“不打緊的,他們都是我朋友。跟他們打個招呼便走。”

眼看著烏篷船離樓船越來也近,芙頌的心就如被悶油煎煮過似的,坐臥難安。

被泰山三郎追殺事小,但在白衣謫仙麵前出糗,那就是大禍了。

衛摧似是對她內心戲一無所知,在烏篷船與樓船之間搭了一座棧橋,朝著她伸出手,請她上樓船。

芙頌回頭望了一眼此岸與東岸的距離,露出了近乎壯士斷腕的決絕容色。

水遁啥的,她也不是不會!

“噗通”一聲輕響,海麵掀起了一陣大風,烏篷船被掀倒了去。

衛摧眼睜睜地看到芙頌跳入了十刹海,他眉眼之間露出一抹意外,要將人撈上來,卻聽芙頌義正辭嚴地婉拒道:

“我突然聽說午遊十刹海,既可以美容養顏,又可以增加財運,現在想一個人遊回去,就不擾衛公子與朋友們的雅興了呢。”

芙頌以為自己拒絕地足夠明顯了,但半個時辰,她還是被衛摧從什刹海裡撈起來,帶到了春宴上。

更精確而言,是被介紹到了謝燼和泰山三郎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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