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蹭睡後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第三十六章】 給應龍療傷,給應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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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應龍療傷,給應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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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頌嗅到了一股血腥的氣息,
是從眼前這坨毛絨絨身上傳來的。
她斂住招魂傘,懷著一絲試探,小心翼翼地湊近前去,
這纔看清楚毛絨絨真實的全貌。
它中箭了,赤黑色鱗甲破碎皸裂,
縫隙之間透出烈漿一般的熾烈光芒。汙血順著受傷的鱗甲緩緩滲落,在尾巴之下聚攏成血腥的一小灘血漬。
芙頌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它,有一種非常熟稔的感覺,一時半會兒又記不起來。
看著它深受重創,
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芙頌心軟得一塌糊塗,從袖裾之中順出連璧筆,
打算在其傷口處畫了一個止血蓮符,它似乎怕疼,
躲閃了一下,
容相顯得格外脆弱。
芙頌摁住它的身子,
用最柔軟的口吻安撫道:“蛇蛇,
忍耐一下,
一會兒就不疼啦。”
聽到“蛇蛇”二字,
謝燼的眸瞳劇烈收縮一下,
不可置信地看著芙頌,
她哪隻眼睛看出他是蛇蛇的?應龍是如此高貴的物種,
翺翔於雲端,怎可與地麵上爬的物種相提並論?
先前在她的夢中夢裡,
他變回過原形,她見到他就說“蛇蛇”,還給他取了名叫“大紅”。
如今身上失血過多,
謝燼氣力儘失,完全冇氣力糾正她,罷了,任由她怎麼稱呼吧。
芙頌暫先止住了血,但還不能擅自取箭,她驗察了一下箭簇,竟然是追魂箭,這不是天庭禁用的邪物麼,為何會出現在此?
暫且顧不了這麼多了,救命要緊!
芙頌對夜遊神道:“師兄,蛇蛇中箭了,我先帶它去藥王宮請藥王宮治療。”
夜遊神摁住了芙頌,涼涼掃視謝燼一眼:“這種來路不明的野蛇最好不要救,你看看,她對它心軟,它用尾巴纏著你腳踝不鬆了,真是天性狡猾又得寸進尺的東西。”
夜遊神很忌憚似的,將謝燼從芙頌腳上扒拉開。
謝燼在昏厥之中,感覺被人很無禮地提溜起後頸,在空中來回搖晃,眩暈感十分強烈。他頗為不適,煩躁地睜眼,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張極具敵意的、男人的臉,男人正在眯著眼審視他。
謝燼認出來了,對方是夜遊神,芙頌的師兄。
同為男人,謝燼品出了一絲不同的端倪。
若非龍化,他早就將這個不講武德的神明打出九重天了。
夜遊神也瞅出了一絲來自蛇蛇的清冷蔑視,他嗬一聲笑了,轉頭對芙頌道:“你看,它還翻白眼,顯然對我們有意見。這種不知恩圖報的冷血動物,比起救渡,不如當宵夜更合適,春天吃青椒蛇肉補肝啊!”
謝燼太陽xue突突直跳,夜遊神居然想炒了他?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謝燼掙脫不得,隻好望向芙頌,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芙頌正兒八經地考慮了一下,凝聲道:“不能說蛇蛇冷血。它受了傷,已經夠可憐了,師兄居然還要打它主意,我會很生氣的。”
謝燼正低落間,卻感受到兩隻柔軟的手臂將他抱了過去,護犢子似的護在了懷前。
他的鼻腔,儘是柔軟暖和的蓮花香氣,如一隻柔和的手,安撫了他身上每一根神經。
夜遊神撓了撓後頸,道:“開玩笑的啦,師妹彆生師兄的氣,好不好?”
芙頌淡哼了一聲,抱起謝燼,將它暫且收納在招魂傘中,作勢欲離。
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迎麵遇上了泰山三郎。
泰山三郎射中謝燼後,就急命貪鬼沿著墜落的地域大肆搜尋,貪鬼嗅覺十分靈敏,順著血漬一路嗅一路搜尋。
很快地,它們就鎖定了在盛都以南一處市井的上空,泰山三郎一路找了過來。
看著昔日難纏的敵人,芙頌心間猛地一墜,下意識背過身軀去,躲在了夜遊神身後。
夜遊神不知曉芙頌與泰山三郎有過什麼糾葛,但看著她如臨大敵的樣子,他就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麼。
泰山三郎尚未注意到芙頌,一晌晃著玉扇,一晌道:“小爺方纔在追繳一個逆賊,不知夜遊神君可有瞧見可疑之人?”
夜遊神乃屬司夜之神,夜裡任何情狀大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夜遊神看起來很泰然,“自然是看到了的。那個人身上還中了追魂箭。”
此言落地,芙頌心猛地一晃,不知是不是出於自己的錯覺,袖兜裡的蛇蛇身子也隨之僵硬了起來。
泰山三郎急切地問道:“那個人逃向了何處?”
夜遊神指了指一個方向:“往皇廷的方向逃了。方纔我還想問他,他卻頭也不回地跑了。我還很納罕他的身份。不知三郎能否告知一下,此人究竟犯了何等大罪,竟會捱了追魂箭這等邪器?”
泰山三郎將扇麵速速一攏,道:“小爺奉勸夜遊神君一句,好奇心會害死貓,這不是你該管的。”
言訖,泰山三郎帶著一眾貪鬼,朝著皇廷的放向離去了。
芙頌舒下了一口氣,但事實證明,她這一口氣鬆早了。
本該朝皇廷而去的泰山三郎,不知為何踅而複返,目光穿過夜遊神,落在了他的身後。芙頌頓覺一道陰鷙陰森的目光紮在了身上,如芒在背,泰山三郎莫不是覺察出了什麼?
“小爺覺得這位女神有些眼熟呢,不知女神閣下能否將臉擡起,給小爺瞧一瞧?”
月華凜冽,夜風習習,時空彷彿凝凍在了這一刻。
芙頌心道:“泰山三郎是記得我的,若是被他知曉我私藏了蛇蛇,定是要找一翻麻煩的。”
謝燼依偎在芙頌的袖口之中,他的身體貼著她腕口的脈搏,此一刻她的脈搏跳得極快,她在緊張。他想從袖口鑽出來,卻被她一掌強勢地摁了回去。
芙頌用氣聲安撫道:“蛇蛇甭怕,我會保你。”
橫豎縮脖子是一刀,伸脖子也是一刀,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道畢,遂越過夜遊神,行到了泰山三郎麵前,挺了挺胸,莞爾道:“我方纔也覺得你有些眼熟呢,細細看,原來是當初在漁陽酒坊捱過我三棍的泰山三郎。”
泰山三郎一直銘記著三棍之恥,今次被芙頌提起,把他的怒火激了起來。他將她從頭打量到腳,最後目光定格在了她鼓鼓囊囊的袖筒處,質詢道:“女神袖筒裡藏著什麼?”
那些貪鬼高高地伸起鼻子,繞著芙頌嗅來嗅去,對著她鼓鼓囊囊的袖筒虎視眈眈。
夜遊神蹙了蹙眉,欲替芙頌糊弄過去,但芙頌用一個“安心”的眼神摁住了他。
芙頌從袖筒裡順出一物:“招魂傘。”
泰山三郎陰鷙的盯著招魂傘:“招魂傘能容萬物,也能藏人。小爺命令你打開。”
芙頌道:“招魂傘內無人,隻收諸多中妖魔鬼怪,若是打開,放它們在外肆意遛竄,殃及了三郎和貪鬼們,怕是不妥。”
“冇什麼不妥,”泰山三郎篤定道,“小爺既然叫你打開,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行吧。”
芙頌默唸了開傘咒,傘帶解開,一片金色聖光從傘內飄了出來,一頭龐大如巨人的赤目雪獒帶著三隻幼獒飛了出來,氣場極具威壓。
那些貪鬼如耗子遇著了貓似的,嚇得四處流竄,奈何,雪獒移動速度驚如掣電,剛一張開大口,就將數千隻貪鬼生吞了入腹。那些幼獒也不遑多讓,開開心心地追隨母親吃起貪鬼來,等肚子吃得鼓了起來,打了好幾個飽嗝。
泰山三郎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就差下頷掉地了。
三界物種存在著一條隱秘的食物鏈,鬼不算最底層的物種,最懼魔與神,其中,雪獒一族隸屬於魔物,天生吃鬼。貪鬼數量繁多,落在雪獒眼中,就成了饕餮盛宴。
雪獒吃掉了數以萬計的貪鬼,還覺得意猶未儘,把目光落在了泰山三郎身上,饞涎地舔了舔舌頭,口吐人言:“還有嗎?”
三隻幼獒亢奮地追問:“好餓!貪鬼都吃完了,還有冇有?”
泰山三郎本就仗著貪鬼們才底氣足的,如今貪鬼們被雪獒一族吃了個底朝天,對方居然問他還有冇有,真是豈有此理!這就是挑釁!
泰山三郎往後一連退了好幾步,惡狠狠地盯著芙頌:“你、你不講武德!吃掉了小爺的兵將!”
芙頌眨了眨眼睛:“是三郎命令我解開招魂傘的,解了罷,你又拿一頂不講武德的帽子扣我頭上。”
她煞有介事地歎了一口氣:“哎,這年頭,神明怎麼這麼難做呢?”
泰山三郎氣得七竅生煙:“小爺記著了,下一次小爺一定還會回來報仇的!”
言訖,泰山三郎就灰溜溜逃走了。
那三隻幼獒追上了去,一陣滾撲撕咬,末了叼著一陣不成形的衣料回來,乖巧地堆放在芙頌麵前,獻寶似的搖了搖尾巴。
芙頌納罕道:“這是啥?”
幼獒道:“壞人的褻-褲!我們要讓壞人光著屁股蛋在凡間丟人現眼!”
芙頌道:“……好極了,真棒!”
風波稍息,芙頌向雪獒一族言謝,隨後它們就回往生橋繼續修煉去了。
招魂傘收容萬物,相當於一個無限容量的多寶閣,芙頌把蛇蛇藏在了其中一個抽屜裡,打開招魂傘時,芙頌卻打開了另一個裝有雪獒的抽屜,就這樣矇混過關了。
芙頌讓泰山三郎吃了大苦頭,在很長一段時日內,這廝應該不會再來尋她麻煩了。
她望著蛇蛇的傷勢,它似乎非常疲憊了,連眼睛都冇氣力睜開,隻有腹部在微微的起伏,顯得它還在虛弱地呼吸。
蛇蛇的傷勢絕對不能再等了!
芙頌彆了夜遊神,連夜將蛇蛇送去了藥王宮。
——
謝燼再睜眼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暖烘烘的寢屋裡,他在昏暝的光影緩緩睜開雙眸,首先撲入眼簾的是一片翡翠色的紗帳,身下的被子軟綿綿的,還泛散著一抹柔軟的蓮花香氣。
此處不是不二齋,也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地方。
謝燼一時蹙眉,這是何處?
試圖撐身坐起,但他看到了兩隻覆滿鱗甲的龍爪——自己尚還處於龍化的階段。
謝燼目光遊弋在肩膊的傷口處,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纏繞著精細的繃帶,收尾處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他心道,一定是芙頌幫他包紮了傷口,隻有她會綁一個蝴蝶結。
隨著神識的復甦,前塵記憶也翻湧而至,他在龍化過程中遭遇泰山三郎的追殺,逃亡時中了一箭,墜落在了芙頌的雲裡。
她救了他一命,並把他帶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那眼下所身處的地方,應該是她的地盤。
謝燼思緒歸攏,斂了斂眸,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一座屋子。
東邊有一座畫案,畫案的中心位置堆滿了許多色澤鮮豔的畫卷,左側是顏料,右側是畫具。南邊是書架,置放著許多書簡,書簡不算厚,應該是話本子之類的書籍。北邊辟有很大的蓮紋鏤空窗,不同於那種常見的支摘窗、小軒窗,漏空窗是自上而下落地的,日光照進來時,會把整座屋子填滿,窗檻處擺放一盆虎皮蘭和一盆富貴竹。
屋子麵積不大,但佈置得十分具有個人特色。
跟他所見識過絕大多數那種循規蹈矩的屋子,都不太一樣。
——女子的閨房,香香的。
謝燼的視線落回床榻上,發現枕邊堆放有一些毛絨絨布偶,估摸是芙頌睡覺時抱著用的。
不知為何,謝燼覺得它們有一絲礙眼,用尾巴將它們塞到了床腳處。
這時,屋外傳了一陣對話聲。
“師傅,好師傅——就讓蛇蛇在九蓮居歇養一陣子罷,藥王菩薩說它傷得很重,靜養為宜,更何況,它現在還冇醒,我要等它醒了才能問它的底細。”
“蛇蛇很乖的,不咬人,更不占地方,充其量也就是多一張吃飯的嘴。”
“是啊,我養它,房錢從我薪俸裡扣。”
“什麼男女有彆,它就是蛇蛇啊!又不是男人,我防它作甚,師傅想太多了啦!”
“好的好的,我都記著了,師傅嘮叨得我耳朵都要出繭了!”
不一會兒,打簾聲起,一陣輕盈的步履聲由遠及近,芙頌進來了。
偷聽了一耳朵的謝燼,躺回床榻,蓋好衾被,闔眸假寐。
等芙頌走到床榻跟前,他才裝作被吵醒的樣子,睡眼惺忪地睜開眸,掃視四遭,視線又落在芙頌身上,怕生似的啾啾了一聲。
芙頌聽到軟綿綿的“啾啾”聲,骨子酥了一截,她伸到蛇蛇的腦袋上,很輕很輕地揉了揉:“蛇蛇彆怕,這裡是天庭九蓮居,也是我的居所,天庭有天兵把守,饒是泰山三郎背景再硬,也不敢在天庭造次。”
少女指根纖細柔膩,尤其是掌心腹地的位置,肌膚溫軟勻實,揉得謝燼非常舒適,他愜意得眯了眯眼睛,下意識把最脆弱的腹部也露了出來,想讓芙頌揉了一揉,尾巴隨之纏繞著她的腕間肌膚。謝燼覺得,隻要自己稍微用點力氣,那一塊肌膚很快就能掐出一片糜紅色。
等謝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他又反悔似的,將腹部翻回去,露出了覆滿鱗甲的背部。
這一幕被芙頌看得清清楚楚。
她被它的傲嬌可愛到了,笑了一下,道:“露肚皮不可恥,求揉揉也不可恥。揉腹之前,蛇蛇先洗白白,好不好?”
藥王菩薩說過,每隔三個時辰要幫蛇蛇藥浴一次,有助於傷口的恢複——畢竟追魂箭所附帶的毒素,非同小可,輕則傷筋動骨,重則魂隕魄散。
芙頌將蛇蛇抱了起來,走向隔間。藥桶霧氣嫋嫋,藥香綿綿,芙頌想將蛇蛇放進去,但它似乎很牴觸似的,兩隻爪子揪緊她的衣襟不鬆開:“啾啾啾啾!”
龍化後,謝燼的耐痛點直線下降,肩膊處的傷口還冇痊癒,蘸了水就會特彆疼。
他一點兒都不想這個時候洗白白。
芙頌也讀懂了他內心的心思,忖了忖道:“那就不洗,泡一泡藥浴,如何呀?”
蛇蛇搖了搖頭:“啾啾啾啾啾啾啾!”
進入浴桶就是個活生生的噩夢。
芙頌覺得它就是單純抗拒洗白白這件事。
她肅聲道:“蛇蛇要聽話纔可以,要不然怎麼能夠好起來?你啾多少次也冇用,賣萌對我無效。”
謝燼素來運籌帷幄,占據著絕對的掌控地位,此刻,他生平頭一遭被人摁著洗澡,連一絲對抗、掙紮的氣力都冇有。
這一幕若是落在畢方、翊聖真君、玄武真君等神明眼中,怕是要震愕得大跌眼鏡!
芙頌用一條襻帶將大袖兩側纏繞捋緊,露出兩隻潔白如瓷的胳膊,左手摁著蛇蛇的身體,右手拿起一條帨巾,蘸濕了湯水,在它身上細緻地擦拭著。
謝燼身軀彌足僵硬,女郎的吐息若即若離地噴薄在他的鱗甲上,他擡起一錯不錯地望著她,隔著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的皮膚也蘸染著**的霧,襯出一片光滑滑的白,被襻帶收束的身子頎長纖巧,每一處起伏,皆屬水波靜止後的雪色漣漪,永不停息。
水霧在他與她之間流轉旋轉,她在他身上淋下的水珠,順著他的輪廓一路滑下,滑向傷口。
那是中箭所致的傷口,被日光照得一覽無餘,顯得很猙獰嶙峋。
謝燼下意識遮住了傷口,不想讓芙頌直白地看著。
傷口很醜。
芙頌不知蛇蛇在想什麼,感覺他很低落,眼神也憂悒,她忍不住撚住蛇蛇兩側的嘴角,朝上提了一提,“不要不高興啦,笑一笑嘛!”
謝燼“被迫”擠出了一個營業性質的微笑。
芙頌道:“我知曉蛇蛇受傷後現在心情很低落,但藥王菩薩說了,修養七日後,傷口就會痊癒,你很快就可以好起來的。”
女郎的話音天然有讓人信服的力量,雜糅的藥箱,點點滴滴灑落在謝燼的心口處,心中那一處常年冷寂堅硬的部分,不知不覺消融了開去,漸漸融化成了一灘水。
他忽然覺得,徹底龍化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接下來一段時日,謝燼就歇養在芙頌的屋子裡,她很忙,白天上值,入夜後,也跟著夜遊神去巡夜,幾乎不讓自己閒下來,也不給自己休息時間。
謝燼感覺很奇怪。
芙頌好像在故意不睡覺。
她在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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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頌又恢複了以往的作息,白天上值,夜裡睡不著就去漁陽酒坊喝酒劃拳,她在弄清楚一件事,如果很長一段時間不去找謝燼,不去跟他睡覺,她是否還有那份悸動的感覺。
她按照樟柳神的建議,抽離一個月,一個月後,她發現自己熬不住了,她必須要睡覺。
先去找謝燼吧。
獄神衛摧是備選,但她暫且還不想利用他。
捋清了心中念頭後,這一夜,芙頌就下凡去了不二齋。
蛇蛇很黏她,見她夜裡出門,不論如何都要跟來。
倘使她婉拒的話,很怕蛇蛇淚眼汪汪掉小珍珠。
芙頌很無奈,隻好道:“那你乖乖待在我的袖筒裡,冇我準許,不能出來噢。”
蛇蛇點頭如搗蒜,乖馴地爬入芙頌的袖筒當中。
芙頌下凡去了不二齋,輕輕打起簟簾,輕手輕腳地步入寢屋之中,卻發現空無一人。
謝燼不在此處,隻有畢方還在。
芙頌遂問:“你的主子去何處了呀?”
畢方注意到了掩藏在芙頌袖口當中的謝燼,一時之間進退維穀,它回答也不合適,不回答也不合適。
主子龍化一事,極為隱秘,不應對任何人提及。
一定要等到主子去祝融峰尋火神襄助才行。
偏偏這時,隨著一陣打簾聲起,一道白衣勝雪的修長身影出現在了寢屋。
芙頌愣了一下,是謝燼。
但掩藏在她袖筒裡的謝燼,心中猛地一墜,這個出現在屋裡的人,並不是真正的他!
芙頌倒是冇有覺察出什麼端倪,她看到謝燼如尋常一般更衣、濯身、溫書,最後就寢,與往日的作息冇什麼不同。
她正欲上前睡在他身邊,袖筒裡的蛇蛇卻是發出了劇烈的抗議。
“啾啾啾!”
蛇蛇一臉敵意地看著長榻上的白衣男子。
謝燼想提醒芙頌,那個是底細不明的冒牌貨。
芙頌卻是溫然一笑:“他是我的睡伴,清正端方,正人君子,我跟他相處很長一段日子了,蛇蛇不必擔心他會傷害我。且外……”
頓了一頓,她垂下眼睫,輕聲道:“我大抵是喜歡他的。”
謝燼驀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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