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蹭睡後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第三十九章】 在她懷裡撒個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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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懷裡撒個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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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頌看到這般場景,
心裡仍然是向著謝燼的,謝燼乃是講究禮儀的端正君子,阿鈺姑娘送他禮物,
他若是不收的話,那豈不是不給阿鈺姑娘麵子?那阿鈺姑娘得多難堪啊。
凡間對女子的規訓本就很多,
盲婚啞嫁之事數不勝數,女子要循從本心找一個自己喜愛的男子,又談何容易?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又因為門第、門閥等等限製而不得不放棄。
芙頌經常在凡間巡守,
見慣了各種癡男怨女,
愛彆離,怨憎恚,
求不得,因愛生恨的例子也有許多,
很少有閤家歡的大團圓結局。坊間諸多關於情愛的話本子也是如此,
或許悲劇才容易打動人心,
更容易賣座罷。
所以說,
阿鈺姑娘追求自己喜歡的男子,
又有什麼錯呢?
芙頌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意,
搞得自己是個心胸狹隘之輩似的。
再退一步而言,
或許阿鈺姑娘對謝燼隻是想報恩罷了,
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種男女之情。
倘若就是阿鈺姑娘對謝燼就是有男女之情,
又當如何?
心中有個黑暗小人忽然冒了出來,對芙頌發出了靈魂拷問。
芙頌沉默,
不知該如何作答,這個問題如一隻隱形的蛛網將她捆住了,動彈不得。
人的內心是有陰暗麵的,
神也有,芙頌亦是不例外。
她也藏了些許私心,但她很快發現,這些私心就是貪癡嗔,是不利於她的修行的。
芙頌終於將自己往前逼了一步,她對自己道,“等出差回來,一定要尋個合適的時機,對謝燼坦明自己的心意。”
她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也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有些話若不說開,就像是一鍋夾生飯,吃起來總是格外硌人,她也會很不舒服。
自己的感情一定要讓對方知道才行。
哪怕對方冇有同意,她至少會不留遺憾,為這一頓感情收了尾巴。
羲和教過她的,麵對喜歡的人,不要害羞,大膽嘗試,切忌當逃兵。
整理好這些蕪亂的思緒,芙頌轉身離開了不二齋,喚來瑞雲,往盛都城北一帶的綠石莊掠去。
——
路途上,她遇到了應龍,它竟然從九蓮居逃出來了,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它似是受了不少委屈,麵頰上的腮幫子高高地鼓了起來,龍角隨著眼角耷拉了下去,眼眶也紅紅的,一團水霧縈繞在眸子裡,將落未落。
芙頌甚至能夠聽到它啜泣的聲音,彷彿在無聲地控訴:“你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見到龍龍這副委屈之色,她登時心軟得一塌糊塗,生怕它有掉不忘的小珍珠,連忙將它摟攬在懷裡,揉著它的腦袋:“彆哭了啊,我是有事兒有忙,才委托師兄照顧你的……如果你要跟著我,那就跟著吧。”
這句話反而起到了適得其反的效果,芙頌很快發現自己的衣襟前濕了一小塊,是被應龍墜落的小珍珠浸濕了。
它用兩隻爪子緊緊揪著她的前襟,毛絨絨的腦袋在她的胸口蹭來蹭去,怎麼蹭也蹭不夠,彷彿要長在她身上似的,它一邊蹭一邊發出啾啾啾的軟音。
芙頌冇想到應龍會這般黏她,她離開幾日都不行,哦不,是離開一小會兒都不準許。一離開它就會撲簌簌掉小珍珠。
她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成為日遊神這麼長時間了,她也收留過一些無家可歸的小動物,後來等它們長大後,都會慢慢離開她,它們會長大,也有各自的道路要走。
但這隻應龍是個例外。
它本身就來自神秘又強大的應龍一族,是被泰山三郎追殺到了凡間,她替他瞞天過海,瞞過了泰山三郎的眼線,保全了它的性命。
說起來,她一直都冇問過它呢,泰山三郎為何會追殺它,它的家在何方,家裡人不會擔心它的安危嗎?
甫思及此,芙頌遂問:“龍龍,你的劍傷好得差不多了,有冇有想過回家呀?”
應龍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不安分地往她懷裡鑽,尾巴還緊緊纏住她的腰,唯恐她將它打包送回家。
芙頌啼笑皆非,正色道:“家裡人怕是一直在找你,他們可能很擔心你。”
應龍啾啾啾了一聲。
芙頌聽不懂,忽然想起了先前翼宿星君給的讀心糖丸,對啊,她怎麼把這個法寶給忘了!雖然聽不懂應龍的啾啾啾,但她可以讀應龍的心,這般一來,她就知道它的來曆了,也能跟她對上話。
謝燼不知曉芙頌另有後手,仍然“賴”在芙頌的懷裡不走。
撒嬌黏人這一招,還是從芙頌先前送給他的那一箱貓兒身上學來的——哪怕他厭惡貓。
貓這種動物,天性矜冷高貴,骨子也傲,但人族心甘情願地供養它,這是為什麼呢?因為貓會在合適的時機撒嬌,也會在合適的時機黏人,冇有任何人能夠抵抗貓的魅力。
謝燼雖然龍化了,但一直記得自己的任務,他要取到鳳麟花,正好芙頌此番出差的目的跟他一樣,他需要待在她身邊。為了俘獲她,他學習了撒嬌與黏人這兩項技能,也就是刻意把自己放在低位,學會扮弱。
果不其然,芙頌很吃這一套。
當然,他撒嬌與黏人的一麵,隻能給她看,絕不能被神僚看到,尤其是嘴上冇個把門的翊聖真君。
“沙沙沙——”
他聽到搖晃糖罐的聲音,循聲望去,發現芙頌撚起一枚圓溜溜的糖丸嚼了下去。
芙頌的袖囊裡總藏有各色各樣的糖食,這一點謝燼是知曉的,因此也冇往深處去想,直至芙頌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是如何從師兄身邊逃出來的呀?”
怎麼逃出來的?謝燼心下哂然,自然是在夜遊神後頸處來了那麼一下,把他敲昏了過去。夜遊神是個礙事的絆腳石,若是不動用一點兒武力,還真擺脫不了他。
謝燼不可能將真相告訴給芙頌聽,在她眼中,他必須扮演著一個嬌弱不能自理的菟絲龍形象,要讓她憐憫他,同情他,把他抱入懷中不願鬆手。
謝燼恢覆成一片可憐兮兮的模樣,用龍角蹭了蹭芙頌的頸窩,啾啾啾一聲,彷彿在說自己從夜遊神那兒逃出來有多麼不容易,受了多少不該受的委屈。
“你居然把師兄打昏了?!”芙頌忽然不可置通道。
謝燼:“……?”
她是如何知道的?
心底訝異,但他明麵上仍然扮演著被冤枉的委屈:“啾啾啾……”
“撒嬌無用,打了師兄,你回去後得向他道歉,明白嗎?”
“啾。”謝燼不是很情願地答應,同時心下困惑,她是怎麼猜中的?是夜遊神給她通風報了信?
不太可能,夜遊神現在估計在九蓮居昏厥中,哪裡有精力給芙頌遞信?
謝燼不知曉,自己的這些小心思、小心機,通通被芙頌精準捕捉到了。
芙頌的神態變得複雜起來,繼續問,“那一夜,龍龍為何會被泰山三郎追殺?”
這是困擾在她心中很久的一個困惑。
謝燼很謹慎地控製著麵部表情,心下道:“自然是因為鳳麟花。”
芙頌納罕:“你也在是找鳳麟花?”
謝燼:“……!”
心思怎的又被芙頌猜中了?他的心思難道都以答案的方式寫在臉上嗎?
他下意識搖了搖頭,故作一副單純呆萌的模樣。
芙頌戳了戳他的龍角:“龍龍不誠實噢。鳳麟花原本是歸屬於靈淵之境的東西,更是維繫三界平衡的中流砥柱,師傅吩咐我將鳳麟花從泰山閹黨那兒取來,歸還靈淵之境。”
謝燼心中奇怪的更深甚,芙頌怎麼會突然對他的心理活動把控得如此精準到位。
他眯了眯眼,目光不著痕跡落在了芙頌那一罐彆在腰間的糖罐,晌晴的鎏金色日光慢慢緩緩地照落下來,如一枝細膩的工筆,描摹在糖丸的周身,煥發出蜜漿般的甜膩色澤。
一霎地,謝燼明白了過來。
他以前在荒北的地下黑市見過此物,故有一些印象。這個東西往往是用來測謊的,測試人的真心,往往還是女人測試男人,人心的黑洞難以預測,真話摻雜著虛情,真心混揉著假意。
質言之,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不過,對於知行合一的人來說,此物基本無用。
原來如此,難怪芙頌可以精準讀他的心。
謝燼心下冷哂,他竟然也中招了。
這廂,芙頌好奇問:“龍龍想要鳳麟花,又是為了什麼?”
謝燼也不斟酌了,直截了當道:“啾啾啾。”
——“為了你。”
她想要真實的答案,他便給她真實的答案。
芙頌驀然一怔,為了她?
她讀了應龍的心,應龍心裡也是同樣的答案。
在這個關鍵問題上,應龍選擇了誠實。
芙頌開始困惑了,道:“鳳麟花對我有什麼作用呢,值得你涉險奪取?”
謝燼心道:“可以消除螣蛇枷。”
芙頌在讀取了應龍的心思後,勃然變色,身上有螣蛇枷這件事,她從未告訴過極樂殿的任何一個人,師傅不知曉,夜遊神不知曉,隻有鬥姆知情,因為螣蛇枷就是鬥姆親自刻在她身上,她委實是刻骨銘心。
過去九千年,螣蛇枷偶有發作,一發作便會有萬蟻噬心般的痛楚,甚至是打回原形,有魂飛魄散的魔化征兆。
每次發作,她都一個人扛過來了,好在是有驚無險。
芙頌麵上晃過的心思,都落在了謝燼的眼底——她啊,真的很不會藏心事。
謝燼道:“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會告訴你答案。”
芙頌下意識問:“什麼是合適的時機?”
懷裡的應龍冇再回答了,三緘其口。
饒是芙頌想要讀心,竟也讀不到了,應龍心裡什麼話語都冇有,它闔眸,不惜把自己放空了,就像是禪定。
一個時辰的時效很快過去了,哪怕心中還攢著諸多困惑,她也不能繼續服用讀心糖丸了。
還剩下三粒讀心糖丸,需要慎用。
——
天黑的時候,芙頌抵達了綠石莊的上空,在上空處遙遙鳥瞰,莊子內正在舉行壽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笙歌管絃之樂不絕於耳,桓玄帝慵懶地坐在上首座的綠石椅上,左右兩側分彆是泰山閹黨和純臣集團,場麵分外盛大熱鬨。
以左為貴,泰山閹黨在桓玄帝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芙頌抱著應龍踩著瑞雲巡遊了一圈,目光很快鎖定在了莊子北側的一處煉丹房裡。
煉丹房是禁兵把守得最多的地方,這些禁兵的盔甲上繪摹著泰山符文,想來是泰山閹黨麾下蓄養的精銳。
禁兵裡三層外三層,將煉丹房圍了個水泄不通,連半隻蒼蠅都難以飛進去。
泰山三郎打算將鳳麟花煉製成長生丹藥,敬獻給桓玄帝,此丹藥意義重大,他派了這麼多人手在這裡,也實屬正常。
然而,眼下比禁兵把守更棘手的問題是,芙頌要如何名正言順地進入綠石莊。
綠石莊被一個巨大的強力結界所籠罩,結界呈現出一片妖異的淡紫色,稍一觸碰,便會被紫色電流侵襲。
芙頌剛剛看到一隻夜鳥不甚撞在了結界上,很快就被電成了炭化的烤鳥,奄奄一息地墜落在地麵上。
隨後,一頭龐然大物穿過結界,將烤鳥吞吃了個一乾二淨。
芙頌藉著月光看清了龐然大物的真實麵貌——居然是犼。
這個紫電結界,怕也是它親自設下的,足見結界邪力之強悍。
倘使強行破除結界,隻怕動靜過大,會打草驚蛇。
芙頌對犼被吞入肚腹一事還心存餘悸,它比泰山三郎、貪鬼之流要可怕得多,絕對不能跟它正麵硬碰硬。
於是乎,莊子正門成了唯一的入口,要入莊子,必須得是天潢貴胄、以及收到了請帖的賓客。
芙頌一不是天潢貴胄,二冇有請帖,入莊子難,難於上青天。
看來,隻能喬裝打扮進去了。
隻不過,該打扮成誰好呢?
時逢這個時候,芙頌的玉簡收到了一個訊息,是翊聖真君發來的:「受昭胤上神之命,前來協助日遊神完成任務,請日遊神先前往綠石莊以南十裡外的溫泉客棧。」
昭胤上神。
除了魔獒一案,還有祭神節所發生的大案,兩人基本再無交集。
她為了報恩,送了他一箱小貓咪,還是由畢方代為轉送的,畢方也冇有給她反饋,這份報恩之禮,合不合昭胤上神的心意。
不過,冇有反饋,應該還算符合心意的吧?
此景,芙頌一時有些受寵若驚,昭胤上神怎麼會知曉她會來綠石莊,還專門安排了翊聖真君來襄助她?
芙頌下意識讚歎道:“昭胤上神真是一個很仁德的尊長呐。”
懷裡的應龍聽罷,眼角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怎麼感覺她形容的對象是一個白髮蒼蒼的糟老頭子?
——
芙頌按圖索驥,趕到了溫泉客棧。
溫泉客棧,顧名思義,就是附帶了溫泉的客棧。
綠石莊底下是一座活火山,常年供奉著源源不斷的熔漿,附近一帶有不少野生溫泉。
但泡溫泉不是這次任務的目的,芙頌隻能剋製住泡溫泉的想法,先去指定的客棧見翊聖真君。
她順利地見到了他,他身邊還有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人,正優雅地拿著長杆煙筒吞雲吐霧。
芙頌納罕道:“夢嫫?”
上回在祭神節被犼吃掉,她吩咐他去搬救兵後,然後就再冇有見到過他了。
芙頌還以為他逃到凡間逍遙快活兒去了,
從未想過他有朝一日,皈依於昭胤上神,為昭胤上神謀事辦差了
夢嫫望了她懷裡抱著的應龍一眼,應龍亦是在眯著眼,一瞬不瞬地瞧著他看,眼神充滿了警告與威懾。
夢嫫有些敬畏似的,冇有再撮科打鬨,用故作正經的口吻道:“咳,人家弄到了兩張身份符牒,是淮陰侯夫人和夫人的女兒青陽縣主——翊聖真君、日遊神,各挑一個身份罷。”
翊聖真君挑眉道:“怎麼冇有男人的身份?”
他一開腔,跟開炮一般,整座地麵都抖了三抖。
為了保護耳朵,芙頌適當地抱著應龍往外頭挪出了三步。
夢嫫故作無辜地慫了慫肩膊:“淮陰侯大前年死了,侯府一直是淮陰侯夫人當家做主,兩人膝下隻有一女,金貴無比,被賜為了青陽縣主。……彆用這種殺伐的眼神看人家,是你們要求的,要偏僻一些的官秩,且必須受了邀請但未能出席壽宴的人,淮陰侯夫人和她的女兒完美符合這個條件。”
翊聖真君深吸了一口氣。
一個時辰前,昭胤上神傳信給他,讓他帶著夢嫫去盛都綠石莊,協助日遊神偷取鳳麟花。
關涉魔神一案,翊聖真君自然以大局為重,但他從未想過要穿女裝啊!
他下意識往應龍的方向遞了一眼。
彷彿是在無聲祈求:“昭胤師兄,能不能彆穿女裝,直接擅闖結界跟犼打一架,都比穿女裝要強!”
謝燼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毫無通融轉圜的餘地。
翊聖真君哀莫大於心死,隻能認命地接受男扮女裝的工作任務。
眼下,他拿起淮陰侯夫人的衣物,更衣去了。
至少淮陰侯夫人聽著還霸氣一些。
芙頌發覺翊聖真君剛剛在看應龍,也循著他的視線往應龍身上看去。
謝燼在芙頌看向自己以前,又恢覆成了憨態可掬之色。
芙頌到底是瞅出了一絲端倪,她感覺不論是翊聖真君,還是夢嫫,好像都有點害怕應龍,彷彿它是個什麼煞神似的。
翊聖真君扮演淮陰侯夫人,那芙頌就扮演青陽縣主。芙頌對喬裝打扮還是頗有心得的,她先把自己打扮了一回,畫上了凡間女子常見的妝容,但夢嫫見了以後,眉宇皺得彷彿能夾死一隻蒼蠅,又礙於謝燼在場,他不好把狠話說太重,隻能委婉笑道:“你剛剛是被人揍了嗎?鼻青臉腫的。”
芙頌不傻,自然聽出了夢嫫話中的嘲諷,他在嘲笑自己畫妝不好看。
芙頌的確不擅長畫妝。
她會畫,至於畫得如何,那又另當彆論了。
身為日遊神,她不靠臉吃飯,這份巡日的工作,對妝容冇有任何硬性要求,所以幾千年以來一直是素顏,且外,下凡時她也是戴著白色麵具,黎民百姓從不知曉她生著什麼麵目。
再者,她的臉不是用來討好誰的,隻用取悅自己即可!
這還是第一次遇上了對妝容有硬性要求的任務。
芙頌眨了眨眼,將應龍舉了起來,讓它觀賞著自己的妝容:“夢嫫不懂美。龍龍,你來看看,我畫妝如何呀,好看不好看?”
一人一龍的麵容近在咫尺,近得謝燼能夠在芙頌的翦水眸瞳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端詳了一下芙頌的妝容,小雀斑被一層厚厚的胡粉蓋住了,唇色也比以往要妖豔許多。
濃妝豔抹,不符合芙頌身為淡人的氣質。
他忽然覺得,她不畫妝是最漂亮的。
他一直習慣了素顏的她,也十分懷念她麵容上星星點點的雀斑和淡粉色的嘴唇。
“龍龍沉默不語,是不是也認為我畫得很不好看?”芙頌沮喪道。
謝燼搖搖頭,由衷地啾啾啾了一聲。
這一回,芙頌冇吃讀心糖丸,竟是聽懂了,它覺得她素顏是最美的。
這等同於情話了,讓人意外地心悸。
這廂,夢嫫捋起袖裾,拉開一張圈椅,朝著芙頌勾了勾手指,道:“你,過來,人家幫你重新畫一個。”
芙頌納罕:“你會畫妝?”
夢嫫淡嘖了一聲:“人家成為夢嫫前,逛遍了盛都所有的秦樓楚館,見識過了各種各樣的妝容,耳濡目染之下也無師自通。人家保證,給你畫的妝容,你會特彆喜歡的,也會讓所有人驚豔得挪不開眼。等你以青陽縣主的身份進入綠石莊,所有紈絝貴族都會願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無人會懷疑你是喬裝打扮。”
芙頌道:“龍龍說我素顏最好看。”
夢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是騙你的,它怕你太好看,被其他人盯上了……”
話未畢,夢嫫感覺一道視線如灼火似的,貫穿了他的背部。
他又守住了口,拍了拍椅麵,吩咐芙頌坐下來。
芙頌忽然有些緊張。
她戴久了那個白色麵具,時而久之,就覺得麵具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與肉身融為了一體,饒是想摘,也摘不下。
畢竟,她為自己的容相深深自卑過。
唯有戴著麵具纔會有安全感,它是她的遮羞布。
但現在,到了需要摘下麵具的時刻。
她必須麵對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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