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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夜蹭睡後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第四夜】 “我可以幫公子脫靴子和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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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夜】

“我可以幫公子脫靴子和腰……

【第四夜】

溫熱的蓮香裹挾著一抹屠蘇酒的清鬱香氣,雜糅在一起,跌跌撞撞撲至謝燼的身上。

他慣來不喜這種甜得發膩的香氣,隻覺厭離,當下想將芙頌從身上拽下,但囿於遠近皆有書院的同僚,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好有過於違和的行止。

是以,當教丞問起時,他麵色不變,淡聲解釋:“我有東西遺落在旌善亭,需返回去取。”

教丞們不疑有他。相處得久了,眾人皆知謝燼性情清冷,對他總是抱持著恭謹的態度。當下紛紛朝他作彆,走遠了。

待四下無人後,謝燼寒聲命令:“日遊神,下來。”

“咦,你能看見我呀?”趴伏在他背上的芙頌顯得很驚訝,自顧自地呢喃道,“難道我忘了掐隱身訣?”

芙頌再度掐了一遍口訣,結果起到了適得其反的效果,原本隱身的她這一回顯了形,偏偏她對自己顯形之事一無所知:“好了,這一下子你肯定看不見我啦。”

謝燼:“……”

這一刻,他確證她是喝得酩酊大醉了,神識不如前夜那般清明。

“對了,我不叫日遊神,我叫芙頌,”她趴在他的肩頭,一晌摟著他的脖頸,一晌搖頭晃腦地強調,“灼若芙蕖出綠波的芙,順頌春祺的頌——你若不叫我的名字,我就不下來。就不,就不……嗝。”

話至尾稍處,還打了一個酒嗝。

謝燼遭了罪般,壓了壓眉心。他不關心她叫什麼名字,也不想瞭解她名字的出處,更不想與她有任何牽扯與糾葛。

他嚴峻地重申一句:“下來。”

芙頌垂下頭,從鬢角處飄落下來的一綹髮絲撩蹭在了他的頰側,像是一株毛絨絨的狗尾巴草。隨後,她的口吻變得委屈起來:“你好凶。”

她刻意咬重了“凶”這個字,尾音裹挾著一抹濡濕的水汽。

謝燼深知自己的秉性如何,他是一個不容易有情緒的人,有自己的分寸,亦不會被情緒所役。當下,被她直接指出,他沉默了一下,直覺告訴他,倘若再用方纔那般嚴峻的口吻對她說話,她必定會不依不饒地哭出來。他極不擅長應付這些,心道,冇必要跟一個後輩一般見識。

謝燼極輕地歎了一口氣,素來從容沉穩的語氣,此刻添了一絲無奈:“芙頌。”

芙頌果真是說到做到,從他身上麻溜地滑下,輕易地繞到了他麵前,衝著他彎了一彎眼睛,在燒紅的月色下,她像隻粉喙子的小白鳥,麵具背後的眼睛水瀲瀲明靈靈的,伶俐又漂亮。

謝燼微蹙了下眉心,思及正事,遂沉聲道:“有一件事需同你說。”

芙頌眨了眨眼睛,咧出一個純粹的笑:“好呀,公子,我們去床上說。”

她不按常理出牌,端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謝燼看她的眼神沉黯了幾分。

芙頌自然而然地往不二齋去了,顯然是輕車熟路。

謝燼想要曳住她,但思及若是動用真氣,怕是會灼傷她。時下,也隻剋製守禮地觸碰到了她的袖子,那絲滑的雲袖綿綿密密地滑蹭在他的掌心腹地,恍若鮫人清淩淩的尾部,一掃而過,無意間溢位來溫膩的觸感。

雖說夜間書院人少,但並不代表冇人,若是教外人看到,終究是不成體統。

謝燼到了不二齋的寢屋,發現芙頌已經摘下靴履,滾在了他的床榻上。她溫馴地盤坐在上麵,眼睛亮津津,拍了拍枕褥:“快過來呀!”

見謝燼一副冷淡之色且冇有動作,她主動道:“我可以幫公子脫靴子和腰帶。”

儼然一副邀君共赴巫山的架勢。

花籠裡的畢方,低低地呔了聲,雙翼掩住了鳥眼,壓根兒不敢去瞅主人的臉色。

這個小神未免也忒膽大了!

空氣岑寂得隻餘下牆隅處更漏的聲響,滴答——滴答——滴答——,連串成了一條劍拔弩張的線。

謝燼靜靜注視芙頌片刻,繼而闊步朝前。

芙頌眼睜睜地看著他走近前,淵渟嶽峙的黑色影子罩住了自己。

他居高臨下地看她,視線帶著幾分清冷的審視,不知為何,芙頌感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威壓,彷彿有千鈞般沉重,壓得她難以呼吸。

謝燼口吻淡到毫無起伏:“這些話術,是受了誰的教唆?”

看在他眼底,今夜的芙頌,儼然是稚子偷穿大人衣物,處處是模仿的痕跡。

芙頌自然不可能把羲和供出來,掐頭去尾道:“橫豎有人告訴我,睡覺要有前-戲,能夠更好的睡覺。”

頓了頓,她小心翼翼地偏頭望他:“公子不喜我這樣嗎?那我今後不會再做的了。”

謝燼見她像是在認認真真檢討自己了,口吻不由放得緩和一些:“知曉自己錯在何處就好,今夜之事,我便不追究了。”

芙頌揚起螓首,瞅著他:“那公子一臉嚴肅之相,可是在生我的氣?”

謝燼略過前半部分,隻應了後半句:“此等小事,不值得生氣。”

“那就好,”芙頌仰身躺在裡側,掀起棉衾,彎了彎眼睛,“我們一起睡覺罷。”

謝燼以為芙頌理解了他的話中之意,但時下觀之,她完全冇有理解。

他掖起衾被一角,打算將她從床榻上拉起,卻在此刻——

謝燼覺知到了一股悍然的氣流湧現在不二齋外。

很不巧,是熟人的氣息。

果不其然,少時的功夫,翊聖真君洪亮的聲音傳了進來:“謝教諭——查到魔神的蹤跡了!”

眼見著翊聖真君要闖進來,謝燼眸色一黯,將衾被罩在了芙頌的身上,將她的麵容也一併遮上,想了想,又捏了一個定身咒在她身上,防止她不安分亂動。

翊聖真君進來之時,隻見謝燼清正端方地靜坐在床榻前,身後那一張被褥微微地拱了起來,儼同一個小土丘。

翊聖真君冇往深處細思,將自己所查探到的情報逐一話與謝燼知,邇後道:“發現了魔神蹤跡的暗樁就在盛都,還請謝教諭示下。”

謝燼眉心微微一凜——盛都。

那可是天子腳下。

魔神為何會一竄逃,就往盛都去了?

此案疑點重重,不容小覷。

謝燼道:“畢方,你且隨翊聖去盛都一趟,我隨後就到。”

畢方領命稱是,很快化作了一團熾烈的火,速速飄出籠中,追隨翊聖真君去了。

翊聖真君離開不二齋前,嗅了一嗅齋內的空氣,怎的會有一股女人的味道?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昭胤上神素來清心寡慾,怎會在屋中藏嬌?

必然是不可能的了。翊聖真君搖了搖頭,速速撇開疑念,攜帶畢方先行而去了。

確認翊聖真君離去之後,謝燼適才解開定身咒,淡淡道:“起來。”

衾被之下的人兒久久冇動靜。

謝燼掀開衾被一角,便看著了一張酣睡的白皙麵容。

芙頌雙手交疊在胸口,正朝著他的方向側臥,睡得正香。

她是蜷臥的睡姿,呈嬰孩之狀,看上去是很缺乏安全感的。

謝燼伸出去搖人的手,在半空之中停駐許久,最終還是攏了回去。

罷了。

——

翌日芙頌醒來,天光已大亮,她頭昏腦漲的,邊揉撫著太陽xue,邊往枕褥邊望去,空空如也,白衣謫仙已經上值去了。

這是芙頌頭一遭睡懶覺。

定是昨夜在漁陽酒坊陪羲和喝屠蘇酒,喝得太多所致。羲和鼓舞她喝酒壯膽,芙頌索性灌了三壇屠蘇酒,屠蘇酒乃屬烈酒之最,她喝得周身發燙恍恍惚惚。

芙頌記得喝完酒後就飛來白鶴洲書院了,還很高興地踩著白衣謫仙的影子玩……至於後麵具體發生了什麼,她絞儘腦汁回溯了半日,竟是回溯不起來。

昨夜的記憶空空蕩蕩的,空得教她生出了一種不曾曆經的錯覺。

芙頌不是一個愛跟自己死磕較勁的人,記不起來發生什麼那就記不起來吧,那應當是不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她睡了一個踏實安穩的好覺!

臨去上值前,照例要去跟紅鸚鵡道聲早安,哪承想,它瞪著一雙銅鈴般大的鳥眼,氣鼓鼓道:“酒鬼!以下犯上!”

芙頌好奇道:“我昨夜喝得確乎多了些,請問做了什麼冒犯之事?”

畢方張了張鳥喙,卻不言語——主子上值前,囑咐過,切不可提及昨夜所發生的種種。

芙頌見紅鸚鵡沉默不語,瞅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食槽,心道,此鳥性子雖清傲,但也是個好哄的,她就不跟一隻鳥斤斤計較了。

芙頌在極樂殿點卯後,接著巡守人間了。

又是雞飛狗跳又風平浪靜的一天。

近些時日,不知是不是魔神出逃的緣由,凡間出現了越來越多不願往生而入魔的亡魂,並且崩壞力越來越強悍,鬨得凡間四方人心惶惶,甚至發生了不少詭異慘案,芙頌忙得可謂是腳不沾地。

臨至傍午,準備跟夜遊神換班,芙頌忽然在玉簡上收到了一條資訊,以為是羲和尋她喝酒,結果打開一瞧,發現是師傅翼宿仙君發在極樂殿工作群的一個訊息。

翼宿仙君:「在盛都宣武門有一頭不願往生的魔獒,咬傷了不少凡人,黑白無常難以馴服,諸君誰去緊急收服一下?」

這就是替黑白無常收拾爛攤子了。

盛都並不在芙頌的管轄區,但責任心驅使她還是關注了一下這樁緊急任務。

芙頌心道:“極樂殿內有一百多位神職人員,如果有一位神僚肯去幫忙,那我可以到點下值。”

然而,她守在玉簡前一刻鐘,一眾神僚集體沉默。

沉默是今夜的康橋。

……呃,可能大家都想下值罷。

冇有哪位神僚願意加班。

芙頌眼前正好有一株巨大的菩提樹,她捫心道:“如果是鬥姆,會希望我做什麼?”

芙頌心中有了具象的答案。

她速速掐了一個飛雲訣,踩著瑞雲赴往盛都宣武門。

及至抵達盛都地界,穹空之上正落著滂沱細雨,婆娑慘淡的空氣裡彌散著潮濕濡重的水氣,芙頌驅雲疾駛之時,能夠明晰地覺知到,方圓百裡之內真氣沉浮湧動,這些真氣悉數彙聚於盛都以東宣武門的位置。

宣武門內坐落著東西兩片市坊,市坊內棲住著不少黎民百姓,鎮妖司正速速遣散百姓鎖窗閉戶,莫要外出。

芙頌很快就看到了師傅所提到的那一頭魔獒。

體格龐碩,高達一丈,雙目如炬,在宣武門的上空飛來躥去,速度迅猛如疾風,周身泛散著駭人的血腥氣息。

她冇見著黑白無常,倒是見著兩位分彆身披玄甲、金甲的武神,化作黑金兩道璀璨的光電,與之激烈鏖戰,戰況正酣。

芙頌很快認出了他們,其中一位正是前日晨會聲如鐃鈸的翊聖真君,另一位的盔甲上描摹著龜蛇暗紋,想來是玄武真君無疑了。

翊聖真君與玄武真君是天帝座下四金甲神之一,乃屬北疆一帶的守護神,盛都居於北疆的核心地帶,他們躬自出馬降妖伏魔,並不奇怪。

三者交戰速度過快,迅如驚電,芙頌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招式。倘若冒然捲入,隻怕會被撕裂成碎片殘渣。

保命為上,她先佇停在戰圈之外,天空還落著雨,雨渣子彷彿要在芙頌麵上砸出一道窟窿,疼得她齜牙咧嘴,當下忙從背後之中順出招魂傘,並捏了個躲雨咒,招魂傘演化成了一枝大蓮花,完美抵擋住了接踵而來的雨勢。

觀戰了好一會兒,芙頌目光不經意掃過宣武門,粗約合抱的朱門下方獨佇著一位年青郎君,一席霜青色春衫,頭戴蒼青鬥笠,麵容隱冇在了煙青色的雨霧之中。

芙頌暗道不妙,上空就是神魔交戰處,如此危險的地方,一介凡人怎麼能夠立在那兒?

芙頌顧不得太多了,幻化為凡人模樣,掣步上前,道:“公子快走,此處危險!”

聽到一聲熟悉的“公子”,謝燼循聲回望而去,便是看到了芙頌。

他微微蹙眉,她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謝燼正在布伏魔陣,待魔獒落敗,此陣就可將它收服。

芙頌冇認出他的底細,見他絲毫冇有想走的趨勢,心中焦灼不已。

她往上空望去。

與翊聖、玄武交戰之時,魔獒身上有多處鮮血淋漓的傷口,血順著它的傷口汩汩湧出,移動的速度也緩慢了下來。趁著魔獒落入下風,翊聖與玄武互換了一個眼色,分居魔獒的東西兩方,袖中湧出蛇一般的鎮魔巨鎖,緊緊纏縛住它。

下一息,翊聖真君一個晃身閃現,拎起重拳直擊魔獒的胸口,逼得它連連後退,最後他再一個低身勾拳,力道重逾雷霆,魔獒直接被打得仰麵摔倒,徑直從高空之中墜落而下——

它的墜落的下空,正是芙頌和年青郎君所在的位置!

芙頌心內一陣惕凜,見年輕郎君一副高冷得不願離去的樣子,她也不想多問,直截了當地拽住他的右手腕,往戰圈之外逃出去。

二人前一腳離開宣武門,後一腳魔獒就堪堪墜入伏魔陣的陣眼之中!

伴隨著一陣震天價響,現場濺起了厚重的雨霾。

芙頌咳咳了幾聲,一擡首,就望見了大雨之中那頭遍體鱗傷的魔獒,它身縛鎮魔巨鎖,匍匐在濕濘的雨地上,大雨將它身上墨紅色毛髮都打濕了。它想重新爬起來,但四肢皆裂,它癱倒下去,悲鳴數聲,那一雙滲血的凶眸裡,含著悲愴與幽哀,下眶處似有隱隱淚光閃過——看上去極是可憐。

“欺世妖魔,還不快束手就擒!”翊聖真君降落下來,眼看就要給魔獒致命一擊。

“慢著!”

芙頌鬆開了身側的年輕郎君,掠身飛前,擋在翊聖真君與魔獒之間,斬釘截鐵道:“您不能殺它。”

謝燼聞言,眸色添了一層深意。

芙頌側身,望了一眼魔獒,語氣柔和下來:“它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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