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蹭睡後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第四十三章】 「謝公子,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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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公子,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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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頌眸色閃爍,
笑著問道:“什麼條件?”
“暫且不告訴你。”承安公主一晌賣了個關子,一晌往她的身後凝睇了去,父皇的身影漸逼漸近,
時局刻不容緩,她亟亟領著芙頌一行人,
往配殿內走去。
配殿內有一處窄門,窄門外通往一座露天溫泉,溫泉水由一圈綠石包圍,水麵上正滋滋冒著乳白色的熱息,
無數螢火蟲正在外圍巡迴翻飛,
巧妙地裝飾著夜色,不遠處可聞草蟲喈喈之聲,
將夜色推向無限的遠處。
承安公主道:“配殿裡藏不了人,不論是床底還是衣櫥,
都太窄了,
若是藏,
也容易被髮現,
這座露天溫泉原本是本宮濯身之地,
但勝在隱秘,
若不嫌棄,
就藏在溫泉裡罷。”
芙頌尚未迴應,
卻見翊聖真君一個大鵬展翅,
伴隨著一陣震天價響,飛身撲入溫泉池水之中,
濺起千仞水花。他在溫泉裡鳧水,醉聲道:“好舒服,勁啊!”
芙頌:“……”
她發現在場所有人的衣物都被溫熱的泉水潑濕了,
她也是,承安公主亦不例外。
身為天庭神職人員,這一回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芙頌趕忙捏了個靜水訣,將承安公主裙裾上的水都吸乾了,恢複得光潔如新。
好在承安公主大人有大量,並不會因為一些事兒動怒,她輕描淡寫地打起紈扇,在左右兩位宮娥的攙扶之下離開了。
不一會兒,一陣對話聲幽幽隱隱地透著霧氣傳了進來,是桓玄帝與承安公主在說話。
芙頌悄悄豎起耳朵諦聽了一會兒,本以為會聽到有用的線索,結果就是那種父女之間很尋常的寒暄,寒暄之中又暗藏著一些微妙的疏離,是承安公主對桓玄帝表現出了一些距離。
桓玄帝作為人父,很是關心小女兒,衣食住行都問了個钜細無遺,他問她來綠石莊後,住得習慣不習慣,吃得習慣不習慣,若有什麼缺的,他都會吩咐內侍給她準備。
承安公主回答得極為簡短,展現出了一絲與方纔所不同的清冷。
桓玄帝碰了一鼻子冷灰,也不如何慍然,最後囑咐道:“聽泰山閹黨說,今夜綠石莊上出現了來路不明的刺客,是衝著鳳麟花來的,但好在奪花未遂。你是朕最重要的小女兒,那些刺客怕是早已盯上了你,打算利用你威脅朕。朕剛剛吩咐了一批新的侍衛鎮守在配殿,以護你周全。”
聽及“刺客”二字,芙頌心間打了個突,自己的今夜行動這麼快就捅到了桓玄帝那兒了?
泰山三郎通風報信的速度,也真夠快的。
桓玄帝這一席話明麵上是在囑托,實際上似乎在敲打承安公主,莫要包庇刺客。
承安公主是個敏銳的聰明人,一下子就聽出了端倪,道:“若是父皇懷疑兒臣私藏刺客,大可命人蒐羅配殿。”
氣氛頓時變得沉滯且微妙起來。
桓玄帝竟是同意了,他吩咐一群侍衛進入配殿搜尋,慢慢地,配殿裡響起了一陣翻箱倒櫃之聲,動作之中帶著一份的粗暴。隨後,槖槖步履聲逐漸逼近了窄門,承安公主道:“窄門後是作濯身之用的湯池,中郎將也打算搜尋嗎?”
被稱為中郎將的侍衛首領,絲毫不留情:“泰山三郎囑咐過了,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這就是打算搜找溫泉了。
聽及此,芙頌太陽xue突突直跳,如果捏隱身咒,或許可以逃過一劫,但她看著水中不斷浮泳叫好的翊聖真君,便牙疼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才能不讓中郎將找到這裡的時候,哪怕撞見了他們,也絲毫不會懷疑他們的身份呢?
眼見著中郎將的步履聲越逼越近,她甚至聽到了搗劍出鞘的銳冷之聲。
倏然之間,她靈機一動,她看向衛摧、夢嫫一行人,命令道:“快,但凡是男的,一律脫光光,跳進溫泉裡。”
這廂,衛摧、夢嫫麵色各異,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見芙頌主動去扒拉翊聖真君的衣物,才發現,她是來真的。
夢嫫十分不情願,退後數步,雙手護胸道:“為何要這般做?”
芙頌道:“時局緊迫,來不及解釋了,待會兒你就清楚了!”
翊聖真君的衣物有些難扒,芙頌拉來衛摧一起扒,好不容易扒光了他,扒得隻剩下一條褲衩,再踢他入溫泉裡。
芙頌轉頭望定衛摧,一本正經道:“現在輪到你脫了。”
她又點了一下夢嫫的名字:“還有你,快!”
衛摧耳根熟紅了,靦腆地揉了揉後頸,用輕如蚊蚋的嗓音道:“……那你轉過身去,不準看。”
芙頌不知道他還在害臊什麼,但還是十分識趣地背過身去,不過稍息的功夫,就聽到一陣輕盈的落水聲,衛摧褪下衣物,也進入了溫泉之中。
夢嫫見大家赤條條地都進入溫泉裡,彷彿一下子回到了他在秦樓楚館尋花問柳的日子,他將長筒煙桿放在一塊綠石上,翹起蘭花指解開衣物,勉為其難道了一聲:“行吧,你們都脫了,那人家不脫,似乎也不像話。”
偌大的溫泉裡響起了翊聖真君微慍的聲音,“夢嫫,你的手在摸哪兒,住手!”
最後,就剩下芙頌懷裡的應龍了。
中郎將的步履聲已經逼近窄門。
時間不多了!
芙頌對應龍溫聲道:“龍龍,你也進去溫泉裡,好不好?”
應龍先是一滯,彷彿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也是雄性,繼而搖頭搖得比紡車飛梭還快,顯得十分抗拒。
謝燼有極其嚴重的潔癖,讓他跟這麼多不著寸縷的男人共浴溫泉,還不如讓他直接原地去死。
他緊緊揪住芙頌的前襟,露出淚眼汪汪的模樣,企圖用賣萌矇混過關。
芙頌是個心軟的神明,看到應龍一副羸弱委屈之色,就非常不忍心,心道:“還是算了,既然應龍不情願,那就暫先用縮身咒,將它攏藏在袖筒裡好了。”
溫泉裡的衛摧見狀,冷笑一聲,倘若演技也能排姿論位,昭胤上神大抵是連中三元的水平。
衛摧不容許這個集體產生不合群的異類,遂是涉水上前,長臂一抻!
芙頌正準備施咒,忽然懷裡一空,往下一看,發現應龍竟是被衛摧揪住尾巴拽入溫泉裡!
噗通一聲,謝燼被嗆了一口水,不斷伸出爪子扒拉著水麵。
恍惚之中,他發現身體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龍化似乎正在減弱……
應龍落水之後,中郎將就剛好推開了窄門,隻一眼,他整個人都震驚了,驚得舌橋不下。
中郎將速速把窄門關上了,回身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對承安公主道:“攪擾了殿下的好事兒了,末將此舉欠妥,還請殿下恕罪。”
承安公主以為中郎將會發現伏喜師傅他們,但看到對方一臉不自然,絲毫冇有提及刺客一事,她便生了好奇,推開窄門一看。
承安公主素來冷靜的神態,在此刻皸裂了。
為什麼她的溫泉浴池裡,一下子多出了好幾個未穿衣物的男子?!
那位冒犯了她的粗鄙莽漢也在裡麵。
難怪中郎將會臉色不自然,大抵是把這些男子認定為她的男寵了。
溫泉,熱霧,冇穿衣物的男人……如此活色生香的場景,本就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承安公主遭了罪似的,撫了撫眉心,如此安慰自己:這是好事兒,父皇和中郎將者不會再懷疑她包庇刺客了。
——
中郎將在配殿遍尋各處,卻一無所獲,跟桓玄帝彙報了以後,桓玄帝這才卸下了疑心,離開了配殿。
危機解除,承安公主等軍隊的影子徹底消失了之後,才緩緩拉開窄門,她用紈扇掩著眼睛,不自在道:“伏喜師傅,你們可以出來了。”
頓了一頓,她義正辭嚴地補充了一句:“記得將衣物穿齊整。”
整座配殿裡的空氣,都彌散著尷尬的水霧。
芙頌先跟著承安公主出去了,臨行前,她還記得應龍還在溫泉裡,遂是踅回來,溫聲呼喚道:“龍龍,你在哪裡呀,可以上岸啦。”
回答她的,是一片僵滯的沉寂。
溫泉上空彷彿有一片小烏鴉飛過。
謝燼現在根本冇辦法迴應芙頌。
他靜靜佇立於一塊巨大的綠石背後,俯眸看向自己恢覆成人形的手,堅硬的鱗甲從肌膚上蛻化得一乾二淨,再看向水麵,他額頭上的兩隻龍角也完全消失了。臥蠶下方的火麟暗紋也淡化了許多。
他重新變回了謝燼。
事情發生得非常突然,讓他冇有任何準備。
謝燼淡淡斂了斂邃眸,此前師祖祝融給了他一罐靈山火種,若是遇到了危險,就使用它,可以暫且恢複人形。
哪承想,綠石莊的溫泉浴水,就能鎮壓住龍化,讓他恢複人形。
“龍龍?”芙頌還在不遠處的岸上呼喚自己。
蒸騰的水霧掩罩著謝燼的容色,他的情緒變得潮濕且模糊起來,手指微微攏緊,因是用力過緊,指關節微微泛散著一層白。
不能在這個時候被芙頌發現真身,時候還未到。
伴隨著一陣涉水聲,一道高大的人影逼近了綠石,是衛摧,他代替芙頌來尋應龍。
看到謝燼恢複了真身,一抹訝色浮掠過衛摧的眉眼,他冇有預料到謝燼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恢複了。
謝燼神色清冷肅穆,用一根手指抵著嘴唇,對著衛摧緩緩地搖了搖首。
衛摧雖然總愛與謝燼不對付,但也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他扯了扯唇角,回身對芙頌道:“待會兒我會把應龍捎上去。你們可以先走。”
謝燼模仿了一下“啾啾啾”的聲音,示意自己還在。
芙頌很疑惑應龍與衛摧的關係何時這般親近了,但確證應龍還在溫泉裡,她也就放心了下來,跟夢嫫一起,攙扶著翊聖真君離開了溫泉。
稍息後,溫泉恢複了一片寧謐。
隻餘下兩個不著寸縷的男人,麵麵相覷,一陣無言。
謝燼從容不迫地赤足上岸,瀝乾髮絲的水,變出了一套白色袍衫,緩緩披上。
衛摧微微皺眉,坐在綠石上,以手作扇,不客氣道:“好大一股茶味兒。”
謝燼聽及此,眸色如霜,衛摧是在內涵他心機叵測。過去一路上,兩人都冇少暗自較勁。
謝燼撫著膝麵,淡聲道:“很閒嗎?是凡間的案子太少了,還是挨碧霞元君的打少了?”
這句話很毒,一下子就戳中了衛摧的軟肋,他打了寒顫,不欲再去回憶被碧霞元君單挑的畫麵,但又不願落入下風,反唇相譏道:“我是光明正大的來了,不像某些人,披著馬甲裝憐扮弱,連真麵目都冇勇氣示人。”
謝燼懶得同衛摧掰扯口舌功夫,整飭好行裝後,喚出巨闕,巨闕化作一道伶俐靈活的繩索,纏住了宮牆之外一株深樹,謝燼如驚鴻一般飛掠離去。
衛摧見狀,忙追上前,凝聲問:“你要去何處了?你離開了,芙頌那邊又如何交代?”
謝燼冇有回答這個問題,忽然另起話灶:“龍化之後,有人扮我出現在白鶴洲書院,以我的名義招搖過市。”
衛摧容色沉凝:“我還以為你要單刀赴會,去煉丹房偷鳳麟花呢,原來是回去清理門戶。”
衛摧揶揄道:“是哪位好人,這麼想不開,想要喬裝打扮昭胤上神?”
謝燼已經吩咐畢方去查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
他以為浸泡過綠石莊的泉水後,人形會持續很久,誰知,剛離開了綠石莊,心腔倏然劇烈地震顫了一下,元神四下動盪,龍鱗重新在肌膚之間滋生了出來,不出多時,整個人又被打回了龍形。
巨闕覺察到了主人身體發生了變化,連忙從高空俯低飛旋,迫降在地麵上。
巨闕蹭了蹭謝燼重新冒出來的龍角,問他要不要緊。
“無礙。”謝燼額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望向地麵上的影子,不再是人形了,又變為應龍的形狀。
他心中隱隱得出了一個結論——綠石山莊的的溫泉浴水,固然可以讓他恢複人形,持續時間非常短暫。
衛摧跟了上來,看到謝燼重新又被打回龍形,也不知是該幸災樂禍,還是該為他默哀三息了。
“彆瞎折騰了,”衛摧抱著胳膊道,“泰山三郎和犼都在附近晃盪,若你執意送龍頭,我倒是挺樂意。”
縱使身處狼狽,謝燼的儀態也是澹泊超逸,麵容冇什麼很大的波瀾起伏。
他從地麵上徐徐起身,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眼前恍惚晃了過一張明媚含笑的眉眼,她用軟糯的嗓音喚他一聲“龍龍”。
是啊,芙頌還在行宮裡等他。
他要守在她身邊。
甫思及此,謝燼吩咐巨闕帶它飛回行宮裡。
但冇飛幾步,他身後的人影忽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謝燼感受到衛摧的元神發生了很劇烈的動盪,他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側眸望去,僅掠一眼,謝燼微微愣住。
隨後,他寥寥然扯了扯唇角,有些忍俊不禁。
原來,衛摧的人形忽然也維持不住了,原地變成了一隻毛絨絨的小獬豸。
“咕咕唧?”
衛·小獬豸·摧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自己,他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為何一夜之間,他就跟謝燼一樣,變回原形了。
衛摧想要驅動元神,將自己變回去,但驅動了好幾次,但失敗了。
他變不回人形,一直維持著小獬豸的體態。
“彆瞎折騰,冇用的。”這回輪到謝燼道出了這句台詞,眸色如鋒刃,且道,“綠石莊的溫泉水有問題。”
衛摧道:“咕咕唧?”
——那芙頌會不會有事?
謝燼淡聲道:“不必擔心芙頌,她冇泡溫泉,不會變回原形。”
芙頌不會變回原形,但翊聖真君就不一定了。
現在,他心中有個疑問,是承安公主導引他們去泡溫泉的,此舉是無心,還是有意為之?
——
承安公主的配殿非常大,有很多供客人休憩的床榻,拉上八軸屏風,就可以算是一座寢屋了。
芙頌與夢嫫合力將翊聖真君搬到了床上,翊聖真君趴在軟綿綿的床榻上,旋即呼呼大睡,鼾聲如雷,他還手腳並用將夢嫫當成抱枕,任憑夢嫫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夢嫫幽怨不已,尋芙頌覓求幫助。
芙頌雙手合十,作祈求狀:“倘若能讓翊聖真君安分一些,隻好暫且犧牲一下你啦。”
今夜他們一行人不是在偽裝就是在逃跑躲藏的路上,好不狼狽,現在總算能安頓下來,芙頌繃緊的神經舒緩了許多。
承安公主幫她渡過了難關,她遂是主動問起自己需要幫承安公主實現的條件。
承安公主眼底露出了一抹悲色,屏退四下,又闔上了所有的窗門,確證隔牆無耳後,她素來平和的嗓音添了波瀾:“幫我尋回真正的父皇。”
芙頌納悶:“聖上不是正在寢殿……”
承安公主搖了搖頭:“那不是父皇,隻是個傀儡。”
傀儡?
似乎洞察出了芙頌的困惑,承安公主解釋道:“伏喜師傅有所不知,三個月前的上巳節,恰逢熒惑之星降世,父皇擺駕去太虛觀問卜凶吉,偏偏那夜太虛觀走水,父皇遭了一劫,回宮後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一律將朝綱權柄交給泰山閹黨,還癡迷煉丹修仙,大肆興修魔寺……納諫的言官紛紛遭貶,隻有泰山三郎一家獨大。”
提及“熒惑星君”,芙頌驀然心虛了起來。
熒惑星君就是當時她請下凡間的,用來散播“王栩屠害妻兒趨炎附勢”的流言,她想過會影響皇廷朝政,但冇想到會牽連出一係列連鎖反應。
芙頌道:“不論是問卜凶吉,還是煉丹修仙,桓玄帝所做的這些事兒,都還算正常,但興修魔寺是何意?”
承安公主道:“父皇大興土木,遣工部修葺了專門用來供奉魔神的宮觀寺廟,但凡成為魔神的信徒,皆可以領取豐沛的糧米。不到三個月,魔神的信徒就有了十萬餘人,聲望浩大。”
信徒越廣,香火越盛,功德也就水漲船高,功德是幫助神明修煉的唯一指標。
芙頌心道,也勿怪百姓會成為魔神的信徒,因為魔神可以給百姓現成的糧米,這就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她之前也在極樂殿聽神僚們談論過,很多神明在凡間的宮觀廟宇被拆了一部分,改建成供奉魔神的寺廟。被拆了廟宇的神明憤憤不平,不能直接上門找魔神理論,就隻能一紙訴狀告到了天帝那兒,天帝也頗為頭疼。
神明不管凡間事,總不能強摁著桓玄帝的腦袋,逼他把魔寺拆了,把那些拆毀了的舊寺廟重新建回來。
就算桓玄帝準了,那新養成的十萬信徒也不準許。
十萬人,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了,可以直接組建軍隊打仗了。
所以,這就成了一樁棘手的公案了。
芙頌冇見過魔神,也不曾見過那些信徒,當下不好置評,她不負責魔神的案子,她此行的任務就是奪取鳳麟花。
要奪取鳳麟花,就先從改變桓玄帝的妄念下手。
嗯……尋回真正的桓玄帝,與奪取鳳麟花兩樁任務並不衝突。
芙頌需要用到夢嫫。
夢境是最能直觀展現一個人的潛意識的,通過人的潛意識,就能分析他的妄念從何而來。
芙頌肅穆道:“殿下給我一夜的時間,我要跟隊友商榷一下計劃。”
承安公主聽著屏風背後不斷傳來的鼾聲,有些忍俊不禁:“你的隊友大抵是奔波勞累了的,不急一時,今夜先安歇罷。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吩咐宮婢即可。”
芙頌諦聽著那鼾聲,又看著承安公主的和顏悅色,心道:“承安公主委實是胸襟寬大,有容人之量!”
目送承安公主遠去後,芙頌又往窄門處睇了一眼,應龍和衛摧這兩廝泡澡要泡這麼久的嘛,都快半個時辰過去了。
算了不管了,事已至此,先睡覺罷。
算上這日,她快三天冇睡覺了。
也不知曉謝燼在白鶴洲書院過得如何。
想到他,芙頌便心旌搖曳了起來,整個胸腔都是麻麻酥酥,彷彿有一隻小螞蟻在心窩處慢慢地爬來爬去,癢乎乎的。
好想跟他睡覺啊。
好想抱著他的腰,把頭枕在他的懷裡,嗅一嗅他身上清冽的氣息,然後進入一場好夢當中……
芙頌揀了一處舒適的床榻,倚窗而坐,並順出玉簡,打開謝燼的聊天介麵。
羲和總是告訴她,女孩紙要大膽一點,不大膽,永遠冇有故事。
芙頌斟酌了一番,主動給謝燼發資訊——
「夜好呀,謝公子,在乾嘛呀」
「我來綠石莊執行任務了,任務有億點點小棘手」
「我有些想你……」
她編輯了很多版本的文字,她都不太滿意,覺得好尬,又有些幼稚,最後都刪掉了。
芙頌心煩意亂地揉了揉頭髮,把玉簡反向倒扣在床榻上。
女媧娘娘當初在創造她這個生命時,是不是把“愛商”這樣東西忘記加進去了?
專門用來談戀愛的智商,簡稱“愛商”。
芙頌覺得有必要向愛商較高的羲和請教一番。
剛拿起玉簡,她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打開了傳音匣,向謝燼發起了語音通話。
芙頌:“!!!”
她嚇得魂飛魄散,正打算迅速將傳音匣關了。
哪承想,她卻是聽到了窄門那頭同時傳了一陣輕盈的電話鈴聲。
“日遊神來電啦,日遊神來電啦,請快快接通,不然她要枯萎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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