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蹭睡後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第七十五章】 吃乾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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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乾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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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摧學貓叫,
芙頌很不厚道地笑了。
昭胤學貓叫,芙頌不是很敢笑。
所以,翼宿星君判衛摧勝出。
芙頌不敢看昭胤上神是個什麼臉色,
等這一場煎熬的“考驗烏龍”結束後,她讓兩個男人各回各家,
她自己也去凡間巡日了。
她現在隻想圖個清靜,讓自己的心安定下來。
但翼宿星君似乎十分看好衛摧,一直裡裡外外各種撮合他與她。
“徒兒啊,你覺得衛摧如何,
為師給他的背景做過一番調查,
他在九重天任職,封號獄神,
晝審陽,夜斷陰,
在民間頗有聲望。他拿的是鐵飯碗,
有編製,
性情隨和,
還能逗你笑,
各方麵十分不錯。且外,
他不是一直在輔導你麼?你們倆可以趁機聯絡了一番感情。”
芙頌聽這些話聽得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忍不住解釋道:“師傅,
我和衛摧真的不是您所想的那樣,
我們隻是很純粹的朋友。”
翼宿星君道:“可為師覺得,衛摧與你很是般配。跟他在一起,
你會過得很開心。”
芙頌道:“那謝燼呢?師傅覺得謝燼如何?”
翼宿星君果斷否認:“他與你差距太大了。一雙不合腳的鞋履,哪怕再價值連城,你也穿不上。”
芙頌納罕,
問道:“哪方麵的差距?”
翼宿星君道:“有很多方麵,比如修為,比如性情,比如氣場。”
“先說修為吧,為師初次與他打交道,根本無法丈量他修為的上限,他雖是凡人之軀,但有無量神力,底細還十分神秘,你根本拿捏不住他的。再說性情,他冷沉喜靜,偏偏你好動,喜歡熱鬨,兩個性情完全大相徑庭的人,能夠長長久久地生活在一起嗎?最後說說氣場,你的氣質本身偏弱,他的氣場又是極具攻擊性和侵略性,他壓製你,易如反掌。跟他待在一起,為師怕你受到欺負。”
芙頌失笑,翼宿星君所言不虛,基本上都說中了。
但人是感性動物,“喜歡”這種東西也是毫無道理與規律可言的,它甚至是莽撞的,根本不是理性可以控製得了的。
要不然,凡間又怎會有如此多的癡男怨女?
肯定是因為愛而不得。
為何會愛而不得,因為大環境認為他們“不合適”,迫使他們不得不分開,各娶各的,各嫁各的。
“門當戶對”四個字,從來就是一個反人性的悖論,也是成年人纔會玩的效益遊戲。
純真的稚子喜歡一個人,會很自然地對那個人好,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都送給對方,稚子總不可能因為那個人與自己門當戶對,就無私地待對方好。
成年人則充滿了算計與考量,之所以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是為了在同一個門檻上,進行資源共享、利益置換。
所以,門當戶對的婚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等同於墳墓,是女人的墳墓。
兩情相悅太稀罕了,她們隻能被迫等待自己被一個個陌生男人迎娶,然後被他們以合法的方式後掠奪走貞潔,框住了半生的年華。
……
是以,哪怕翼宿星君是真的為芙頌著想,但她也不是很能讚同他所說的話。
她喜歡昭胤上神,每次見到他,都會有強烈的悸動,她喜歡他的一切。
雖然有時候會因為兩人之間的修為差距過大,自卑那麼一小會兒,但她從不覺得這會構成兩人之間的阻礙。
他性情清冷,但芙頌就是喜歡性情清冷一些的,就像是一盞包裝低調的酒,要主動上前品嚐,才能品嚐出具體的風味。
至於氣場方麵,芙頌覺得這完全不是問題,她就是想要氣場比她強許多的男人,她希望有人能管住她,能壓製住她。
當然,這些芙頌都冇有對翼宿星君說。
以及昭胤上神的身份,目前還不能告訴翼宿星君,需要等昭胤上神真正執行好了任務,她才能告訴師傅真相。
是以,現在翼宿星君對她說了這麼多勸誡的話,她左耳聽,右耳出。
而且,昨夜本來是要與昭胤上神去約會的,結果中途忽然被夜遊神醉酒這一樁事體打斷了。
這日下值之後,她拿出玉簡,看看昭胤上神有冇有給她發訊息。
但玉簡上冇有出現熟悉的小紅點,也就是說,他一整天都冇有給她發訊息。
芙頌心底裡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反覆重新整理了好幾次螢幕,一直冇有新訊息出來。
按照以往的相處模式,他都會在她下值之後主動給她發資訊。
這還是第一回,他冇主動給她發資訊。
那她來主動一回好啦。
芙頌主動去了一趟白鶴洲書院,打算在鶴鳴堂等昭胤上神下值。
但她在鶴鳴堂溜達了一圈,並冇有看到他。
又去了一趟不二齋,發現他也不在此處。
隻看到了花籠裡的畢方。
芙頌問它:“你主子去哪兒啦?”
畢方口風極嚴:“無可奉告——無可奉告——無可奉告——”
芙頌吃了一癟,也並不惱。
她變出了一堆鳥食,供奉在了花籠裡。
畢方原本發誓不吃嗟來之食的,但到底是招架不住那食物的香氣,饞欲戰勝了理智,他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等回過神來時,花籠裡的食物已經被他吃乾抹淨了。
芙頌彎了彎眉眼,含笑看著他。
畢方心虛不已,隻好道:“受天帝應詔,主子方纔回九重天述職去了。”
芙頌稍微愣怔了一下——昭胤上神回了九重天,這麼突然的嗎?
芙頌道:“那他還會回來嗎?”
一般來說,像昭胤上神這般高階神祇,位高權重,一般隻有執行任務時,纔會下凡。如果他的任務完成了,那他會不會就會一直待在九重天裡,不會再出現了?
似乎洞察出了芙頌的擔慮,畢方連忙安撫道:“天帝之所以召主子回去,其中一部分緣由是蓮生宮出大事了。”
芙頌前日纔剛剛從蓮生宮回來,蓮生宮能出什麼大事?
提及正事,畢方的神情凝肅了起來:“魔神前日突然夜襲蓮生宮,不少廟觀遭致焚燬,周遭不少外院弟子都遭了殃,傷亡隻多不少。魔神在鬥姆的地盤尋釁滋事,茲事體大,自然引起了九重天眾神的重視,天帝召主子回九重天,許是要商量對策。”
魔神燒了蓮生宮?
在昏晦的光影之中,芙頌瞠住了眸心。
他燒蓮生宮的時候,剛好跟她回蓮生宮是同一天。
也就是說,當時她前一腳離開蓮生宮,後一腳魔神就來了。
這個人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還是偶然?
魔神燒蓮生宮,是因為什麼緣由?
難道是因為她嗎?
芙頌心律跳得飛快,後頸和掌心間滲出了一層冷膩的濕汗。
畢方見芙頌麵色沉凝,作勢離開,它撲棱著翅膀,自花籠之中縱掠而出,亟亟攔住了她:“你要去那兒?”
芙頌道:“我要去地下鬼市找魔神。”
畢方大驚失色道:“找魔神,你瘋了?”
芙頌雖然與魔神還不算熟絡,但至少也是吃過一頓飯的關係,她覺得魔神不算好人,也不算純粹作惡的壞人。
他曾經還讓她摘下麵具,讓她親自看他的真容呢。
雖然還不清楚具體緣由,但她覺得有必要與魔神談談此事。
畢方顯然不同意芙頌這般魯莽的行止,它搖了搖頭道:“地下鬼市太危險了,你一個人去怕是有性命之憂,還是等主子回來再議為宜。”
但芙頌一心想著蓮生宮慘遭攻襲一事——她不能待在原地,什麼也不做。
“好,我不去找魔神了,那我去蓮生宮看看。”
饒是畢方想要阻攔,但芙頌一個晃身,很快身影消失在了不二齋。
畢方太陽xue突突直跳,直覺告訴他,芙頌去蓮生宮,怕是會遭遇變數。
他需要趕緊通稟主子纔是。
——
與諸同時,九重天,第二重天,玄璣寶殿。
雲霧繚繞,金碧輝煌的殿宇在雪白祥雲之間若隱若現。昭胤上神踏著玉階一步一步向上,銀白色的神袍在風中輕揚,腰間掛著一隻曇蓮棉偶,曇蓮隨著他步伐而一搖一晃。他麵容沉靜,眉目如畫,眼眶之下的火麟紋更襯得他氣質清冽出塵。
“昭胤上神到——”神侍悠長的通報聲迴盪在玄璣寶殿內外。
昭胤上神微微頷首,邁入大殿。
殿內金柱盤龍,地麵如鏡,倒映著穹頂璀璨的星圖。
天帝端坐於九龍寶座之上,頭戴十二旒冕冠,麵容威嚴之中帶著幾分莫測。
若非特殊情狀,一般天帝極少召他覲見入殿。
那看來,這件事十萬分火急了。
來之前,昭胤上神心中已有了一份定數。
“臣昭胤,參見天帝。”他行了臣禮,嗓音清冷如玉。
“愛卿平身。”天帝擡手,周身籠罩在柔和卻無比威嚴的金光之中,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動,模糊了具體的麵容,隻餘下一雙如炬的眼眸,穿透金光,落在了昭胤身上。
天帝道:“你下凡已有些時日,關於收複魔神一事,進展如何?”
昭胤上神從袖裾之中遞呈出了一份協議書,神侍接過,遞呈給了天帝。
天帝拆開封蠟,看到是一份談和協議書,魔神在協議書上簽了字,表明瞭歸順之意。
但天帝容色仍然沉峻,一晌將談和協議書闔上,一晌道:“魔神雖然歸順於天道,但仍然在凡間行惡。”
天帝將魔神火燒蓮生宮一事道了出來,昭胤上神聽罷,麵色倒是未有絲毫驚色,想來早已知情。
天帝道:“今日召你前來,是因為鬥姆遞呈了上了一道摺子,說三界降臨大劫,魔神雖有歸順天道之意,但其血脈已釀成禍患。”
昭胤上神心中微微一凜,麵色不動聲色:“請天帝示下。”
天帝寬大的袖袍一揮,一道金光在空中鋪展開來,刹那之間,殿內流轉的神光與雲霧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牽引,在昭胤上神的麵前彙聚,最終形成了一副清晰的動態畫麵——畫麵中央,是一個女郎的輪廓。
她麵容模糊,但青絲如瀑,後頸上有三顆小巧玲瓏的紅痣,腰窩上還有一條明晰的螣蛇枷的痕記。
昭胤上神吐息微微滯了一滯,雖然麵容不清晰,身形被濃厚的光影所籠罩,但那些身體上的特征,都指向了他最熟悉的一個人——芙頌。
昭胤上神血液衝上頭頂,又在下一息冰冷地沉入穀底。
“此女身負魔神血脈,魔神從歸墟出逃後,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此女若放任不管,必成災殃。朕命你務必先魔神一步,將其擒迴天界。”
天帝頓了一頓,金光之中的視線似乎愈發銳利,“昭胤,你乃朕最倚重的上神之一,修為精深,心性沉穩。此事關乎三界安危,唯有交予你,朕方能安心。切莫讓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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