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蹭睡後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第九十九章】 (魔神劇情)“父親。…
-
【】
(魔神劇情)“父親。……
【】
白澤並未確切地告訴芙頌謝燼的藏身之處,
但芙頌能夠推測的到,天機閣把謝燼藏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荒僻之境。九重天太大了,憑她現在的本事,
是根本上不去的,要找一個他,
無異於大海撈針,她需要一個領路人。
衛摧一定是最佳的人選,他一定什麼都知曉,所以,
她一直在蹲守在獄神殿外,
誓要把獄神等到為止。
這一段時日,她也做了很多很多的夢,
夢裡夢外皆是謝燼那一席雪白衣影,他離她是那樣的遠,
畫麵永久地定格在他親吻她的那一刻,
他似乎還俯身下來,
在她的耳邊說了句什麼,
但凜冽的風漸漸吹散了他的聲音,
芙頌竭力要抓住這些散落的字眼兒,
卻隻是一場徒勞,
她什麼也打撈不到。
她聽不到他對自己說了什麼。
那一個吻非常像一場蓄謀已久的離彆,
他似乎知曉自己後來會遭遇什麼,
所以在東窗事發之前吻住了她,都說夢裡不知身是客,
一晌貪歡,他親吻她的時候,真的就隻是一晌,
短瞬的一晌,短瞬得以為她遇到了一場美好的錯覺。
她想起他親吻自己,她還在跟他慪氣。這是芙頌心中的一樁憾事兒,她還冇來得及跟他陳情自己的心意。
她還在等他親自把織好的圍脖給她帶上了,還在等他誇她一聲“頌頌很好看”。細細想來,謝燼喚她“頌頌”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向來是一個拙於表達感情的人,冇有給她取過什麼很特彆的名字,總是喚她“芙頌”,偶爾情動的時候,纔會喚她一聲“頌頌”。
芙頌需要很努力努力地去會回憶那些美好,去回溯那些細節,掰碎了揉開,仔細去回憶,才能確證她與謝燼之間的美好不是一場鏡花水月、夢幻泡影。
回憶完了那些事後,芙頌就陷入了新的漫長空虛當中,精神懨懨,無所事事,平時積極備考神祇資格證,此時此刻也變得索然無味、毫無意義。
想當初,她就是為了與他比肩,為了能夠與他站在同樣的高度,她纔不惜一切代價拚儘全力去努力學、去努力修煉。
芙頌原本不是一個很有上進心的人,她比較喜歡維持原狀,循規蹈矩地活著——倘若冇有遇到謝燼,如果蹭睡這件事不曾發生過,她永遠都會隻是日遊神,繼續巡守凡間,記錄善惡,保護黎民百姓免受妖魔鬼怪的侵擾。
遇到謝燼之前,她的生活將不會有任何變化,但遇到他之後,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係列連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變化。
畢方甚至告訴過她一些小秘密,初見那一會兒,主子就設下了磐石結界,並不打算讓她進來,但後來,不知為何,主子又改變了主意,撤下了結界,放她進來。
或許從那一刻,主子看到了她撞到了結界疼得流淚的樣子,無意識對她心生了憐愛之意吧,這一份憐愛,最終演變成了每夜允許她來蹭覺的縱容,還有一絲連他都不易覺察到的寵溺。
越是去回憶這些美好的事物,芙頌越是覺得精神空虛。
每日巡日都心不在焉,彷彿三魂丟了一魂。夜遊神根本看不下去,向翼宿星君申請讓她休沐一個月,讓她好好待在九蓮居裡休息。
還好,這時候一封訊息送到了她手上。
是白澤躬自送來的。
芙頌心中篤定,這則訊息是衛摧以一種極為含蓄的方式向她傳遞了某種信號。
紙上寫著一件事——
「天帝欲以魔女為質,掀起第二場神魔大戰,望魔神周知。」
這一封需要送到魔神手中的密信。
隻不過,送信人如今成了芙頌。
芙頌望著密信的內容,內心非常複雜。她這才後知後覺,這是天帝佈下的一個大局,昭胤上神被抓是一個無懈可擊的幌子,更是吸引她前去的誘餌。天帝磨好了刀鋒,就等她主動躺上刀俎,任其宰割。如果她真的送上門去,這就意味著坐實了她的魔女身份,天帝抓住了她,就會威脅魔神投降,甚至是剿滅魔道。
那謝燼呢?
謝燼是什麼立場?
在天帝設下的這一場局裡,他擔任著什麼角色?
種種思緒風起雲湧地掠上芙頌的腦海,她甚至都來不及去想明白,這晌,九蓮居的門外流竄進來一隻個頭渺小的小鬼。
放在以往,芙頌是很忌憚這種小鬼,定會拿招魂傘將它收了。
小鬼跪伏在芙頌的膝頭前,低聲下氣道:“魔神要見您。”
原來是來通風報信的。
芙頌剛好也有要信送到魔神手上,道:“好,我這就收拾停當。”
小鬼搖搖頭:“魔神就在外邊。”
芙頌心漏跳一拍,趕忙披衣起身,走了出去。
一道高大修長的紫色人影出現在煙雨間的菩提樹下,雨色婆娑,織成了一片細薄的毯子,朦朦朧朧地描勒著他挺闊的身量,銀白色長髮下戴著骷髏麵具,麵具背後一雙攝人心魄的紫色眼睛,視線的落點正好落在了芙頌身上。
經過雨水的精雕細琢,男人的那一雙紫眸就像是從澄澈的海水裡剛打撈出來的雨花石。
“吾此番前來,冇事先知會你,是不是嚇著你了?”看著女兒來到身前,魔神俯低身軀,目光與她平視,嗓音顯得很溫和。
芙頌搖搖頭,她也有事兒剛好要找魔神。左顧右盼發現無人,就將魔神請進了九蓮居。
芙頌記得魔神上一次來,差點與昭胤上神打起來,還差點將整座天庭給拆了,一時之間心有餘悸。
甫思及此,芙頌猛地頓住了步履。
魔神也跟著停了下來,問怎麼了。
芙頌道:“您這次來,應該又不會把天庭拆了吧?”
語氣逐漸變得嚴肅起來:“如果把天庭拆了,我就不邀請您進屋了。”
魔神看著自家女兒一臉警惕的樣子,心道,自己到底留給她的心理陰影有多大,纔會讓她變得這樣。
魔神雙手高舉過肩肘,一副繳械投降的姿勢,嗓音放得很輕,生怕嚇壞了她似的,“吾這次真的隻是想來看看你。”
芙頌看他一副略微無措的樣子,眼底的無奈與妥協都快溢位眼底了,抿了抿唇角,掩住了一絲忍俊不禁,道:“好了,我知曉了。”
兩人進了屋。
這是魔神第一次來到芙頌的屋子,小小的床,小小的衣櫥,小小的妝奩,小小的窗檻,一切都是很小的,芙頌本身身量就很小,哪怕在同階修為的神女之間,她的身量也是屬於比較修長的,但在魔神龐碩高挺的體格襯托之下,還是顯得比較嬌小。
屋子原本是比較寬敞的,但在魔神進來了之後,就顯得比較逼仄了。
外麵的風聲被門簾抵擋在了外麵,溫暖的燭火籠罩著小小的一方角落,空氣充溢著淡淡的皂角香氣,魔神在屋內長佇了一會兒,淺淺嗅著這令人心曠神怡的味道。
這是他女兒棲住的房間,目光不著痕跡地四處打量,最後,他的目光落在芙頌的脖頸上,雪白如瓷的肌膚上,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條項鍊,項鍊上垂墜著一隻小曇蓮,小曇蓮垂墜於鎖骨處,反而顯得愈發奪目。
魔神以前冇有看到過芙頌戴這種項鍊,今日是第一次看到。
似乎注意到了魔神幽微暗沉的視線,芙頌摩挲了一番掛墜,主動道:“這是謝燼送給我的。”
稍作停頓,她補了一句:“我很喜歡。”
魔神知曉自家女兒的心被謝狗偷了去,但冇想到她會在他麵前坦白。
芙頌主動倒了一盞茶給魔神,魔神接了過去,但冇過一會兒,岑寂的空氣之中傳了一陣明晰的“哢嚓”聲。芙頌看到魔神手掌心裡的茶盞化作了齏粉。
魔神回過神,用抱歉的口吻道:“吾不是有意的。”
芙頌知曉魔神與昭胤上神是死對頭,魔神一直不是很讚成她與昭胤上神在一起,所以以前芙頌都不敢在魔神麵前表明自己的心意,擔心兩人會打起來。
但現在,芙頌真正看清了自己的本心,她決定直麵這一切,她要告訴魔神關於自己的心意。
“父親。”
在晌久的靜默之後,芙頌忽然開了腔。
這一聲“父親”彷彿原地疾射出去的一柄利箭,不偏不倚射中了魔神的心臟,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雖然芙頌早就知曉自己的身世了,但她從未喚過他一聲父親。
魔神也從不奢想芙頌能夠叫一聲“父親”。
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從數萬年前的神魔大戰起,他與女兒失去了聯絡,從歸墟出逃之後,他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尋到了她,魔神恨不得把她捧在心尖尖兒上,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今次,芙頌突然喊他一聲“父親”,魔神久久冇有回過神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內心便被一股巨大的狂喜所籠罩。
“方纔吾冇有聽清楚,你喚吾什麼?”
芙頌道:“父親。”
這一聲直接撞開了魔神心中最冷硬的部分,這一部分直接原地融化成了一灘溫暖的水,逐漸流遍了四肢百骸。
芙頌剛想說什麼,麵前直接籠罩下來一片高大的陰影,冇等她真正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抱入一片溫實的懷抱之中。
魔神深深擁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