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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貞觀,我成王珪次子 第127章 同盟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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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井外的荒村裡,項方等人正焦急等候。雨聲漸密,敲打在殘破的茅草屋簷上,每一聲都讓項方的心更沉一分。

他不住地向窗外張望,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

就在他按捺不住準備外出接應時,雨幕中終於現出王玉瑱等人的身影——唯獨不見段鬆。

“公子!”項方急忙迎上,“下次無論如何,屬下都必須隨行左右。”

王玉瑱拍了拍他濕透的肩頭,寬慰道:“這不是平安歸來了?再稍待片刻,段鬆在處理尾巴。”

項方聞言略鬆了口氣。

他對段鬆的身手極有信心,正要開口,卻忽然警覺地側耳傾聽——雨聲中夾雜著兩個輕重不同的腳步聲。眾人默契地按住兵刃,屏息以待。

“是我。”段鬆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項方謹慎地拉開一道門縫,見段鬆竟押著一個被縛的中年人,當即側身讓二人進屋。

眾人見是活口,隻淡淡瞥了一眼便各自回到警戒位置。

被縛的中年人目光掃過屋內,最終落在被眾人隱隱護在中央的王玉瑱身上:“閣下便是這些勇士的主人?”

王玉瑱眉頭微蹙,他很不喜歡主人這個稱呼:“並非主仆,隻是受故人所托,照應諸位兄弟。”他話鋒一轉,“你為何尾隨?”

中年人苦笑道:“這位公子,可否容在下先包紮傷口?再拖延下去,怕是性命難保...”

王玉瑱這才注意到他右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正不斷滲出。他朝段鬆微微頷首施以肯定,段鬆難得地回以一絲笑意。

“鬆綁,給他包紮。”

段鬆聞言從懷中取出金瘡藥,毫不客氣地灑在傷口上,隨後解開繩索,遞過一塊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布條。

中年人毫不遲疑地接過,三兩下便熟練地包紮妥當,看得王玉瑱暗自皺眉——這看起來不算乾淨的布條,不會細菌感染麼?

“在下陳飛,嶲州軍一營斥候。”中年人包紮完畢,正色道,“冒死求見,是有要事稟報。”

王玉瑱眸光微動:“嶲州軍的斥候?且說來聽聽。”

陳飛直視王玉瑱:“敢問公子可是在調查這鹽井及其背後的勢力?”

“不錯。”王玉瑱坦然承認,“這座鹽場我誌在必得。至於其背後勢力...”他故意頓了頓,“其中恐怕就有嶲州刺史劉伯英。”

他緊盯著陳飛的表情,卻見對方隻是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公子明鑒。在下正是劉刺史派來查探的。”

王玉瑱挑眉:“哦?劉伯英派人查探自己的鹽井?”

陳飛長歎一聲,雨水順著他的額發滴落:“公子有所不知,劉刺史如今...已是身不由己。”

他壓低聲音,語帶憤懣:“三個月前,以趙家為首的幾家本地豪族突然發難。他們先是控製了刺史府的衛隊,又以保障安全為名,派家丁駐守府衙各處。如今莫說調兵遣將,就連刺史府的大門,劉大人都出不去。”

“那些人在刺史書房裝了暗格,所有往來公文都要經他們過目。但凡涉及鹽務的奏報,統統被扣押銷毀。”

陳飛握緊拳頭:“劉刺史暗中培養了我們幾個心腹,這才勉強能與外界傳遞訊息。”

王玉瑱眸光漸深:“所以你今日是...”

“今日冒險前來,是因為聽說鹽場來了生麵孔。”陳飛鄭重道,“劉刺史讓我轉告一句話:若閣下真有心整頓鹽務,他願鼎力相助。隻是...要先過了眼前這一關。”

窗外雨聲漸急,彷彿在為這場暗流洶湧的博弈奏響序曲。

王玉瑱沉吟片刻,目光如炬地審視著陳飛:“我該如何信你?”

陳飛從容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枚磨損的軍中腰牌,雙手奉上:“此乃嶲州軍斥候營的憑證,請公子驗看。”

王玉瑱將腰牌遞給項方。項方仔細摩挲著牌上刻痕,又查驗了暗記,最終對王玉瑱鄭重頷首:“確是嶲州軍製式腰牌,身份無誤。”

至此,王玉瑱已信了七分,但心中仍有顧慮。

這座鹽場他誌在必得,若與刺史合作,難保對方不會在事成後向朝廷稟報,到時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況且據他所知,劉伯英是個忠直之臣,與魏征堪稱同類,豈會輕易與人“同流合汙”?

屋內的氣氛因他的沉默而逐漸凝滯,隻聞窗外淅瀝雨聲。

“也罷。”王玉瑱終於開口,眾人的目光齊集於他,“你回去轉告劉刺史:我可助他脫困,亦可肅清鹽場背後的勢力。但事成之後,鹽場須由我全權掌控。”

他頓了頓,凝視陳飛:“將這些話原原本本帶回去,劉刺史自會明白其中深意。”

“若他應允,”王玉瑱指向屋梁,“你便在此懸一綠布為信。我的人見到自會通報,屆時我當親往刺史府拜會。”

“七日為限,你可敢應承?”

陳飛朗聲一笑,眼中迸發出軍人的傲氣:“吐蕃大營尚且來去自如,這等宵小之地何足道哉!隻望公子言出必踐,七日內陳某定當懸布為信!”

王玉瑱含笑頷首:“那便要看你家刺史的決斷了。時辰不早,我們該動身了。你也速回,萬事小心。”

“陳某告辭,諸位保重。”

陳飛抱拳一禮,轉身沒入雨幕,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雨簾之中。

項方與段鬆對視一眼,默契地護著王玉瑱悄然撤離。雨越下越大,將眾人的足跡衝刷得一乾二淨,唯有這場剛剛達成的密約,在暗夜中悄然生根。

回到嶲州縣城時,已是深夜。

連綿的雨勢漸漸停歇,濕漉漉的青石板路在月色下泛著幽光。王玉瑱望著城南老宅的方向,終究還是改變了主意。

“今夜就在此處歇息吧。”他對項方說道,聲音裡帶著難掩的疲憊,“免得回去讓魚璃瞧見我這副模樣,平白擔心。”

豈料話音剛落,項方突然率領眾人齊刷刷跪倒在地。

“公子,屬下失職!”項方聲音沉重,“竟讓人探了訊息,實在…”

王玉瑱連忙俯身相扶:“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他挨個將眾人扶起,語氣溫和卻堅定,“至今為止,你們做得已經足夠好了。”

他環視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溫聲分析道:“那陳飛能得知生人到來,想必是前些時日兄弟們四處打探鹽井方位時,不慎留下了痕跡。日後多加小心便是。”

項方等人聞言,這才稍稍釋懷,紛紛鄭重立下保證。王玉瑱又勉勵了幾句,氣氛終於緩和下來。

這時段鬆從外頭回來,手裡提著從酒樓買來的酒菜。眾人簡單用了些飯食,便各自尋處歇息。

王玉瑱靠在榻上,隻覺得渾身發冷,卻隻當是淋雨後的尋常不適。

待到後半夜,他開始陣陣發冷,額角滲出虛汗,這才驚覺是染了風寒。朦朧中,他聽見段鬆起身為他加蓋被褥的窸窣聲,想要道謝,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月光透過窗紙,照見他蒼白的臉色。

在這寂靜的邊城深夜,一場突如其來的病痛,讓這個項方眼裡向來從容的世家公子,第一次顯出了幾分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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