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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貞觀,我成王珪次子 第145章 塵埃落定,嶲州稱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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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花廳內一片死寂,空氣凝重得幾乎要凝固之時,王玉瑱的目光,如同精準的箭矢,越過眾人,輕飄飄地落在了麵如死灰的馬騫身上。

“馬家主。”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馬騫肥胖的身軀猛地一顫,彷彿被無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站起身,腰身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臉上擠出最謙卑的笑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應道:

“小人在!王公子有何吩咐?”

那姿態,與昔日嶲州豪強首領的做派判若雲泥。

王玉瑱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彷彿隻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語氣平淡得令人心寒:“我聽說,趙家主有塊地的地契,似乎……暫存在你那裡?”

他頓了頓,那目光平靜無波,卻讓馬騫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辛苦你代為保管這麼久。現在,麻煩你遣個人,去將地契給我送過來吧。”

馬騫的心臟驟然縮緊!他當然知道王玉瑱指的是哪塊地——正是昆明縣鹽場那塊當初被他設計從趙辭遠手中誆騙來的核心地契!

這是鹽場名義上的“根腳”,也是他馬騫能掌控鹽場的重要憑據之一!

他腦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強忍著巨大的恐懼與不甘,試圖做最後的掙紮,臉上堆滿更深的諂媚,恭敬道:

“公子明鑒,確有其事。隻是……隻是那塊地的地契非同小可,關乎甚大,實在太過貴重。放在旁人手中,小人實在難以放心。不如……不如讓小人親自回府一趟,親手取來,呈獻給公子,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他想藉此機會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哪怕隻是片刻,也想爭取一點思考對策的時間,甚至……是轉移或銷毀某些東西的機會。

然而,他的這點心思,在王玉瑱及其謀士麵前,如同透明的琉璃。

就在馬騫話音剛落的瞬間,坐在王玉瑱身側,一直如同隱形人般安靜品酒的宋濂,忽然輕輕地、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帶著文人特有的清雅,在寂靜的花廳裡顯得格外突兀。

眾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這個看似病弱的青衫書生。

隻見宋濂抬起他那張蒼白而深陷眼窩的臉,嘴角噙著一抹看似溫和,實則冰冷徹骨的笑意。

他的聲音平靜中帶著親和,卻還有一種奇異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穿透力,彷彿毒蛇吐信:“馬家主,”他慢條斯理地開口,每個字都清晰無比,“我家公子說的話,您……似乎沒有完全理解。”

他微微前傾身體,目光如同兩枚冰冷的釘子,將馬騫牢牢釘在原地:

“公子的意思是——地契來,你活。”

他頓了頓,臉上那抹“溫和”的笑意瞬間消失,隻剩下純粹的、毫不掩飾的森然:

“地契沒來,你,全族死。”

最後三個字,他幾乎是輕柔地吐出,卻帶著千鈞重壓,狠狠砸在馬騫的心頭。

“現在,馬家主,可明白了?”

“嗡——!”

馬騫隻覺得腦袋裡一陣轟鳴,眼前發黑,渾身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空,肥胖的身體晃了晃,險些癱軟下去。

宋濂那輕描淡寫的話語,比任何猙獰的威脅都更可怕,因為它陳述的彷彿是一個既定的事實,不容置疑,不容違逆!

他終於徹底明白,在絕對的力量和冷酷的意誌麵前,他所有的算計、僥幸和拖延,都是徒勞,甚至是在加速自己的滅亡。

“明…明白了!小人明白了!”

馬騫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極致的恐懼,他再不敢有絲毫猶豫,幾乎是連滾爬爬地衝向廳外,嘶啞著對自家守在門外的護衛吼道:

“快!快回府!去我書房密室,把那個紫檀木盒!立刻!馬上給我取來!快——!!”

他癱坐在門廊的台階上,望著護衛狂奔而去的背影,渾身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被冷汗徹底浸透。

他知道,他交出不僅僅是地契,更是他馬家在這嶲州的立足之本,乃至……可能是他自己的生路。

花廳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裸的、不容置疑的生死威脅震懾住了。

王玉瑱依舊平靜地坐著,彷彿剛才的一切與他無關。而宋濂,則已恢複那副人畜無害的病弱書生模樣,慢悠悠地品著杯中殘酒。

但所有人都知道,從這一刻起,嶲州的天,徹底變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那名被馬騫派回的護衛便連滾爬爬地捧著一個紫檀木盒跑了回來,他臉色煞白,氣息不勻,彷彿身後有惡鬼追趕。

馬騫幾乎是搶過木盒,雙手顫抖著,恭恭敬敬地高舉過頭頂,呈到王玉瑱麵前。

王玉瑱看都未看那盒子,隻是對身旁的段鬆微微頷首。

段鬆上前,接過木盒,開啟略一查驗,裡麵正是那張關係著嶲州鹽場命脈的核心地契。他合上盒蓋,對王玉瑱沉聲道:“公子,無誤。”

王玉瑱這纔像是完成了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慵懶地擺了擺手,目光甚至沒有在馬騫那汗如雨下的臉上停留,便如同此間真正的主人般,對著滿堂神色各異的家主淡然開口:

“諸位,夜已深了,都請回吧。明日,我等著諸位的‘迴音’。”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

此言一出,如蒙大赦,又似最終判決,馬騫、吳本德等人哪裡還敢多待片刻?

他們紛紛起身,連告退的客套話都說得磕磕絆絆,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刺史府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背影倉惶,如同敗軍之將。

轉瞬之間,剛才還“賓客盈門”的花廳,便隻剩下王玉瑱、宋濂、段鬆,以及作為主人的刺史劉伯英。

劉伯英端坐在主位上,沒有動。他知道,戲肉現在才真正開始。

打發那些豪強隻是前奏,王玉瑱真正要麵對的,是他這個名義上的嶲州最高長官。

他看著那個依舊安坐如山的年輕人,心中波瀾起伏。

從王玉瑱踏入嶲州開始的一係列舉動——暗中調查、雷霆滅門、冷遇威懾、分化拉攏,再到今夜宴席上輕描淡寫地逼出鹽場地契,每一步都精準、狠辣,帶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相符的老謀深算。

此子心思之縝密,手段之酷烈,與其父叔玠公的方正賢良、雅量高致,簡直判若雲泥!

劉伯英在心中暗歎,他甚至在王玉瑱身上,看到了幾分太原王氏當代家主王闊年輕時的影子,那份果決與狠厲如出一轍,但王玉瑱似乎……更添了幾分不拘禮法、行險弄奇的詭譎,顯得更加難以捉摸,也更加危險。

王玉瑱終於將目光轉向了劉伯英,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之前的漠然散去,換上了一絲看似平和,實則更具壓迫感的專注。

“劉世叔,”他開口,用回了這個帶著些許親昵的稱呼,“礙事的人都走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這嶲州的未來了。”

燭火搖曳,映照著兩人對視的目光。一方是久經官場、心懷理想卻身陷囹圄的刺史,一方是背景深厚、手段通神、意圖重塑秩序的世家公子。

嶲州的命運,彷彿就係於這兩人接下來的對話之中。

劉伯英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回應,將決定自己是否能真正重掌權柄,還是徹底淪為這位“猛虎”的……傀儡。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

“賢侄……想如何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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