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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仙行 第1050章 辱巫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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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隙剛觸李忘川喉前一寸,他胸前龍鯤圖騰驟然亮起。北冥黑水與九天罡風自圖騰內狂湧而出,交纏成一道灰白旋渦,旋渦如巨口,“哢嚓”一聲將裂隙整段吞入,裂隙在漩渦內瘋狂扭動,發出“吱——吱——”的尖銳摩擦,卻再無法前進半分。

旋渦深處傳來巫抵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音像鈍刀刮鐵,卻被旋渦層層削弱,傳出時隻剩低沉嗚咽。他拚命掙脫,半截蛇尾卻被漩渦生生咬斷,斷口處黑血噴湧,血珠剛入真空便凝成漆黑冰粒,“劈啪”炸成細碎晶塵,晶塵被風刃一卷,瞬間無蹤。

李忘川五指輕張,翠影劍自行倒飛入袖,劍身與鞘口相碰發出“嗒”一聲輕響,如雨滴落瓦。小影身形縮回三尺,無聲立於他左肩,翠焰熄滅,隻剩發梢一縷青煙。

龍鯤法相盤繞其後,巨尾輕輕擺動,每一次都引得虛空泛起一圈漣漪。一人、一劍、一鯤,靜默如山,俯瞰巫抵,彷彿整個天地都在等待他們開口。

巫抵獨目內血月已崩裂成三瓣,每一瓣都在緩緩旋轉,滲出粘稠血霧。尾鱗殘缺不全,剩餘部分如被狗啃過的鐵片,倒鉤儘數折斷,隻剩參差不齊的鋸齒。

他不再前衝,也不後退,僅剩的半截蛇尾無力垂落,卻仍強行挺直上身,獨目死死盯住李忘川,目光如燒紅的鐵針,似要將這道身影烙進宇外最深處的黑暗,烙成一道永世不滅的疤。

李忘川右手輕抬,指尖一點,動作輕描淡寫,如點茶浮沫。龍鯤昂首長吟,吟聲如潮水拍岸,北冥黑水應聲化作百丈鎖鏈,鏈節粗如兒臂,表麵覆滿幽藍符紋。

鎖鏈“嘩啦”一聲竄出,將巫即僅剩的右頭連同殘軀一並纏住,鏈節收緊,發出“咯咯”骨裂般的脆響,整個殘軀被牢牢釘在虛空,連尾尖都無法抽動半寸。

巫抵尾鱗剛微微一顫,龍鯤鯨歌已帶著龍吟同時炸響,聲音如萬頃潮水自九天倒灌,震得巫抵獨目內血月再次崩裂一瓣。

小影身形瞬間化光,融入翠影劍劍身,劍體碧光暴漲三尺,劍尖輕輕一點——動作看似緩慢,卻帶著整個乾坤世界的重量,朝著巫即僅剩的頭顱微微一落。

劍尖尚未真正觸及,巫即右頭便轟然炸響,聲音卻並非骨肉破碎,而是如琉璃自內崩裂的清脆“叮啷”碎音。無紅白腦漿,無紫黑血霧,僅有一粒翠綠種子自炸裂中心悄然浮現。

種子一現即生根,根須如翡翠細絲,瞬間爬滿整片虛空,繼而抽枝、展葉、含苞——全程不過一次呼吸。最終,一朵豔麗至極的赤紅花朵盛放,花瓣薄如蟬翼,花蕊卻呈金黃,每一片花瓣都在輕輕顫動,彷彿仍在呼吸。

巫抵獨目內剩餘的兩瓣血月同時停轉,麵部肌肉僵硬到扭曲,露出一個極其罕見的駭然神色。他清楚感知到,巫即並非簡單被斬首,而是連同存在本身都被那朵花一並抹除。

記憶、氣息、因果、甚至名字都被從維度上生生摳掉,彷彿宇外從未有過此人;這種抹殺方式超出他認知,讓他第一次真正生出名為“恐懼”的寒意。

花朵盛放瞬間,李忘川眉心微微一亮,一道翠綠光絲自花蕊射出,沒入他額前。巫即一生記憶如被倒灌的潮水,瞬間在他識海內鋪開,雙頭如何吞噬善念與惡念,如何將情緒發酵至極端,再作為原料輸送給更高階層。

延維是他的真名,他隻是第一道工序,最低端的供應者,他無法擁有真正信徒,隻能豢養奴仆,將他們的情緒反複壓榨至極致,再上交。

李忘川眼簾微垂,將這些資訊儘數封存,並未生出絲毫憐憫,隻是指尖輕輕一彈,彷彿彈掉一粒灰塵。記憶畫麵再轉,貳負便是巫抵的名字。

獨目如何掃描眾生基因鏈,如何在幕後策劃神獸雜交,如何通過萬修道心錄散佈偽道,讓眾生在自我懷疑與盲目崇拜中逐漸迷失。

獨目不僅是武器,更是監視器,每一道血月月麵坑窪內都儲存著一個物種的完整基因與心路曆程。李忘川眸色仍舊澄澈,隻是在眼底最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冷意,像冰湖下一閃即沒的刀光。

李忘川開口,聲音不高,卻像整個乾坤世界在胸腔內同步發聲,每一個字都帶著界膜共振,“修行異界,不是牧場”,聲音落下,虛空便浮現一道翠綠界紋,紋內日月同輝。

“下方的現代世界,更不是祭壇”,界紋瞬間擴充套件至萬丈,將漆黑金字塔都映得泛起一層青綠。

緊接著李忘川的話猶如一道炸雷在漆黑金字塔上空炸響,隻有一個“滾”字,他並未加重,卻讓巫抵半截蛇尾“啪”地自動斷裂,像被無形之刃斬斷。

“或者,死”,聲音落下,龍鯤鯨歌與翠影劍同時發出一聲低哮,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等待巫抵乃至他背後那些所有巫神的選擇。

巫抵喉間擠出一聲嘶啞低笑,笑聲像鈍刀刮過鏽鐵,卻被自己血月崩裂的“哢啦”脆響掩蓋。獨目內剩餘兩瓣血月同時碎成紅霧,霧內浮現無數被剝離的基因鏈虛影,轉瞬即滅。

他不再言語,拖著半截蛇尾,鱗片刮過虛空,發出“沙沙”刺耳摩擦,後退速度極慢,每一步卻都讓空間泛起一圈漆黑漣漪,直至整個人沒入金字塔下方那道光束深處,光束隨即“嗤”地合攏,再無蹤跡。

真空瞬間沉寂,連最細微的粒子碰撞都彷彿被按下暫停。金字塔表麵,蜂巢狀艙格一盞接一盞熄滅,光芒不是瞬間消失,而是像被無形之手捏住燈芯,“噗”地輕響,然後歸於死黑。

整個塔身在最後一格熄滅後,似乎連存在感都被抹去,隻剩一個漆黑輪廓,靜靜懸浮,像從未亮起過。李忘川仍立於塔前,身形未動,衣角未揚,彷彿方纔一切都隻是風過無痕。

他掌心攤開,那株止血草依舊靜靜躺臥,葉脈因方纔勁風而微卷,顏色卻愈發濃綠,綠得幾乎要從葉尖滴下生機,草葉輕輕顫動,像在回應心跳,又像在告訴整個黑暗,“我還在”,而他隻是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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