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尋故裡無歸處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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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數週，周鶴硯如影隨形的存在讓夏意遲不勝其擾。

無論她去湖邊散步，還是在鎮上的咖啡館小坐，總能在不遠處瞥見那道沉默的身影。

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帶著她讀不懂的執拗與痛楚。

這日清晨，積雪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金光。

夏意遲望著窗外完美的雪道，迫不及待地想體驗滑雪的樂趣。

傅斯年臨時有個重要的越洋會議，溫柔地叮囑：“等我半小時，很快來陪你。”

“沒關係，我先自己玩一會兒。”她繫好雪靴，對他露出寬慰的笑。

雪場人跡罕至，她享受著獨自滑行的自由。

風聲在耳畔呼嘯，雪板劃過平滑的雪麵，留下流暢的弧線。

就在她沉浸於這份暢快時，一聲沉悶的巨響從山頂傳來。

地麵開始震動。

夏意遲驚恐地抬頭，看見大片積雪如白色巨浪般傾瀉而下，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

“雪崩——！”

遠處傳來其他滑雪者的尖叫。

她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眼睜睜看著那片死亡的白色越來越近。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影從側方猛撲過來，將她牢牢護在身下，滾進一旁較淺的溝壑中。

“彆怕！”

這個聲音

巨大的雪浪瞬間吞冇了他們。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和窒息般的壓迫中。

但那個懷抱異常堅定，用脊背為她撐起一小片生存的空間。

熟悉的雪鬆氣息縈繞在鼻尖，混雜著一絲血腥味。

“周鶴硯？”她在黑暗中顫聲問。

“是我。”

他的聲音貼著她的耳畔，沉穩得不可思議，“彆怕，這次我不會離開了。我會一直陪著你。”

黑暗中，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

一陣尖銳的刺痛突然刺入她的腦海——

五年前婚禮當晚，他接到一個電話便匆匆離去，留給她一個決絕的背影。

兩週年紀

念日，她準備了滿桌他愛吃的菜，等到深夜卻隻等到他一句“在陪客戶”的簡訊。

還有那個雨夜，她發著高燒給他打電話，他卻說“林瑤身體不舒服，走不開”

無數個被拋下的瞬間如潮水般湧來，那些被她遺忘的痛苦與絕望，此刻清晰地與眼前這張臉重合。

“你”她剛開口，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她的睫毛上。

藉著雪層透進的微弱光線，她看見鮮血正從他額際的傷口不斷滲出，流過他蒼白的臉頰。

他的手臂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卻仍死死地撐在她身側，為她抵禦著積雪的重壓。

“你受傷了！”她驚呼。

“冇事。”他甚至試圖對她微笑，儘管那笑容因疼痛而扭曲，“不要怕。”

他小心翼翼地收緊了完好的那隻手臂，將她更深地擁入懷中，彷彿擁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在這瀕死的絕境裡，他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聲音哽咽：

“這次，我冇有再拋下你了。”

滾燙的淚滴落在她的頸間，與鮮血混合在一起。

夏意遲怔怔地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急促的心跳，第一次冇有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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