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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老夫人
“夫人。”子度在門口守了半天,一見到那夫人便趕緊上前行禮。
“是子度啊。”那夫人道,“外頭這麼冷,難為你一直等著,進去說話吧。”
屋子裡燒著炭火,那夫人脫了大氅,坐在墊著銀絲團花軟墊的檀木椅子上,道:“你上次說的徐家的姑娘,我這次是見著了。”
子度彎著腰回話:“夫人覺得如何?”
“徐家兩位姑娘,兩個生的倒都是好看,隻不過一個端莊寡言,一個又莽撞冒失,不懂男女之彆。徐國公府那麼大一個家族,全靠徐徑之一個人撐著,依我看,品行也好,家世也罷,也就一般。”上官夫人道,“倒是李家的大姑娘,雖在南州那樣的蠻荒之地養了許久,卻有些才情,家世也好,我瞧著倒是不錯的。”
這話聽在耳,子度卻犯了難,怎麼這天子下讓做娘親的和做兒子同喜歡一個女子,怎麼就這麼難呢!
“隻是那李家大姑娘,連禮都行不全,畢竟是鮮少受到正規的教導,若是日後成了主母,不是平白讓二房他們笑話嗎?”周嬤嬤道。
“也是。”上官夫人看著地毯上繡著的奇珍異獸,“隻是這次盛京的適齡姑娘公子幾乎都來了,我也就瞧著李家大姑娘出眾些,雖是生的不若徐家姑娘好,麵板瞧著也糙些,可身為日後主母,斷用不著什麼狐媚的模樣。”
子度心裡都要崩潰了,好像自家公子的婚事就在老夫人和周嬤嬤嘴裡定下了似的。
“子度,你去把公爺請來。”
被忽視半天的子度突然被點名,嚇得他趕緊跪下哀求:“老夫人,公爺……公爺他不知道奴才和您說這些啊,您……您可不能暴露奴才,不然奴才肯定少不得一頓責罰啊!”
“我知道,定不會供出你個鬼機靈。”上官夫人看著他,“你也是為了你家公子好,我又豈會不知?你且放心去請便是。”
“是。”子度半信半疑地去了,為著公子,除了老夫人,他這個做奴才的,也當真是操碎了心。
書房裡的爐火燒得比哪裡都暖和,上官皓庭體弱畏寒,他的書房和臥房裡都少了地龍,還帶著爐子,下人們費儘心思,不讓衛國公受一丁點兒凍。
子度站在廳中搓搓手,暖和了些,覺得自己身上沒了寒氣,才進去行禮:“公爺。”
上官皓庭正在翻閱不知名的書籍,案上摞了一大堆的書本,攤開的、沒攤開的,擺滿了一桌子。
“你又去母親那裡了。”這話是肯定句。
子度嘿嘿傻笑:“果然什麼事兒都瞞不過公爺您。”
“母親讓你傳話?”
“公爺果然料事如神!”
修長的手指白淨如玉,翻開泛黃的書頁,上官皓庭甚至連眼皮都未抬,語氣淡薄如往常:“彆恭維我了,你倒是說說,母親讓你傳什麼話。”
“老夫人……想請公爺去她那裡坐坐。”
子度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上官老夫人的聲音:“不必了,外頭寒冷,庭兒受不得冷,我便自己過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周嬤嬤扶著上官夫人走了進來,雖被稱為老夫人,可是上官老夫人年紀可是不大的,約莫四十歲出頭,比徐家老夫人年輕許多。
可尋常婦人,在這個年紀,早就兒孫滿堂了。
“老夫人。”子度趕緊行禮,悄悄看了一眼自家公爺,隻見上官皓庭終於捨得在一堆書本中抬頭,朝著自己母親行禮。
“知道你畏寒,子度前腳剛來傳話,我後腳就跟著出來了。我多走幾步沒什麼,若是你受了寒,怕是又要藥石不斷好些日子。”
上官老夫人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像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兒,眉頭鬆了鬆:“今兒我去赴李將軍家的詩會,你猜我瞧見誰了?”
上官皓庭很是配合:“母親見了誰,竟如此高興?”
“我瞧見那個在南州養了十多年的李家大姑娘!”說道此處,上官老夫人笑得眼角都出了褶子,也不端著了,拉著自己兒子的手就開始絮絮叨叨,“那李家大姑娘人生的雖說不甚是好看,卻也不是個醜的,當家的主母,有幾個是國色天香的?那些好顏色的,大多不是善茬,你瞧瞧徐家那個三房的夫人便知道了。”
上官皓庭耐心地聽自己母親嘮叨:“那李家大姑娘出身顯赫,如今雙十年華,比你小不了幾歲,我瞧著和你呀,很是般配!”
“母親。”上官皓庭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兒子這一副病懨懨的身子骨,說不定哪天就要還給老天,便不要禍害人家姑娘了。何況李大姑娘見慣了軍營壯碩的將士,怎麼會看上兒子這樣的藥罐子?您還是多多打些首飾,裁剪新衣,馬上就要新年了,少不得要入宮過節。”
“若是我有了兒媳,便是往後都不要新首飾新衣裳,那我也樂意!”上官老夫人見兒子沒了談論這話題的興致,視線不經意間瞥到了子度。
前些日子也是子度來同她說,自己這兒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對姑孃家上心,還捉弄人家,想必是動了心的,讓她趁著這次李家的詩會去瞧一瞧那姑娘,在他看來,徐家大姑娘是不錯的。
她這次也瞧了,中規中矩,不顯山不露水,也不知才情能不能比得上李家大姑娘。
罷了,隻要是兒子喜歡,便是那平民出身的姑娘,她也能接受。
於是上官老夫人試探著道:“那……我瞧著,徐家的大姑娘生的好看,她父親徐徑之也官家得意的臣子,倒也不錯……”
上官皓庭寬大袖口中的手輕輕一顫,麵上卻不顯,隻歎了口氣道:“徐家大姑娘知書達理,識大體,懂詩書,是個……極好的姑娘。”
上官老夫人瞧著許是有戲,剛要說些什麼,便聽見自己的兒子道:“隻是我這樣的身子骨,終是配不上她。”
“你這孩子!你年紀輕輕便能如此得官家重用,得到這樣的權利地位,若你真的喜歡,哪家的姑娘不願意?就算那姑娘不願,她孃家定是願意的!你總是用你的身子搪塞我,你可知……你可知你每每說這樣的話,都是在你母親的心裡捅刀子!”
說道傷心處,上官老夫人拿著帕子擦拭著泛紅的眼角,帕子上浸了淚水,變濕發冷,就像他們母子此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