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此肥陝SF5N痙隕 029
秦樓
“可是……”覓夏和尋冬還在據理力爭,可是隔著越來越遠,昭襄已經聽不到了。
冰冷的空氣猶如寒冰一樣,隨著昭襄急匆匆的步伐流動起來,刮在臉上略微有些疼痛。昭襄被李懿德拉著,從來沒有跑的如此放肆過。小巧的耳垂上隻有兩個不明顯的耳洞,平日裡束縛女子行為舉止的耳璫被取下,猶如綁在鳥兒腳腕的鏈子驟然斷裂,被拘束數年的鳥兒振翅而飛。
這樣的事,昭襄第一次做,可是……她竟不覺得厭惡,反而很新奇。
李懿德計劃周密,從哪兒偷溜出門、在哪兒上馬車,都駕輕就熟,顯然是沒少乾這樣兒的事兒。
坐上了馬車,隔絕了外頭冰冷的霜雪,李懿德的臉頰紅撲撲的,眉眼彎似弦月,帶著靈動的光彩:“我原以為你會怕,不願和我偷偷溜出來呢!”
昭襄的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對上李懿德目光,她有些靦腆地笑了:“我……確實是第一次,可是心中隻是微微有些彆扭,更多的……竟然是期待,期待一會兒會發生什麼趣事。”
“那日詩會你會為我送去暖爐,一箭便投中了壺,我就知道,你雖看起來端莊,其實不過也是一個十多歲的姑娘,定是貪玩的。”李懿德握著昭襄凍得有些發紅的手,熟稔地幫她磋磨著,好能快些暖和起來,“誰不想瞧瞧外頭的天地呢?你且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人知道的,你就安心地好好玩一日,定會神不知鬼不覺的。”
李懿德幫她順了順額角的碎發:“我瞧著你眉間總有一股子憂慮,雖不知你在擔憂什麼,今日既跟著我出來,我便隻想讓你高興。你是我在盛京唯一的朋友,你若高興了,我也就高興了。”
昭襄聽到這話卻是愣住了,的確,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徐國公府表麵平和,其實早就暗潮洶湧,她瞞著整個天下細細盤算,當真是半步都不敢走錯。
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沒成想竟還是被李懿德看了出來,她心中有事,眉目間憂慮叢生。
“懿德姐姐,我……”
“哎,莫要說感激的話,也彆說後悔的話。我自願帶你出來,非要讓你舒心,那是我的事兒;我大費周章安排好一切把你偷偷領出來,你可彆半路後悔,浪費我的苦心纔好!”
“噗嗤”一聲,昭襄沒忍住笑出了聲,馬車走了沒多久便停下了,外頭趕車的車夫知會一聲:“公子,地方到了。”
李懿德率先掀開車簾,輕輕一躍就平穩落了地,然後回過頭來自然而然地扶住昭襄:“來,小心些。”
昭襄下了馬車,周圍吵吵嚷嚷的,這幾日好不容易停了風雪,街頭的小販趕緊趁著天氣尚好出來擺攤叫賣。街頭熙熙攘攘的,即便是這樣寒冷的日子,盛京的街道也是一樣的繁華。
昭襄見過雕梁畫棟的勳貴宅院,也見過氣勢恢宏的天家皇宮,但是這樣的人間煙火,她是第一次見。
見她好奇,李懿德便道:“這就是尋常百姓的日子,雖說為了生計四處奔走,可這樣的日子,卻每一天都很充實。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在太平盛世,每個人都可以活的很好。”
她對上昭襄的眸子,輕輕一笑,即便是平凡的五官在那一瞬間也綻放出如滿月般的銀輝:“這就是我為什麼,非要跟著我爹鎮守南州的原因。”
用一人之力,還天下太平。
昭襄頓時覺得,此時的李懿德,好看極了。
“好了好了,瞧你鼻尖紅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李懿德拉起她的手,“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說罷,便拉著昭襄進了身後的館子。
昭襄走的急,卻也抬眼瞥了一眼那館子上頭掛著的牌匾,不看便罷了,這一抬頭,隻見兩個字,卻讓昭襄心頭一顫。
那兩個字不是彆的,正是“秦樓”。
在前頭的李懿德並未發現昭襄的異樣,而是徑直走了進去。裡頭的小廝見有客來,便趕緊上前迎道:“客官,我們這兒還未開張呢!”
“我早就與你們老闆娘定了包間,雪梅閣。”李懿德道。
小廝一聽就瞭然了,趕緊做出“請”的手勢:“客官樓上請。”
到了包間,李懿德與昭襄落了座,才注意到她麵色有些不對,便趕緊問道:“昭襄,你怎麼了?”
“這裡……”
“怎麼,你怕了?”李懿德收斂了些笑容,擔心她變卦。
昭襄搖搖頭:“隻是我家那三嬸嬸,想必懿德姐姐略有耳聞。”
“的確是聽母親說起過。”李懿德半點沒有虛假,“母親說,你是個好姑娘,你父親也是個值得敬仰之人,隻是你家三房叔叔竟娶了一個舞姬還是什麼身份的女子,叫盛京的夫人姑娘們好一頓笑話。”
“原本,什麼秦樓什麼楚館,我們身在閨中,本是不知道的,可是我那三嬸嬸……就是出自這所秦樓。”
李懿德的表情僵了僵,頓了半天纔不好意思道:“抱歉,襄兒,我……我不知道。”
昭襄笑笑,又如往常般端莊溫婉:“無妨,姐姐先前也是不知道的,何況這也沒什麼,我與我那三嬸嬸,素來鮮少有交集,至於外頭的風言風語,我在徐家,也聽不到。”
“我隻是想叫你嘗一嘗我在南州吃過的菜,我……”李懿德還有有些愧疚,“罷了罷了,這事兒是我做的蠢笨了,一會兒回去,我母親前些日子給我打了許多首飾,我送你幾件,算是賠償。”
“這……”
“這什麼這,那些東西又沉又重,壓在頭上怕是脖子都要斷了,正好我不喜歡,送你剛剛好!”
話正說著,外頭便傳來了敲門聲,李懿德讓人進來,沒想到門開了,門口站著的竟不止是小廝,還有一位生的如芙蓉般的姐姐。
隻見那位姐姐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的年紀,梳著一個墮馬髻,簪著鏤空飛蝶金步搖,額前點了一點梅花鈿,雖是寒冬,卻穿著一件單薄的藍語芊紗裙,手腕上戴著一個小巧的銀質團花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