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此肥陝SF5N痙隕 053
問話
鶴齡齋。
徐老太太麵色不佳，昭襄站在她身側垂著頭不敢說話，女使仆人們也都在外頭候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可見徐老太太是真的動了氣。
柳春煙一進這鶴齡齋，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想必一會兒少不了一頓指責。
孫姑姑見她們母女來了，便上前道：“老太太等你們多時了，請隨老奴進來。”
徐老太太年紀大了，畏寒，雖然燒著爐子，手裡卻也捧著一個小暖爐，用毛茸茸的毯子蓋著膝蓋，昭襄還穿在宮裡的那身衣裳，站在她身邊，一言都不敢發。
柳春煙攜帶著徐靈惠行禮：“拜見老夫人。”
徐老夫人卻沒叫起來，而是開門見山略帶審訊意味地問道：“今兒在宮中，你到底做了何事，竟惹得七公主不快了？”
本就委屈的徐靈惠一聽，心中便更加委屈，明明都是那個七公主的錯兒，憑什麼都怨她？！
柳春煙趕緊道：“老太太，惠兒她隻是……第一次入宮，難免好奇，許是衝撞了公主，算不得什麼大事……”
“算不得大事？”徐老太太看向她，滿眼不悅，“這次可算是把咱們徐國公府的臉麵給丟儘了！就算不談徐國公府，一個得罪過公主的姑娘，你覺得還能說得上好親事？何況那七公主乃是曹貴妃所出，曹貴妃是何人？那是曹國公府出去的女子，生了皇長子的！官家無嫡子，這未來的皇位，說不準就是那七公主一母同胞的哥哥的，你到底是腦子裡灌了多少水，纔去得罪七公主？！”
便是彆的公主也行啊！偏偏就是七公主！
柳春煙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剛上前想要為女兒問一問該如何是好，就被老太太一記眼刀給震懾住了，隻聽老太太極其不耐煩道：“還有你！宮中邀請的是徑之的女眷，襄兒沒有母親，我又身子不適，這才讓你領著進宮，那帖子上，可沒有你那閨女的名字！”
柳春煙自知理虧，忙道：“這事兒，是我做錯了。”
“什麼你啊我啊的，入府這麼多年了，一點規矩都不懂！”徐老太太是真的動了火氣，瞧著柳春煙實在是不順眼的很。
昭襄上前行禮道：“祖母，此事不能全怪二妹妹。”
柳春煙倒是愣住了，她沒想到昭襄竟會替她女兒說話。
隻聽見昭襄繼續道：“孫女瞧了瞧了那滿殿的貴女，穿金戴銀者不在少數，畢竟是入宮麵見陛下娘娘，誰又敢蓬頭垢麵一身樸素，殿前失儀呢？”
“照你這意思，是七公主故意刁難？”徐老太太問道。
徐靈惠抬頭看向昭襄，她雖低著頭以示尊敬，卻腰桿挺直，一點都不失風範。
可是……就算把她和徐昭襄的膽子綁在一起，她也不敢說公主的不是吧？
可是昭襄偏偏讓她猜錯了，徐靈惠自己心裡正如此琢磨著，就聽見昭襄鏗鏘有力的聲音：“是。”
“你當真是膽大包天！”老太太氣得把手裡的手爐給摔了出去，氣得身子直顫抖，“你敢編排公主，你是怕咱們徐國公府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不成？！”
昭襄卻好似不怕似的，接著道：“祖母，雖然我們身份也好，地位也罷，什麼都比不上皇家，我與靈惠更是與公主無法相比，可若真的是我們錯了，我們便認，她們羞辱也好，懲罰也罷，我們都說不得什麼。”
她頓了頓繼續道：“可若是她們無理取鬨，我們也不該活活受氣。這天底下凡是都講究一個理字，尊貴如帝王，如若厭棄誰，也要揪那人的錯處才能予以處罰；平民如乞丐，如果怨恨誰，也要有理由才會動手。此次入宮，便是七公主與曹貴妃，一樣穿著昂貴，甚至比二妹妹這一身行頭貴上不止一星半點兒，她們一身華貴便可，為何我們就不可了？祖母難道真的以為，這隻是州官放火與百姓點燈之事嗎？”
徐老太太看著她，因為年歲大了，麵板鬆弛，眼皮下垂，叫人看不清眼底的顏色，隻能叫人覺得，那不是什麼好的目光。
“沒想到，你竟被養成了這樣的性格，不虧是徑之教出來的孩子。”徐老太太似乎感歎了一句，又道，“那你說，那麼多女眷在一處，為何那七公主，就偏偏為難靈惠？！”
這也是徐靈惠和柳春煙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兒，此時此刻，屋子裡的四個人，三個都看向昭襄，期盼著她能給出一個理由。
“孫女以為，公主以靈惠穿著華麗為由藉此刁難，不過是因為小女兒家拈酸吃醋。”
昭襄一句話，就讓老太太眯起了眼，好像是在思索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以及它的可信度。
“堂堂公主，竟會拈酸吃醋？”柳春煙說了一句，也不知是嘲諷，還是懷疑。
見徐老太太不說話，昭襄就又繼續道：“公主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自然會吃醋。今日公主非要拉著靈惠比試投壺，在比試之前，提到了前不久李將軍府的詩會，而那次詩會，正是靈惠拔得頭籌出儘風采，還……”
她說到一半，有些猶豫，許是在思忖著這話該怎麼說，徐老太太卻不給她考慮的機會，幾乎是命令的語氣道：“你說，都什麼時候了？彆藏著掖著。”
昭襄頓了頓，道：“靈惠還……幫著沈家公子，答了一題。”
徐靈惠頓時臉色蒼白，沒有人比她更明白自己的小心思和小心機，現在聽昭襄這麼一說，她雙齒打顫：“你的意思是說……七公主屬意明禮哥哥？”
本來還想問一問是不是確有此事，可如今見她這成為，徐老太太心中就明瞭了幾分。
徐老太太的目光頓時掃到了徐靈惠身上：“蠢笨！”
柳春煙隻知道殿中用膳的事情，卻不知在殿外，那七公主就已經在欺負自己的女兒了嗎？
怪不得靈惠那麼落寞，那般難過，她還在想不過是一兩句的言語挑釁罷了，也算不得什麼……
原來是她想多了。
幾個人的心思完全不一樣，昭襄略微思忖了片刻，道：“七公主說靈惠穿的太過張揚，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真正讓她針對靈惠的原因，其實……就是沈家公子。”